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凭缘分 第37章

作者:金钗换酒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和 近代现代

  ?台本上是这句吗?林隽涯表情不变,从容地说:“据我所知就很多了。我个人最喜欢‘别恨’晏殊的《采桑子》,渐冶,来你念念。别害羞,抬点头。”语气之正经,神情之严肃,令人精神一振。

  李渐冶也好歹没有色令智昏到那个份儿上,台本上的他都背了。晏殊是吧,他一点也不虚,自信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主持人:“春风不负东君信,遍拆群芳,燕子,咳咳,燕子双双——”

  等等,这是该我的词儿吗?李渐冶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嗯,燕子双双,”林隽涯带着笑的眼神在他身上遛了遛,然后放过了他,继续顺着流程,“其实‘东君’也称为‘东皇’,渐冶听过吗?”

  李渐冶脑子已经迷成了一团浆糊,一半是被林隽涯移花接木台词绕的,一半是被林隽涯西装笔挺迷的。他想,东皇?东皇配张良手都不用长。哦东皇。他赖好守住了敬业的底线,顺道:

  “是,陆游就写过‘幽姿不入少年场...也曾先识东皇。’”

  “说的是。这阙词陆游写的是梅花,是东君麾下每年第一个来到人间的花将。下面我们就来欣赏弦乐《白梅曲》。有请国家管弦乐团的朋友们。”

  最后本期《宋·词》在林隽涯雍容淳厚的声线里圆满录制结束:“愿东君早日归来,春意再临人间。”

  下来以后两人一起回家,李渐冶一路上有点挫败。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专业了。林隽涯则好笑地望着他,满足地说:

  “想什么呢你?我的场子里你顽皮在先,叫我教你,我想调戏你两句不是易如反掌?别多想宝贝,下回再合作我正正经经的。”

  李渐冶靠在副驾驶座里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你不正经?”

  林隽涯委屈地说:“没办法呀,忍不住。眼看又要送你进组了。”

  这倒是。李渐冶回来这已经算是半休假了,是该忙起来了。这回是一个他要挑大梁的戏,早前本子到他手里,他很喜欢,超哥很看好,林隽涯也说好,只是远了点,在云南,下周就要进组了。

  按说久别重逢,然后马上又要分别,本来正该如漆似胶,但是中间出了点意外。

  意外就是最近很火的李渐冶的《开花的天空庭》。线上观影果然又聚拢了一波人气。本来是最没有美学可言的伪科幻题材,导演程江却反其道而行之,用美不胜收的镜头描绘了这段令人唏嘘的故事。《开花的天空庭》被誉为每一帧都经得起美学推敲的极致之作,当然也有批评的声音,说这是形式大于内容,但也妨碍不了颜狗们享受视觉盛宴。齐昀的裙装都是过膝中长裙,上映以后立刻掀起了一股复古风,有网友说有的美人也经得起岁月变迁,但只有齐昀能将看到她的所有人都带回她的时代。最后这位网友宣称,齐昀不是经受得住岁月,她是凌驾于岁月。

  而另一位男主演李渐冶,他托住了齐昀令人窒息的美,并在她的美艳之外显出了一种纯真。他的五官本来就无可挑剔,服化给他平添了一种精致和纯粹,而孟里这个人物的义无反顾和决绝又为他的美进行了填充,最终的呈现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程导趁热打铁,既然被炒得这么热,不然就趁着线上放映再出本设定集。就是这个设定集惹出了事。

  这本影集主要记录了一些《开花的天空庭》制作过程中的故事,包括很多正片没有剪出来的画面,一些道具的制作、服装的设计等等。有两位主角各种高清图片。《开花》粉基本人手一本。然后发现里面除了各种大图,导演程江还加了很多叙话,有他和编剧在创作剧本过程中的各种手记,创作历程,还有就是两位主创拍摄过程中磨角色时交流的那些小作文儿。

  其实脱离出《开花》剧组那个创作环境,齐昀和李渐冶都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但是进入角色之后的那些火花和那些灵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都化成了文字被程导发在了影集里。

  一时他们俩一唱一和的小作文诞生了好几个热词,任谁说话都能带出来几句。你最近要表白吗?什么?就这?你还不如孟里。李渐冶的粉丝反正是喜极而泣。我哥还挺开窍。

  程导还送了李渐冶一本,影集送到了李渐冶手里,他转手就给扔到家里没管了,就被林隽涯看见了。封面是李渐冶演的孟里,标志性的面料垂感很好的黑色长裤,欧式绸缎衬衫,稍长的头发微微卷翘,一双精雕细琢的眼睛柔柔地看着镜头。林隽涯是第一眼就被吸引了,翻开了去看。

  然后他就后悔了。他看着李渐冶和别人女主下了戏还抒情散文诗一样的一顿互诉衷肠,心里的不平衡简直突破天际。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写情书了?

