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拉郎修罗场艰难求生 第60章

作者:闻一二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易故若有所思,接话道:“谁知谢家祖辈找了许多年的‘桃源乡’真让他找到了。”

  “就是这样!”

  鹿之难只有一个问题:“那个狗皇帝……和《景末武安》里?楠尔演的是同一个吗?”就,梦幻联动?

  易·《景末武安》男主·故想了想,回答得很谨慎:“从败家实力与狗的程度来看……有可能。”

  安频还在自我肯定:“这人设,这幸运值,不愧是主角!天选之子本子!”

  见安频对这设定如此满足,鹿之难都有些不忍心泼冷水了,好在还有易故忍心:“你真觉得这里?是世外桃源吗?芥城、野坟地,还有这恹城……”

  安频愣住了,脑海里突然闪过前面经历的剧情——吃女人的芥城,以命续命的野坟地,都是吃人的地方,那这恹城是不是也只是一个漂亮繁华假象……可谢棋费了那么大力气吃了那么多苦,只是从一个战火纷飞的乱世来到了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吗?这也太……

  “就是这种感?觉。”易故突然开口打断安频的思绪,快声道,“谢棋经历了太多‘乱’,他比任何人都期盼‘稳’。尤其是在这‘世外桃源’亲历了芥城与野坟地的凶恶之后,恹城对他而言,是桃源最后的影像。”

  “谢棋心中的桃源就是如此:繁华、安乐、满城流光,夜不闭户,他惊喜于此地富足,也沉溺于此处祥和。”

  鹿之难点头,接过易故手上的教鞭:“并不是他不信任郁九城的判断,也不是他没发现恹城中的各种蹊跷,只是他内心抗拒打破这个繁华美梦。”

  安频的眼睛随着两位老?师的解说逐渐清明,等鹿老师授课结束,他恍然大悟地大声‘哦’了一声,然后以拳敲掌:“我?就说谢棋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硬气,敢顶衣食父母救命恩人郁九城的嘴,还以为是他降智真没看出恹城古怪,原来戏里戏外智商不在线的从来只有我?一个!”

  鹿之难:“倒也不必这样说自己……”

  “我?这还手握剧本呢!唉,演比自己聪明的角色就是这点恼火,跟不上思路!角色心里?想到的我?这个演员还不一定立马能想得到!”

  安频很激动,两只手跟刚长出来一样,直接摆出了残影,鹿之难感受着他手臂带起的微风,默默往旁边躲了躲,结果就这么一躲,就躲进了易故怀里?。

  鹿之难:“!!!”我?说我不是故意投怀送抱会有人信吗?

  鹿之难身形一僵,正准备不着痕迹地退出去,易故就已经极其自然地抬手搭在他肩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颜悦色地对安频说:“你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频默默收回造作的爪爪,过往经验告诉他,易老?师对他的温柔脸色都是暗中标好了价格的,总之……必有蹊跷!

  “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的傻!如果不是两位老?师提点,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想通!感?恩易老?师,感?恩小鹿老师!”总而言之,遇事不决先认怂!

  “喂……你们是真不把本导演放在眼里啊……”靳导的声音低了好几个调,突然这么在身侧幽幽响起还有些渗人。

  但对直面易大魔王诡异温柔攻击的安频来说,幽幽怨怨的靳导简直就是小……大天使!

  “我?们当然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安频转头,熟练哄道,“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敬称您为‘您’吗?因为我们都是把您放在‘心上’呀!靳导!”

  鹿之难:“……”谢谢,有被土到。

  易故拍拍鹿之难肩膀,脸上是认真的疑惑:“看来……我们需要抓一抓家庭教育了。”

  emmm,鹿之难点头。

  靳导被安频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整懵了,愣了好半晌才消化,等消化完气也跟着消化得七七八八,伸手点着安频脑袋笑骂:“个臭小子!剧本品不出味儿,这些花里胡哨的套路倒是挺多!”

  “嘿嘿嘿都是老师教得好!”

  “既然搞懂角色心理了还不快滚起来拍戏!蹲床上抱窝呢?!”

  安频举手敬礼:“得令!「(*ω*)”

  还得继续倚床上‘抱窝’的鹿之难默默整理被窝里?几个样式古朴的牛皮热水袋的位置,把它们在被子摆出靳导点名要的那种‘一眼平常,两眼普通,得第三眼才能品出端倪察觉别扭’的程度……这些不是热水袋,是戏中道具!是剧情伏笔!

  靳导下令,整个剧组都热火朝天的忙起来,只有易故,感?受着怀中空虚冷意无言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安频讲戏剖析人物了……啧,又双叒叕失算!

