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不做选择题 第9章

作者: 标签: NP 近代现代

池星亮悄悄的靠近,却发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

他摒住呼吸,靠近门边,竖耳倾听。

然而他此生没有那么后悔他选择做这件事情,他发现跟郑麒争吵的人,竟然是何亭彦。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何亭彦愠怒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门板传来。

「……你说我……」郑麒也许离门边较远,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楚,池星亮又往门边靠了一点。

「呵,难不成我得感激你啰?」何亭彦少有的尖酸刻薄,让池星亮愣了一下。

什么事情吵这么凶?当然,池星亮不会自以为到认为两人是为了他吵架,但他还是不免好奇的偷听墙角。

「感激?那倒不必,我光明磊落,不否认啊。」郑麒声音里是一向的嚣张跋扈。

「好,那麻烦你现在去跟亮亮说,」何亭彦也是被刺激了,声音不若平常冷清,「你就说你打着什么主意靠近他的。」

郑麒笑了一声:「解释?何老师,你要不要擦擦你的眼镜,好好看清楚,池星亮到底比较喜欢谁?他巴不得天天往我身上挂,推都推不开呢。」

听到这里,池星亮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天生的好奇心,让他想要离开的脚,硬生生的停下。

「我不管当初是如何,如果你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你就离开吧。」何亭彦说。

「喔,我伟大的何老师,我跟你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圣人样,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当初接近池星亮,就是真心喜欢人家?那又是谁,跑到我面前说:『我们来打个赌,现在那个孩子要追我,我们来看看谁先让他沦陷,若是我,麻烦以后你都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说这话的难道不是你吗?」

池星亮多希望何亭彦能立刻反驳郑麒,但是接下来却是一阵的沉默。

池星亮感受的那股沉默,那沉默就像好几把刀子,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剐着,他茫然的垂眼,看着手上的蛋糕,忽然,觉得自己很蠢,蠢到想要从一边的窗户跳下自我了断。

但上天似乎觉得这种痛楚还不够,接下来的对话,更是将池星亮千疮百孔的心,瞬间戳了个稀巴烂。

「我不在乎到池星亮面前说我喜欢的其实是你的何老师,可是何亭彦你敢承认吗?承认这一切一开始不过就是我俩之间的博弈?」

……

啪答。

池星亮是被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的,他张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他的脸上全是泪水。

曾经他以为他是那任人撷取的芬芳花朵,两人抢着要,殊不知自己是花朵上的害虫。

他还没能完全脱离梦境,本该逐渐淡忘的事情宛若一片乌云瞬间掩盖了这几天,两人接连上门找他的温情,他太过大意了,忘了痛,又理所当然的接纳了两人的怀抱。

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但同时也会选择性遗忘曾经的痛苦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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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虾说,毛袜可以套在第三只脚上,我来实践看看(喂)。

好啦,之后要开始走剧情了,嘻嘻。

有发现何老师阴了郑麒一下吗?还有何老师属性比较接近斯文败类。

然后,我们终于可以脱离毛袜了,苍蝇搓手。

终于生气了

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将池星亮从恶梦的余韵中拉扯回现实。

他听见外面传来人声,他缓慢的扶着腰从床上起身,房里的暖气开着,他的脚上也穿着羊毛袜,一旁的茶几摆了他的小熊保温瓶,里头大概装满了热水,让他一起床想喝水不用大费周章的跑去厨房喝冷开水。

想也知道做这些的都是谁,这是何亭彦一贯的温柔与体贴。

池星亮揉揉眼睛,披上一旁叠好的外套,穿着毛拖鞋踏出房门,便听见楼下传来郑麒那爆脾气的声音。

「你一整晚不接我电话,我就不能来?」

「你小声点,别吵醒亮亮。」

「别又在那边装好人,老实说吧你就是不安好心,忌妒我跟亮亮滚床单了吧?下半身忍不住了是不是?」

何亭彦促起眉头,为郑麒说出的粗俗语言感到不齿:「你说话好听点,谁像你天天用下半身揣摩他人心思。」

何亭彦显然对郑麒的到来很不愉悦,虽然口吻还是一贯的淡然,但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怎么客气了。

