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顿悟后宠妻上天啦 第59章

作者:小阿醺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

  接下来的日子,林藏经历了一个平淡的低谷,日子每一天都在往前过,银行里按部就班的工作他也早已适应。

  虽然只是实习生,但他开始接手了行里的重点项目,并成为项目负责人,连许多老员工都只能望其项背。

  唐棠告诉他,组里有几个老员工经常在背地里偷偷议论他,嚼舌根子,说一些难听的话,但林藏都不在意,只说把自己工作做好就行了。

  下了班,他会尽量抽空去看望老爸和奶奶。他和老爸依旧没什么话说,但每次给他带过去的水果和营养品,老爸都很喜欢。

  奶奶过完年后,依旧住回了远山春墅的大别墅里,好几次去看奶奶的时候,她都在用那台黑胶唱片机在听俄罗斯的手风琴曲。林藏去了奶奶自然高兴,但奶奶也会很疑惑地问他:“为什么现在你和小声总是不一起来?”

  “他最近也来过?”

  “可不是来过嘛,每隔几天就来看我,比你小子来得勤。我也问过他,怎么不和你一起来,他就说啊,我的大孙子藏藏出息了,每天在忙事业,他替你来看我,也是一样的。”奶奶拉着林藏仔细瞧了半天,心疼道:“也别太辛苦了,要知道心疼自己。你妈不在了,你爸又是个大老粗,如今也没个人好好照顾你,别让奶奶担心啊……”

  林藏眼里已经噙着泪,“我知道了,奶奶您放心。”

  “身边要是能有个知冷知暖的,就踏踏实实好好过,人生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也别等老了才后悔……”

  “奶奶,您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我都要怀疑您是不是真老了!”林藏真心觉得眼前的奶奶眼不花了耳也不聋了,明明就能把自己的心思一眼看透,“您老实说,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奶奶像小孩子一样惶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没有,真没有,奶奶就是希望藏藏每天都开心!”

  林藏临走的时候,奶奶又问“什么时候带小声一起过来?”

  他低头换鞋时,小声嚅嗫道:“下次吧,下次我们一起来。”

  奶奶顿时笑得像躲盛开的菊花,连声说“好”。

  其实这段时间,林藏和钟声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他不再对钟声避而不见。他们之间依然很有默契,偶尔会有淡淡的关心,会一起吃一顿饭,会相安无事地在房间里待一晚上,也不再拒绝牵手和拥抱。

  林藏不知道这样究竟好不好,对不对,应不应该,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但至少他现在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他不愿意将钟声也从生活中抹去,他已经习惯了有那个人一直存在的生活。

  .

  程子笙的葬礼,定在那场意外发生的半个月后举行,林□□自前往参加。

  葬礼上,程母不再哭得死去活来,程父寸步不离地抱着她,两人从始至终都在默默拭泪。不过半个月功夫,这夫妻俩看上去衰老了不止十岁。

  相对而言,程子箫显得十分平静,站在她哥哥的墓碑前一动不动,只是巨大的黑超遮面,完全读不到表情,一身墨黑色的连衣裙,身材比从前缩水了至少三分之一,没了林藏第一次见她时前凸后翘的少女感。

  程子箫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生,在整个葬礼过程中都对她呵护有加。林藏总觉得那男生眼熟,思来想去,好像正是先前在学校体育场一直踢球的那个男生,名字叫……万楼。

  万楼也从人群中发现了林藏,主动朝林藏招手示意,林藏欣然回复。

  墓园是林藏近来频繁出入的地方,这半年来他来过的次数比过往20年都要多。今日的墓园依然宁静安详,但不知是不是春天的缘故,原先在林藏的印象中始终灰暗一片的地方,今天多了一些生机。

  墓地四周铺着大片青草,墓碑前摆放着人们敬献的鲜花,程子笙生前的朋友和客户很多,鲜花多得把墓碑绕了三圈也摆不下,而百花丛中尤以一大束盛开的香水百合最受瞩目,不仅引得人们议论纷纷,更有三两翩翩蜂蝶频频流连。

  林藏听到有人说那束百合是999支,于是走过去仔细读上面的字,“惟吾挚爱,一路走好。”卡片上的落款是“余锦溪”。

  林藏环视四周一圈,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人都没了,十几年同床共枕的情分都不足以让他来送爱人最后一程吗?

