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 第72章

作者:东施娘 标签: 穿越重生

  绍布的鱼烤得很香,我这段时间一直吃的都是汤水,闻到烤鱼香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我看到他烤好鱼,刚想说谢谢,就发现绍布并没有要给我吃的意思。

  他自己拿着鱼,背对着我摘下面具吃了起来。夜色彻底暗了,我只能看到绍布的背影。我没好意思让他给我吃,只能默默地咬住唇。

  但没过多久,绍布重新转身回来,他手里还剩半条鱼。他将半条鱼递到我唇边,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我吃他吃剩下的。

  我……我长大后什么时候吃过别人剩下的东西。

  我不吃!

  我看一眼烤得内酥里嫩的烤鱼,正要拒绝,肚子又发出了一阵咕咕声。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进食,胃饿得厉害。

  我正挣扎着,就看到绍布把剩下的烤鱼丢进了刚刚的火堆里。我心里一急,“你丢了做什么?”

  绍布没回我,只将我从地上拽起,重新带回马上。我意识到自己没了东西可吃,顿时也不想再跟绍布说话。

  是我太蠢,还以为自己有机会逃生,现在看来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绍布继续赶路,我知道自己不该赌气,但我的确不想窝在绍布的怀里。一是我总能闻到似有似无的药香味,这让我想到一个不该想的人,二,我也是男人,不想做出这等依附他人的羸弱之态。

  我不知道前路是何方,绍布一直在赶路,我又饿又累,眼皮子都在打架,好几次我都差点靠在绍布身上又惊醒。

  我也没想到绍布居然一夜都不休息,当我看到天光渐晞,心里莫名起了一阵绝望感。

  终于,在快到正午的时候,绍布在一处隍城庙停了下来。这个隍城庙还有人拜祭,但香火不旺,我看到贡台上的贡品已经发霉。

  我现在胃烧得厉害,即使没有药效的成分,我也走不动路了。绍布似乎也不担心我逃跑了,甚至将马匹都留在了城隍庙口,让马随便吃草。

  没多久,绍布回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包子,我饿了一天一夜,现在看到食物,眼睛都有些发直。当绍布把包子递到我面前时,我立刻伸手想拿,可绍布却避开了我的手。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重新将包子递到我唇边,慢一拍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我抿了抿唇,还是低头咬了一口他喂过来的包子。当包子入口后,我也顾不得耻辱不耻辱了,近乎是狼吞虎咽将包子吃下。

  绍布带回来四个包子,我吃完第三个包子的时候顿了下,我不知道绍布有没有吃。

  我还饿。

  绍布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不说话,也没有把第四个包子拿走,而是继续喂我。

  我见状,也不想跟绍布客气,把最后一个包子也吃完了。

  吃了东西喝了水,我的疲乏到达顶峰,可同时我感觉到自己大腿内侧疼痛难忍。

  是骑马太久,被磨伤了。

  我蜷缩起身体,想闭眼忍耐时,一只膏药丢到我身上。

  我拿起膏药,又看一眼不远处的绍布,绍布也准备休息了,他丢完药膏给我,自寻了个干净角落坐下。

  我看看手里的药膏,接下来我肯定还要骑马,如果不上药,我那里指不定会伤成什么样。我还要想办法离开,不能腿受伤。

  我又往绍布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闭上眼,这才背过身脱下裤子。我现在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腿侧皮肤已经被磨破皮,伤口带着大片红丝。我忍着痛上完药,就逼自己赶紧睡觉休息。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我做起了梦。我梦到有人给我擦身,我觉得舒服,不由舒展眉眼,脚趾也蜷缩起。而不一会,在马车上那只黑狗突然出现,它的爪子摁在我的腿上,我感觉腿有些清凉。

  转而那只黑狗又变成一条蛇,那蛇缠着我,它的蛇信子一点点地舔我伤口。我呜咽出声,想求它饶过我,可那条蛇居然又含住我。

  啊!

