沙雕吧,总裁! 第26章

作者:四月暖风 标签: 近代现代

  向秘书赶紧解释:“我只是想和您说,您想看的时候就大大方方拿出手机看。在我这里,您不用藏着掖着,做自己就好了。”不要害怕被误解、不要害怕被中伤,我愿意守护您认为值得守护的一切。

  小沙总听罢,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撞见了秘书眼里的认真与一种可以被解读为宠爱的情绪,像一件带了合适体温的西装披到了自己身上。

  “我是您的秘书,但我也是您的……朋友。”搭档、伴侣……比朋友更为亲昵的关系在这一瞬间都浮现在脑海当中,向秘书斟酌了很久,最终有些苦涩地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我希望可以分担您的秘密,和您的喜怒哀乐共鸣。”

  “你一直都是啊……”小沙总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有些心虚的缘故,尾音都消失了。

  向秘书是,好像又不是。至少小沙总发现了,自己并没有拿出对待朋友的百分百真心来正视和向秘书的关系。朋友之间应当分享兴趣爱好,他们可以从国际政治畅聊到历史地理,从财经新闻辩论到各家八卦,但唯独没有分享过最真我的部分。

  小沙总一直以来,都在向秘书面前刻意掩饰着最本性的东西,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股无形之中源于害怕对方触碰到之后不解的恐惧——让向秘书失望的恐惧。

  可是,向秘书确实那样体贴地读懂了自己的一部分踟蹰,并且没有半分犹豫就给予了自己他莫名却坚定的勇气。

  “我会努力的。”以真心交换真心永远是与人相处的王道,小沙总十分郑重地许下承诺,“向天歌。”

  当小沙总把“秘书”这个固定的角色身份从自己的姓氏后面去除,向天歌已经提前一步听到了《婚礼进行曲》的旋律。从“朋友”到“男朋友”,只有七画、半秒,却好像隔了怎么都够不到的距离,但人类永远不会停止想象。

  “你今晚也去了现场。”小沙总突然发现了盲点,立刻实施反攻,“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同学……”

  “别跟我扯这个,刚还说我们做朋友要坦诚相待。”小沙总成功学会了搬起别人的石头砸别人的脚。

  被摆了一道的向秘书还在想理由,谁知道对方十分自信地替他抢答了:“你也是去追UP的吧?”

  “啊,对。”向秘书直接顺着台阶下了。

  小沙总拿肩膀碰碰他:“你混哪个区的?”

  向秘书一派胡言:“学习区。”

  对Z站业务十分熟悉的向秘书张口说了几个普通人一听就萎.了的课程视频,成功让小沙总直呼救命:“你这人真的好无趣,下班了还要在网络大学自我提升,是嫌自己的文凭还不够高吗?”

  向秘书只是笑笑,没有表态,可心里却结结实实松了口气:他真怕小沙总提出互相关注,毕竟实诚的大白鹅都没有注册过小号,都不用戳,打开APP就立马能露馅。

  “您呢?有特别喜欢的UP主吗?”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向秘书最想知道的问题。即便早就发现了答案,可他就是想要听小沙总亲口承认一次。

  小沙总立刻战术犯困,挤出一串呵欠:“我困了,有机会告诉你。”

  被熟悉的“下次一定”气到没脾气的秘书终是认命般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所以,睡前最后一个问题。”向秘书拿非常像感情骗子的语气哄骗道,“视频我可以留着吗?”

  小沙总立刻甩出拒绝三连:“这么丑的东西留着辟邪吗?”

  向秘书笑着说:“不丑,我觉得很可爱。”

  SOS!他秘书审美是不是有点畸形啊?这叫可爱?他对着一个一米八的三十岁男人说可爱?

  “您说会努力和我做朋友。”向秘书指了指自己的裤裆,“这个,就是您的诚意。”

  什么意思?每个男人都有的东西哪里有诚意了?

  哦,他秘书指的是手机不是唧唧……他为什么会想到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啊!

  小沙总羞愤地缩回被窝里:“我睡了我真的要睡了!”

