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 第54章

作者:琴扶苏 标签: 穿越重生

  先一步派去探查的士兵已经回来,禀道:“北狄人迫近了城门,但城中在坚守,没那么快攻下来。”

  沈辞心头一块重石霎时落了地, 一路都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呼了出来,虽然知道这次他们出发得早,但还是庆幸上天对这一世的眷顾。

  他们没有耽搁,纵马向黎平县的城门而去,铁蹄在沙地上踏出齐整的响声,半炷香后就出现在了北狄人的视野中。

  北狄人的作战经验比他们还多, 反应也很迅捷, 不愧是当世战场上最令人害怕的一支军队, 甫一与他们打了照面,对方就紧紧盯住了他们,如狩猎的狼群在等待他们靠近, 等他们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内, 北狄人的箭矢果然就在瞬息之间飞射而来。

  这些都是三千营的骑兵,本身就是从北疆调去京城的,和五军营的士兵不同, 他们是不可能会后退的, 见到北狄人大概还觉得万分亲切,迎着箭雨就冲了上去,反正很多北狄人都不会说中原官话, 打招呼他们也听不懂,到了眼前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提着刀战在了一处。

  城楼上的守军兴奋的喊声传来:“朝廷的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沈辞连射十几箭,例无虚发地将正在架云梯往城楼上攀的北狄人射下,扫视一眼城楼上的情况,和他想的差不多。

  沧州若是边关,黎平县便是边关的边关,城中守军多是裴元恺自己培养的沧州军,是精锐之师,卫所军反而很少,现在裴元恺退战,沧州军显然已悉数撤走,留下的都是战力逊色的卫所军,人数还不多,根本应付不过来。

  于是城楼上还有许多根本就不是从军之人的普通百姓,应当是城中青壮男子自发都赶来守城了,还有些年纪不再年轻的,想来是城中已赋闲在家的沧州老兵。

  前世就是这些人在城中坚守了三天多的时间,直到最后一刻,没有怨言也没有退缩,战后收敛骸骨,除了有些尸骨面目全非对不上名字,其他的都能对上,没有一个人从城中逃走,全都死在了这里。

  沈辞一眼就瞧见了沈澈,纵使很少会哭的他那一瞬也不禁眼眶湿热,师父还没有死,师娘也没有死,他除了能想到“太好了”三个字,不知还能再有什么词与此时的心绪相称。

  但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北狄人的刀锋就逼近了,他只得调转马头,提刀与三大营的骑兵们一起与北狄人交战。

  北狄人作战没有汉人那么讲究阵型与策略,他们的战斗方式往往是最原始也最凶狠的,每一个人单拿出来都能以一当十,也确实无需在意汉人所说的排兵布阵。他们往往不直接与敌人用刀对着砍,用的最娴熟的还是弓箭,且他们的骑术又很好,战马精良,或进或退可以十分迅速地完成。

  当时打照面的第一波箭矢没有挡住他们,让他们冲到面前来近战,北狄人就一直在往各个方向与他们拉开距离,方便他们用弓箭,东边打一榔头西边敲一棒子,射完就跑,神出鬼没。而且北狄人长期在草原上与狼群相遇,可以精准地抓住敌方最薄弱的地方,会暗中窥伺,而后突袭冲击,一击不成就又后撤,再从另一面突破。

  曾经汉人觉得北狄人在战场上是不可战胜的,想着去造更多更精妙的刀枪、弓.弩来抵挡几乎不可能以人力挡住的敌人,后来太.祖皇帝与北狄人长达五六年的作战里,也是寻求了火铳的帮助,那支拥有火器的军队就是神机营的前身。

  大虞开国之初,北疆四镇每年也配有定量的火器,后来国库日渐空虚,支撑不起火器的养护更换以及与日俱增的消耗,神机营都形同虚设,北疆的火器也一年比一年少,加之朝廷对北疆的提防,想着他们为大虞守卫边境,又不想他们过于势大,比如掌握可怕的火器就是不能让朝廷放心的事,于是在熹宗朝时彻底收回了北疆的所有火器供应,北疆四镇与北狄人的作战只能又回到了人力互抗。

  所以不管大家北疆四位总兵褒贬如何,凡是见识过北狄人在战场上是怎么打仗的,都还是会对四位总兵心生佩服,能在朝廷无所作为的情况下自力更生,与这样一支当世无双的军队在气候恶劣的边疆打了十年又十年,都未曾让北狄人往大虞境内前进一步,他们确实都是很了不起的将领。

  出现在沧州的北狄人基本都是巴图可汗伊勒德的军队,这支北狄人也不例外,伊勒德在北狄语中就是“战刀”的意思,他比以往的每一任汗王都要善战,听闻登上汗位以来,他的骑兵带着一把刀一把弓,所过之处无论是草原还是戈壁,从无败绩,这么多年最不平之事大概就是没能打败裴元恺和吴显荣这两个汉人。

