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 第40章

作者:琴扶苏 标签: 穿越重生

  “陛下要跟臣说什么?”沈辞自从知道谢如琢是重生的, 那点小伎俩早就看破了,面上却摆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赶了这么久的路,陛下不累吗?”

  累自然是累的,但要看跟谁在一起了,谢如琢纯真而无知地眨着一双桃花眼,抿嘴笑道:“好久没见沈将军了,再累也想和沈将军说会话。”

  沈辞不动声色地也笑了一下, 道:“嗯,那陛下说吧。”

  谢如琢扁了扁嘴,抓住沈辞的手牵着,声音闷闷的,像受了委屈:“你们一走,内阁和那帮文官就盯着我一个人, 每天要与他们虚与委蛇, 被他们算计来算计去……我要清查卫所难道做错了吗?为什么我想做什么他们都不同意, 都要和我对着干……我虽是皇帝,可我时常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说到后面,谢如琢的话音已轻如蚊蚋, 眼眶红了一圈, 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似乎当真憋了天大的委屈无处可说。

  放在几个月前,沈辞定然要心疼得要命, 被谢如琢吃得死死的, 但现在的他,已经是知道真相的他了,闻言从容不迫地眯眼打量一番眼前人, 笑而不语。

  谢如琢,你就演吧。

  一个重生过对所有事了如指掌的皇帝,又怎会被内阁的这点把戏吓住?现在到底该是他这个皇帝委屈还是内阁委屈?

  谢如琢半晌没等到沈辞出言安慰,慌神地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眼圈更红了,急切地小声问道:“沈将军,你也会这样觉得吗?你也会觉得、觉得我做的事都是错的吗?”

  察觉到谢如琢的手在轻颤,沈辞默叹一声,终究还是涌起了酸涩的心疼之感,谢如琢仍旧害怕他会走远,会和前世一样站在天堑的另一边,这些自以为高超的手段不过都是为了抓住他的心。

  “不会,臣永远不会那样觉得。”沈辞反握住谢如琢的手,“陛下别难过了,是他们不懂陛下的所作所为,但臣都能懂,知道陛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虞,都是对的。”

  谢如琢似乎就等着沈辞这句安慰的话,一听到就在眼中浮起了腼腆的笑意,面上微红,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轻声道:“沈将军最好了。”

  哄一句就能这般开心?

  知道真相后的沈辞再看谢如琢的种种行径,有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前世的谢如琢至多在他面前因想和好而又拉不下脸,装模作样地冷脸生气,却不会故意扮可怜装委屈地让他心疼,求他安慰。

  这样的谢如琢是陌生的可爱,看着心里想笑,又会忍不住溢出心痒难耐的某种冲动。

  谢如琢做这些都是因为心里有他,怎会不让他心生欢喜?

  再看向谢如琢的脸时,他已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淡红的嘴唇像鲜嫩欲滴的娇花,等着人去采撷,光滑如玉的面庞上两片绯红是赤.裸.裸的诱惑,想让人搓揉两下,睫毛轻颤又微含水光的桃花眼是秘密的暗示,想让人去轻轻印下一个亲吻。

  那股邪火就那样毫无预兆地窜了上来,沈辞腾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凳子,结巴道:“我……臣、臣告退……陛下想必累了,早、早点歇息。”

  谢如琢一脸迷惑地抬头,沈辞已飞快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门,留下一阵一闪而逝的白色的风。

  冲出门的沈辞神魂颠倒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平心静气了许久,要不是他记不住金刚经大悲咒都写了什么,已经要开始念经念咒了。

  真是要命,明明是该他好整以暇地看谢如琢演戏才对,怎么他越看越喜欢演起戏来不要脸皮的谢如琢,看戏看得自己心潮荡漾,最后还是回到从前,又被谢如琢吃得死死的了。

  谢如琢是只狐狸精吧。

  *

  白日杜若照例去宋青阁那儿转了一圈回来,听闻谢如琢自己在核查微山的名册与账簿,赶紧过去帮忙。

  屋外宋青来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还是放他进去了,进屋后他才知道欲言又止为哪般。

  里头只有沈辞陪着谢如琢,靠窗新搬来了一张小桌,谢如琢坐在那儿写写看看,沈辞大概是被谢如琢拽来的,面前摊着本册子,但眼皮已经耷拉下来,手撑着脑袋要睡不睡的样子。

  谢如琢侧头看沈辞一眼,笑着用笔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画了道浅淡的墨迹上去,他困顿地睁开眼,摸了摸额上的墨痕,笑着凑过去同谢如琢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脑袋便挤在了一块,哪还顾得上做其他的事,谢如琢的笔都不知不觉滚到了地上。

  杜若:“……”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这里?