  “睡吧,晚安。”

  向秘书把小沙总乱蓬蓬的脑袋揪出被子,轻点了下对方有些皱的眉心,代替一首需要用低沉嗓音哼唱的安眠曲。

  小沙总可能永远不知道,抚触过自己眉心的指尖曾在下落前被向秘书温柔地吻过,比特雷维喷泉【3】中的每一枚钱币都要虔诚。

  作者有话说:

  【1】pre:presentation,指围绕某个主题进行的展示或报告

  【2】山东大舞台:山东卫视的综艺节目,出过很多鬼畜素材和搞笑的土嗨舞台

  【3】特雷维喷泉:意大利被熟知的许愿池,曾出现在《罗马假日》中

  今晚

  向秘书:小沙总我进来了(指门)

  之后的每一晚

  向秘书:小沙总我进来了(指后门)

第33章 我想我的秘书

  临近过年,整个集团上下充满了不想努力的氛围,连作为精英中的精英的总裁办都难逃“回家的诱惑”,应该全心全意为公司服务的热情早就跑去了思考过年穿搭以及如何让饭桌上讨厌的亲戚闭嘴。

  沙狄集团一向注重公司环境营造,茶水间的零食柜里也应境地换上了年货,金币巧克力、散装酥糖之类的小零嘴应有尽有,甚至还拿一个红彤彤的盘子装了瓜子花生开心果,简直为拉家常提供了十足的氛围感,就差几副扑克牌和麻将了。

  于是午休时分总裁办的大家十分自觉地聚到了茶水间,一人一把瓜子花生一边磕一边聊天。

  “你们都什么时候走啊?”

  “走天上还是地上?”

  大家的话题绕来绕去都逃不开一成不变的春运,甭管是坐飞机的、自驾的还是挤火车的,想到即将到来的硬仗,纷纷开始挠头。

  “我可太羡慕本地人了,都不用直面中国人口的正面压迫。”一个小姑娘抱怨说,“每次春运的火车站都和小时候小区的游泳池一样,脚都没地方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跳芭蕾。”

  “哎,向秘书。”大家看到向秘书进来,热情地打招呼,“过来和我们一起嗑瓜子吗?”

  “不了,谢谢。小沙总能闻到味儿,到时候得怪我吃独食。”向秘书举了举手中精致的杯子,“我给小沙总冲杯咖啡就回去了,你们接着聊。”

  午休时间都无法拥有自由,大家对总裁身边的向秘书投以十分同情的目光,将瓜子盘放回桌面,继续磕得开心。

  向秘书将咖啡胶囊塞进咖啡机里,在等待的间隙摸了几颗坚果酥放进兜里,准备待会儿回去投喂眼巴巴又死端着架子不来拿的幼稚上司。

  “向秘书,你赶春运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向秘书收敛了因为想到某人而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再抬头时又是一极其标准的商业社交面孔:“当然是要……”

  “春运是什么?我的秘书需要春运?”

  陌生的声音突然降临,众人一扭头发现原来是小沙总头一回微服私访到了民间。

  小沙总今早上路过茶水间的时候,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里头桌面上花花绿绿的糖纸包装,心里痒得不行。整个早上他多次眼神暗示向秘书去帮自己拿,眼皮都眨抽筋了也没等来一粒坚果碎儿,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趁着向秘书冲咖啡的功夫,借监工之名踏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唠(茶)嗑(水)间。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有钱人,小沙总打从受精卵时期就没体验过民间疾苦。在这一方面,小沙总的经验相当匮乏,想象力也十分有限:春运应该是……背着红白蓝编织袋在人山人海和抖音快手BGM中艰难穿梭,伴随着复杂泡面味和婴儿啼哭声缩在窄小的座位上颠簸十几小时。

  不可以!他沙狄傲的秘书怎么可以落魄至此,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他这个做领导的太小气?况且向秘书跟在自己身边辛辛苦苦一年,回家路上还要遭此重刑,作为黑心老板的自己想想都觉得于心不忍。

  万一向秘书在半路被挤死了、熏死了,他要让整个列车的人都陪葬!

  为了保障秘书的生命健康权,小沙总大手一挥,十分阔气地说:“我直接安排专机接驳专车送到你家门口。”

  向秘书:您有事?

  总裁办其他人:我磕的不是瓜子吗怎么突然开始磕起了CP?

  向秘书将咖啡杯端起,冲小沙总笑了一下:“多谢您体恤我,但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和车票。”

  “小沙总,您这也太偏心了!我和向秘书老家就在一个省,您看,我能蹭一波吗?”

  小沙总竖起食指摇了摇:“专机你们没有,过年红包倒是有,已经让向秘书放到你们桌上了。”言下之意就是拿了红包就闭嘴滚蛋别瞎起哄办公室的虚假八卦。

  “多谢老板!老板大气!”