  这次裴元恺退战,想来伊勒德已经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了,觉得自己踏入大虞国境指日可待,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前来攻打黎平县的就有三万人,后面应当还有更多的骑兵在赶来增援。

  三大营如今神机营已重建,但这次走得急没来得及带来,火器的补给很麻烦,不适合做急行军轻装简行,三千营的骑兵才是行动最快的一支。这一万人久经沙场,是精锐中的精锐,与北狄人对战也很有经验,并不怕他们灵活的打法,加之城楼上的守军也没有放弃,一直在竭尽全力地配合,到了入夜,虽说打得辛苦了些,但也应付下来了。

  北狄人体力虽好,但也是长途跋涉而来,入了夜他们还是先撤了,退到了几十里外,沈辞已经筋疲力尽,铁甲上都是血迹,握刀的手都在抖,其他人也俱是差不多的情况。

  他们没有急着进城,在城外清扫了战场,又安排了城外的防守,城楼上的守军也累得不轻,此时帮不上什么忙,就在城楼上边看他们边闲唠嗑。

  “我没有想到沈将军这么年轻啊。”一个年轻的士兵惊叹道,“还未及冠吧。”

  沈澈笑着走过来,回了一句:“十九,明年及冠。”

  旁边一个和他相熟的沧州老兵笑道:“这就是你家那个娃?好多年没见过了。”顿了顿,他又轻声道,“不是我说,他是真的长得像裴将军,小时候还不明显,现在看他眉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澈嗤了一声,道:“所以裴元恺就后悔去吧,他不要的儿子当然就便宜我了。”

  年轻的士兵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裴家有个私生子被外人收养,此时都齐刷刷看着沈澈,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沈澈有些好笑,语气却难掩骄傲:“不用问了,沈辞就是我儿子。”

  城楼下的沈辞听到了,抬头看了过来,没有说什么,从他浅淡的笑意里可以看出他默认了这句话。

  待城里城外的布防都布置好,又安置好了伤兵,城中家家户户已进入了安睡,沈辞想了想,还是放轻脚步去了师父师娘在黎平的老房子,到了门口,果然看见里面还亮着灯火。

  有一刹那,他几乎以为暖黄的烛光是不真实的,在门口久久驻足,却不敢往前迈一步,分不清到底眼前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还是很久以前那个满是血色的夜晚才是一场似真似幻的噩梦。

  屋里隐隐传出师父师娘的说话声,师娘在问小辞什么时候回来,师父哄她快去睡觉,小辞是将军,很忙的,可能不回来了。

  沈辞又在门口站了会,终于轻轻推开了那扇门,沈澈听到他的脚步声往外看了一眼,推了推其实已经又困又累的叶莘湄,后者困倦的双眼霎时亮了起来,站起身笑着唤了一声:“小辞!我就说你会回来的嘛,你师父还说你不回来了,你饿不饿啊?要不要煮面给你吃?”

  回应她的是沈辞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的声响,他说不出话,低着头眼眶微红,隔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叫了声“师父师娘”。

  沈澈和叶莘湄都吓了一跳,慌忙来扶他,叶莘湄担忧道:“怎么了这是?来,跟师娘说说,先起来啊。”

  沈辞却摇摇头,此时的他其实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前世差的那一点点终究是在这一世补上了,晚到的那一步也终究在这一世避开了,他的师父师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可他庆幸着这一切时,又会忍不住去想,这一世所有的完满都是前世真切历经过惨痛才换来的,那些真实的,还可以时常回想起的日子,又怎能说忘就忘?

  “我没事……”沈辞涩声道,“我只是开心,师父师娘都没事……我来的时候,很担心师父师娘……”

  叶莘湄扶起他,像每一个母亲会在儿子归家时那样细细打量,道:“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担心我们。唉,我们小辞瘦了,平时都吃些什么呀,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沈辞正月里答应谢如琢要去看花灯,就在十五前回过一趟南谷,这一个多月又没出去打仗,在京城哪能瘦到哪去,但叶莘湄次次都这么说,已经习惯了,“师娘,很晚了,您身体不好,快去睡吧。”

  沈澈赶忙附和道:“对对对,你今天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天,脸色都差了,不许再熬着了,马上去睡。”

  “可是……”叶莘湄觉得还有好多事没做,许多话没说,但沈澈不管三七二十一,揽着她连推带拽地哄走了。

  沈辞怕打扰叶莘湄睡觉,也没有和沈澈再说几句话,沈澈塞给他一包叶莘湄嘱咐他要带走的糕点,他无奈接下,告了别回营地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谢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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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与君同赴

