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 第56章

作者:琴扶苏 标签: 穿越重生

  前世后来只有两人在一起时,谢如琢会唤沈辞的表字,不过这一世沈辞还没及冠,他想唤也只能暂时憋着,装模作样沉思了一番,道:“我还是喜欢叫你沈将军呢。”

  “……陛下喜欢就好。”

  关于这次战事,谢如琢其实还有一些话想说,但又觉得此情此景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为好,至少也要吃了这顿饭,离开师父师娘家再说。

  因而两人又在院子里闲聊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就被唤进去吃饭了。

  沈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城楼上看到的那一幕,试探道:“小辞,你和陛……清璩上次怎么会一起出门看桃花?”

  谢如琢冲沈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自己说道:“我让沈辞带我出来玩的,说出来不怕叔叔笑话,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门玩过,是我贪玩。”

  想起几年前宫里传出宁妃和六皇子出事的消息,沈辞哭得眼睛都红了,沈澈默叹一声,还要再问什么,谢如琢却已抢先道:“我和沈辞几年前就认识,我是把他当自己的……嗯,朋友,或者说,是亲人,已经不是君臣。其实如果不是坪都陷落,我根本不会当皇帝,我也不喜欢当皇帝,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愿意像几年前答应沈辞的那样,去江南过一辈子。所以叔叔和婶婶今后都把我当寻常的小辈就好,不要把我当作皇帝,在宫外,我就想做一个普通人。”

  这番话说得直白诚恳,沈澈原先也是怕沈辞这傻子和皇帝走得太近,实在不是什么聪明之举,但听谢如琢这般说,他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再加上叶莘湄又是好一番心疼不已地安慰,他只得按压下对两人关系更奇怪的念头。

  比起上次在南谷一桌丰盛无比的菜,这次确实是只有简单的几个素菜,但谢如琢连糙米饭都能天天往下咽,认真说起来,这样的菜比他在宫里吃得还好得多。他又嘴甜地一番夸赞,搞得叶莘湄也觉得自己做菜的水准是不是又一日千里了。

  吃完饭,沈辞帮师父师娘洗了碗收拾了屋子,和谢如琢一道回了驿馆,黎平县算是已经守住了,但难保北狄人不会换个地方攻,比如离黎平县只有几十里的池濠县。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开始写日常,就表示接下来将有大事发生~

  小谢知道小沈也是重生的快了~全垒快了~(过几章看我心情哈哈哈哈哈哈)

  p.s.昨天那章被锁了两次,修了不和谐地方,其实没有写什么啦,把一些表述改得模糊了一点。

  这里再放一个围脖号@双马尾少女扶苏十七岁,以后一些额外小剧场会放在围脖,懂者自懂,不懂的我也没办法了23333.感谢在2021-05-23 17:40:00~2021-05-24 17:4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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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辗转守城

  池濠县在黎平县西边, 再往西还有一个县,已靠近溪山, 这一带是一片荒漠,不适合建造城池和住人,还与北狄人的地盘直接相邻,只要从黎平城外赶来的北狄人穿过荒漠,就可以攻到城楼下。

  三大营留守了一万多人在黎平,其余人悉数浩浩荡荡赶来了池濠, 大概裴元恺也没想到朝廷的速度会这么快,因而他们赶赴池濠时,亲眼目睹了一场城中守军的撤退。

  沈辞没让谢如琢出面,那些人也没看出来皇帝来了,在城楼上看了眼白衣铁甲的沈辞,并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意思, 当然, 沈辞也跟他们无话可说。

  于是城楼下的三大营兵马静静看着他们堂而皇之地撤走城中所有精锐之师, 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沈辞才抬目看向那名负责安排撤军事宜的参将,冷声道:“去告诉裴元恺, 有本事他就把整个沧州都撤空, 他撤空一座城,我就守一座城,让他给我看着, 是北狄人攻得下, 还是我守得住。”

  参将没怎么见过沈辞,觉得他眉目很熟悉,好奇地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脸, 突然意识到了他是谁,讶异地对身边的守备低声道:“他是裴将军那个私生子?”