  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小沙总和向秘书一起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您的咖啡。”向秘书将马克杯放到桌上,“您刚才这玩笑未免太过,估计让别人误会了。”

  小沙总在某些方面着实一根筋,他抿了口咖啡,奇怪道:“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是我的专职秘书,和他们的待遇能一样吗?”

  接着他又十分自恋地补充说:“做我的秘书,是你赚了!”

  “你看,卖日用品的老钱跟个高级残废一样,饮食起居每样请个秘书,跟白痴一样”

  “你再看搞金属的蔡家小子,秘书都不是用来办事的,是用来办那事的……”

  “是,您待我好,我知道。”向秘书越过办公桌,凑到小沙总耳边低声说,“可您不怕别人误会我和您有那种关系吗?”

  专车专机未免有些夸张了,像是哄逗小情儿才会使的昏招,向秘书虽然想要做总裁的男人,但也不想做这种见不得光的男人,

  小沙总捂着发红的耳朵,靠着老板椅下的轮子滑出三米远,十分戒备地缩起了脚:“你也太不要脸了!”

  震惊!我把你当正经秘书,你却想着怎么搞点不正经的关系?

  信不信我把你推进姓蔡的小子的火坑里满足你的愿望?

  “和您说笑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您不怕,我也就不怕。”向秘书迈步重新走近小沙总,将口袋里藏着的糖酥拿出来,剥了一颗塞进对方气鼓鼓的嘴巴里,哄道,“请您吃糖,提前祝您过年好,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新的一年只和我甜甜蜜蜜。

  “泥真滴不啄窝家德砖几吗……”小沙总含糊不清地问。

  向秘书摇了摇头,将剩下的糖酥统统放进了他的掌心里。

  *

  向秘书最终还是自己拖着行李箱走了,年二十九的一大早,小沙总在玄关处送走了相处了将近三百六十天的秘书,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内心也跟着荒芜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沙发的另一侧凹陷下去的弧度、花园里那个浇花的身影,亦或是厨房蒸汽里有些模糊的侧脸。向秘书的气息已经非常强势又不容拒绝地渗透进自己生活的每一处角落,和氧气融合在一起成为了呼吸时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向秘书的老家在南方一座城市的大山里,下了飞机得换绿皮再转乡间公交。交通不便、信号不畅,回村就像高中复读,被逼无奈回归去电子信息化的淳朴原始生活。

  在走之前,向秘书再次和小沙总解释了自己的情况,并表示手机壳能变成废砖,要是实在有急事就得通过乡村大喇叭找他——向秘书相信小沙总有这个人脉和能力联系到他们村委会。果然,向秘书上公交之前还和小沙总报了个平安,之后就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

  年夜饭桌上,酒过三巡,小沙总抱着个手机,对着那个不会回消息的人的头像发呆,心里突然就有点干巴巴的。

  好苦一孩子,老家困难成这样,得是多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绩。那种条件,自己只在央视新闻的扶贫栏目里见到过类似的描述,可能不至于那么艰难困苦,但也足以勾起一个成熟男人旺盛且无处发泄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是向秘书第一次教会了小沙总名为“想念”的情绪,虽然分不清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喜欢,可至少他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肺功能不好的同款胸闷气短。他怅然地端起装着八二年拉菲的高脚杯,对着窗外的月亮和远方碰了一下,无声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都说天涯共此时,希望月色能将自己的祝福带给最想要传递给的人。

  电视里,主持人对全国人民说着“过年好”,新年的脚步就这样迈过了旧历。几乎是同一时间,小沙总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是一封来自向秘书的邮件。

  像是时隔多年终于找回了走丢的孩子,小沙总立刻兴奋地捞起手机,恨不得拉个横幅庆祝自己失联许久的秘书重返二十一世纪,期间碰到了一个酒杯、一碗甜汤和一个调料碟,五香五色的汁液在他面前的席位上混合成了一副世界地图。

  在一旁的老沙总一个巴掌盖到自己三十岁却宛如三岁小孩般笨手笨脚的巨婴儿子头上:“后院着火了都没你这么急,新年头就搞得一通乱。”

  小沙总炫耀似的将手机伸到他老子眼皮底下,拖着嗓子说:“看到没,向秘书给我发新年邮件了!”没网没信号的山旮旯里飞出的邮件多真贵啊!向秘书一定是暗恋我!

  老沙总掏出手机,将屏幕上同一时间的邮件提示给自己的傻儿子看,一脸同情:“得瑟啥,我也有。”

  像是不愿接受这个惨痛的现实,小沙总立刻点开邮件查看内容。

  “祝您阖家幸福,身体健康,工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