  入睡时已是寅时, 躺了一个多时辰城外北狄人又来了,沈辞带着三千营的骑兵出城迎敌, 号头官低声道:“不知道朝廷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再撑个一天倒是不成问题,但明天就有点难了,我们毕竟人少,打起来很累,何况北狄人的援军可能也快来了。”

  沈辞当然知道他们的困境, 这一万人确实走得很匆忙,他当时什么都来不及多想,点了人就走,粮草补给什么都没有,而朝廷要派援军来,考虑的问题必然很多, 但他相信一个人, 回道:“放心吧, 很快就会来的,后日一定到,撑过今明两天就好。”

  号头官难以苟同, 他想说三天后能到都已经很快了, 后日到,这不是相当于他们前脚刚走,朝廷后脚就在准备整肃兵马增派援军了, 并在一天内把补给、京城防守等所有问题都解决, 而后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谁能有这么快速度?他还很想说一句,就算陛下是你爹都没这么快!

  但沈辞的神情太过信誓旦旦, 倒让他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在假意激励士气还是真有其事,皇帝不能真是你爹吧?

  城中昨日在城门守城的那批人也全都来了,沈辞让他们回去都不回去,只能由着他们在城楼上帮忙,城外还是由他们与北狄人正面相对。

  今日确实比昨日更为辛苦,午后城中所有存余的箭矢全都用完了,三千营的骑兵有人连手中的刀都卷了刃,北狄人的体力很惊人,好像怎么打都不会乏,而且他们每人都带有足够的箭矢。

  黄昏收兵时,他们已有伤亡,每个人脸上都有种虚脱的疲惫,沈辞强撑起力气,去城楼上问过伤亡,见众人情绪低落,难掩忧色,对着众人说道:“相信我,再等一天,朝廷的援军一定会到的,黎平也一定会守住的。”

  众人点点头,去帮忙清理战场,沈澈犹豫了下,还是拉住他低声说道:“你跟我就别扯那些了,说句实话,援军最快几天才能到。”

  沈辞皱眉道:“我干嘛要骗你们?说了再等一天就是一天。”

  沈澈一脸“我不相信”的神色,问道:“你离京前谁给你保证的,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容易相信那些人?”

  “陛下亲自跟我保证的!”沈辞无端有点愤愤不平,想着可以不信他,但怎么能不信他家陛下,“反正你等着吧,我用命赌,后日朝廷援军肯定能到。”

  沈澈服了,无奈道:“啧,小皇帝把你卖了你都还乐呵呵地给他数钱呢。”

  真是搞不懂,沈辞这小子到底是被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送钱也就算了,现在倒好,简直是盲目信任!

  当夜沈辞又是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早早起来整肃兵马,提前做好迎敌的准备,北狄人也看出了他们补给不足,有困守之意,连日作战又十分疲乏,攻势愈猛,前面的人射一波箭,后面的人便瞬间冲出来,拿着刀与他们近身作战。

  沈辞已经很少射箭,他的箭也快用完了,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再用,因而他只是提着刀在北狄人中横冲直撞,与一个北狄人擦肩而过时,只是余光一瞟,手起刀落,对方一条胳膊就飞了出去,鲜血瞬间喷洒而来,他抹掉脸上的血迹,心中也很焦虑,深知今日撑下来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将军!有人!”前方很多士兵在大喊,“有人来了!”

  沈辞皱起眉,心里一沉,想着不会是北狄人的援军到了吧,刀锋一扫,从侧面绕过去,冲到前方抬目望去,第一反应是骂了那些士兵一顿:“你们他娘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下次话说不清楚的都按谎报军情处置!”

  但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了,此时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是因人马源源不绝涌来而掀起的黄沙漫天,几乎遮蔽了天日,将招展的旌旗,飞驰的战马,马上的士兵,都笼进了模糊不清的尘沙里,但随着那数万兵马踏出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他们还是看清了属于京城三大营的战旗,有五军营,也有神机营。

  所有人都在兴奋地大叫,因为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朝廷的援军竟然今日就到了,之前对沈辞说的话万分怀疑的号头官人都傻了,反复在想这是怎么做到的,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在千军万马中发现了一个身影,而后更傻眼了,拽了下僵坐在马上动也不动的沈辞,牙齿都在打颤:“那、那、那是是是陛下吗?”

  沈辞就在看着那里,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黑色对襟罩甲的身影,即使被簇拥在中间,他还是就那么轻易地穿过了飞舞的黄沙,纷乱的马蹄,层叠的士兵,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眉眼。

  因而他才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有表现出因援军到了而应有的高兴与激动,心里憋着一口气要上不上,要下也不下,但他不能去骂那个始作俑者,只能拍开号头官的手,咬牙道:“我眼没瞎,看到了,大惊小怪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号头官“哦”了一声,但内心还是无法平静,觉得这明明就是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沈将军你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这难道还不够惊的?陛下为什么会来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看到此时的谢如琢,沈辞在心里说了句:现在怎么不演戏了?

