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19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锣鼓声,云殊华好奇地踮脚凑上前去看了看,原是城中临时组建的一支人马在舞狮。

  舞狮队在售卖天灯的摊贩前绕了几圈,引得一大堆人涌过来看,随即又踩着鼓点远去。

  “这位公子,今夜晚风正合适,要不要点一盏天灯许个愿?”

  那摊贩主见灯火掩映下,云殊华唇红齿白不似常人,便斗着胆子上前小心问了一句。

  “许愿?”云殊华指着自己,“老板是在说我?”

  “自然,小公子风流倜傥,却未曾展颜,不如将心事画在天灯之上,将它放飞后便不用再担心了。”

  尽管这话听起来无半分逻辑,云殊华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说:“既然如此,劳烦您给我取来一盏吧。”

  摊贩主眼疾手快将背后一盏刚刚糊好的纸灯笼递上去。

  “有劳了,请问这盏灯要多少钱?我若是许好了愿,又要将它投往何处?”

  “小公子,我这是小本生意,只需要您两个铜板,”摊贩主扬手指了指不远处飞满天灯的城河处,“您画好了前去河边即可,那里的风会带着天灯飞远,若是飞得见不到影儿,您所有的心愿定能一举实现。”

  云殊华从身上摸出铜板掷给他,旋即左手接过灯笼,笑道:“谢老板提醒。”

  他走到一处无人站立的货架前站好,单手将轻薄的天灯在眼前晃了几圈,随即从前襟口袋里摸出快要用完的铅椠笔,轻轻在上方试着写字。

  许是材料特殊的缘故,铅粉在灯笼上留不下任何字迹,且云殊华生怕自己手下一个使力将灯笼扎破,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他又凑到摊贩前借了一支毛笔,那摊贩主忙着张罗别的生意,并未管他。

  云殊华右手执笔,蘸了蘸墨汁,思索着写些什么好。

  想了半天无果,不如画一幅画。

  就决定画莲花。

  他轻轻将笔尖触在灯笼纸上,黑漆漆的墨水一触便晕染开来,滩成一大团浓黑的颜色,将他吓了一跳。

  云殊华颤抖着手画了半朵,剩下的却是怎么也画不下去了。

  四周笙乐阵阵,街边谈笑喧闹,无人注意少年此刻为难的神色。

  正迟疑间,忽见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自右侧伸了过来,将云殊华的手轻轻攥住,带着那支湖笔游走向上,左侧的手引着他捏紧纸灯笼的骨架,顷刻间,半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便画了出来。

  淡淡清莲香气萦绕,景梵在他耳侧沉声开口。

  “画莲花不难,小华要认真学。”

  云殊华听出身后男人的声音,手指紧张地捏着灯笼纸。

  不知是不是街边红灯映照的缘故,他的双颊悄悄爬上一抹淡绯色。

第23章 葵藿倾阳(重要公告见作话!)

  景梵比云殊华高出不少,微微俯下.身子,恰好能凑到云殊华的额角处。

  今日他并未穿那身胜雪的莲纹道袍,反倒披着玄色对襟长衫,乌云般的青丝半束半披,少许发丝卷着微风刮蹭着云殊华的下颌,带起少年侧颈上一片麻痒之意。

  柔和的灯光打在景梵俊挺的侧脸上,令他今夜少了几分冷戾,面容柔和些许,较之从前更有人间烟火味。

  云殊华不敢偏过头回应他,脑海中思绪混乱不已,心中一团荆棘纠缠往复,无论如何都扯不开理不断。

  二人交握的手还在由景梵主导着,一点一点将那朵半像不像的菡萏茎叶勾勒完成。

  感觉到少年的呼吸节奏有些乱,景梵将动作停下,淡声道:“专心些,不要走神。”

  温热的吐息打在耳侧,气氛不知怎的,竟透着些隐而不发的暧昧。

  云殊华霎时一动不敢动,乖乖地让景梵继续在身旁画下去,只觉自己脸上烧灼,肌肤也滚烫。

  这几道笔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怔愣愣地盯着景梵修长的指节,咬着唇,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师尊不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吗?

  这是云殊华第二次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很想观察一下此刻景梵的表情,但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

  刚想试探着抽回手,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捉住。

  “拿着笔,画一朵给为师看看。”

  景梵语气之中含着几分笑意,像是发现了云殊华的窘迫一般。

  “我……我不会画。”云殊华捏着毛笔,眸中有一瞬失神。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灯笼纸翻了一面,循着记忆重新画了一朵给景梵看。

  背后的人缓缓放开云殊华,眸光落在那薄薄的一层纸上:“今日是上元节,小华没有什么愿望要许?”

