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标记 第30章

作者:白衣若雪 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近代现代

  慧姐跟我感叹的摇了?下头:“好,先?上班,有什么事我们中午再?说。”

  慧姐招手让众人各就各位,已经八点半了?,混沌艺术馆开馆了?,依旧是限流,为了确保安全,下面的安检排查非常严格,可以带手机,但是摄像机等一些列的采访类的设备都不可以进画廊,而且进画廊后不得拍摄。

  尽管这样,还是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我因为出了名,所以接受到了他们热烈的视线,很多人进画廊后直接点名要我陪着看画,我也乐意:“好,多谢大家买画。”

  这一大早奔着我来的,当然不是来买画的,他们是媒体?人,想从我这里套点儿秘闻的,所以都挖空心思的想跟我聊天:“谢先生,你对日前发生的事如?何看待?”

  我就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就跟这幅画一样。”

  我的目的就是要卖画,他们也随着我的话把注意力放在画上了?。

  这是一幅佛家的画,是沈千的画,他是我们十一之前新换上的一位著名的大画家,他的画是非常好的,我们十一就是要用他的画来主打的。

  沈千是西藏画派,所以他的画多带着一些佛家的禅意,我们面前的这一幅画的是佛祖的一只手,拿着一只花。

  问我话的那个带头的中年人像是个ALPHA,他长的不算太高,在没有看到身份证上的第二身份前,无法确认身份,我是我觉得他眼熟,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这人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看我的眼神很有深意:“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点儿,明天入V,三章,一起更,谢谢大家支持。PS:我可能写的不太明确,第一人称也挺麻烦的,很多人不理解盛蕴的想法,他其实就是自尊心强,那天晚上他以为谢沉安跟高宇分手了,所以在谢沉安发情期跟他上了床,结果他去部队了,回来后,谢沉安却又跟高宇和好了,他完美的成了一个幕后备胎,而谢沉安丝毫不知,他也一直以为谢沉安喜欢高宇,所以耿耿于怀,无法跟他相认。

  后面我尽量加快速度,感谢大家支持。

第78章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解释道:“这幅画的名字是《拈花一笑》,画的是当年佛祖传授心法于迦叶时的场景。”

  他听我这么说,推了一下镜框,镜片有没有反射光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见他眼里精明的光芒。

  他看着?我笑道:“谢先生很有佛缘啊。”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他的下属一时间都不懂什么意思,问他:“程老师?”

  于是程老师就看着?这幅画笑:“佛祖拈花,沉默不语。万法皆是缘,修行?在个人,谢先生是想跟我说:一切无可奉告。”

  他还?挺懂的,于是我也笑:“程先生能看懂这幅画,也是有佛缘之?人。”

  他看着?我歪了下头,打量我:“我没有想到?谢先生也是八面玲珑之?人。”

  我笑笑,没说什么,他果然是认识我的,也许曾经也写过我的专题吧,亦或者给我跟高?宇写过。

  我之?前在众人的眼里都跟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公?关词都是现成的,我当然就照着?念了。

  他越过这幅画继续往前走,我是他们点的人,于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走过了几张佛画后在一幅画前站住了,这幅画是沈千画中最大的一副,我们挂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同前面一样,这一副画也是一个佛,只?不过跟之?前的那几个佛不一样,这一副画的是一副残次品,没有成佛前的残次品,没有那些佛的高?大威严,它也很大,只?不过它倒下了,半窝在山间,佛头雕刻了一半,身体也一半,像是残垣断壁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佛的万丈光芒。

  这幅残垣断壁的画却用了最大的画幅,所?以这个程先生也像是觉得有意思,他问我:“谢先生,这幅画看上去挺不一样的,叫什么?”

  我也仰头看:“叫《佛念》。”

  程先生挑了下眉:“佛念?他也算是佛吗?”

  他手指着?那佛倒下的模样问,我也看了一眼:“那程先生有何指教?”

