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受逆袭万人迷 第29章

作者:凭胸 标签: 穿越重生

  这人一旦闲下来,就不自觉地陷入了焦虑的情况。

  春光大好,易冷坐在桌旁,垂眸似沉思着某些事情,光线停留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小片阴影,风从窗棂灌入,吹动他的额边的碎发,风从领口而入,他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但并没有挪开位置。

  虽易冷不声不响的样子,但阮栩还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进门后轻柔地将披风披在他身上,点燃了熏香,熏香的味道并不浓郁,淡淡的,有舒缓心情的功效。

  阮栩宽慰着易冷:“兴许陆兄有事所以耽误了几日,而且之前陆兄不是说了这药草的作用就是没有什么作用吗?这可能只是暂时的,过些时日就好了。”

  就是因为陆舍曾说的那药草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他才会一时好奇去碰了那花苞,倒没想到真是试试就逝世。

  易冷也不是会一直消沉下去的人,面对一逃再逃的困境时,他都没有泄气,更何况是现在,他只得给自己打气。抬头见着阮栩关切的眼神,他只好一扫烦闷的心情,说:“你说的对,急也没有用。还是过好当下,既然陆舍还没回,趁着这时间,我再研究研究那药草。”

  那药草说来也是古怪,只有有月光的时候,整课药草才会有种活物的气息,若是白日,则跟普通路边的杂草无疑,根本没有特别之处。

  有了易冷的前车之鉴,阮栩和易冷研究这药草也不敢轻易触碰,但寻常的观察研究也研究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易冷不仅变得畏寒虚弱,还同时变得嗜睡,有时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早上睡着也难醒过来。

  一次,阮栩在院子里找不到他,便来叫他,敲门了许久都没听见易冷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一时情急了便破门而出,却见易冷安静地躺在被褥里面,安静得仿佛没有呼吸一样。

  他心一紧,连忙上去查看易冷的状况,探到他鼻息,发现他连鼻息都几乎没有,当即便脑袋一片空白,他颤抖地抱紧易冷,脑中闪过千百种想法,但一时间都抓不住哪个才是合适的。

  只得一遍一遍地喊着“阿暖”,将脸蛋贴在易冷的脸侧,茫然到无知所措。

  然后……易冷才悠悠醒来。

  他打了个喷嚏,因为冷着才醒的。

  阮栩:“……”

  易冷对此有些疑惑,虽然从阮栩的描述中他得知了自己睡着后醒不来,宛如死人般安详,连鼻息都微乎其微到几乎没有,但是易冷本人对此是没有任何感觉的,醒来还一脸迷糊。

  他们都猜想是那颗药草的作用,但目前这种睡过去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他们还了解得不多。

  从此之后,阮栩怕易冷真的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干脆就搬到他的房间里照看他。对此解释是,由于不清楚那颗药草的作用还有哪些,或许像是这种睡着宛如死去的样子后面还有什么情况发生,为了观察以及保护易冷,阮栩才搬进来的。

  易冷对此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他想的却是,他睡得这么沉,搞不好一睡一天过去了,再搞不好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这个时代没有闹钟,那么阮栩充当这个闹钟的角色也行吧。

  阮栩是打地铺,易冷睡床铺,原本如此安排易冷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这里的春末露水重,湿气也重,屋内的地板不同现代,是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到了半夜清晨,地上全是水迹。

  易冷说:“你这样打地铺不好,会容易得风湿的,搞不好还得风寒。”

  阮栩一如既往地温润,摇摇头,道:“无事,睡着了便不觉了,还能按时起床。”

  易冷看着阮栩,阮栩对他微微笑,手里还拿着件衣服给他披上,嘱咐他多出去走走,这般任劳任怨的样子,让易冷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再打地铺。

  易冷试着说:“要不你别打地铺了?”

  阮栩垂目望他,轻声说:“那如何?”

  易冷合计了下,说:“好办,你在旁边再搬张床来,把桌子挪到一旁就可以了。”

  阮栩一怔,看向易冷的目光有些复杂,一时未说话,易冷问他:“你觉得如何?”

  阮栩沉思片刻,用着商量的语气说:“这未免太过麻烦,更何况也不知你何时就突然好了,不如这样,如若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与你睡一张床吗?”

  这一层易冷倒不是没想过,主要是他很久没跟人睡一起了,而且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总是时刻担心自己的贞操,下意识地就将这个选项给排除了。

  易冷抬眼看向阮栩,还没说话,阮栩便淡淡一笑,释然道:“我继续睡地铺即可,搬床的事情,我改日再做吧。现下没有多余的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在底下多垫张席子就行。”

  席子哪能隔着湿气呀。易冷想着。

  阮栩的语气舒缓,不紧不慢,不争不抢的样子,没有丝毫为难易冷,反倒让易冷觉得自己在欺负对方,心里涌上一股不好意思,毕竟对方也是为了他才进来睡地铺的。

  再看看阮栩这副温润的样子,还是大少爷,易冷相信阮栩的人品,于是说:“你说得对,还是不麻烦了。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只是我的睡相可能不太好看,你可别嫌弃我。”

