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凭缘分 第22章

作者:金钗换酒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和 近代现代

  然后他就后悔了。他以为以林隽涯的性格顶多过来一晚,就得转场忙他的去,没想到林隽涯会带着助理呆到周末。

  这天拍的是孟里告别慧眼发现他的摄影师,回到天空花园,安和他发生争吵。齐昀披散着头发,一向端庄得好像一幅画一样的安第一次失态。而满心思念的孟里,迎接他的就是这样歇斯底里的恋人。两人爆发了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吵,安崩溃大哭,孟里也掉了眼泪,最后是孟里抱住安,说他错了,说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扮演摄影师的是位老戏骨,很多爆款电影电视剧里都有他的身影,很多大导演公认的戏稳、能托住主角的御用配角。他和林隽涯相识多年,这会儿他的镜头拍完了,看见林隽涯戴着墨镜站在路导身后,就走过去一起看监控镜。

  他小声跟林隽涯说:“这个孟里真不错,也不知道老程哪发现来的。”

  林隽涯笑得很程式化,其实心里听见夸他家小孩,早就乐开了花。他淡然道:“是不错。”

  “我起先还怕他接不住齐昀的戏,你看,”镜头里面安正在大发脾气,长发散而不乱,而孟里黑色长裤,欧式复古衬衫,又心疼又自责地抱住她,“能把冲突演成这样,又激烈又畸形,但完全没有失去美感,真是不错。”

  两句真不错,褒奖之情溢于言表。林隽涯也觉得李渐冶演技又有些进步,但他还是谨慎地问:“畸形?我不太了解剧情,这个把握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接话的是程江,原来已经收戏了,“老林是过来谈合作的,给他看看咱们的剧本。”说着他就要招呼助理去拿。

  谁知林隽涯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这几天都在,咱们再细谈。”

  程江其实是没想到林隽涯会亲自过来的。他和林隽涯以前没合作过,但是他的编剧好像跟林影帝很熟,说林隽涯有个服装品牌,听说了咱们的戏好像有服装秀的部分,想谈谈合作。

  就是打广告/赞助。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多一个赞助哪个剧组会拒绝嘛。没想到企划递给程江一看,C-Intervals,哟,程江当时有点惊讶,这牌子还有点名气。更惊讶的就是林隽涯说亲自过来谈。后面林隽涯还说顺便探个朋友的班,哦这就理解了。

  林隽涯接着说:“你们男主角借借我?剧本就让他跟我讲讲吧。”

  于是五分钟后李渐冶就被林隽涯带上保姆车吻住了。

  【1】萧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后梁明帝萧岿然之子,善学能书,骨鲠正直,多次直言上谏,唐太宗李世民评价他:“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第二十三章 玫瑰

  23 玫瑰

  “嘘,小点儿声,”林隽涯含着李渐冶的唇,“你助理还在外面。”

  李渐冶脸上一红,喘息着看向外面。

  车窗外面不足一米的地方,小乔正和林隽涯的助理寒暄,那助理小哥很有点林隽涯的真传,正正经经文质彬彬。再外面几步,剧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

  两人在一窗之隔的车里接吻。

  林隽涯手扣着他的腰很紧,又按着他,李渐冶模糊地想这是片场呢,是不是该把人推开。但他攀在林隽涯肩上的手却不知不觉环住了,想要喊停的话到了嘴边成了又轻又甜腻的吟哦,消散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他的理智正直又敬业,他的身体也很正直,还想要更多。

  “嘘宝贝,回去再浪,”林隽涯抱着他低声说。李渐冶身上的丝质衬衣在外面十一月的天里染上了寒气,又冰凉又禁欲,包裹着的身体又滚烫又战栗,“想我了没有?”

  李渐冶仰躺在座椅上,抬着下巴,边回应着林隽涯肆意的唇舌边断断续续地小声说:“想,隽涯,我想你。”

  林隽涯听见了,稍稍放开了李渐冶,看着他的眼睛,审视着问:“你是不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李渐冶低低地喘息,深吸几口气,语调有点轻佻:“林哥,我叫你名字少吗?”他稍稍抬身,拉近林隽涯,去叼他的下唇,“每次都叫的。”

  林隽涯只觉小腹一紧,警告地把人按进座椅,自己则从李渐冶身上翻下来,坐到了一边:“干什么?这么不老实?还想不想回去拍戏了?”