  程先生笑了下:“指教不敢当,我就是想起了一个典故。”

  我也顺着?他的话说:“什么典故?”

  “就是一个小故事,谢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就讲讲,谢先生就全当听个笑话。”

  这个程先生说话总是不痛快,我都已经不再具有任何的商业价值了,没有后台,没有前景,他还?要在我这里耗时间,八卦就那么的重要吗?

  不过我还?是点了下头:“您说。”

  于是程先生就开始说了,他声?音有一点儿暗哑,讲起故事来倒是挺好听的,跟在他后面的他的下属,竟然还?有拿出笔还?记的。

  “这个故事也是讲佛的,据说山间有一块灵石,被石匠发现,说他很有灵气,适合打造成佛,那块儿灵石一听能够成为万人敬仰的佛,自?然很高?兴,答应了石匠,石匠跟他说,要成为佛像必须要吃的苦,因为要精心雕刻成佛,打磨棱角,去掉多?余,身上的每一块儿都需要敲打。这些你都能忍吗?那块儿灵石只?盼着?成为佛,哪顾得上那些痛苦,他答道:‘当然可以,只?要能成佛,我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吃。’”

  程先生在这里停顿了下,我正听了一半儿,还?真有点儿好奇,于是就催他:“然后呢?”

  “后来,那块灵石就开始了成佛之?路,他是灵石,可是也就是一块石头,离佛的样子太?远了,于是日夜被工匠一锤一锤的敲打着?,那种痛苦日夜钻心,终于他受够了被日夜敲打的苦,不再想成佛。

  他放弃了,于是工匠也放弃了他,另择了其他的石头,那一块石头很平凡,可是他能忍,为了能够成佛,他忍下了一千一夜的敲打,终于立地成佛,接受万人的供奉。”

  程老师停了下,他的弟子们听的很有感叹:“老师,您是要教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我没有插话,我觉的他还?没有说完,他总不会大老远跑来跟我说一个励志的故事吧?

  果然程老师只?是笑了下:“我还?没有讲完,佛像塑造好之?后,工匠为他铸造了佛堂,为他塑了金身,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现在只?剩下信众求佛的路了。

  工匠看向了那一块儿曾经的灵石,那块灵石在被遗弃后就一直在路边,现在他挡在信众求佛的路上,很碍事,于是就把他敲碎了,铺在了路上,成了众人拜佛路上的一堆碎小石子。”

  这个程先生还?是挺会举一反三的,刚才跟他说我无可奉告,现在他就说我成了弃子,成了别人脚底下的那块垫脚石。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嘴皮子也是相当厉害。

  我只?能笑着?点了下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都这么谦虚了,程先生还?问我:“谢先生,你说石子望着?那座佛像是什么感觉,那曾经应该是他该有的万人敬仰?”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他这是问我被高?家赶出家门后什么滋味。

  我能有什么滋味呢?我看着?他都想笑了,我都已经被赶出来了,无权无势了,高?家还?怕我多?言,呵呵,就因为我没有拿那封口费吗?

  高?家这些年的产业我没有插过手,他是平地起高?楼还?是中空的空中楼阁,我都不会管,我父亲也不会让我用特权管,所?以他们大可不必这么防范我。

  他是怕我在这件事中爆出什么来,毕竟高?宇为了我才大打出手的。他们是怕我跟高?宇再续前缘,哈哈。

  我现在终于想起他是谁了,程启瑞。

  我看着?那边走过来的盛蕴、张振东等人笑了下,看样子他也知道是程启瑞来了,这个程启瑞在媒体界号称毒舌,最善于给人挖坑,他们肯定觉得我这头猪会掉进程启瑞的陷阱里。

  这个人以前是给我跟高?宇写过文章,因为他是高?家旗下的媒体,曾经还?站在一条战线上,现在就是对立的了,当然以前也不是统一战线,以前他也站在高?家,是我现在成了对立的了。