  我几乎是尖叫着从梦里醒来,庙宇外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绍布长身玉立处于门口,正在整理马背上的行囊。

  他似乎听到我醒来的动静,微微偏头看向我。外面清辉如水,他背着皎皎白光,面具下的双瞳冷冷清清。

  作者有话要说:牧羊犬来了。

  属羊的小笛:?

第84章 立冬(6)

  绍布的眼神让我瞬间从梦里的惊恐清醒过来,同时我也感觉到羞愧,我竟然在这种情形下做此等荒唐的梦。

  我原来从没有做过这种梦。

  我不由在心里默念学过的佛经,还好我身上没有异样的情况,要不然我真是要疯了。

  在简单梳洗后,我被迫与绍布继续同行,他还给我戴了一个帷帽。月色朦胧,耳旁尽是虫鸣蛙叫声,这一次绍布没有行到天明,而是在半夜的时候看到一户黑着灯的农户家,就停下马前去敲门。

  敲门前,他将我和马都绑在不远处的树上,让我气结。也不知道语言不通的他是怎么跟农户沟通的,我本来都听到农户被吵醒,怨气冲天的声音,结果没多久就笑着请他进去。

  绍布折返回来,将我一起带到农户家。这个农户的妻子也匆匆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给我和绍布煮面。我偷偷将农户家打量了一番,然后往外走,才刚走两步,就被绍布抓住手臂。

  我登时就说:“我要去更衣。”

  说完,意识到他听不懂,只能尴尬地做了个解裤腰带的手势。

  绍布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松开我的手,我连忙问旁边的农户茅房在哪,在农户带我去的时候,我压低声音跟他说:“大哥,麻烦你去报官,我是当朝九皇子,我旁边那个人是北国奸细,他准备绑我去北国。你们与他正面对上肯定是打不过的,待会我们走后,你立刻去保官,事后朝廷定有重赏的。”

  我是衡量过利弊的,现在还是皇上在位,太子手再长,未必能长到这种偏远地方的小官身上。如果当地官员知道我身份,救下我,我说不定有机会回到京城。

  农户听到我的话,很是古怪地打量我两眼,不应话地继续往前走。我有些急了,把我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希望对方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这一回,农户总算理会我,但也是极其敷衍地哦了一声,我意识到他不相信我,正想该如何证明自己身份时,农户回过堂屋的第一件事,却是十分大嗓门地说:“大兄弟,你这买来的男媳妇还真是个疯疯癫癫的,你说你们北国真那么缺女人,这满嘴胡言乱语的男人也买回去当媳妇,他这样的应该不贵吧?”

  我怔愣在原地。

  而下一瞬,我就听到绍布用中原话回:“还好。”

  绍布原来会中原话,他先前一直在装听不懂我说的话。

  农户很是嫌弃地看我两眼,又啧啧摇头,哥俩好地坐在绍布旁边,“你们北国人也不容易,还千里迢迢跑到中原来买媳妇,你怎么不买一个女媳妇呢?这男的又不能生娃。”

  “会生娃的贵。”绍布很平静地回。

  农户点头,“也是,上个月我们这,一个女孩被卖了三锭银子呢,瞧着就是个好生养的。”

  他话刚落,就被从厨房出来的农户妻子狠推了下脑袋,“你关注别人好生养做什么,还不去厨房端面?”

  “就去,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在外人面前打我嘛。”农户连忙起身去端面。

  留下的农户妻子给我们倒水,“喝口水吧,骑了一晚上马肯定很累吧。”她眼神落到我身上,明显露出同情,声音都温柔许多,“你也喝水。”

  我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有用,只能胡乱点了下头,心里飞快盘算事情。

  绍布会中原话,可他故意装作听不懂,明显是另有所图。而且农户刚刚透露的信息是他要带我回北国,虽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绍布骗他的,但这个可能性是有的。

  面端上来了,我正要将帷帽摘下,先被绍布摁住手。

  他摁住我手的同时,从钱袋里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桌子上,“谢谢你们煮的面,你们可以回房休息,待会我们吃完就走。”

  农户一边欢天喜地收钱,一边问:“不留着睡一宿吗?外面天那么黑,怕是不好走。”

