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42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不过一顶冠罢了,”景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不必介怀,算来小华还有三载加冠,到那时清坞山还要举行成人典,届时为师也要像现在这般为你加冠,小华安心接受便好。”

  云殊华同景梵那双幽深不见底的星眸对视,旋即立刻移开了眼,心里早已成一团乱麻。

  他磕磕绊绊地随意找了句话问:“师尊的成人礼……也是由上任东域域主接管的吗?”

  景梵闭目,默然良久,道:“我没有成人礼。”

  他本就是这世上无人欢欣迎接的一株草芥,何时成年,何时加冠,何时生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至于束发,这几千个日日夜夜皆是他自己一梳一拢许久才学会的,这一条走向天黑的漫漫长路只他一人,时间一长,他也忘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多久。

  云殊华脸色一白,在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通,找什么话题不好,非要说加冠的事。

  他犹豫着想转移话题,忽听见远处的林木发出不寻常的响动,好似有人正在向这里快步赶来。

  “仙尊大人,”惊鹤灵动的眼眸在景梵与云殊华二人之间飘来移去,手上握着一管竹筒走上前,恭敬地对景梵行礼,“沈仙宗又命仙使传了一封信,说是要您亲手打开。”

  “此前可还有别的消息传来?”景梵单手接过竹筒,不紧不慢地取出密信。

  “哦,是有一封,就在我这里,”云殊华立马接腔,边说边从怀中逃出一封有些发皱的信函,“风鹤清晨时分才送交到我手上的,还未能拆开一览,先交给师尊吧。”

  说罢,他将那封信递到景梵面前。

  “不必,那封信只是给你的请柬。”景梵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字条,徐徐打开。

  一行隽秀的小字出现在眼前。

  计划有变,师炝赴会。

  景梵淡淡扫了一眼,那页字条转瞬间便在他眼前碎成齑粉,消失不见。

  “……师尊,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久未听到景梵的声音,云殊华和惊鹤对视一眼,随即谨慎地开口问了一句。

  “原本抱恙的北域域主忽然决定前往各域大比,”景梵云淡风轻道,“如此看来,我倒是不能缺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疏星”小可爱为清坞山赞助的3瓶营养液(づ ̄3 ̄)づ

  现在才月初,就已经有营养液了吗(瞳孔地震),这得是看了多少书……

第47章 巫山云雨

  三月初,万物生发,草木欣荣。

  据传涉及此次五域大比的诸种繁琐事宜皆是由沈仙宗亲自过问的,且盛况空前,声势浩荡,前所未有。

  西域裉荒山山脚下的羟城近来颇热闹,辰时未至,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熙攘不已。

  某间喧哗热闹的酒楼大堂内,几名穿着对襟窄腰如意锦袍的大汉哄闹着走进来,他们一边将保暖的星纹东方锦护膊取下,一边操着生硬的口音笑道:“掌柜的,来两斤烧好的酒,下酒菜看着上几碟。”

  “各位好汉请入座,稍等片刻,跑堂的伙计马上给您端上来。”

  这几名大汉虎背熊腰,气势汹汹地走到厅堂某处无人坐落用食的木桌前停下,其中一人勾着脚将长凳踢开,不修边幅地坐了下来。

  他们是来自西域偏远小镇的外来客,生性豪爽,说话不拘小节,自然,连音量也是不拘的。

  “小二,”一名大汉揪住来往伙计的衣领,拧眉问道,“你这酒楼生意不错,不远处那临着楼梯坐下的可是南域商贾?瞧上去穿得挺富贵的嘛。”

  店伙计一听,面色一白,还以为这几人凶神恶煞的是要打劫,便硬着头皮颤声答道:“这小的实在不知,瞧着……瞧着确实有几分南域人氏的长相。”

  “哦?不止南域,你看那人穿得厚实,简直像一头熊,莫不是北域人氏?”大汉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眸光中透出一丝兴奋,“看来我们是真的来对了,裉荒山应当就在羟城附近。”

  一听到裉荒山三个字,店小二神色怔忪下来,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笑道:“原来几位壮士是来寻裉荒山的啊……这几天正逢各域大比,仙宗大人亲自将大典拟定在西域,各界高士纷纷前往本地,壮士们来得正是时候,这场大比就在明日举行!”

  大汉闻言便豪迈地笑了起来,少顷又问道:“听闻今年东域清坞山也要赴会参与大比,可有此事?”

  “可不是!”店小二拍了拍手,兴致勃勃地答,“据说那位从未露面的剑尊大人也会列席,同各位域主一同主持大比,这不,大家都是慕名而来的,几位壮士莫非也是为了瞧一瞧那位剑尊?”