  我抬头望着?这个倒下的巨大的佛,它的一半脸已经雕刻好了,于是那半儿脸就贴在地上,本来应该是要高?高?在上的。

  半张脸端庄肃穆,半张脸陷入泥中,两相一对比,是可悲,可叹。如同我谢家,如同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上正看着?我的程启瑞:“程先生说的是,成佛之?路难,佛尚需千锤百炼,又何况我们凡人。”

  千古艰难惟一死,既然怕死那就要赖活着?。凡人有凡人的好处,那就是即便活的再低微都舍不得死。

  我就是个凡人。

  我抬手指着?那画接着?道:“这幅画的名字叫《佛念》,我想他是想要告诉我们:人活在世上,每一种活法都是修炼,每一件事都是修行?,是修成人间、地狱还?是天堂,皆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福祸旦夕,要有一颗平常心。”

  我讲的听上去很高?大上,于是他的学生都听着?,还?有记我说的话的,那个程启瑞也挑了下眉,示意我继续说。

  于是我也就继续讲:“佛只?所?以是信仰,就是因为能够普渡众人,可话说回来,只?有自?己入世了,才能体会世上磨,才会真正的修成佛。佛祖在成佛前,也是凡人,也需要匍匐在地。大昭寺一个轮回,都要磕一千个等长身头。”

  我看了一下程启瑞继续道:“不知道程先生听没听过一句话?”

  他示意我说。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这是第?六世□□喇嘛·仓央嘉措的诗,佛都这么说了,我们为什么要多?想。这幅画只?是他的执念,他拥抱这片土地的执念。”

  我的话外音就是:世上所?有的事都能归结为两件事:管你屁事,管我屁事!

  我此刻还?是一个服务员,我不想这么怼程启瑞,我从刚开始的那一副画就告诉他了,我无可奉告,我对高?家无可奉告,是他非要逼着?我讲的。

  程启瑞看着?我,眼里有些许的锐利,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时,一个的掌声?突兀的响起来了,伴随着?声?音:“讲的好!好,我都没有想过我画的画还?能有这么好的解释。”

  盛蕴旁边是张振东跟沈千,沈千我之?前没有见过,但是他的宣传画册上有他的照片,他挺好认的,留着?一把长胡子,跟张振东站在一块儿还?挺搭,张振东是一头长发。

  我朝张振东笑了下,看样子他是被我的绯闻炮轰回来了,之?前林逸跟我说过他这几个月都在西?藏的。

  张振东朝我抬了下下巴,姿态还?挺傲,比他旁边的沈千还?有范,人家沈千的画都价值千万了,他还?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过呢。

  沈千朝我笑了下,大概是觉得我把他的画夸的好,我以前没有这么话多?的,是今天程启瑞非要我说,那我就说给他听,我以前都跟复读机一样,他给高?宇写好的公?关词我照着?念,他以为我不会自?己说话呢。

  程启瑞这会儿也不再看我了,因为看到?盛蕴了,他朝他伸出了手:“盛总近日风光无限,非常荣幸见到?你。”

  盛蕴比我要硬气,他都没有理他伸过来的手,只?道:“我一直都风光无限,程总倒是挺低调,到?我这儿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好招待一下你。”

  程启瑞看他不握手,也就收回去了,自?我圆场的道:“盛总太?客气了,我早就想见您一面,但奈何您这几天一直都忙啊,当然也是我这个小报社庙太?小。”

  程启瑞这是说盛蕴是尊大佛,这人嘴皮子是挺利的,对上盛蕴没太?吃亏,但他不知道盛蕴最不喜欢的就是上报,因为我让他上了热搜,他早上还?生了好大的气呢。

  盛蕴听着?程启瑞的话倒是和颜悦色:“程总太?客气了,我是摸不准程先生是以何种身份来见我的呢?”