  谢如琢骑马的姿势标准而老练,没有一丝纰漏,根本不可能会是一个只学了一年多骑射的人应有的模样。

  前世他也看过穿戎装的谢如琢,但他还是觉得这样的谢如琢很陌生,这一世再看见时依然紧紧地盯着,一瞬都没有挪开眼。

  谢如琢的脸不论在什么年纪,总比同龄人长得要小上两三岁,此时的他看着最多十六岁,桃花眼清湛,下颌莹润白皙,淡淡一笑,是清贵又温雅的气质。

  今日簇新的龙纹黑色罩甲恰到好处地添了那么三分英锐之气,没有很多,只有三分,因为他还是像一个唇红齿白的貌美贵公子,瞒着家里偷偷穿了铁甲跑上战场,看到他的人会下意识去想,飞起的黄沙千万不要弄脏他的脸,粘稠的血迹也不要沾在他的身上,他本不该属于这里,也不该在这里沾惹尘埃。

  谢如琢也早早地看到了他,似乎知道他正看着自己,远远地就冲他露出一个笑,眉眼舒展,漫天黄沙里也像开出了三月桃花。

  援军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神机营火铳中硝石的气味很快弥散开来,三千营与五军营的骑兵按照平日里操练的方法退居两翼,把中间的位置留给神机营。

  朝廷那一笔银子都拿去换了新的火铳,神机营现在配备的火铳是方便携带又灵巧轻便的手铳,点燃火门中的引线,火.药瞬间会被点燃,强大的推力立刻将前膛的弹丸弹射出去,一旦触到人的皮肉,铁质的弹丸随着火.药炸开,坚韧的铠甲也会被洞穿。

  再精锐的骑兵与火.药相遇也有如螳臂当车,太.祖皇帝最洋洋自得的神机营重新现世,仿佛是在做一场信手拈来的清扫,神机营装膛的时候,两翼的三千营与五军营便补上空缺,冲杀而出,没有留给敌人一丝喘息之机。

  谢如琢策马来到沈辞身旁,他知道沈辞看到他来是有些生气的,不愿看他如此涉险,但他还是对着沈辞笑,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确信毫发无损,才说道:“我答应你马上会派援军,所以一定很快就会来。”

  沈辞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握着缰绳的手指有细微的颤动,呼吸似也有些发抖,谢如琢慌了一瞬,以为他这些天担心坏了,从马背上倾身过去一把抱住他,轻声道:“没事了,师父师娘也没事了。”

  还沾着血迹的颈间满是谢如琢温热的吐息,沈辞也忍不住了,回抱住他,闭着眼说道:“你为什么要来?很危险,我不能时时都看着你,万一……”

  “没有万一,我不会有事的。”沈辞身上散不去的血腥气不知为何反而激起了谢如琢眼中深沉的欲念,如果不是时机和地点都不对,他想在沈辞的脖颈上咬一口,留下一个带着血迹的牙印,也尝一尝沈辞的血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能这些天也担心着急坏了,前世余生十七年又疯得太久了,有时候就是会有这些可怕又异于常人的想法,他低声道,“我也答应过你,要跟你一起去战场上,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景。所以我来了,来陪你一起。”

  沈辞没有与他抱很久,只是一会就松开了,他是主将,不能在这里干这些事,嘱咐道:“你别乱走,让身边的人保护好你,等打完了我马上来找你。”

  谢如琢笑着点头,眼中还有未散的欲念,脸上却摆出乖顺的模样,像明明想做坏事却装模作样的小狐狸:“好,沈将军,我会听话的。”

  沈辞深深看了他一眼,提着刀回到了战场的喧嚣中。

  当他们两个在千军万马中拥抱温存时,交战正酣的两军大概无人在意他们,但城楼上的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黑色罩甲上毫不掩饰地绣着龙纹,还有人喊了声“陛下来了”,来者身份不言而喻,沈澈的脑子已经完全不会转了,懵得眼神迷离,看到沈辞和皇帝那般亲密地抱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脑子也被火铳炸了一下,轰的一声,所有思绪都炸没了。

  再看一眼皇帝长什么样,他彻底觉得自己离寿终正寝只差半步。

  谁能告诉他,这都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属:皇帝又不是你爹!

  小沈:他是我老婆,嘻嘻想不到吧!

  小谢:我想咬你。

  小沈:说清楚点,你想咬哪里?(浮想联翩.jpg)

  师父:我儿子被人拐走了?!(看清小谢的脸)我儿子把皇帝拐走了?!

  小沈:为什么不是皇帝把我拐走了?

  师父:小谢长得这么乖,肯定是被你拐走的!!!

  小谢:就是嘛。

  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