  李渐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孟里的妆,程导给设计的妆感虽然不厚,但眉眼经过了很细致的修饰,眉型修得比他本人的要细一点,上挑一点,眼睛也勾勒了很细的睫线,这使得李渐冶原本就俊秀的眉眼更加精致狭长,加上刚刚有哭戏,现在看着林隽涯就很有点烟视媚行的意思。

  这样的一双眼睛看住人,无情也有情,有情更多三分。林隽涯突然抬手虚虚地遮住了李渐冶的眼睛,他喟叹一声:“你别看我了冶冶,我怕我忍不住现在就要你。”

  李渐冶纵然是有心挑逗林隽涯。这个坏心眼完全出自本能,是挑逗也是想念,但此刻听见林隽涯这么直白地讲出来,他莫名其妙又脸上发热,逃也似的下了车跑了。

  然而他自己跑的注定还得自己回来送上门。晚上李渐冶下了戏,正要卸妆换衣服,导演助理突然过来说明天可以临时放半天假。新谈了一家服装赞助,未来有几套戏服的细节设计程导要跟服装老师一起抓。主要是安的裙装,下午再看孟里的,助理说到这笑了,说孟里主要就是黑色长裤丝绸泡泡袖衬衫,还有中间几场T台的戏需要赞助商爸爸提供,要不了俩小时就能试完。

  李渐冶摸摸下巴,本来还不太合适,可是明天如果上午不拍戏的话。他拿了手机问了林隽涯房间号。

  “有空吗林哥,帮我看看衣服?”青年站在酒店走廊里,规规矩矩地敲门,规规矩矩地站,规规矩矩地笑。

  林隽涯于是也特别有风度地把人让进房间:“愿意效劳,”待关上了门,他才问,“看什么衣服?”

  “看看是谁眼光这么好,给我挑的?”

  李渐冶站在廊灯下面冲着林隽涯笑。要说林隽涯眼光确实好,他选的衣服也确实衬李渐冶。浅色西装裤包裹着的一双腿,又长又直的曲线分毫毕露,细腰裹在米色衬衣里,显得格外劲瘦挺拔,细腰长腿绝了。不愧是靠着几张糊成一片的截图就能屠了热搜的人。柔和的廊灯落在他的脸上,于是那笑容就有了说不出的缱绻意味;落在他鸦羽似的眼睫上,投下一片光晕,于是那眉眼就有了些欲说还休,好像勾引着人去深究,去细看,看看这双眼睛里的神采是不是为你。

  林隽涯就被勾引了,他走过去抵住了李渐冶的额,环着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问:“当然是你男朋友。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没良心?”

  李渐冶不闪不避,甚至主动贴得更近了些。两人呼吸交缠,李渐冶问:“我怎么没良心了?”

  “我给你订的衣服,撕坏了算谁的?”他说着吻上了李渐冶,手也从腰侧滑了滑。

  林隽涯一拍李渐冶屁股,假装呵斥:“浪什么?”

  此时李渐冶简直半边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声嘟囔道:“去床上。”

  边嘟囔还边拉扯他的衣服。

  林隽涯抓住李渐冶不断作乱的手,两人几步双双跌进酒店柔软的大床里。

  两人忽然都闻到一股香气。他意识到什么,手上更加不留力。李渐冶眼底潮成一片,没说话,只是轻轻咬着手指一张一合。

  李渐冶还是不说话。

  !!!林隽涯一震,倒吸一口气。衔得他心里骂了一声。去他吗的好会。他再也无法克制,按住了乱动的腰身。

  一直到李渐冶那件原本好好的米白色蚕丝衬衣皱得不成样子了,勉强两颗扣子系着,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露出大片蒸着一层薄汗的胸背,林隽涯都没让他脱下来。

  洗完澡,李渐冶摊在床上,手指头都不想动,林隽涯过来把他抱住,手臂一捞,让他枕在了自己的肩上。林隽涯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的头发,忽然问: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香。”他觉得那个味道很熟悉。

  李渐冶侧躺窝在林隽涯的颈窝,没说话,只是脸埋在他的左胸上闷闷地笑。

  “乐什么呢?嗯?”

  “你身上不是这个味道么?”