  杜若隐隐感觉两人的气氛很是有几分古怪,但终究还是没有想得太深,走上前见了个礼,道:“这些册子臣来核对就好了,陛下不用这般辛苦。”

  “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已。”谢如琢咳一声,和沈辞分开了些,捡起掉落在地的笔,“先生坐吧。”

  沈辞用疑问的眼神看谢如琢,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出去,谢如琢摇摇头,还在他手上捏了下,就是不让他走。

  “一个微山每年就能私吞上万两白银,若是把整个绥坊都查一遍,国库又有一笔钱了。”谢如琢像个小财迷,拿着账簿满眼都发着光,“再把军籍名三册核对一番,明年军费又能少拨一点。”

  杜若也忍俊不禁,道:“臣也粗略看过了,绥坊有十卫七所,每卫额定五千六百人上下,但实际上整个微山真正还算人头数的只余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已经查无此人。”他又指了指账簿,续道,“卫所私吞的银子也不全是军费,其实还有许多是屯田的籽粒银,卫所屯田本是自给自足,但三十年前就已变味了,籽粒银都被盘剥进了军官手里,朝廷又不敢动这股势力,这才不得不每年拨更多的军费去地方卫所,陷入死局。”

  “卫所军就是个天坑。”谢如琢此时只想长啸一声,即使重活一世还是被这破事烦得脑壳疼,“太.祖皇帝当年得意洋洋地说不费一粒米就能养军百万,殊不知他创的卫所军百年后是朝廷最难解决的蠹虫。”[1]

  “既然陛下要查,应该是有所计划。”杜若却很是轻松,似乎还对谢如琢盲目自信,“此事定能妥善解决的。”

  沈辞听得云里雾里,他出身卫所军,这些问题他自己也亲眼看到过,但就是说不上什么解决办法,只能保持沉默,看谢如琢心烦意乱,拍了拍近旁的手以示安抚。

  “已经一百年了,要彻底改动很可能才是真的伤筋动骨,这也是一种后来者的无奈,谁都想变革,可本身变革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死战,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结果的。要变得东西太多了,一环扣一环,要从底部铲除积累了百余年的厚土,一不小心会导致山崩。”谢如琢叹道,“所以朕不会变革,如今的大虞也经受不起一场浩大的变革,我能做的只有扶住快要倾倒的山峦,紧实每一寸土地,减缓山崩的速度,其他的事……也要看朕的后来者的造化。”

  杜若时常也会和孙秉德一样意外和奇怪,谢如琢有时说出的话真的不像从一个少年郎口中说出的,像是一个已经经历了诸多风霜刀剑,看遍了一生沧海桑田的长者,他默然片刻,点头道:“陛下说得对,臣也是这般想的,卫所已逾百年,有利有弊,根基已太过厚重,改动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有修补漏洞,尽量削弱弊端。”

  谢如琢打了个小哈欠,中午没睡觉还有些困,道:“最主要的是朝廷缺钱啊,缺钱!不然朕这么急着查卫所做什么?”

  “扎布苏后来那五万两给了没?”沈辞笑问道,“十万两怎么也够撑一段时间了吧?”

  “给是给了,他敢出尔反尔,朕不会放过他的。”谢如琢哼了一声,“但你以为十万两很多吗?对一个国家来说,十万两也做不了什么事的。之前欠了那么多俸禄,补发完后又拿去贴补三大营,神机营的火器换了一批,三千营要养新的战马,五军营新的兵器,还有青木江一带刚历战火要安顿百姓,鼓励开荒经商。真的,十万两早就什么都不剩了,国库又空得半个子儿都没了。”

  沈辞扶额无言,愈发心疼谢如琢,十万两对他来说是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没想到对皇帝来说,就是挥一挥衣袖就全没了的小数目。

  “绥坊每月没有税收吗?”沈辞又问,“不是还答应扎布苏开商路了吗?商路没有钱吗?”

  谢如琢一脸“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痛心疾首,道:“绥坊那点税收也就够绥坊地方上自给自足,还能给朝廷剩点什么?商路又不是朝廷在把持,哪能钱都进了朝廷的口袋,绥坊边境不安稳多年,需要适当刺激商贸,朝廷近年该多多放手,鼓励民间往来贸易,不宜插手过多,自然也不能去捞钱。”

  沈辞挠挠头,也觉得缺钱真是麻烦事,道:“那怎么办?还能抢别人的钱吗?”