  “自然,百闻不如一见,听说剑尊当年提着问月剑,带领五域道修一同攻入玉墟殿,将戕害下界百姓的魔修杀得片甲不留,我等听了心潮澎拜,心向往之,所以千里迢迢奔赴羟城,为的就是一睹仙尊真容。”

  另一名倒茶喝的汉子听了,不由打趣道:“东域域主的仙貌岂是你这等凡人可以瞧见的?且那场仙魔大战是你小时在茶楼听话本子随便听来的故事,时隔多年,他说不定早已变成抽了条的老头,早就不经看啦。”

  “此言差矣!”不远处有人不满地转过身,“早有五域修士说过去岁拜师大典时曾见过其真容,仙尊大人风流倜谠,面若冠玉,怎么会成一个老头!”

  这番话说得愤慨激昂,堂中宾客纷纷大笑起来,各域人氏在这和乐的氛围中四下交谈。

  酒堂二楼某处临街厢房,身着青色牡丹绣纹长衫的少年眉宇皱起,捏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不耐道:“这地方也太吵了,当初为何就选了此地歇脚,还不如尽早上山去,将师兄弟们安顿下来。”

  “朝岐师弟不要这么心浮气躁,”对面的青衫男人失笑道,“眼下羟城哪家酒楼不是这样?我们不被那些平民百姓所扰已是万幸。”

  “哼,”朝岐冷笑道,“我们就算顶着磬苍山的图纹在大街上走一圈也不会叫人围堵,毕竟他们心中只有东域清坞山。”

  听听楼下那帮人到底在讨论些什么,三句不离东域,就连南域人氏也在盘问清坞山的景梵仙尊,无人在意他们磬苍山,说起来也是既无奈又可恨。

  “那些布衣平日最爱听英雄救世的故事,听得多了,当然对仙尊大人多有尊崇,师弟若是将东域与南域作比,实在有些不妥。”

  毕竟大家真正尊敬的并不是东域,而是景梵其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师兄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朝岐闷闷不乐地颔首,将手中的茶杯对着唇狠狠灌下,随后“砰”一声撂在桌上,再不言语。

  那青衫男人看着朝岐气闷的动作,心中觉得好笑,遂开口劝慰道:“我知道师弟一心以南域为重,这是好事,我磬苍山向来是下界有名的修仙圣地,且地杰人灵,多出英才,哪一年拜师大典不是南域最受欢迎?”

  “话虽如此,朝岐师弟也要知道,南域首先是五域中的南域,其次才是它本身,切莫本末倒置,犯下师尊与大师兄那样的错误。”

  “我自然知道。”朝岐小声说。

  “这就对了,”男人面露笑意,“这次五域大比规模可谓前所未有,朝岐为何愁眉不展?明日便能见到你结交的几位好友,断不可以这副姿态同人家讲话,叫你那群好友看轻了不说,还要落磬苍山的面子。”

  这番话很有效果,朝岐不怕自己被人笑话,就怕拖累了磬苍山。

  一说起好友,朝岐更有些郁闷:“……此前在中域隽宸殿进修之时,结识的好友皆是南域的师兄弟,又何来其他几域看轻一说。”

  “是这样吗?”男人津津有味道,“可我记得你同东域及中域、北域的那几人关系不错啊。”

  朝岐脑海中闪过云殊华的脸。

  “只是从前合作过一番,还算不上什么朋友,”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未见了,现下一提起这几个人,朝岐便觉得十分别扭,他偏过头不自在地说,“还有那个江澍晚!他每次都胡言乱语一番,挑我的刺,真是讨厌!”

  眼见师弟又恢复了活力,男人淡笑不语,继续品起了茶。

  到底是不是朋友……

  明日大典上一见便知。

  却说这羟城不仅茶楼酒馆不歇于市,生意好了数倍,连带着各式样的秦楼楚馆也热闹不已。

  打一处名伶妓馆面前走过,和风一吹,浓郁的花香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直教人沉醉其中,不知今夕何夕。

  熙攘人群中,有一华服公子敲着手中玉笛行至馆前,缓缓停下。

  他敛起俊美入鬓的长眉,一双森寒的眸子冰冷地打量着其中朦胧隐绰的窈窕玉影,内里莺莺燕燕,笑声娇柔婉转,令人听了忍不住心尖发颤。

  傅徇嫌恶地瞟了一眼,随即别过头,像是在做极大的妥协让步一般。

  妓馆门口的鸨母见状,手执团扇莲步微移迎上来,娇声道:“这位俊公子,来者即是客,不知您想让什么样的姑娘陪您?”

  傅徇看着她涂满蔻丹的手攀上自己的小臂,面上露出温润的笑:“劳烦姑娘给在下带个路,在下同至交有约,就在顶楼骑春苑。”

  骑春苑?