  于是这天李渐冶试镜回家以后面对的就是林隽涯诡异的目光,又诡异又哀怨,好像是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渣男行为。李渐冶一瞬间警惕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

  “林哥,晚上吃什么?”

  林隽涯指了指空无一物的餐桌,说:“醋溜鱼片,酸辣土豆丝,酸菜粉条。”

  李渐冶抽了抽嘴角,终于忍不住问:“林哥,怎么个说法?我怎么惹您了?给句准话行么。”

  林隽涯没说话,扔给他一本很重很大的东西。李渐冶一看,这不是前两天程导寄过来的那什么影集吗?怎么了吗?他试探地问:

  “《开花的天空庭》?我在里头演得不行?”

  林隽涯摇摇头,说:“没有不行,你演得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你那么入戏。”

  李渐冶?入戏...入戏难道不是好事?吃醋了?那不可能,林隽涯又不是三岁。他疑惑地翻开了设定集。翻了两页就羞耻地合上了。嘶,这怎么还给登出来了?

  他期期艾艾地靠近林隽涯,说:“这个事吧,我不知道程导会放出来啊。”

  这句话简直一碗凉水浇了油锅。林隽涯原本的三分造作立刻涨到了十分。他面无表情地说:

  “是吗。程导可真是不会做人。”

  “不是,林哥,”李渐冶说着,觉得林隽涯这样子可真可爱,他于是笑了起来,“不带你这样的啊,还跟我耍赖呢?演戏你不知道?”他翻开设定集,又点开手机屏幕,翻出很久前的《开花》剧组群,调出聊天记录,指给林隽涯看,“我和齐昀姐我们俩都是在群里交流的,你看嘛。”

  林隽涯当然也知道不可能真的有什么,但是就是不痛快,他斜睇了一眼李渐冶的手机屏幕,阴阳怪气地问:“你和?你们俩?”

  “没有没有,”李渐冶一笑两排小白牙,“我们俩我们俩,别的人谁都没有。”

  林隽涯就这么不阴不阳了两天。李渐冶使劲浑身解数逗他,都无济于事,甚至晚上也只是很绅士地说晚安,碰都不碰他一下。

  直到第三天。林隽涯一回家,发现大白天的家里所有窗帘都拉着,昏昏暗暗一片。

  ?这是作什么妖?

  忽然楼梯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是李渐冶。他穿着...嗯?黑长裤,绸缎衬衫。这不是孟里标配吗?林隽涯脑子里轰的一下。

  只见李渐冶赤着脚,头发上沾着水珠,神色又干净又单纯,带着一点紧张。完完全全是孟里的表情。他朝着林隽涯伸出来手,微微张开嘴,湿润的嘴唇一开一合:

  “快点,安不在。”

  林隽涯心里一片空白,然后骂了一句脏话。小混蛋挺会玩儿啊?他面无表情地说:“给我换了。”

  “你笑一个,笑一个我就换了。”李渐冶还在那一顿飙演技,神情特别悲伤特别孟里。

  “你特么,给我换了!”林隽涯是笑了,不过是被气笑的,“哪儿学的这些?好的不学啊?”

  李渐冶走过来拉住人,瞪大眼睛,特别无辜地说:“那你教我点儿好的?”

  林隽涯其实忍得有点辛苦,他心想,小祖宗,你快给这身儿脱了吧,不然我就忍不住帮你脱了。不过社会我林哥,脸上是分毫不露的,他继续面无表情:“去换了。不然我绝不碰你。”

  李渐冶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挤出一个小酒窝,轻轻趴在林隽涯耳边说:“好吧。那我等你啊。不换只脱。”

  林隽涯觉得这人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由于这几天林隽涯大招蓄力完毕,怒气值很满,加上李渐冶理亏在先,只好忍辱负重地被带到了玻璃花房。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花房里漆黑一片,四周都是比他还高的落地花艺架子,林隽涯怕他冷,地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然并卵。再厚也没用,李渐冶最终被获准回到房间的时候依然双腿打颤膝盖发红。

  进了新组,每天李渐冶在林隽涯耳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不配。

  真的不配。这个戏也是个硬汉戏,讲的是特种大队的支队长韩期带队参加演习,演着演着接到临时任务,越境追击潜逃的污点证人的故事。污点证人手握犯罪分子的命脉,人人都想要他手里的证据。区别在于有人希望掌握住他以攫取更多利益,有人希望他一了百了。几方人马就在三不管边界的大山里展开了拉锯混战。