  阮栩抬头看他,烟雨眸里绽放出一朵朵烟花似的,甚是雀跃,只是全都掩饰在了心底深处,含笑道:“怎么会呢。”

  再不好看他心里都是好看的。

  日子平静而无波澜地过去,易冷无事可干,每天就看看书,认认药材,晒晒药草,但由于发虚嗜睡,干不了多久时间。

  阮栩捧着小米粥到他面前,每天早晨都早早地起来给他准备早饭,端到他的房间,准备妥当地放在桌上,然后喊他起床,再给他端盆水洗漱,甚至在他刚醒来时有些迷糊,还挽起衣袖,沾湿手巾轻轻地为他拭脸。

  易冷还在昏昏欲睡,大约是最近的天气原因,他变得又嗜睡了些,以至于醒来还想睡,感觉到有毛巾在脸上轻轻拭擦的感觉,拂过脸颊睫毛,温柔而又耐心,力道恰到好处。

  带着轻笑的语气在他身边响起:“可别睡了,吃了早饭,我带你出去走走。”

  易冷点点他,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下去,只好强打起精神,暗暗地掐了自己几把,正好留意到阮栩蹲下去为他穿鞋。

  那双握笔很是好看纤长的手为他穿上鞋袜,细致地为他抚平袜子上的皱褶,光线落在他的眉眼上还有微微弯起的嘴角,宛如光圈般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但他还是十分专心地帮着他穿鞋子,无法让人想起他之前还是个养尊处优要人照顾的大少爷。

  他抬起头看易冷,整条河流在他的眸子里静静地流转,倒映着易冷愣着的模样,许久,易冷才撇过视线,慌忙地说:“我饿了。”

  阮栩莞尔一笑,转身又将一切地布置好,看着他吃。

  不知是不是易冷的错觉,他总觉得阮栩似乎很享受这种照顾他的感觉。但又觉得不大可能,这就跟照顾一个病人一样,任谁脾气再好,照顾久了也会心生不耐烦。

  可偏偏阮栩却始终如三月春风一般。

  越是这样,易冷越是觉得有种道不明的愧疚。

  因为易冷这种情况,院子里所有的活儿几乎全是阮栩干的,烧火做饭,烧水沐浴等等。

  阮栩一开始做菜的时候,手忙脚乱,他只会普通的几道菜式,而且烧火这些更是困难,这跟熬药不一样,熬药用的是小炉子,这些都是灶台大锅,难免对于阮大少来说有些吃力。

  有次,易冷在庭院里走走,正巧见着阮栩又在跟邻居说话,只不过这次这个妇人并不是上次那个,阮栩一脸认真的样子,妇人也手舞足蹈。

  “……很快就会这样了……你得尽快……如此……这般……你可清楚了?”

  易冷这个方向看不到阮栩的表情,只见阮栩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清楚了。”

  易冷心中困惑,阮栩却道过了妇人,转身回去,易冷现在的身手无法支持他立即隐蔽起来,只好装作刚从房门出来看到阮栩,阮栩见到他有些讶异,但是照常对他笑笑,似乎并无不妥。

  阮栩待到晚饭时,阮栩将饭菜端上来,一脸开心地介绍他新学的菜式。

  “听说这还可以补身子。”阮栩眼睛亮晶晶地说着,却发觉易冷盯着自己看,不由一愣,易冷也不说话,一直盯着他,直白的眼神,阮栩有些疑惑地回望他。

  易冷只好招手,阮栩不解,但还是走到他面前,易冷一把伸手拉过他,阮栩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只见易冷拿起衣袖擦着他的脸蛋,说:“你折腾了一下午就是弄这东西啊?跟邻居的人学来的?”

  这下阮栩知道自己的脸上沾了锅灰烟尘,有些尴尬,易冷还是用衣袖替他拭擦着,阮栩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正要说话,易冷却说:“吃饭吧。”

  阮栩却过了一会,才应着说:“好。”

  吃着饭的时候,阮栩突然说:“听说这周遭不太平了,恐怕我们得快些走了。今日我见城门的守卫增加了,似乎每个人都很焦虑。”

  易冷却是想等着陆舍回来先,于是还是说:“先等等看吧。”

  阮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深夜,这一片的农家院子已在酣睡中,阮栩睁开眼,确实一片清明,看着一旁缩进被褥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易冷,眸色复杂,他舍不得这里的难得的温存,却又无法违背自己的责任。

  他已经被找到了,更何况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他们无法再留在这里了。

  阮栩轻叹一声,伸臂将被子里的一团拥入怀中。

  当晚三更后,城内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北漠骑兵突如其来地袭击了这座小小的圩城,这座小城的城墙根本不能跟大城相比,只需一夜,城门破,北漠骑兵大肆入内,而北漠将领对入城后只有一句话。

  “今日不论军中规矩,让士兵开心开心。”

  虽不说屠城,但已与屠城无疑!