  守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参将的表情一时很是复杂,觉得这一幕似乎还挺尴尬而可笑。

  沈辞显然不想理会他的惊讶,冷笑了一声,不屑一顾四个字明晃晃写在了脸上:“朝廷也不稀罕他的兵马,只有他以为自己是有多无可替代,大虞的武将还没都死了,一个沧州除了他裴元恺,有的是人能守。他今天敢撤军,最好哪天也请他像今天这样滚出沧州。”

  城楼上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儿子对父亲的挑衅,何况这对父子的关系虽有实却无名,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纷纷选择了沉默,转身就走了,倒显得有那么几分灰溜溜的意味。

  谢如琢躲在队伍中听得笑了一下,他家沈将军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必然是一鸣惊人,等城中剩下的守军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了,谢如琢策马到沈辞身边,说道:“裴元恺撤,我们守,一直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我倒还真想见一面裴元恺,干脆把话说个清楚。他这次要真的铁了心不想守了,就把沧州的兵权交给朝廷,我们来守,也省得麻烦他还要一座城一座城地搬空。”

  “他现在不会想见我们的。”沈辞这回倒是看得明白,摇摇头又陷入沉思,转而道,“但可以想办法见其他人,比如他儿子。”

  谢如琢下意识看他一眼,沈辞失笑道:“不是我,是裴云景。”

  “哦。”说起这个人,谢如琢脸色就黑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敌意,“他会见我们?”

  “会的。”沈辞点头,“其实裴家人里他还算好说话,某些方面也也比他的父兄好多了,对朝廷没有那么大敌意。你去见他,给点好处,他会帮你去找裴元恺说的。”

  谢如琢手指轻叩着缰绳,道:“当初送他一个军功后,我记得我把他升调去了沧州下面的卫所,尧城卫就在附近?你派人去找他吧。”

  “好。”沈辞应下,“你不用担心,这事我会搞定。”

  进了城,谢如琢径直去了驿馆,这地方太边关,驿馆的条件自然也比其他地方差劲许多,驿丞很是战战兢兢,谢如琢倒没嫌弃,在坚硬如铁的床上补了个眠,起床后沈辞来同他说,裴云景答应见他们,但要他们自己去,他不来。

  谢如琢哼了一声:“一个个架子比我都大。”

  但没有办法,该去还是得去,且目前裴家与朝廷堪称剑拔弩张的情势下,裴云景保守一些也正常,他骂了两句还是穿好了衣服准备去尧城。

  沈辞不放心他,斥候那边来报,北狄人还没有来打池濠的意思,他再次事无巨细地安排了一番城中的防守,快马加鞭来回一趟不会超过一天,就算池濠出了急事也不至于来不及,因而他还是陪着谢如琢一道去了。

  上路时已入夜,北疆的三月依然少见暖意,要到四月中旬才会有春天的暖融,而后历经短暂的春日,迅速和南方一起步入夏季,因而夜间行路还是会有丝丝凉气蹿到身上,谢如琢裹着披风还是缩着身子打颤,隔了会又被风沙折腾得咳嗽不断,沈辞策马至他身侧,探手一抱,谢如琢就跌入了他怀里。

  “早知道不让你来了。”沈辞皱着眉打开水囊喂他喝水,“要是出来一趟还病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姑娘家,没这么娇贵。”谢如琢润了会嗓子,说话声还是微带哑意,在沈辞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窝着,“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你能让我病了?”

  沈辞又好气又好笑,说不过他,手上蹭到他的腰线,又圈了下他的窄腰,说道:“你是不是又瘦了?清璩,你听话,回乐州后你不许再吃糙米饭了,每日吃这些怎么行?”

  “不听。”谢如琢腰上被蹭得有点痒,拍掉他的手,“我就不听,你能怎么办?”

  沈辞当然不能怎么办,气道:“孙秉德他们知道陛下在宫里吃糙米,就没有人劝一下吗?”

  “他们又不是我爹,劝我吃什么干嘛?他们闲的?”谢如琢笑道,“他们只在乎皇帝能给他们什么利益,天天盯着我的动向已经够累了,哪还有心思管我吃什么,没病没死就是好得很。”

  沈辞用力掐了把他的腰线,疼得谢如琢低叫了一声,引来身后的士兵询问“陛下出什么事了”,他揉着腰咬牙回了句“没事”,拽过沈辞的手就咬了口,恨恨道:“你放肆!你敢掐我!”

  “谁让你乱说话!你是天子,怎么能把病和死挂在嘴边!”那一口咬得其实很轻,更像是挑逗般地啮噬,手背上痒胜过疼,沈辞默了默,想着自己方才不会真的没控制好力道掐疼谢如琢了吧,赶忙轻轻帮他按揉,“对不起,哪里疼?”

  “不疼,你别揉了,痒。”谢如琢躲了一下,险些摔下马去,吓得沈辞不敢再动他,“好了好了,下次不乱说了,但你也不能再随便掐我了!”

  “那你能不能别总是咬我?”沈辞开玩笑道,“你是小狗吗?”