  我眨了下眼,程启瑞也眨了下,他扶了下眼镜框,盛蕴也没有让他说什么,直接道:“是站在高?家还?是程总您自?己的立场,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早就见你了。”

  看样子盛蕴也知道程启瑞是高?家旗下的。

  而程启瑞是没有想到?盛蕴会这么的直接,一点儿都不给他留面子,他是报社主编,学生都称他为老师,他还?是端着?文人的架子,但现在被盛蕴这么说,他咳了声?:“盛总您说笑了,我这当然是代表我自?己啊。”

  盛蕴也要笑不笑的接了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有误会了,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要跟程总您事先说清楚,我这里不高?攀任何人,我就一画廊,想要走阳春白雪的艺术路线,不想跟某些人同流合污。某些人不要以为姓高?,就真的以为天高?地厚了。”

  我已经看到?程启瑞脸色僵硬了,他的学生也面面相觑,还?有一个专门录音的学生,拿着?录音笔,不知道是继续录还?是给关掉。

  他们肯定没有想到?衣冠楚楚的盛蕴是个硬茬,能这么的怼他们的程老师。

  程启瑞都快要笑不出来了:“盛总您说笑了。”

  盛蕴真又笑着?补了句:“再说了,就算是天,也有塌下来的时候。有一个词程主编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空中楼阁,”

  程启瑞抚了下眼镜框,他大约是要猜到?盛蕴不会说什么好话了,站姿都变了下,是一个远离的姿势,要跟盛蕴说的那句话划清界限。果然盛蕴冷声?道:“已经没有足够硬的后台,再不好好铸坚实的地基,看不上一石一子,总有一日会倒下,你说呢?”

  盛蕴最后还?扣题了,他指了一下程启瑞找茬的那副画。

  我朝那边跟我挤眼睛的张振东眨了下眼,这世人论毒舌没有几个人能是盛蕴的对手,这个程启瑞越是话里有话,盛蕴就会越不客气,他要是跟我一样,没事儿装个哑巴,盛蕴没准儿就不会理他了。

  盛蕴不仅把他的后台不稳说了,还?把高?家的后台都骂了,高?家现在依附柯家,他这是在说高?家依附于别人的空中楼阁不长久。

  高?宇家是以地产起家的,我嫁给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还?没有现在高?,我不太?想把功劳揽在我的身上,但是数据能说话,我在他们家的几年他们家飞速发展,一些好地皮拿的非常容易。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爸不让我露脸的原因,现在我知道了。

  我爸当初也不同意我嫁给高?宇的,但我那时都有了他的孩子,我以为是高?宇的,没有办法了,只?好让我嫁过去了,他就一个要求,婚礼不许大操大办,我不得出现在任何的媒体上。

  我想高?家现在是不是也后悔娶了我,飞速发展的后果就是根基不扎实,就如高?家现在飞快的又找了柯家联姻一样,因为必须要有一个后台撑起他们来。他把场子铺的太?大,一时收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盛蕴这个巫婆会不会再次说中,因为根基不稳,再有几个柯家该倒的时候还?是会倒。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盛蕴,跟看巫婆一样,盛蕴果然感知力非常强,我都站在人群边上,他还?能发现我看他,敝了我一眼,虽然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但我知道他是在骂我无能,还?得他出来。

  我垂下了眼,我对面的程启瑞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大概是没有想到?盛蕴怼他这么不留情面,估计这些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刺头。

  而他还?不好得罪盛蕴,所?以他尴尬的跟盛蕴道:“盛总说的对,您画廊里的每一幅画都富含深意,我今日来是诚心想要采访您的,真的希望将您的画廊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欣赏。”

  他说的这么有诚意,盛蕴也道:“如此就多?谢程总了,程总如果还?有什么画想看,我亲自?给你讲讲。我这里的讲解员不太?会讲,让程总你见笑了。”

  我立在一边一声?不吭,我觉得我刚才已经很好了啊,沈千都夸我说的好呢,我虽然是气程启瑞,但是我不会拿着?画家的画开涮的。

  我知道盛蕴是在说反话,他是要送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