  “没事。”绍布说。

  而这时外面忽地下起暴雨,农户见状,连忙换上蓑衣,跑到外面去将绍布的马牵到牛棚里。

  绍布盯着外面的雨看了一会,又从钱袋里拿出一串铜钱,对农户妻子说:“我们可能要等到雨停才能走,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给你们在外面铺张床,你们待会累了可以睡一会。”农户妻子用几张板凳,加一块大木板简单铺了一张床,又在上面放了被褥,勉强也能睡人。

  做好这些后,他们夫妻两个回主屋睡觉,把我们两个人留在堂屋。

  等他们一走,绍布才松开我的手。我将帷帽摘下,眼神不禁往绍布那边轻轻一瞥,待会要吃面,他总不至于继续戴面具吧。

  我之前让宋楠查绍布,还没等到宋楠查出来的结果,自己就先被关了起来。

  绍布似乎也真的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脸,我吃完整碗面,都没看到他摘下面具动筷。我想了想,决定先降低对方的警惕心,我起身走到铺好的床旁边,外面雨那么大,一时半会定是走不了,我刚刚骑马那段路,腿处的伤似乎又加重了。

  我脱掉一件外衣躺进被褥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后面有动筷的声音。我偷偷转过头,从我这个角度,却什么都看不到,正准备起身,绍布将烛火吹灭了。

  乌灯黑火,我只能看清绍布身影的轮廓,他也脱掉外衣躺进了被子里,我努力睁大眼睛,发现他似乎又把面具戴上了。

  我心里其实有些困顿,但我准备熬到绍布睡着,然后将对方的面具摘下,或是找机会逃跑。

  熬着熬着,我先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

  声音是从农户和农户妻子睡觉的主屋传来的,这房子简陋,不隔音,我听到里面床角嘎吱作响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里面在发生什么。

  农户他们似乎觉得我们睡着了,行事到后面越发没有顾虑,我甚至听到农户在问他妻子,“这两个男子怎么干?他们干哪里?”

  “我啷个知道。”

  “嘿嘿,北国人还真奇怪,买男人回去干,男人干起来还有女人爽吗?”

  “你怎么老问他们的事?”

  “你刚刚不也老往那两个男人身上看吗?还有,你知道外面有人,今天越发地……”

  后面的话简直无法入耳,我忍不住捂住耳朵,可那些声音还是往我耳中飘,我甚至听到更为露骨的声音。

  我坐立不安,旁边的绍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觉得无所谓。我屏息听了一会绍布的动静,听他呼吸很平稳,撑起身体往他那边看。

  屋内未点灯,光线太暗,我实在看不清,不由凑近了些,同时,我的手对着他脸上的面具慢慢伸出手。

  但我的手才碰到绍布的面具,就被他擒住手腕。他猛地一拽,我上半身就摔在他身上,身下的木板立刻发出声音。我立刻想挣开,绍布却不松手,挣扎间,木板一直声响不断。

  于此同时,我听到主屋的声音。

  “呀,他们是不是没睡啊?”

  “没睡就没睡呗,可能也在干我们这事吧,瞧这声音响的。我们也不能输,继续继续。”

  我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脸颊登时烧了起来。但我又清楚此时危险,低声跟绍布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看你睡觉还戴着面具,怕你难受。”

  绍布跟农户他们说话,却不同我说话,他只一昧沉默,我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非常不适。

  我动了动被扣住的手腕,正准备再说什么时,绍布松开了我。他松开手后,将我推开,然后转身背对着我。

  我顿了下,重新躺回原处。屋里的动静终于停了,但两夫妻的甜言蜜语并没有停。

  “热死了,你别黏着我。”

  “哎,让我再抱抱,怎么抱你都抱不够。”

  “死鬼!”

  -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我睡醒后,嗓子疼得厉害,头也晕晕乎乎。

  我这次是真生病了。

  我病得迷糊,感觉到有人将我抱上马,我一路似乎都窝在他人怀里。我好像又做了梦,这次我居然梦到了林重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