  “好啊,你说朕是狗,你等死吧。”

  “……不是,臣知错。”

  谢如琢前面补了眠,这会不困,笑了一阵,又道:“这次我不急着回去,可以多陪你几日。”

  说起这个,沈辞又皱起了眉,他之前就有问过,但谢如琢总是把话题拐跑,忙说道:“这次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文官们没阻拦?”

  “我直接写了圣旨亲自去调兵了,三大营虽然人员复杂,但还是有几个自己人的,之前我让伴伴找过宋青来,往里面插过几个人。岳亭川和吴显英虽然会有很多顾虑,但也谈不上会阻拦。”谢如琢这回没拐走话题,解释道,“至于文官那边,跑来要阻拦时,我已经穿上甲胄决定御驾亲征了。我同他们说,你们觉得沧州无关紧要无所谓,但朕不能坐视沧州落入敌手,沧州百姓死于外族人之手,你们不管,裴元恺不管,朕来管,若是你们愿意替朕背坐视沧州沦陷的骂名,朕也可以不去,昭告天下是你们一味阻拦而致驰援不及,黎平血流成河,与朕无关。”

  沈辞可以想出谢如琢穿着黑色罩甲俯视众臣的情景,少年单薄的身子却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风雨飘摇的江山,要直面那些质疑与反对的声音,要顶住所有加诸于身的压力,可到头来在他自己口中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笑谈,和夜间的凉风一样,轻飘飘就散入了旷野之中。

  “文官们都很好面子的,比我还怕被后世记上一笔血债呢,哪敢拦我。”谢如琢还在笑着说这件事,“对付他们啊,要么就互相让步,谁都别捞着好,也别撕破脸,要么就来最硬的一招堵住他们的嘴,但也要拿捏好那个度,不能……”

  “别说了……”沈辞抬手松松捂住谢如琢的嘴,声音压得低沉,还有些不平稳地发着颤,“这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清璩,你什么时候也能心疼一下自己,不要总等着我来心疼。”

  谢如琢被捂着嘴,睁大了眼,没有想到沈辞会这么说,嘴唇翕张中擦碰到了沈辞的掌心,沈辞不自在地缩回了手,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他想说自己一点没觉得辛苦没觉得累,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他都习惯了,你也没必要心疼,其实这些事都挺简单的……

  可是他却说不出来,还因此在心中突然间生出了漫无边际的委屈与酸涩,好像这些一直都是被埋在心底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无人探访,忽然有一天被人打开了封闭的窗子,那些深埋的情绪就全都从窗子里跑了出来,瞬间就塞满了整颗心。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谢如琢已经习惯坐在龙椅上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背负起属于他的责任,好像他天生就该是在那里的,坚不可摧,不会倒下,原来世上还有一个人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而心疼自己,他心里暖热得如在寒夜里靠近了一簇篝火,却又在想,可是只有这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啊。

  他回身想抱住沈辞,发觉自己在马背上转不了身,沈辞却已然会意,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慢行,双手卡在他的腋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他便转了个身,一头扎进沈辞怀里,搂着他的腰无声落下了眼泪。

  沈辞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你不心疼自己也没关系,我会永远都心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配角就是要循环使用(狗头)病娇小裴也很久没出现了呢

  快看专栏现耽的人设封!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看到新约的绝美人设封!其他文的人设封在约了在约了,画师比作者还鸽精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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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沙尘四塞

  次日清早, 他们到了尧城,曾经沈辞最讨厌的杜峋来接了他们, 沈辞与他相看两厌,一句话都不想说,他们就这般安静地去了城中驿馆。

  裴云景已经等在了二楼一个僻静的房间里,沈辞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还是那副样子,面色苍白, 身形羸弱,看人的眼神有些阴恻恻的,让人很不舒服。

  客套地见了礼后,反正谢如琢丝毫没有想和裴云景多聊会的想法,只想早点说完早点眼不见为净,故而他直接开门见山道:“裴总兵知道我们来找你吗?”

  裴云景看了皇帝一眼, 微微点头。

  父子俩消息通得倒是快, 谢如琢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 道:“那看来裴总兵有话让你带给朕?”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既然亲自来了,裴家也不好再僭越插手什么。”裴云景慢悠悠说道, “北狄人这次也是闻着味儿来着, 听说父亲和朝廷不合,来碰个运气,吃了败仗自然就会回去了。陛下已经将他们拒在了黎平县外, 其实已经无需忧虑什么, 不如接下来都由陛下做主,也算是为陛下在北疆立威信了。”

  谢如琢不加掩饰地“嘁”了一声,深觉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已经不要脸了一种地步, 言下之意不还是朝廷不买我账我就是不干,要守你自己守,谢如琢摆出脾气极好的样子点点头:“可以。”