「哈?我?你知道那天亮亮在我身下时……。」

「在你身下怎样?」池星亮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问道。

「亮亮,你怎么起来了,天气冷,你怎么就穿这样下楼……」

两人吵得太激烈,完全没发现池星亮早就站在楼道上将他们争吵的内容听了个大半。

而何亭彦见他只披了个外套便上前想要将自己的大衣盖在他身上时,伸出去的手却被恶狠狠的挥开了。

「亮亮……」何亭彦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难得的有点无措。

「何亭彦,我做了个噩梦。」池星亮连名带姓的叫着何亭彦,「我梦见了我那天把蛋糕摔在地上,奶油喷溅了一地,沾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何亭彦不说话了,连刚刚还在激动不已的郑麒,闻言也铁青着脸站在原地,看着池星亮面无表情说话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傻?」池星亮拉过滑落他肩膀的外套,他觉得今天真的是冷,「还是觉得我贱?我是不是很好拿捏?随便哄一哄就被哄到床上了?是不是觉得我都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反正时间一过,我这愚蠢的脑子什么都忘记了?」

何亭彦急了,想要伸手去抓池星亮,却又被池星亮闪开:「亮亮,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郑麒也上前一步,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亮亮,这是误会……」

「我不听,现在你们都给我离开,我管他误不误会,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池星亮生气了,气极了,气到发抖,两年前的记忆上涌,让他既生气又难过,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刚刚因为噩梦而流的泪痕都还没完全干涸,现在又铺上了新的泪水。

何亭彦与郑麒一看池星亮哭了,慌张了起来。

一个是饱读诗书颇负盛名的大学教授,一个是叱咤商场的总裁,却都因为一个人的眼泪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不走是吧?」池星亮恶狠狠地说,可惜他现在泪眼婆娑,声音还沙哑着,看着就可怜兮兮,一点都没有生气的震慑力。

「你们不走,我走!」说完,池星亮推开呆愣在原地的两人,碰的一声甩上了大门,叫了一部计程车,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毛拖鞋、披着的外套以及稍显凌乱的头发跑回池家去了。

在车上,池星亮跟司机要了包抽取式卫生纸,在后座擦着自己狼狈哭肿的眼脸,还擤了不少鼻涕,司机看多了这区有钱人的豪门恩怨,也不多问,就是问了个要去的地方的地址。

池星亮缓了好一会才稍稍平复,这才反应过来他走个毛啊,那是他家啊,该走的也不是他啊。但反正人都狼狈地逃出来,暂时也不好再回去了。

于是他就这样一身狼狈地抵达池家大宅,莎娜应门的时候见到他这个样子简直惊慌失措,赶紧打给老板池晟,叽哩咕噜的用生涩的中文好不容易让池晟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样不想不管就跑出来的池星亮,混合著前夜的纵欲,下场就是又发烧感冒了。

迷迷糊糊中,有一双冰凉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哥……」池星亮委委屈屈的叫着。

「都那么大的人了,不知道天冷要多穿点衣服吗?怎么回事?莎娜说你就穿个睡衣跟拖鞋,披着个外套狼狈地站在门口,还好至少还知道带着个手机。」

池星亮见着他哥板着张脸看着自己,全身高热又酸痛,就像刚回来被操狠的那天,怎么最近回家遇着他哥,都是这么个样子。

「哥哥,你是不是要让我念弟子规?」或许是因为生病又受了委屈,特别脆弱,池星亮带着鼻音,拉着他哥衣角,像小时候在学校被人嘲笑跟人打架一样。事后老师告状回家,池星亮就爱扯着他哥衣角哭鼻子,他哥会让他念弟子规反省自己跟人打架,但事后绝对会到学校帮他把场子找回来,修理那些嘲笑他的人。

在他心中,他的避风港不是他爸或他妈,而是他的哥哥。

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的池晟叹了口气:「我不想让你念弟子规,我想让你念佛经,干脆剃度出家好了,省得我操心。」

池星亮瘪了瘪嘴,他也不想啊。

「所以,你是否该解释给我听,」池晟拉开了池星亮扯着他衣角的手,塞回被中,「那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池星亮侧着的脖子衣领里,隐约看得到脖子连接肩膀的地方有几个小红点,看得池晟刺眼。他这个弟弟莫不是被两个人给欺负狠了吧。

池星亮鼻塞,抽了抽鼻子,看着他哥,忽然觉得实在难以解释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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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次没有念弟子规了。

哥哥是直男。

大家放弃哥哥吧。 (???)