  这个戏选角选出来的演员,在李渐冶看来,真的都太顶了。演特种部队大队长的是位老戏骨,演习里友军的指挥官是个影帝,污点证人是个圈子里公认的戏疯子,几个反派其中一个是港城老牌反派,另外两个也是大荧幕常客,副队长楼关是个科班出身的硬汉派小生,甚至队员们有一半李渐冶都能叫出名字。另一半是真的管军艺借的在役士兵。唯独主角韩期是李渐冶。

  李渐冶试镜的时候是真的没抱太大希望,真的。没想到真的选了他。导演看了他一身劲瘦的肌肉,干脆利落的武打动作,一桌子冷□□1:1做出来的道具都玩得溜得飞起,一脸杀气又狠又戾,眼睛里的光冷意十足,决定,谁说硬汉就不能长得周正一点?韩期斯文俊秀才能衬出他的杀伐决断,长得一脸正气的怎么伪装成流窜在边境的武装势力?到时候晒黑一点,妆设计的粗犷一点,小伙子绝对没问题。

  还是要感谢演过的那个动作片啊,武打是那会儿练的底子,各种武器也是那会儿学的。

  哦,韩期中间是要伪装身份。他服役九年,维和三年,经验丰富,铁血手腕,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决定不暴露军方身份,伪装成一股想浑水摸鱼的武装,与各个势力周旋,同时又要搜寻证人踪迹,又要设法替他隐瞒踪迹。经过一系列远交近攻,最后韩期成功带回证人,捣毁三方作乱边陲的境外势力,百战归来。

  所以每天李渐冶都压力山大。韩期这个人物有铁血的一面,面对战友也有铁血柔情的一面,他在演习里招友军恨的牙痒痒,在战场上也让敌人恨的牙痒痒。他当然有军人刚正的气质,但也有别于刻板印象里的耿直,他剑走偏锋、手腕灵活,有时候甚至是狡猾的,嬉笑怒骂的。他打破了某种刻板印象,更圆润更丰满更复杂。更别提一众搭戏的都是什么人,因此李渐冶每天都在挑战演技极限。

  林隽涯让他不要怕,军装、迷彩装是很神奇的东西,没有气势的穿上也能有几分,有气势的穿上能突破天际,而李渐冶就属于个人有点气势的。林隽涯说:

  “我觉得你一定行,宝贝,如果你觉得心里没底,我给你出个主意。每天穿上你的服装,站镜子面前看上十几二十分钟。你看到一名军人,演出来才是一名军人。”

  于是李渐冶就拜托服装老师多给备了两身儿衣服,每天下了戏回去吃饭也好,看台词也好,健身加练也好,剧本围读也好,都穿着他戏里的高帮靴野战服。还让小乔不要喊冶哥,喊他韩队。

  小乔又想起了曾经听了一个多月的手挥五弦,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第四十五章 这就是那位吗

  韩期带着人从绝壁上徒手往下攀援,为临时营地做四周的地形侦查。三人小队到了一半的峭壁夹缝里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人。看面貌正是他们要找的证人。韩期打了个手势,另外两人立刻矮身架枪警戒,他独自慢慢靠近。倚在洞穴壁上的人看不出外伤在哪,胸膛微微起伏,如果能掌握主动,能先寻得证物...韩期指尖触碰到地上的人的瞬间,这名伤者攸地睁开了眼睛。

  韩期立刻改扶他的肩,扭头朝洞外喊:“活的,”再转回头对上了这人的眼睛,“啊,你醒了。我和同伴发现了你,怎么躲在这里?有人在找你?”

  他说的话是当地的土话,又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他的神色是一种审视和掂量,仿佛看待一件货物,只是拿不准值多少钱。

  这个看货物一般的眼神反而让伤者放心了一些,他又打量了打量韩期的脸,七拼八凑的野路子武器,杂色的野战服,最终他抬了抬手指,比了一个数字,哑声说:“救我出去,这个数。”

  韩期却没立时回答,他摸摸下巴,又冰冷又恶意地问:“救你去哪?这个数可去不了北边。”

  北边,这片地形复杂的山地往北就是中方边境线,离这里最远,并且还要过边境的把守。韩期这话意思就是,你既然说的中国话,想必是想去中国,但你给的数目不足以让我们送你去。

  这也是他一瞬间的判断。这人既然跑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必是不愿意合作,亮出官方身份反而不利于完成任务。不如装成当地势力,先把人稳住,再见机行事。而这个伤者只说“救我出去”,这里四通八达,可直通中挝越,他却没说要去哪,这明显也是个试探。