  “让我们守不是不行,那就请裴元恺把沧州军的军营空出来让给我们,免得麻烦。”沈辞站在谢如琢身侧,低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裴云景,“在北狄人退兵前,整个沧州的兵权都给朝廷。”

  裴云景默不作声地与沈辞对视,眼神似在打量,但看谢如琢并未发话,明白沈辞确实是深受皇帝信任,和传闻一样,他的笑意也有几分阴郁,淡淡道:“我会跟父亲说的。”

  “你同意见我们,是想要什么好处?”这是今日交谈的最后一步,谈完就能走,谢如琢问得快速而平静,“你说吧。”

  裴云景却再次沉默了,深陷的眼窝里一片晦暗不明,总是露出令人厌恶的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深沉,像在思考一件复杂又不好启齿的事,良久,谢如琢等得都快没耐心了,他才低声问道:“陛下非要动裴家?”

  “如果你是认真地在问这件事,那朕也可以认真地回答你,是。”谢如琢看他的神色并无意外,反而很是了然,“裴元恺要得太多了,朝廷和他注定不会有和睦共处的结局。你想换这个好处,是不是太给自己脸了?”

  裴云景难得地没有因为旁人言语带刺这件事而生气,又沉默了少顷,道:“其实父亲是不想同意三大营入驻沧州军营的,你们守城可以,动沧州的地盘和兵权就太危险了,万一你们事后不走了或者不还回来了怎么办?但也不是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这次臣帮陛下得到您想要的结果,可以换一条退路吗?”

  沧州军营有裴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丰实粮仓和无数精良的战马、兵器,甚至可能还藏着当年没有收回去的火器,他们守城能进的都是卫所军的营地,沧州军在各地驻扎的营地还有人在,他们也没去,如果他们可以入驻,能解决后续所有补给问题,趁机捞一笔也不是不可能,且随意在沧州境内调兵遣将也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对于裴元恺来说,确实是太过危险的事。

  但谢如琢也可以猜到裴云景说的商量余地是什么,他们入驻了沧州,裴元恺的兵马外撤,这么多人也不能去哪,裴云景可以顺势说动裴元恺让兵马往乐州附近靠,反正当初他就入驻过安怀,到现在也没撤干净,如此一来,与朝廷就是互相牵制,朝廷到时候赖着不走,或者不还兵权,他们也就赖着不走,看到底是京城的安危重要,还是一个沧州重要。

  虽然猜透了他们的打算,但谢如琢面上不显,问道:“退路?你的退路还是裴家的退路?”

  裴云景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臣的退路就是裴家的退路。”

  前世裴元恺死后,谢如琢没有对裴家赶尽杀绝,还是留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只是把他们的羽翼都剪除得一干二净,再无翻身之日,裴家也就此七零八落,偌大一个家族很有树倒猢狲散之意,当年的谢如琢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撑起整个苟延残喘的裴家的人是眼前这个讨人厌的病秧子。

  谢如琢对裴云景的敌意一直很单纯,就是因为沈辞,不管他默不作声地做过哪些好事,他就是很记仇,没沈辞那么大度,但想想前世后来再见到裴云景时的场景,又不得不承认他其实还挺佩服这个人。

  “朕明白了。”谢如琢站起身,重新披上披风,“成交。”

  沈辞神色复杂地瞥一眼裴云景,对谢如琢轻声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谢如琢知道他和裴云景毕竟有虽然不想承认但就是事实的亲兄弟关系,也没拦着,颔首先一步走出了门。

  “沈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谢如琢一走,裴云景便意态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向沈辞,“不会还想和我叙旧吧?”

  这人还是这么欠,沈辞也懒得理他,只说自己想说的:“别让裴元恺起兵,否则什么退路也别想有。”

  裴云景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眼中就是忍不住有挑衅意味,道:“就算打起来,朝廷也未必是沧州军的对手,何况许自慎和衍王都还没收拾完。”

  沈辞冷笑着点了下头:“是,沧州军很强,可能许自慎也怕得很,但有我在,许自慎必败,他裴元恺也别想赢。”

  “做了将军以后果然更狂了。”裴云景身子微向前倾,笑意更添阴郁,“不过你是不是还得谢谢我,要是当初我就是不放你走,刚去乐州的陛下想来也不敢跟我们裴家抢人,那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做个亲兵。”

  沈辞甚觉无聊地嗤笑一声,这种话真是要听腻了,裴云景怎么还没说腻,他该说的说了,言尽于此,往外走去,无所谓道:“那我谢谢你啊。”

  打开屋门,谢如琢如临大敌地守在门口,戒备地往屋里看了看,见裴云景没什么动静,又往沈辞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沈辞好笑道:“我现在和裴云景的官职是一样的,他不能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