  林隽涯恍然,闻了闻手腕,恍然大悟。确实是自己惯常用的香水味道,只是更浓了一点。他心里一叹。这小孩平时有意无意总是气他,见了面就往下三路滚,以为他没心没肺,其实人家悄无声息连他的香水牌子都摸清了。他又想起上次他探李渐冶的班,李渐冶张嘴就是他多年前参加的综艺,这是背着他补了多少课。

  所以他说想他是真的。

  林隽涯一时间身心都满足无比。他紧了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

  如果说此刻林隽涯心里只是丝丝缕缕的甜,第二天这股甜简直就要把他的心填满了。

  两人早上醒来又胡闹了一番,叫了酒店的早餐,没一会儿房间里的内置的座机突然响了,说是913房间李先生订的外卖送到大堂了。

  林隽涯惊讶地看着李渐冶,李渐冶半阖着眼睛靠在枕头上回看着他:“赏个脸林哥?我没力气。”

  于是林隽涯戴好墨镜口罩,到了前台,在几名前台小姐妹礼貌又好奇的笑容里接了一只看上去很精致的蛋糕盒子和一大捧玫瑰。

  “哎呀199朵玫瑰呢——”“我刚才接了一把,差点都拿不动”“哦哟好幸福哦”

  林隽涯抱着那一大捧花束,似乎被她们叽叽喳喳的笑声传染,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起来。回到房间却发现李渐冶人又跑了,他正想拿起手机找人,谁知道李渐冶又发信息两个字言简意赅:开门。

  林隽涯打开门,李渐冶显然是回去换了衣服,手里还拿了一只蓝灰色的盒子。俊秀的青年专注地看着他,眼角带笑:

  “林哥,生日快乐。”

  就在一瞬间,林隽涯生出了一种无法言表的悸动,他沉默地接了礼盒,谁知下一秒李渐冶就开始作妖。

  “——又老了一岁啊,恭喜。”

  于是两人都笑起来。李渐冶又跟没骨头似的歪床上去了,林隽涯坐在床边拆盒子。他发现就是他用的香水那个牌子的礼盒装,而且不知为什么已经打开过了。里面是男士香水,剃须水,嗯?还有一瓶身体保湿乳液。身体乳的瓶子是透明的,非常明显地能看出来里面白色的乳液少了一截,显然已经有一个小坏蛋打开用过了。

  李渐冶莫名地有点不好意思,他清清嗓子:“干什么啊?有当着面拆礼物的吗?”

  林隽涯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感慨万千,心想你说他纯情吧,脑子里全是颜色,还时不时给你搞些这种。你说他□□熏心吧,还会不好意思,还会害羞,还会脸红。他把瓶瓶罐罐又装回了盒子,摆在酒店小茶几上,和玫瑰花束还有蛋糕一起拍了好几张照片。发了微博。

  不过李渐冶暂时不知道他林哥发了这个微博,他自己做出来的事却又自己红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林隽涯走过去,把人翻出来抱进怀里,问:“宝贝,什么时候准备的?”

  李渐冶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往枕头里躲,林隽涯就去捉他,两人没一会儿又都气喘吁吁起来。李渐冶把被子拉到下巴,眨着眼睛:“你挑这个日子过来不就是要一起过生日的意思吗林哥?”

  林隽涯一怔。还真的没有。他没过生日好多年了。他抱着终于肯安生下来的李渐冶,思路慢慢拉远。小时候当然是父母每一年都跟过节似的给他过生日,后来离家,就只有远程的一句问候了。大学的时候当然也会呼朋引伴地几个哥们儿出去过生日,工作了每年都是忙,关系铁的会给他发个红包,但是有人郑重其事给他送礼物、买蛋糕,这种生日真的很久没有过了。有快20年了。还送花,林隽涯好笑地想,他平时爱好养花,但真是一辈子也没收过花,还是玫瑰。他看着一大捧、几乎把一张小茶几占得满满当当的花束,心想这小孩真是,招人,更招人疼。

  马上他就发现他这些柔软的心思简直是对牛弹琴。因为李渐冶安生在他怀里躺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作妖。他眼睛亮晶晶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滑进了被子,林隽涯想看看这小坏蛋到底想干什么,因此只是揉着他的头发没制止他。没想到一阵窸窣拉扯,温热的鼻息就喷在了他的耻骨上。

  “干什么呢小坏蛋?”林隽涯掀开一点被子,一手擎住李渐冶的下巴。他想起了某个刮着风的秋季夜晚,某个空无一人的森林小屋,那天场地停电,他也是这样忽然。嘶。

  李渐冶感受到抵在了他下巴上,得意地眨眨眼:“过生日的人有特权。”

  “谁有特权?”林隽涯搓捻着他的下巴,“我怎么觉得现在胡作非为的是你啊?”

