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吧，总裁！ 第31章

第38章 主动爆马（一更）

　　向秘书觉得自己恢复得很好，不愧是年轻力壮的人，肚子上开了道口子，歇了几天就没什么事了。据不靠谱的爱情顾问说，适当的卖惨有助于激发对方内心的怜爱之情。如此难得的机会，向秘书怎么会轻易放过，当然得合理利用。

　　于是在别人来探望时生龙活虎的向秘书，每当小沙总来时就变得弱柳扶风，被扶着走两步就要坐轮椅，动几下就捂嘴咳，虚得像是刚卖了个肾，搞得小沙总很慌，每天都尽心尽力照顾自己，连加班都在病房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全靠负伤追媳妇。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沙总觉得这话说得没错。

　　毕竟不是谁都能拥有他沙狄傲的垂怜和喜欢，太多人在月老庙前求着和他的姻缘，那队伍比申请汽车牌照还长。向秘书应该是上辈子投胎的时候给月老送了礼，不然怎么能在“沙狄傲芳心摇号大战”中脱颖而出，如此幸运地成为了和自己打了结的那一个？

　　只是没想到，三生三世吃斋行善都修不来的福气居然还填不上向秘书贪婪的心，别的福气也悄然而至。

　　从前小沙总没发现，向秘书在公司里的人缘居然这么好，这些天他在下班后准备出发去医院时，总是能撞见不同的组队探望团。前天是总裁办，昨天是销售部，今天是财务部，连后勤部的阿姨们都派了个代表把花篮送到向秘书的床头。

　　一时间，病房变成了四月的花海、九月的果园，百花齐放，果树飘香。

　　向秘书的病房是什么新晋网红打卡点吗，人人都来排队体验？

　　真假的，居然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吗？他的秘书其实是棵修炼了几年就轻松成精的猪笼草吧，净招些嗡嗡乱舞的讨厌飞虫呢。

　　有的人哦，前一秒还在和老板眉目传情，下一秒就和别的小姑娘谈笑风生，yue了。

　　小沙总醋了，哄不好那种。

　　他不要喜欢向秘书了，喜欢还没够两分钟，可以撤回！

　　这一天，小沙总和往常那样准时来病房报道了。带来的晚饭依然是老宅厨师亲自做的营养餐，只不过一模一样的菜被平均分成了两份。小沙总没和之前一样凑到自己的床上桌前，而是在向秘书诧异的眼神中，搬了个椅子到沙发旁，佝着身把饭扒拉完了。

　　屁股和临时被当成饭桌的椅子一般高，小沙总吃饭的时候把腰弯得像是在迎宾接待，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摆弄出一个个局促不安的姿势——他这顿饭的憋屈和难受程度，不亚于向秘书高中毕业暑假在工地时的饭点经历。

　　向秘书自诩没有蠢钝如猪，可惜一顿饭的功夫都没能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沙总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紧急掉头并且百米冲刺倒退回最初的起点。

　　向秘书觉得这饭菜索然无味了起来，忍不住偷看窗边生着闷气的小沙总，却被后者拿朝天的鼻孔怼了回来。

　　嘶，难道是自己装惨被发现了？

　　向秘书从床头的果篮里挑了只个大饱满的红富士，尝试和小沙总搭话：“我给您削个苹果？”

　　小沙总听完，脸垮得像是整容失败后遗症复发一样，表情更臭了。

　　他秘书是真不懂还是在演戏？居然还敢拿其他庸脂俗粉送的东西哄他开心？

　　广大男同胞们看见了吗，千万注意了哈，这就是典型的错误示范，大家注意避雷，不要盲目掉坑哦。

　　小沙总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毫不避讳自己作为正宫的不满：“我不要。”

　　向秘书又从里头挑了个新奇士：“那我剥个橙子。”

　　小沙总又拒绝了：“我不要。”

　　“香蕉呢？”

　　“不要。”

　　“梨头？”

　　“不要不要不要！”小沙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气之下站了起来，“水果不要，花也不要，这房里的东西我全都不要！”

　　再怎么低情商的人都该反应过来了，小沙总这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很明显是大脑被酿醋厂强行收购了。

　　小沙总醋了！空气中的醋酸分子跳着华尔兹，组成了一个隐形的里程碑，纪念着向秘书和小沙总感情之路上的一大突破性进展。

　　向秘书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将半个身子探出病床去捉住了小沙总的手，将人一把扯到了自己身边。

　　“我和大家都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语气认真地说，“我在一些方面就代表了您的意思，平时我和各个部门打好关系，除了让工作更加顺利高效，也是在以您的名义和大家走动。”