  听到这三个字,鸨母收起调笑,心中暗忖,这位公子生得芝兰玉树,不像是会来娼寮寻欢作乐的人,却不想竟是这里的贵客。

  她松开傅徇的小臂,恭敬道:“公子,还请您随我来。”

  “有劳。”傅徇摩挲着玉笛,随鸨母踏上楼梯。

  这一路走来,他的眸光不曾偏离半分,对偶尔路过的粉黛玉面更是熟视无睹,不少身上半隐半遮的美人瞧见他的样貌,惊喜地停下来,频频暗送秋波。

  傅徇喉结滚了滚,忍下作呕之意,面上神色却不改分毫。

  待到了骑春苑厢房的门口,鸨母停下来对傅徇欠了欠身子,道:“骑春苑就在此,公子直接推门便是,若有什么其他的需要,直接吩咐房里的姑娘。”

  “多谢。”

  傅徇伸出两指轻轻叩响屋门,便听见房内有丝竹管乐之声传来,一股浓郁的香气侵入面门。

  他的指节轻颤,转身见鸨母早已远去,四下无人,这才将屋门大力推开。

  门开了,那股萦绕在身侧的香气更加浓郁,只见屋内正中穿凿一处沐浴花池,四周铺着厚绒地毯,几张小塌并在一起,四五名穿着薄纱裙的美人端着酒自他面前走过,那薄纱太轻也太薄,完全无法将姣好的曲线遮挡,只此一眼,便能将身上各处看得明明白白。

  偏那几位美人路遇房门时看见傅徇,面色并不惊诧,她们对着傅徇行了一礼,继续持着酒案向花池中走去。

  不过转瞬之间发生的事,傅徇深呼吸几口气,差点没有吐出来。

  略一吸气,潜藏在空气中的香味更是无所遁形,这其中不仅有女子身上涂抹的脂粉香、合欢时助兴用的花香、还有男子释放过后散发出来的精气味道。

  傅徇恨不得将眼睛与口鼻活生生割下,最后还是重重将屋门关上,迈开步子踏了进来。

  水池边的绒毯上,一个男人正赤身倚在小塌处小憩,说是小憩也不尽然,傅徇只消一眼便知,面前的男人正处在绝妙的云端之际,下一秒就要登入极乐。

  一名衣衫尽散的美人伏在他身上,温柔地讨好着他。

  傅徇忍无可忍,坐又无法坐下,只得带着杀人的眼神睨着他,沉声道:“你可真够恶心的,约人见面还要挑这种地方。”

  那男人徐徐睁开眼,一双极妖异狭长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媚意,但见他肤若凝脂,比身上坐卧的美人还要细腻白皙几分,身上隐薄的肌肉随动作而蓄势,漂亮的脸上勾起一抹邪笑,唇色绯红,不点而朱。

  他慵懒地挥挥手,长睫轻颤,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唔……我也没有特意挑选,不过,与皎皎如玉的傅徇公子见面……哪次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呢?”

  傅徇眼见着男人身上的美人快要吻上他的唇角,不由得恶寒道:“若是还想继续交谈,那便快让这些烦腻的人滚出去!”

  男人见状,启唇轻笑起来,喉结随着他的笑声上下滚动。

  笑够了,他捏起身上美人尖巧的下巴,眸色冷冽下来,语调却还是轻柔的:“小心肝,带着你的好姐妹先下去候着,下次爷再陪你尽兴,嗯?”

  那美人仗着自己颇得男人欢心,犹自赖着不肯走,娇喘着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蹭,依依不舍道:“奴还想继续伺候公子,不弱叫上身后的那位公子,咱们一起尽尽兴,公子说呢?”

  男人的眸色幽暗下来,又问了一句:“小心肝,你到底走还是不走?若是不打算走……那可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美人薄面微红,诱人至极:“奴不想走,公子怜惜怜惜奴——”

  话音未落,男人的大掌已经掐住美人的细弱脖颈,稍一用力,那颈项便如断了一截的莲藕,软软地低垂下来。

  在场的其余美人见一同服侍的姐妹死在当场,皆面色青白,倒吸一口冷气,再不迟疑,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傅徇心中嗤笑,早已料到男子会如此,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屑。

  那男人仿佛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躺了个死人,他一手拽着美人的脖子,将她从自己身上取下,赤.裸的身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你……”傅徇眯起眼睛,“当真是不知廉耻。”

  男人不以为意,从美人身上扯下一块布料,擦了擦身上的液体,随手一扔,便这样悠闲惫懒地躺在小塌上,支着额笑道:“傅徇公子的隐疾还没治好吗?印象中已有许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