一点点过往

四年前。

在何亭彦答应跟池星亮做朋友后,池星亮见色忘友,抛弃了原先那一整票的酒肉朋友,专心致志的伺候他这个高知识分子教授朋友何亭彦。

一开始,何亭彦其实对池星亮不冷不热的,池星亮也搞不清这样跟他天南地北的人怎么就忽然答应跟他做朋友了,但池星亮心大脑子单纯,弯弯绕绕的事情他永远想不清,至少人家愿意同他做朋友了,管他为什么呢。

何亭彦这里想得就没有池星亮那么单纯了。

他那天会去夜店实在是不得已,原因是郑麒发了几张图片以及一小段影片给他,里头一个女生喝得有点茫,笑咪咪的趴在郑麒怀里,头都躺在他大腿上了。而影片内容则是那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对着郑麒说何亭彦这人有多无趣,长得一脸比女生还漂亮,又高冷不懂情趣,跟他结婚就只有面子说得过去。

接着郑麒问她,那我跟她妳要选哪个呀?

那女的笑着捶了郑麒胸口一下,说:「当然是你呀,有的选,谁要跟个大冰棍结婚呢?」

那女的无名指上钻戒的反光刺了何亭彦眼睛一下,那是他带她去买的钻戒,还是那个克拉数最贵的一只。

他从来没听过那女的用这种音调对他撒娇说话,包含在床上也是。

她在他面前总是个矜持有教养、温柔婉约的好女孩。

他们是同事介绍认识的,一个学校不同系所的,女的是另一个学院的小助教,甚至连教授都称不上。所有人都取笑那女生高攀了何亭彦,可是何亭彦从来不当一回事情。

郑麒知道了这女生在跟他交往,便私下偷偷打听,某天忽然跟他说,那女的根本不是表面上那回事,快点分手吧。

其实何亭彦也没有多喜欢或非要那女生不可,可是他习惯了。

对,那女的也没有不好,处了两三年,何亭彦也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感觉似乎可以结婚共组家庭了。

哪知道,郑麒为了证明那女的不是表面上这般乖巧可人,竟是偷偷的靠近了他的未婚妻,进而与之勾搭上。

何亭彦撇撇嘴,在那天赶赴了夜店,打开了夜店里头的VIP包间门,不顾他未婚妻从震惊到潸然泪下,楚楚可怜的哀求,何亭彦再也不看她一眼,婚事自然告吹。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干涉、监视我。」何亭彦赶走了他的「前」未婚妻后,冷冷的看着郑麒。

郑麒整个人陷在沙发中,大张着腿抖着脚,一边还往嘴里塞了根烟:「没办法啊,谁让你看人的眼光都这么差,不如跟了我如何?」

何亭彦没理他,郑麒每回都跟他满嘴胡说八道,要自己从了他。但何亭彦很清楚,郑麒对他的执着并不是恋爱,只是一种少年时期的较劲与不甘的转移,被郑麒误以为这样的执着是爱情罢了。

虽说何亭彦对未婚妻的出轨没有太大的悲痛与愤怒,但对于郑麒硬生生揭露的行为还是颇为不高兴的,因此话不投机两句,何亭彦便冷着脸走出了包厢。

这时候他满肚子怒火无处可发泄,便走进一边的厕所用冷水洗手,这才没洗多久,就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明显是喝多了。待这人好不容易站定,瞇着眼看了他一会,竟然露出一抹灿笑对他说他真美,做他的男朋友好吗?

正在爆发边缘的何亭彦,遇到了撞枪口上的池星亮,只能说池星亮倒楣,何亭彦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了,那一拳打得不轻,池星亮吐了好久,回家看肚子还瘀青一片。

……

何亭彦看着眼前还在没心没肺讨好自己的池星亮,实在搞不懂这人到底是真没心还是城府太深,让他一时之间看不出来?

何亭彦一开始以为池星亮会企图利用他上夜店这事情要胁他,毕竟他的职业出入那种场所是非常不妥当。池星亮接近他时,之所以何亭彦主动提出做朋友,也是与其敌人在暗处造成被动,不如他明着迎接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