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 第6章

　　副导演显然是有些为难，“林总，实在不行，我给您叫个外卖吧。”

　　“不用。”林书会非常随和地一摇头，随后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副导演桌上的乳酪蛋糕，“那个让我垫巴一口就好。”

　　“这个，我吃过一些了，我怕林总您嫌弃。”

　　“没咬过吧？”

　　“这倒没有。”

　　“那就没事。”林书会伸手捞了过来，随手撕了一块就往嘴巴里面填，边吃还边点头，“味道不错。”

　　小张苦哈哈的在林书会身后暗自叹气，他有点为自家老总丢人，可是无能为力，出去买饭的苦差事还是只能他来做。

　　只是他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因为碰到了提着满手吃食的刘总。

　　刘总总是平易近人的，跟一圈人打过招呼，才在林书会身旁坐下。

　　“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刘群儒边说边把一众甜品的盒子打开，堆放在林书会的眼前。

　　别的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他嗜甜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林书会拈起一个泡芙往自己嘴巴里面送，他嘴不大，一口气送不进去，刘群儒禁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分开咬。”

　　林书会听罢，直接把泡芙甩进了垃圾桶里。

　　“这又是干嘛？”刘群儒也不恼，只是朝林书会的身边坐了坐，“林总，你不应该来这里。”

　　“怎么？”

　　“会给现场导演压力。”刘群儒压低声音，“这都是提前排练好的，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你猛地过来，别人会觉得你对他们工作不信任……”

　　林书会不作答，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打扰我看帅哥了。”

　　这句话果然把刘群儒接下来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他只能轻叹出声，又递了一只蛋挞给他，“给，跑很远买的。”

　　刘群儒买的东西都是林书会爱吃的，别的不说，在吃上面刘群儒是真了解他，刚刚林书会已经发了一点脾气，此时就很有礼貌，在接过蛋挞的同时还说了声谢谢。

　　等到靳祺出场，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靳祺这组应该算是一个纯vocal组，需要跳舞的地方并不算多，靳祺也很幸运的选到了低音部分。

　　不出所料的，靳祺表现的还不错，虽然在林书会看来还不算惊艳，但比起他之前笨拙的舞蹈动作已经是足够令人耳目一新了。

　　果然，导师开始着重的去夸赞靳祺，几乎要把他给夸成天籁之音，只有陈远德别出心裁一些，专挑靳祺的缺点来讲，什么站姿啦，走位啦，表情过于木讷啦，说得也是头头是道。

　　专业术语林书会是听不太懂，只是如此正经的陈远德林书会倒是很少能见得到，他禁不住笑了一声。

　　刘群儒立刻就朝他看去，“你也觉得说的有些过分了吧？”

　　“不都是事先排练好的吗？”林书会毫无所谓地道：“有争议才有看点，挺好。”

　　“现在靳祺的人气很高，估计会给陈远德招黑。”

　　“他本来也不白嘛。”林书会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况且剪辑师总能剪出来我们想要的，不是吗？”

　　“那林总你的意思是？”

　　“什么我的意思？”

　　“毕竟……”刘群儒犹豫了一下，“陈远德和你私交甚好。”

　　林书会打出一个哈欠，“有一腿就有一腿，什么私交甚好，这孩子最近飘了，最好使劲儿黑一黑他。”

　　林书会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刘群儒还是忍不住地朝周围看了一眼，“你要是困了就早点回去睡，或者你让小张先回去睡，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不劳刘总大驾了。”林书会婉拒，“小张困了还有小刘，实在不行，我自己也不是没有驾照。”

　　林书会的开车技术刘群儒实在是不敢恭维，倒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故，但就是莽撞，明明看起来也不是个莽撞人。

　　演出完全结束之后录制也没能立刻结束，记票又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林书会享有特权，晋级的名单副导演早就给他口述了一遍，与他心中所预想的，并没有什么差池。

　　得知晋级的于成光当即从舞台这头冲到舞台那头抱住了靳祺的脖子，靳祺略显无奈地拍了拍于成光的，林书会来了点精神，果真是卖得一手好cp……

　　他抬手又把副导演招过来，“这群孩子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这里？”

　　“是的林总。”

　　“平时都是吃食堂？”

　　“没错。”

　　“那今晚请现场的工作人员和这些晋级的孩子们吃顿火锅吧。”

　　林书会大手笔，吃喝多少直接刷他的卡便是，这种场合，他自然不会跟着去，刘群儒也不会，之所以等到这么晚，他是在等陈远德。

　　其实也不必能，毕竟只要他招招手，陈远德就会摇着尾巴追上去，但是刘群儒在身边，为了展现出来他对这些小情人们的体贴入微，他还是等了。

　　陈远德也极有眼力，观众刚退场，他便去了林书会身旁，因为参加这种场合，所以化了个舞台妆，脸上的亮片闪的林书会很不舒服。

　　“林总。”陈远德说：“坐我的车吧，让小张回去。”

　　这句话在不久之前刘群儒刚刚讲过一遍，可是这次林书会却不拒绝了，他问，“方便吗？”

　　“怎么会不方便。”

　　林书会不置可否，但却用实际行动把小张给支了回去，刘群儒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拉开椅子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远德顺势就坐下了，“林总，刚刚那几个小孩非要拉着我拍照。”

　　林书会顺着陈远德的目光往舞台上看去，果然看到几个还没退场的孩子，其中就有于成光和靳祺，如果林书会没看错的话，靳祺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看。

　　“靳祺也找你拍照了吗？”

　　“没有。”陈远德说：“林总怎么这么关心靳祺？”