　　“我知道啊。”被人戳穿心事的小沙总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有些丧气地自我否定，“可我就是不高兴。”

　　小沙总心里不爽，好像有两棵仙人球在里头疯狂大战。

　　“您要是不喜欢，待会儿就让医生把我的探病权限关闭，这些送过来的东西我也都让护士拿出去分了。”向秘书抬起手，避开了凝固的发胶，摸了摸小沙总后脑勺柔顺的头发，“您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说就行，自己憋着除了徒增烦恼，也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你又要和我说烦死人的大道理了。”小沙总偏头躲过了向秘书的摸头杀，十分不情愿地将屁股往外挪了一个位子，像是铁了心跟秘书闹别扭，“这事儿是你没想法就能解决的吗？”

　　花不开就没有蜜蜂蝴蝶围着转了吗？骚气和花香还不是照样从闭合的花瓣缝隙中间往外溢出来。

　　小沙总烦得直抠床单，自己这一副样子怪恶心的，又小气又毁形象。恋爱使人降智居然是真的！

　　向秘书不得不松开握住小沙总的手：“那您想让我怎么做呢？”

　　小沙总的抠床的手指逐渐放慢了速度，最终攥紧了床单。是啊，他想让向秘书怎么做呢？

　　小沙总确信，这个男人，他从身到心都要得到。可现在他还没能得手，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别人靠近这个优秀的男人呢？

　　难道以上司的名义命令他在自己身边服无妻徒刑【1】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对向秘书有好感，但谈恋爱是一件大事，在没有摸清向秘书的真实意愿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向秘书倾身向前，将一只手撑在小沙总膝盖之间床沿：“我们前几天一起经历过生死，是生死之交了，我没必要骗您。”

　　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往平静如纸的水面故意扔陨石，别说炸鱼了，连小沙总这么大一个活人都炸得不知所措，但碍于那只落地位子过于刁钻的手，他不敢乱动，生怕一不留神蹭到什么重点部位。

　　他秘书真的是个流氓，不仅职场性骚扰玩得转，现在还想搞病床play，挺野啊！

　　作为一个完美的男人，小沙总肯定要找一个同样完美的男人。不过向秘书伤了腹部，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床上的X能力……咳咳咳！

　　病床前禁止脑嗨！

　　小沙总拿食指推开秘书逐渐靠近的脑袋，挣扎着说：“我呸，就你这点伤还好意思夸大其词！”

　　“我认真的。您或许没什么感觉，但在我这里确实是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向秘书将那只进攻的手收了回来，撑在身体后面，重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请您相信我的真诚和真心。”

　　小沙总嘟囔道：“我勉强信你吧。”

　　向秘书说：“在手术室里麻醉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我察觉到了一个未竟的愿望。”

　　躺在手术室的床上，看着头顶上方的无影灯，向秘书曾经做过一个决定：意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与其等待所谓的契机，不如提前坦白。有些话如果不早些说出口，也许就会一辈子错过机会。

　　在自己被捅了一刀之后，向秘书确信，小沙总是在乎自己的——尽管没有自己在乎他那样多，却已经足够成为支持他向小沙总靠近的理由。

　　他想，他准备告诉小沙总自己是谁了。但首先，他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小沙总拿肩膀碰了碰他，十分讲义气地拍胸打包票：“等你日后真生命垂危了，我会安排好的。放心，就算我早你一步被埋入黄土，也一定会记得写进遗嘱，让我的后代帮你完成的。”

　　“不需要等那么久，您现在就可以帮我实现。”向秘书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小沙总被吊起了兴致：“说呗。”

　　向秘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还不知道您关注的Z站UP主是谁。”

　　还以为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拥有CBD大平层和实现跑车自由，再不济也得是还没体验过恋爱的悸动和年薪千万的感觉，搞了半天居然因为自己没告诉他喜欢的UP主而耿耿于怀。

　　小沙总心里也幻想过向秘书的心愿和自己有关，可没想到是这种相关。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无语，翘起的眉头疯狂找着发际线：“就这？就这还值得你在手术室里想半天？”

　　向秘书点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事到如今，小沙总也没打算再瞒下去了，喜欢一个人，就乐意和他分享自己喜欢的全部。

　　作者有话说：

　　【1】无妻徒刑：应当是网上挺老的一个梗啦

　　今天晚些有二更

第39章 主动爆马（二更）

　　既然决定不隐瞒，就要坦诚相待。

　　小沙总拿出手机点开Z站APP，将自己的关注栏大方地秀给了向秘书：“就是这个，肥美大白鹅。是搞笑UP主。”