  “那你想怎么样啊?”李渐冶眼睛一闪一闪。林隽涯只觉得他的这个小模样,又清纯又坦荡,问你那你想怎么样啊。我想怎么样,林隽涯心想,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怕是要上天,祸害谁呢这是。他一把把李渐冶拖出了被子,调开了房间所有的灯,拥着李渐冶慢条斯理地扒拉。

  然后林隽涯抱着怀里的人手往下一撤,李渐冶的细腿就到了他的臂弯里。他俯下身,扛上了肩,手捏住了他的后颈,让他看着自己。李渐冶闭着眼睛说不要看。林隽涯慢慢动作,看着李渐冶紧绷的下颔线,雪白的脖颈和胸口又一次蒸出一层好看的绯红,又温柔又不容置疑:“不准。睁开眼睛,乖,你看着我。”

  作妖小王子李渐冶又红了脸。

  ☆、第二十四章 永远

  “所以你真不是来找我过生日的?”

  李渐冶好不容易被准许平躺下来,感觉腰酸腿软的终于落了地,缓了几口气就开始不安分,半是埋怨半是开玩笑地说林隽涯折腾人,说起下午虽然不用去片场,但还是要去服化组老师那试衣服。林隽涯默了一默,想到什么,于是问他是不是不知道剧组新的合作商是谁。李渐冶想了想,确实昨天助理过来没说名字,只说是新的赞助商。

  林隽涯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还挂在床头的米白色衬衣,说:“你还是去百度吧。”

  李渐冶哈哈一笑,赶情儿俩人真是全靠百度。他的衬衣?于是他作势去拿手机。林隽涯叹了口气把人捉回怀里,讲了。

  “所以新的赞助就是C-Intervals?就是你开的?”

  “那也不能。几个朋友一起投的。”

  李渐冶想到了这人给自己寄来的衣服,原来羊毛出自羊身上,他自己薅自己。所以——

  “所以你真不是来找我过生日的?”林隽涯去抱他,他轻轻打了林隽涯的手一下,一言难尽道,“你是来谈生意的是吧。对啊,所以那会儿你才会出席他们家的年会啊是不是。”他一下子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林隽涯吓了一跳。李渐冶从来都是随和的。也不能说是随和,反正是很少有这么激烈的情绪的。他抱住人,问:“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瞒你...不是,我确实是来找你过生日的,好不好宝贝?怎么生气了?”

  “没有,林哥,我不是说这个,”李渐冶手腕在额头上磕了磕,摆摆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也没生气。就你们之前那个代言,我们公司的,咳,就是他。”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林隽涯想了想却明白了,说:“我知道,就是之前你说跟着你们公司另一个经纪人的?拍你照片和换发套的也是他?”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宝贝,不瞒你说,我这回过来确实是因为他。”

  其实这里李渐冶和林隽涯属于信息有误。找人在酒店门口蹲拍的其实是冯曼语,而冯曼语又根本不知道何遣买通小赵去李渐冶的剧组搞了些下三滥的事。只是李渐冶以为是他们两个搞的,他是这么理解的于是就是这么跟林隽涯说的。李渐冶也知道这件事跟林隽涯没关系,他之前连何遣的名字都没跟林隽涯提过,而C-Intervals签何遣就更早了,但李渐冶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大爷的这么说来怎么好像他跟林隽涯能认识全是因为何遣一样。就很烦。

  他躺进林隽涯怀里,闭着眼睛闷声说:“林哥,换个说法吧。”

  林隽涯只觉得今天是经历了太多头一回。头一回收玫瑰,也是李渐冶头一回作出类似于跟他闹脾气的举动,新鲜极了。他只有抱着人又哄又亲。其实他对何遣基本毫无印象。品牌他只是投资人之一,实际运作参与得极少,更别说选代言这种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