  云殊华语塞道:“我哪有什么愿望啊……身边的人过得都挺好的。”

  他也断不会因为这一盏祈天灯就能顺利回到自己本该在的现代。

  虽说在那个时代,自己也是孑然一人,但多多少少都比目前过得更安适一些。

  景梵垂眸,看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背影,默然不语。

  大街上的人流结伴向城中河边走去,来来往往之间,云殊华将毛笔搁置,转身将天灯拿给景梵看,露出一个笑容:“师尊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是有了些样子,”景梵眼中映着摊边的烛火,轻声开口,“小华为何想到要画莲花?”

  云殊华将天灯交给小贩,托他装好灯芯,等待的过程中小声答道:“这些日子在磬苍山上见了不少兽纹牡丹印,此前在中域也曾见过洛圻山的山印,我本想画一个清坞山特有的花纹样式,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要画什么。”

  “偶然想起山上的大家都喜欢莲花,不如就画上一画,也算是为清坞祈福了。”

  他接过天灯,心满意足道。

  景梵打量着他的神色,眉目有些松动:“喜欢莲花?”

  “嗯,师尊难道不喜欢莲花吗?”云殊华睁大眼睛,“我观山上的星筑里有一处注入法力的荷池……况且此前风鹤与惊鹤所穿的衣饰上都有莲花纹印的。”

  他顿了顿,略有些失落道:“可我就没有。”

  原是为了这个。

  景梵薄唇微抿:“你若是喜欢这些,风鹤自会给你安排。”

  随即,他衣袂轻摆,朗声说:“手中的天灯若是再不放,就要被风吹灭了。”

  云殊华如梦初醒,这才捧着天灯上前几步道:“这就去放,这就去放。”

  二人结伴在涌动不息的人潮中行走,云殊华稍迟景梵半步,余光便可瞧见他挺拔如松柏的背影,倘若快步跟至身旁,便能看到他深邃分明的侧脸。

  今夜的景梵很不一样,却让云殊华倏然想起刚到清坞山的那个黄昏:竹林萧萧,师尊坐在镜湖旁闭目养神,肃杀的气息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寂与澹然。

  想到这,云殊华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心中莫名其妙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而且明知道他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危险。

  云殊华将视线投向手中捧着的天灯,暗忖着快速回神,断不能落入景梵的美貌陷阱中去。

  就这样随着人群兜兜转转到护城河旁,景梵撩开岸边垂挂的柳树林,寻了处僻静的地方。

  说是僻静也不尽然,天上的烟火还在放,一下下地点亮河边的游人,无数天灯自河边乘风飞起,结伴奔向天幕,飘向远方。

  头一次放天灯,云殊华还不大熟练,他对着高空轻轻一抛,旋即紧张地看着那灯笼的走向。

  微风拂过,灯芯在笼中摇摆不断,欲暗还明,纸灯摇摇晃晃向上升起,时不时擦着一棵古垂柳的枝条。

  云殊华忍不住伸出双手托了托,尽管并不能碰到天灯的任何一角。

  断不该选择这样的地方放灯,早知道就去找一处开阔的场地了。

  他闭了闭眼,有些懊恼,迅速在心里许了个愿。

  待到睁眼再看过去时,那灯已经飘到同柳梢一般高度,下一秒就要撞到树顶。

  “我的灯——”

  话音未落,一道银白暗芒从眼前快速流过,将那盏灯稳稳当当托到河心之中,同其他天灯聚在一起。

  景梵收回法力,缓声道:“这些教过的法术,徒儿都忘了如何用?”

  “对不起,方才太着急了,”云殊华垂下头,“还有,谢谢师尊。”

  景梵没有应声。

  “……”

  云殊华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向天上看了一眼。

  自己画的那盏灯早已不知去向,那一丛丛灯火渐移向天际,最后缩成明星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河边人群散去,时辰更晚,景梵偏过头,眸色认真地问道:“先前曾见小华画过一些星宿图,大约深谙此道。”

  “星宿图,”云殊华眸色一亮,“确实会画一些,小时候经常去家乡的天文……观星台看星星,久而久之也就会看了。”

  语毕,他有些失落道:“今夜实在不是观星的好时节,能看到的星星其实很少。”

  “无妨,”景梵定睛道,“不如小华说一说,今夜天上都有些什么星。”

  ?

  云殊华尚有些不明所以:“……今夜?”

  “难道要为师再重复第二遍?”景梵话语意味不明,说不上是有耐心还是没耐心。

  师命难违,云殊华指着现下唯一一颗能看清楚的星星说:“这颗,叫启明星,它是夜空中最亮的,一般出现于早东方和晚西方。”

  “它还有个名字,叫金星。”

  不过师尊应当不明白它为什么叫金星,估计从前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云殊华正发愁如何解释,忽见身侧的景梵眸色幽深地打量着他。

  “金星。”

  景梵眯起眸子:“你说,它是金星?”

  “确实是金星……我,我没说错,”云殊华眨了眨眼,“师尊不是我家乡的人氏,应当听不懂这个别称。”

  “不,你错了。”

  景梵眸色渐冷,缓步上前,伸手捏住云殊华的下颌,渐渐使力。

  “为师记得这颗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