  “你是土匪吗?”谢如琢噗嗤笑了,“总有办法的,整顿了卫所,各地商贸农事都步入正轨,慢慢就会有钱的。”

  杜若被两人的对话逗笑,看了看那叠册子,想起一事,低声道:“陛下,宋总兵像是想有所动作了。”

  “意料之中。”谢如琢淡然地将桌上的册子归整到一处,“我们已经在这装模作样好几天了,他总该明白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引自《续文献通考》朱元璋:“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意思就是卫所有屯田,能自给自足,不需要百姓养。

  小谢:沈将军为什么要跑呢,好迷惑哦。

  亲妈(超小声):他脑子里都是ghs,所以他ying了。

  小沈:差点社死

第52章 夜中密谈

  谢如琢嘱咐杜若做好见宋青阁的准备, 沈辞本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入夜后却被谢如琢拉去杜若房中, 躲在里间听墙角。

  外间用来会客,里间是卧房,此时他们就躲在里间的屏风后头,外间是杜若和宋青来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过了会,屋门被人推开了, 有人夤夜前来。

  “哥!”

  宋青来略显惊喜的低呼告诉了他们来者的身份,沈辞看了眼谢如琢,见他毫无惊讶之色,就知是在他预料之中。

  杜若起身见礼,宋青阁抬手止住,道:“杜学士是上差, 不必多礼。”

  看宋青阁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屋子, 杜若立马说道:“宋总兵放心, 没有别人在。”

  宋青阁穿着一身简单的藏青色武袍,外罩与谢如琢那日一样的黑色斗篷,裹挟着夜风的丝微凉意, 坐到了杜若对面, 道:“冒昧来访,叨扰了。”

  “宋总兵言重。”杜若意有所指地笑道,“其实下官候宋总兵多时了。”

  宋青阁看他一眼, 心里已明白了什么, 颔首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地说了,今日前来,是想问上差, 陛下打算怎么查?”

  “宛阳下面的军籍名册应该没什么问题,宋总兵担心的是账簿?”杜若问道,“还是说,另有其他?”

  宋青来不好多插话,主动去倒了杯茶递给他哥,坐在他哥身边难得安静,宋青阁没看他,似乎一心只有公事,看着杜若说道:“地方上账簿多半总有问题,我想陛下应该心里也有数。我手上确实有东西不干净,查出来有点麻烦,但裴元恺和吴显荣也肯定有,只不过他们手头银子的来路多的是,不缺这点东西。”

  杜若了然点头,道:“下官猜测,宋总兵说的是有些兵器的来路不干净,比如火器。下官早有耳闻,朝廷支给北疆的军费其实早就入不敷出,几位总兵手上都有那么几条黑.道的路子,那些人有从北狄、东瀛等地运来的兵器,大家会私下拿屯田收上来的籽粒银去交易,其实归根到底是给自己养兵,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只是籽粒银收支说不清。北疆的情况比你们想得还要难,屯田早就一团乱麻,层层盘剥,管不过来,我们宋家后来都是专门收一些田地来才算是能有自己的籽粒银,不然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宋青阁捏了下眉心,“杜学士应该有所耳闻,边疆屯田入不敷出时,朝廷会以‘开中’的办法鼓励商人去边疆垦荒地,这些商人可以从朝廷手上换取盐引,成为盐商。这法子一直在用,只不过后来都成为了边军牟取私利的路径。毕竟绥坊哪有这么多荒地能开,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适合种粮食的地方,大家后来都是暗中操作,假报垦荒亩数,帮那些商人要来盐引。”

  杜若接道:“然后那些商人贩盐,边军在里面分一杯羹,军商互惠互利。”

  “是。”宋青阁眉眼间有阴霾,“我直说了,我没有裴元恺和吴显荣能有那么多来钱的路子,拿籽粒银和外族人交易,和盐商私相授受,是我手上仅有的两条不干净的来钱路子。但我敢摸着良心说,这些钱也就只够宛阳养活兵马,就算朝廷抄了我们宋家,也搜不出更多银子了。”

  杜若安抚道:“宋总兵稍安勿躁。我来宛阳也有些时日了,一直在做样子,我想宋总兵应该清楚,其实陛下并不想查你们宋家。”

  “朝中文官誓要拉我下水,现在不查以后也躲不过。我要是不坦白,等陛下没耐心了,就是真翻脸不认人了,想来陛下现在也不缺我们宋家这一个帮手。”宋青阁沉着声音,字字掷地有声,“我做过的事不会不认,但这么多年我也自觉对大虞对朝廷问心无愧,卫所军可以终年安逸,可我们北境军出门就能碰到北狄骑兵,我们没办法那样醉生梦死地过,每天都得拿命去搏。我们只是想有一支可以打得过北狄骑兵的兵马,让自己在北疆活下来。朝中文官或许也猜到我手上不干净的是什么,其他的我也不想跟朝廷要什么,只有这件事,希望杜学士可以绕过,给我留条退路。”