  ……

  化妆师最后往鹿之难嘴上扑了点粉,营造出面无血色的感?觉后便提着化妆箱飞快跑出镜头。

  一切准备就绪,鹿之难垂眸往后一靠,那位衣不染尘的不负便软软倚进枕头堆,在升腾弥漫的药炉白烟里?,他露在衣服布料外面的脸白得像一捧随时会融化的雪。

  郁九城守在沸腾的药罐火炉边,轻轻摇扇,耐心地控制着火苗大小。

  除了药水沸腾的咕嘟声与碳火哔剥燃烧,再无一丝杂音,一室安宁……

  然而宁静很快便被打破。

  “郁九城!”谢棋抓着两个冷馒头大步跑进房间,受了一记满是警示的冷眼后,他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的不负,压低声音道:“……郁九城,今晚城里有灯会!咱们一起去逛逛呗!”

  郁九城放下扇火的蒲扇,观察了一下药罐中药水的颜色后,一边往瓷碗里?倒药一边声音冷冷地道:“这城里哪晚没有灯会。”

  谢棋啃了一口冷馒头,声音模糊:“今夜不一样,听说有大人物要亲临灯会与民同乐呢!”

  “再说灯会多好玩啊,又好看,又热闹,古诗有云:‘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这自古以来,从来只有繁华盛世才有这样满城灯火到天明的盛景呢!”

  郁九城又拿起蒲扇给碗中药水扇风降温:“哪朝盛世日日满城灯火到天明?这恹城有问题,你别总往外跑,等师兄伤好我?们就……”郁九城眼神暗了暗,似有些迟疑,但还是轻声道,“就离开这里?。”

  “要走你们自己走,我?不走。”谢棋别开脸,故作轻松,“这里?多好啊,我?才不走呢。”

  郁九城皱眉:“这里?好?满城民众夜夜笙歌,夜里?灯会辉煌,白日门户紧闭不闻人声……”

  “不必说了。”谢棋打断郁九城的话,“说到底,我?们无亲无故,你几次救我?,又带我来了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之后的事,我?自有定夺,便不麻烦郁少侠了。”

  郁九城眉头皱得更紧:“我?既带你进了恹城,便要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出去——”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背着空背篓提着药锄的毒舌老?大夫路过门口,探头没好气地大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要走你们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恹城!老?头子我?医者仁心,也不收你们药钱了,把那具半死不活的尸体留给我?开刀研究就行。”

  半死不活的尸体:“……”

第74章 酸梅汤

  话说到这份儿上, 再闭目装睡就不?适合了。

  不?负缓缓睁眼,就看见?自家师弟严严实实挡在他床前,沉声道:“大夫放心, 不?会少你药钱。”

  毒舌老大夫药锄杵地,啧了一声, 话里充满了没捞着研究对象的惋惜, 与对郁九城冥顽不?灵软硬不吃的气恼:“这恹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老头子稀罕你那几个子儿?在这里,药才是最金贵的!”

  虽然刚刚还?在争执,但毕竟是一路同行的救命恩人, 在这里,他们才是一伙儿的。谢棋怕嘴皮子不?怎么利索的郁九城吃亏,连忙帮腔:“知道你们恹城富足,但就这一盅药能值多少钱?而且这还?是我们自己动手熬的呢……再说也没感觉有多金贵啊,我们在这药房住了这么些天, 都没见?一人上门求医问药……”

  谢棋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大一座城池, 怎么可能没个头疼脑热的, 可这药房偏偏无人问津, 如此不合理, 只能是……谢棋警惕道:“你不?会是庸……庸医吧?!”

  毒舌老大夫气得吹胡瞪眼:“你说老头是庸医?!”

  谢棋环视一圈挂满药包的房间, 闻着从进屋就一直环绕在鼻尖的、莫名熟悉的‘汤药’味儿, 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故意拿话激他道:“不?是庸医那为什么郁少侠的师兄到现在日日昏睡连床都下不?了?这药熬了一罐又一罐完全不起作用啊。”

  “你不?会真是仵作吧?因为长年验尸, 有了解剖人体的癖好, 便故意伪装成大夫,这里也不?是药庐,其实是义庄, 所以才会人迹罕至,无人来求医问药……”

  谢棋这个猜测跳脱又可怕,然而更可怕的是——一直以来都一言不?合就是怼的毒舌老大夫的脸色随着他的猜测黑如药罐底,却始终没有反驳……

  室内一片死寂,谢棋尬笑两声,只得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我胡言乱语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站的位置巧,眼睛一瞥就正好瞧见不?负睁眼,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惊喜开口:“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是我胡言乱语,你们瞧师兄这不?就醒了!可真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呀!”