  烧杀抢掠,火光变天,哀嚎遍野……恐怖顿时充斥了这个曾经安详的小城。

  而易冷也是被阮栩拉起来藏起来,给他换衣服的时候醒的,阮栩笑着看他,依然温润如初,外面的火光,哭嚎似乎都变得很遥远了。

  阮栩摸了摸易冷的脸,院子里没点灯,但依然能感觉到那双眸子如同他的声音般坚定,说:“这次换我带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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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刑的地方即使换了,依然一如既往地阴暗潮湿,不见天日,黑暗之中,一个人被吊挂在房间中央,身上血迹斑斑,一头异域风情的微卷发此刻垂着头,仿佛晕死了过去。

  “别装死了,知道你没晕。”行刑的人正在往鞭子抹着令人难忍的特制药水,倒刺的鞭子打在人的皮肤上,除了皮开肉绽之外,还有让人感觉到如蚂蚁在伤口上啃咬的痛苦,这一般是违反了祁门最严厉的禁令所要执行的惩罚。

  行刑的人叹了一声,但是毫无感情,说:“我也不想给你执刑,奈何义父吩咐了,我只能这样做了。你要知道我也是很忙的,接任务可比对你用刑要好。”苏岩摇头,然而眼底并没有情绪,祁羽声命他执刑是因为心知他是这个祁门里最会折磨人的人,交给他用刑,那被用刑的人将会受到百倍的痛苦。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若是瞒不住的话,生不如死的人就是你,我一向看你挺聪明的,你怎地做出这种糊涂事儿来。”苏岩感叹,以他来看祁羽声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也不知这袁在途是不是傻了去做这种事,见着袁在途依旧毫无动静,他说:“算了,给你透露点消息吧,我听说外面似乎有人发现他了,就在一座小城里,似乎跟几个男人同住。”

  余光中那头短卷发似乎微微动了下,苏岩唇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在这里受刑,他却在另一方跟别人厮混,是不是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许久,袁在途才开口,许久未进水,沙哑似指甲划过的声音,难听至极,冷淡地说:“你废话很多。”

  苏岩依旧笑嘻嘻,眼底情绪全无,手上却是一鞭甩了过去,顿时那背上血滴了下来,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而袁在途的手猛地攥紧,背部挺直,却始终一声不吭。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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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追杀出城

  易冷虽昏昏欲睡,感觉阮栩拉扯着自己套上破旧的衣服,还在他脸上捣鼓了一番,是在帮他易容,不一会,易冷就感觉到脸上有一层很熟悉的面皮覆盖的感觉。

  外面火光滔天,时不时传来哀嚎以及打喊的声音,一片混乱。屋子里没有点灯,仅凭着微弱的月光,阮栩带着易冷躲在房子里隐蔽的角落,外面的火把影影绰绰,不断地在这片农院地区闪过。

  两人安静地待在一处,等待着时机逃出这座城,至少目前看来,现在正是北漠士兵到处烧杀抢掠的时候,还不是最佳出逃的时机。

  火把经过院墙,最后停在了院门,院门被一脚踢开,士兵毫无顾忌地在房间里搜寻抢掠,易冷根据士兵发出的动静,大概估计着有几人。

  士兵在屋子里翻找的动静很大,他们这座农院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大都是药草,而士兵们自然不会要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于是翻找的时候不禁骂骂咧咧,又砸又踹的,听着动静让阮栩不禁皱眉,显然有些心疼他们这样糟蹋东西。

  过了一会,似乎又有人进来了,但是奇迹般地却没有响起什么太大的动静,让人不禁费解。

  院子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院子外仍然有士兵拿着火把穿过,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多的士兵,这种烧杀抢掠的行为终于消停了些许,而且自那波士兵之后再也没有士兵进入他们的院子里。

  但是不久前士兵进来后的诡异平静让易冷保持警惕,一时并没有出去打算先看看情况,而阮栩也在沉思着,他是认同易冷的谨慎。

  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不禁让人心焦,这时阮栩决定到院子里看看情况,他宽慰着易冷,轻声道:“没事,院子里都是药草,他们搜不到值钱的东西自然就走了。我就出去看两眼情况怎么样。”他顿了一下,又说:“顺便把那盆药草给放置好。”说的那盆药草自然是扎着易冷变成这样的药草了,毕竟陆舍不在,他们也不知道这株药草对易冷的恢复有没有作用,暂时还不敢将药草丢弃。

  阮栩想的是先将药草藏好,等到北漠士兵离开这座城池后,他们有空就再回来取。

  易冷还没表达意见,阮栩用力握了下他的手,对上易冷有些错愕的眼神,不知误解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视线,有些急忙地起身,用稻草将易冷掩盖好后,就往庭院而去。

  易冷看着阮栩的背影离去,刚刚一直在思考着阮栩出去查看情况的事情,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直到阮栩都消失在门口的夜色中,他才想出哪里不对劲。

  这天都还黑着,阮栩的眼睛不是还有点瞎吗?

  但人都已经出去了,易冷也不好再拉回来,更何况他现在使不出内力,去了说不定还是送人头,先看看情况。

  踏着夜色,阮栩尽量不发出动静地走向庭院,在微弱的月光下,院子里一片狼藉,药草东倒西歪,显然被人践踏过,房门大开,似乎并没有人在的样子。阮栩不由松了一口气,突然,黑暗的房门里冒出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