  沈辞正听得认真,谢如琢突然拽了下他,吓得他起身时把凳子给踢倒了,哐当一声巨响中,谢如琢瞪他一眼,只好拉着他径直走了出来。

  宋青阁显然也吓了一跳,站起身警觉地握住了腰间的刀,看见是谢如琢和沈辞走出来,起初还有些诧异,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从乐州偷偷跑出来,转念一想又了然了,谢如琢今夜恐怕就是在这里等着他来。

  “将军不必多礼了,坐吧。”谢如琢本是要适时潇洒地走出来,结果最后被迫现身,心里有点尴尬,但身为皇帝,还是得表现出“我就听墙角怎么了”的理直气壮,“大家都坐吧。”

  既然谢如琢全都听到了,宋青阁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什么,道:“方才臣与杜学士说的话陛下应当都听到了,臣已没什么要说的了,只等陛下的旨意。”

  “朝廷昏庸无能,确实是苦了北疆的将士们,尤其是像宋家这样洁身自好的,若没有些自己的手段,无法在北疆立足。”谢如琢轻声叹道,“这些事朕都明白,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宋将军一心为国,是大虞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朕岂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陷将军于不利境地。”

  宋青阁微欠身行礼,道:“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能得陛下这句话就无所挂碍了。”

  “朕此次亲自前来,就是要与将军把话说明白。”谢如琢道,“上次朝中文官要四位总兵支银子的事闹了些不愉快,近来又把将军拉来这趟浑水,是朕对不住将军才对。将军担心的事,朕现在不会查,以后更不会查,将军大可放心。”

  谢如琢话说得温和,可宋青阁却觉皇帝越是觉得只有这样的话语才是句句锋利如刀,看起来像是与你好商好量,事后仔细一琢磨却又会无端心底发凉,根本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就被皇帝捏住了要害。

  “陛下若有需要臣的地方,臣自当尽力。”宋青阁低头淡淡道,“陛下是要兵要钱,臣只要能办得到,都会帮忙。”

  “将军已经帮了朕许多了,朕都不知该给将军什么,将军和裴元恺、吴显荣还有齐峻茂都大不相同,若只是要朕不查这些事,其实这是朕应该卖将军的面子,算不上是朕给将军的好处。”谢如琢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朕就把话说开了,朕能许诺给将军的东西将军应该会想要。沧州总有一天会换主人,四镇中宛阳离沧州最近,沧州至少一半的东西朕可以让将军接手。”

  宋青阁抬眸静静看着谢如琢,见他神色认真,才知他竟是真打算有朝一日要将裴家连根拔起。

  他不喜欢说违心的话,更不喜欢说废话,略一沉默便点头道:“谢陛下。”

  夜色已深,谢如琢很想睡觉了,硬撑着保持清醒与冷静,道:“朝中文官朕会摆平,只要将军做事有分寸,这事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被提起。”

  宋青阁不动声色颔首,心里却明白得很,所谓的分寸其实把握在谢如琢手里,这还是一场交易,他要做的就是听话,一旦越过谢如琢心中的分寸,不仅好处别想要,这事还会成为一个把柄,谢如琢敢撬动裴家,就敢夷平宋家。

  皇帝给他的是信任,但横在他们面前的却注定有许许多多的利益关系,这样的信任是有条件的信任,哪一天利益失衡,信任就会被收回。

  果然,他再一次认定,谢如琢的温和才最是致命。

  和宋青阁本就是缺一次当面把话摊开说的机会,那些不干净的事宋青阁之前有所保留不敢说,谢如琢也不好突然把所有利益问题明明白白放到两人面前,眼下两三句话就说开了也在谢如琢意料之中。

  宋青阁要是不可信,朝中也再找不出可信的武将了。

  “宋将军难得来一次,可以和青来说说话。”谢如琢已经困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沈辞对众人点点头,跟着谢如琢走了出去,众人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宋青来见谢如琢终于走了,长舒一口气,蹭到他哥面前,笑道:“哥,我娘还好吗?”

  “好。”宋青阁言简意赅,“你……在京城都好?”

  宋青来想笑又不敢笑,他哥在皇帝面前还挺能说的,私下里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他点头道:“好啊,我能不好吗?”

  “哦,你娘托我问你件事。”宋青阁悠悠说道,“老大不小了,在京城找到媳妇儿了吗?”

  宋青来:“……”

  “不是……也不必每次都问一遍吧!”宋青来拍拍他哥的肩膀,脸不红心不跳瞎说,“我公务繁忙,你知道北镇抚司有多少破事吗?我每天忙得起早贪黑,有时候吃饭都没时间,哪有空找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