  谢棋这话一说出口,毒舌老大夫的脸色更黑了,在场真正开心的只有郁九城一个。

  郁九城飞快转身,小心翼翼地看着苍白若雪的不?负:“师兄,药已经熬好了,你终于醒了,先?喝药……先喝药。”

  话说得颠三倒四,郁九城的动作倒是轻柔小心,将不?负扶坐起后,还?先?用手背试了试碗壁温度才舀起汤药递到不负嘴边。

  不?负看?了一眼白瓷勺子里浓郁清透的褐色药水,轻轻笑了一下,张嘴吞下。

  毒舌老大夫看?着那边兄友弟恭的喂药场景,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意有所指什么:“药到病除?我哪有那本事……算了,你们爱住就住爱熬药就熬吧,老头我该说的都说了,人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意……哎呦和你们废话这几句天都暗了,净耽误事儿,老头我上山采药去了。”

  “夜里采什么药啊,您看得见?哎那药钱……”谢棋怕这老大夫到时候狮子大张口,更怕他还?惦记着不?负‘尸身’,当初郁九城是怎样一剑破城门的他还?历历在目,可不想恹城重蹈芥城覆辙。这种?大事,还?是先达成共识比较好。

  毒舌老大夫忙着趁天边还?有夕阳余晖出城上山采药,脚步不停,人已经走出回廊,谢棋追出去,只隐约听见:“几钱陈皮薄荷甘草山楂桑葚乌梅洛神花罢了,不?值什么……”

  谢棋僵立在门口,如遭雷击,他虽没学过医,但这方子,再添几粒冰糖不?就是……酸梅汤???

  谢棋恍恍惚惚回身进屋,不?负的‘汤药’也正好喝完,郁九城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在给他搽拭唇角。

  “这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谢棋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大夫几次关于‘半死不活尸体’的胡言乱语,他盯着还?在‘咕嘟咕嘟’沸腾的药罐,下意识便改口道,“这药的味儿还挺别致的哈,那个啥,要不?要加几粒冰糖进去凑个圆满啊?”

  不?负睫羽轻颤,突然抬眸看了盯着药罐的谢棋一眼。

  郁九城神情认真:“加糖会解药性。”说罢,从床头小碟子里捻了枚蜜饯喂给不?负。

  谢棋:“……”酸梅汤加冰糖解个屁的药性啊!

  不?负则是笑盈盈地就着郁九城的手将一看?就甜得齁嗓子的蜜饯含进嘴里,雪白脸颊微微鼓起,莫名添了三分稚气,不?再如霜似雪让人疑心是冰雪雕成,他轻声道:“这药不苦。”

  郁九城摇头,也给自己塞了一枚蜜饯,然后果不?其然被甜得皱眉:“哪有药不苦的。”

  所以说这不?是药啊……既然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喝酸梅汤都能喝好内伤,还?在乎什么药苦不苦,不?加糖的酸梅汤不该承担这么多……但谢棋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合理,修仙之人要戒口腹之欲,说不定他们山上没有酸梅汤也没有蜜饯。

  谢棋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怜。

  那两位对坐吃蜜饯的师兄弟齐齐看?过来,竟然是郁九城先主动搭话,他端起盛着蜜饯的小碟子,往谢棋的方向递了递:“吃吗?”

  谢棋受宠若惊,一边伸手接过一边问:“这是哪儿来的?”这位师兄病床前的大孝子什么时候离开过药庐?

  “街头铺子。”

  谢棋哦了一声:“那家啊,你下次别在那家买了,他家老板眼神不?好,倒糖加盐都随缘,要么甜死要么咸死,果脯蜜饯还得是东街那家!经常灯会刚开始就被哄抢一空!”

  “你把恹城混这么熟,是真的打算留在这里。”

  明明郁九城的语气说不上有多重,但就是一下撩起了谢棋心里藏着的火,他敛下脸上笑容,目光沉沉地看着郁九城。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我之前好像隐约听见今晚有灯会?”不?负温柔的声音缓和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他眉眼带笑地看着郁九城:“如此盛景难得一见?,九城,去看看?吧。”

  郁九城心有顾虑:“可师兄你……”

  “我自然也一起去。”不?负转头看?着谢棋,眼眸漆黑,如最深最暗的夜色,寂静无声地吞噬着所有靠近的光亮,“麻烦谢公子为我们引路了。”

  门外最后一缕残阳隐没,天黑了。

  ·

  “好!卡!”

  靳导话音一落,安频僵直的肩膀就立马垮了下去,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导演助理怕把孩子冻傻连忙给他裹上羽绒大衣,正寻思要不?要找同事讨杯热姜茶就听安频大声喊:“小鹿老师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QAQ”

  尾音还带着颤,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

  拍摄一切顺利,鹿之难心中放松,见?安频反应这么大,不?禁起了玩心,歪歪头,也不?说话,就故意用不负最后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看?。

  安频原本还惦记着鹿之难被窝里的温暖,嘴上说着怕,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床边挪动,结果被鹿之难这么一盯,小碎步立马定住了,尖着嗓子语无伦次:“啊啊啊啊啊不?负啊不?是,小鹿老师你别吓我啊!我给你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片场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鹿之难也没想到安频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收了眼神,恢复正常。

  见?鹿之难从深不可测的不?负变回温柔可亲的小鹿老师,安频才放心爬床。

  只有易故暗自遗憾,原来安频这小子入了戏胆子这么小……可惜了了,他饰演的郁九城没有什么黑化空间,不?然就可以把这发光而不?自知的人形灯泡吓得远远的了,啧,真是可惜。

  安频爬上床,窝在床尾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委屈巴巴地指控:“小鹿老师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吓唬我的!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鹿之难一脸无辜:“我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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