　　“你不也是很关注他吗？”林书会似笑非笑，伸了个懒腰之后从椅子当中站了起来，“走。”

　　“不跟其他人打招呼了吗？”

　　陈远德说的估计是那两个重量级顶流导师，这俩人都是刘群儒谈下的合作，此时也正在和刘群儒畅谈。

　　“不用。”林书会在说这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出了老远，“走快点。”

　　陈远德的车还是去年林书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他人生中第一辆豪车。

　　林书会应该是有点困了，一上车便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这当然不是腻歪，陈远德知道，他只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支点。

　　但他还是把一边肩膀塌了下来，为了使林书会靠的更舒服一些。

　　陈远德知道林书会有不少炮友，男男女女都有，但他也知道，像他这种类型的炮友，林书会并没有几个。

　　所以，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让陈远德安心，甚至觉得自己还有一点与众不同。

　　“你干嘛盯着我看？”林书会坐直了身子。

　　“没有……”陈远德不自然地别过眼睛。

　　林书会笑了，笑容甚至还称得上温柔，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令陈远德大跌眼镜，“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快要吐了。”

　　“香水味，还有化妆品味。”林书会说：“哪个蠢货给你化得这么浓的妆？”

　　“舞台妆嘛，都浓一些。”

　　林书会的眼神里明显有了嫌弃，“回去赶紧洗掉。”

　　陈远德忙不迭地点头，心中仅有的一些温情气泡也“砰”地一声裂的稀碎。

第9章 曾经的直男癌

　　陈远德曾经是个直男癌，也曾经在网上发表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直男言论，所以他的粉丝一直都坚信他宁折不弯。

　　而到现在这种境地，陈远德又偷瞄了一眼林书会，其实也是他自找的。

　　林书会不是个爱绕弯子的人，也不做什么试探性的猥琐行为，看上他了便跟他直说，陈远德当初是有女友的，他不知道林书会知不知道，但是估计知道了也并不在乎，总之，他经过了一番苦苦挣扎，就范了。

　　他以为他是要奉献的那一个，甚至已经做好了奉献的万全准备，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全反了。

　　林书会找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是别有用意。

　　这其实也是一种奉献，但要比那种奉献好过太多，不然陈远德也不会一连坚持那么久，并且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坚持。

　　其实一开始心里也是十分抵触的，他心里想着干脆把林书会当成一个女人算了，可是他并不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颇有统治力的男人。

　　比如说现在，他已经累的脑仁发痛，还是要遵循林书会的指示去乖乖洗澡。

　　林书会这边的家只有一个浴室，所以即便是洗澡，也是林书会先洗。

　　林书会洗澡从来是不锁门的，所以如果陈远德胆子够大的话，完全可以冲进去和林书会来个鸳鸯浴，可那得是在林书会的默允之下，如果是在平时，他还真是不敢。

　　林书会洗完澡通常只裹一件浴衣，浴衣下面便是真空，他是个矛盾的人，在家不喜欢衣物的束缚，出门在外又通常要把衣物穿到一丝不苟。

　　刚洗完澡，头发也还没擦，整个人冒着一股热气腾腾的沐浴露馨香，虽然并不那么合适，但是陈远德还是想到了秀色可餐这个词。

　　他走过去想要抱一抱林书会，却被他给一手推开了，“快去洗。”

　　陈远德并不经常来这边，是因为林书会并不经常召唤他，所以这间浴室并没有他的东西，可是他却知道所有一次性物品的摆放位置，林书会不喜欢和他人共用资源。

　　陈远德洗的很快，他没有浴衣，也没有换洗衣物，所以只裹了一条浴巾便从浴室里面踏了出来，林书会已经吹干了头发，此时正靠在床上翻看手机。

　　他的头发平时总是用发胶固定在脑后，所以也很难看得出刘海已经有那么长了，几乎都要遮住眼睛，灯光一照，更显得发色的饱和度没有那么高，几乎要呈现出一种淡咖啡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染了头发，但是陈远德知道，这就是他本来的发色，就连他身下的毛发颜色，也是偏淡。

　　林书会见他过来，便放下了手机，同时把床头柜的台灯光线调到最暗，然后冲他一勾手，“过来。”

　　陈远德听话地挪了过去，这种事情尽管他已经做过了无数遍，可是每一次面对林书会，还是会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略)

　　“林总啊……”陈远德长叹一口气，然后把林书会揽入怀中，刚刚把人支配占有的现实仿佛已经变成了梦境，但是陈远德也无力去想这么多，因为他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他，刚好林书会的身体也是柔软芬芳的，他禁不住就要即刻睡过去。

　　“回去睡！”

　　陈远德并没有把林书会的话听进心里，然而他很快就被大腿根儿的一阵刺痛给惊醒了，原来是林书会正在拧他。

　　一切都回归原点了，陈远德知道，林书会不愿意让他在这边过夜。

　　揉着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陈远德小声嘟囔，“林总，我明天中午的飞机。”

　　林书会也支起身体，他刚刚被搞得有点痛，所以此时就侧坐，“你跟导演关系这么好，晚回去一两天他应该也不会说你吧。”

　　陈远德的瞌睡醒了大半，“林总，我可是一直都按着剧组的规矩来做事的啊，就连这次请假，我也是签了假条的。”

　　“假条呢？”林书会伸出一只手。

　　陈远德的冷汗快要冒出来，他反握住林书会的手，“假条，当然在导演那里。”

　　林书会看他一眼，又逐渐把目光飘远，“前几天我见你经纪人，他说你不再想演男二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