  葬礼结束后,林藏跟随着众人一起往外走,还没出墓园大门,他就迫不及待地点了根烟,大口大口猛吸起来。他突然想起上一次这么痛快地吞云吐雾,还是和程子笙一起。

  于是林藏又逆着人流折了回去,再次来到程子笙的墓碑前。所有人都走光了,他静静蹲下身,郑重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后,把烟插在了墓前的泥土里,然后看着微弱的火光把烟一寸寸烧尽。

  像是完成了某种独属于他和程子笙的仪式,完成了最后的告别,林藏慢慢站起身,甩了甩麻木的双腿,准备离开墓园。

  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气质非凡,穿着出众,没看错的话,那人正是余锦溪。

  余锦溪带着十来个助手和保镖,在程子笙的墓前站了四十分钟,一动未动,一句话都没说。临走前,他从怀里掏出一条纯白的手绢,擦拭墨镜掩盖下的眼角。

  林藏一直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掐着手表算时间,他要看看这个男人最终愿意花多少时间凭吊此生唯一的挚爱。

  余锦溪离开的时候,林藏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前去想要和他说几句话。

  他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允许陌生人随意接近,门板子似的保镖拦住了林藏的去路,林藏朝余锦溪大喊:“我是他的朋友,我有话要对你说。”

  玉树临风的男人身形一滞,怔愣片刻,挥手示意保镖们撤下,林藏顺利来到了他的对面。

  两人面对面,无需自我介绍,没有多余的寒暄,此生唯一的一次对话,是为了一个已经逝去的男人。

  “他说,他有一个爱人,一个很爱很爱的人,爱了十三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爱得死去活来。”

  “他心里有无数的愿望,他想和他的爱人手拉手去餐厅吃饭,去影院看一场电影,和他去海岛度假,一起在美国66号公路上漫无目的地一直开车……想和他在阳光下一起做所有愉快的事情。”

  “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个人是谁。”林藏的眼眸又黑又沉,直直望着余锦溪,“你知道是谁吗?”

  ☆、第七十四章

  寒冷的冬天过后,终于等到春暖花开。看守所里已不像先前那么难熬,张和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如果不是偶尔还有警员和律师过来找他,一次次地提醒他案子还没判,他几乎都要把自己当成这里的正式一员了。

  所以当狱警又一次喊出他的临时编号,告诉他外边有人找,他一点也不奇怪,心里只有一股没完没了的厌烦情绪。

  反正是个错,反正是自己对不起钟声,反正果汁永远也理解不了他的苦心,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赎罪,打定主意要将牢底坐穿,判多判少,早判晚判,他都不在意了。

  “咣当——”

  冰冷坚硬的铁门和铁锁相碰,发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会客室里发出震撼的回响。

  张和习惯了这样的声音,从出现在门口,到落座,再到抬眼望向对面的人,他始终平静如水,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然而就在他看清对面那人的一刻,张和的脸陡然变得惊恐扭曲,他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

  会客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挂表滴答作响。

  “为什么?”钟声忽然沉声问道。

  张和冷笑一声,仰头望着天花板,怔愣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到底图什么啊?”

  钟声沉默一阵,又问:“是因为黎果吗?”

  张和笑得更大声了,是一种近乎失控的笑,“可不是嘛,要不是为了那个小崽子,我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吗?……声哥您对我这么好,我要只是为了钱背叛你,那就真是禽兽了……”

  钟声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我现在自己都想不通了,我都后悔了,您居然还能理解?”

  “你后悔是你的事,在我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不能重来。”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奢求您能原谅我。我现在就想踏踏实实在这里呆着,待个十年八载的,我特么活该!”

  “我可以撤诉。”

  钟声的话语很平静,也很简洁,但在安静的会客室里能听得很清楚。

  “什么?……您,您要撤诉?”

  “不过,涉及到刑事案件,光受害人撤诉不行,警方总要立案侦查的,这一点,我无能为力。”

  “我明白,但,但是您为什么撤诉?我做了这么多混蛋的事情,差点把您害惨了,您,不恨我吗?”