  狡猾。

  韩期伪装出来的这副无利不起早的嘴脸毫无痕迹,伤者终于放了心:“我不去北边,我去西南的栏阿村。价格加倍。”

  一听这个地名,韩期摆摆手,做势要走:“去不了去不了,拉蓝那我们去不了。你既然等在这应该是有人接应你,你继续等着吧。”说完就要带着人撤。栏阿村是地图上的名字,韩期专门说了当地的土叫法。这个村子是当地有名的贼窝,种植粗加工制造贩售一条龙,有专门势力大的武装力量,韩期假装不敢去,是想看看这个证人还有没有别的后路。

  伤者此刻才显出来他是真的受了重伤,他想拉住韩期,稍微一动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克制着狼狈和伤痛,说:“等等!我不去栏阿了,你们有急救包?先卖给我。还有水。”

  “没有没有,”韩期人已经走出了洞外,“这人我看不像有货的...别跟拉蓝那沾上关系,万一是那边的仇人?就当没见过...我看他也活不了,快走吧...”

  “等等!别走!”伤者抛出最后筹码,“我给你们黄金。”

  韩期跟其中一个队员打了眼色,那名队员悄无声息快速往山上翻去,韩期则等了片刻才踱回山洞:“你有金子?”

  两人又是一番讨价还价,韩期才终于答应带他回营地。

  这段戏是文戏,明面上说出来的台词寥寥数句,但内含玄机,双方不信任、试探、各怀目的,对话显得扑朔迷离云里雾里。如果演员演不出心理活动,就会非常不知所云。观众既看不懂两人的交锋,也听不懂对话的深意。

  那这场剑拔弩张的戏就废了。而韩期和第一反派、污点证人陈遗此后互相的利用、欺骗、联手、再欺骗,等等的对手戏,都是从这里开始。导演的预想里这个本子的重头戏,就是正反派两个角色的互动。陈遗是不是反派,是,但他跟着韩期回到营地,伤势稳定之后帮助韩期在几股势力之间挣扎求生,甚至三番两次救了韩期队员的性命。陈遗和韩期既是对手也是队友,陈遗隐隐猜出韩期的来历,想利用他脱险,又忍不住帮他对付别的势力;而韩期对陈遗,是既想救他也想抓他。军人的任务和危难的相扶、扑朔的真相,种种的尖峰对决,都由这一场戏奠定基调。

  李渐冶和饰演陈遗的演员已经预排了好几遍,都还在摸索。

  演员名叫樊卓斯,他看了几遍李渐走剧本,忽然问:“你是华戏的?”

  李渐冶心里咦了一声,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发现你的表演很像一个人吗?”樊卓斯若有所思地说,“像华戏的牌面,全能天花板林隽涯。”

  李渐冶笑了,心里开心得飞起,谦虚地说:“我哪能跟林老师相提并论——”

  “不是什么好事。叫十个华戏的来,八个能演成你这样。”

  ???李渐冶呆滞:“啊?”

  樊卓斯:“你达到了华戏的标准,但那是个下限,你要找找你自己的上限。”

  两人进组才认识,按说不是特别熟。但全组他们俩是唯二下了戏也坚持穿戏服的,加上对手戏很多,两人迅速熟识起来。而且李渐冶发现,樊卓斯一旦涉及到演戏、剧本这类话题,特别认真特别拗,还很直接。直接且有效。李渐冶还挺喜欢这种交流方式的。

  “——渐冶,你是有这个上限的。咱俩好好磨一磨,把这场拿捏了。”

  李渐冶点点头,忽然问:“八个能演成这样,剩下两个是谁?”

  “一个是林隽涯本人,”樊卓斯看看他,“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说你的演技像他,又不完全是他。你吧,还没达到那个水准。”

  李渐冶对此毫无异议,并继续虚心求教:“那另一个呢?”

  樊卓斯非常臭屁:“我。”

  哦。你也是华戏的啊?还以为你死活看不上人家呢?

  其实一段时间下来李渐冶已经习惯了樊卓斯的狂,他有他的资本。他在圈子里被称为戏痴,影帝桂冠加身,不是徒有虚名。为了角色这人什么都肯干,角色的身材形象、说话做事甚至生活习惯,樊卓斯的琢磨设计能细到你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动辄身无长物体验角色去了,据说他公司都时常找不到人。他能为一个角色磨一两年。他的狂不是冲谁,是除了剧本和角色,在他眼里都不重要。林隽涯也跟李渐冶说,樊卓斯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名,是个体验派大师,想接住他的戏是要很下一番功夫的。

  忽然这位狂人又说:“算了,七个半吧。”

  李渐冶好奇了,了不起,谁啊?能得到这位的首肯,他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