　　顺着小沙总的手指，向秘书通过屏幕看到“大白鹅的小甜饼”的关注栏里只有一个ID。自己就是他的唯一，这个甜蜜的事实让他控制不住地心跳过速。

　　向秘书忍住激动，装作头一次得知真相般冷静：“您喜欢的就是他？”

　　“是啊，我最喜欢他了。”小沙总说着，脸上浮现了自然的笑容，甚至挤出了几条细微的鱼尾纹。

　　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向秘书却已经在小沙总的表情中觅得几分迹象，这个笑容，和跨年那天烟花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向秘书不知不觉中已沉沦于小沙总平日里不同的神态之间，对方的喜怒哀乐与太多事情有关，有家庭，有工作，但偏偏少有自己。

　　而眼前这个笑容，只因他一个人而起、为他所独有。向秘书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于小沙总生活中的证明——即便是以大白鹅的身份。

　　小沙总喜欢大白鹅，对向秘书来说喜忧参半： 大白鹅的身份让他更容易走近小沙总的内心世界，但让小沙总从“喜欢大白鹅”到“喜欢向秘书”，这个转变大概需要持之以恒的长途跋涉。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这个质变正在小沙总心里悄然发生，因此难免伤春悲秋、感慨万千。

　　“您为什么会喜欢他？”向秘书说话的时候有点抖，所幸的是小沙总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冷了，还贴心地将被子替他拉高了一些，盖住了腹部。

　　“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有点模糊，都快记不清了。”小沙总帮向秘书提了提被角，眼神像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开始有些朦胧，“大概……七八年前吧，我刚毕业那会儿。”

　　向秘书在心里飞快做了道小学数学题，时间跟着小沙总有点低的声音回到了自己大二刚进入Z站的那一年。命运总是喜欢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时候，偷偷埋下让人悔于没有早觉的伏笔。

　　“大白鹅在新人期的时候我就关注他了，他很有趣，做视频也有自己的逻辑和想法。”小沙总慢慢地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速度不快但是毫无保留，“市面上很多类似的UP主都是为了制造笑点而单纯搞笑，但大白鹅不一样，他做的视频始终在传输自己的价值观，甚至能被主流媒体点名表扬，夸他能用潮流的方式传播社会正能量。”

　　这件事情在向秘书看来不过是一件很小的谈资，而且只是别人口中的。在他心中的份量还不如被人民日报艾特那天小沙总在会议室里打的喷嚏——自我辩解一下，这不是凡尔赛。

　　可是，当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小沙总用那样骄傲的语气说出来时，向秘书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份荣誉带给他的满足感。小沙总眼里的仰慕与崇拜让向秘书在甜蜜增加的同时也添了些吃味。

　　我醋我自己的悲剧，只会迟到但永不缺席，再通透的明白人都难逃这个恋爱必经的定律。

　　“作为一个自媒体从业者，他拥有着非常良好的职业操守和社会责任感。”自夸让向秘书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依然给予了肯定的附和。

　　小沙总对于别人认可他的偶像十分高兴，一副显摆的样子像是小时候把新买的溜溜球带到学校炫耀。

　　“那个时候我才毕业，开始接手集团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小沙总想起那段睡眠质量无法保证的黑暗经历就忍不住打哈欠，“一家大公司换领导又不是买菜，钱货两讫多舒服，哪有这么简单啊。”

　　向秘书撑着下巴看他，逗他说：“您不是自诩霸道总裁吗？”

　　“你看，这就是典型的偏见。霸总也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培养出来的！”小沙总十分严肃地纠正秘书的错误说法，“董事会那么多眼睛都在盯着我，恨不得我踩错一步，这样就能名正言顺把我从总裁的椅子上踹进保洁阿姨的清洁车。”

　　太子爷和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也是小沙总第一次朝别人倒苦水，像决堤的洪流浩浩荡荡轻易停不下来。

　　“那段时间天天熬夜，了解公司运营、和老狐狸们纠缠，搞得我快抑郁了。”

　　“还好遇到了大白鹅，类似于精神支柱吧。看沙雕视频真的很解压啊！”

　　“我很感谢他，因为有他，我才顺利度过了那段黑暗的糟糕日子。”

　　小沙总深深吐了一口气出来，随着肩膀的下落，他将涣散的眼神逐渐收拢回向秘书的脸上：“很老土的故事，看官还满意吗？”

　　向秘书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类似心疼的情绪：“我很抱歉，那时候没能和您并肩作战。”如果我能早一点出生，说不定那时已经能在你身边成为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