  钟声并没有回答张和的问题,他顿了一下,说道:“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帮你辩护,能少坐一年牢是一年。争取早点出来,看住你那好弟弟。”

  “什么?您在说什么?”张和震惊到无以复加,他难以想象钟声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他在冰冷的牢房里度过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无数次对着斑驳脏污的墙壁想象,钟声会如何对付自己和黎果,毕竟他财大气粗,毕竟他掌握的手段千千万,他碾死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可今天,他居然亲自跑来跟自己说,他要放弃追求,要帮他减轻刑罚。

  “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你还有个弟弟,你要真折在监狱里,没人管着他,那孩子这辈子就真毁了。”

  张和激动地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桌子,并不断地用力拍打桌面,他喊道:“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你弟弟,你干嘛这么大发善心?”

  钟声依然平静,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黎果的问题已经查清楚了,他确实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很快就能从看守所里出去了。另外,我托人联系了L大美术学院的退休教授,把黎果的画给他看过,老教授愿意收下这个学生,日常教他画画。其实,你不必执着于把黎果送出国,完全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好好管教,慢慢培养。”

  张和半悬空的身子僵住了,他感觉到一股热流突然注入到冰封冻结的心河里,他听到内心里解冻、融化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难言的酸楚和悔恨,他把脸埋在桌子里,抱头痛哭起来。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乎只有不顾一切的大哭一场,才能宣泄内心所有的情绪,才能向对面这个人表达全部想说的话。

  哭了许久,张和才渐渐缓和下来,钟声静静等着他,感觉他大概恢复理智了,才接着道:“我接下来还有事,现在该走了。”

  张和忙抬头,大喊了一声:“声哥!”

  钟声已经走到了会客室门口,他停住脚步,回过头对张和说:“等你出来吧,我办公室外面那张桌子,你是不可能再用了。不过远声旗下其他的所有职位,都为你保留选择权。”

  钟声走了,房间内只剩张和一人,他再度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身旁的预警瞠目结舌,这人进看守所半年,不是不屑一顾,就是死气沉沉,头一次见他如此激动,哭得跟要断气了似的。

  .

  从看守所出来后,钟声到春丽去打包了午饭和一份蒜香鸡翅,然后叫司机直接把车开去了银行。

  林藏见到钟声的时候,挺意外的,他看了眼对方手里拎着的鸡翅,嘟囔道:“我带午饭了……”

  钟声接过他手里的餐盒,笑道:“知道你中午肯定会带饭,我只打包了一份饭,你吃我打包的,我吃你带的。”

  林藏不好说不,但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同事,大家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往这边看,“这里人多,要不咱们去别处吃。公司上边有个楼顶花园……”

  “行,就去那儿吃。”钟声拉着林藏上了电梯,直奔顶楼的小花园。

  刚下电梯,就听到身后有女同事议论:

  “跟小林在一起的不是钟声吗?他们怎么会认识?钟声诶,他可是远声集团的二当家呢!”

  “什么二当家?你太out了,资讯更新太慢。听说原来的钟董身体不好,刚把钟声扶正了,人家现在是远声名副其实的董事长兼总裁!”

  ……

  两人没有理会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在小花园的角落处找了张桌子坐下,林藏一打开蒜香鸡翅的打包盒,闻到扑面而来的熟悉香味,不禁口水横流。

  钟声见他吃的高兴,比自己吃了什么珍馐佳肴还要开心,把林藏那盒半冷不热的剩饭塞了满嘴,边吃边不住地傻乐呵。

  两人很快把各自碗里的饭菜吃了个精光,林藏擦着嘴说:“吃饱了,我得回办公室躺会儿去,昨晚没睡好,现在困死了。”

  钟声依依不舍的,早知道林藏吃完就要跑,自己应该慢慢吃。

  林藏起身去扔外卖垃圾,顺便刷自己的饭盒,一转身才发现钟声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

  “我……”钟声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快速在林藏脸颊上浅啄了一口。

  林藏脸刷地红了,低头盯着钟声胸前的纽扣。

  钟声见他没有不高兴,抬手捏住尖瘦的下巴,迅速把自己热切的嘴唇贴了上去。

  午间有许多银行职员都会来楼顶花园吃饭闲聊,此时无人不代表一直没有人来。林藏不知道是被这突然一吻点燃了,还是本来也不想避讳什么,他没有躲开,任由钟声不断深入,一再加深了这个吻,最终绵长动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下楼的时候,林藏在电梯里撞见了自己的主管领导,那位领导见到钟声时的表情甚是惊讶,虽然只是正常的打招呼问好,却表现得磕磕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