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64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景梵的手收得很紧,体温隔着贴在一起的布料传递过来,让人感到分外的安心。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并没有什么理由,若是让景梵自己来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云殊华是他迟早要攥到手且不想放开的人,纵然这样做有些突然,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小华本来就应当是他的。

  景梵的动作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兽一般,他双臂扶着怀中少年的身躯,支撑着他勉力站直身子。

  可是,这样的亲密接触并未发生在一个合适的时机。

  云殊华脑海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反抗,对他大吼着:甩开景梵,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不知为何,只要与景梵肌肤相贴,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颤抖无力,心底里交织着可耻的紧张与期待感。尤其是两人津液交换、为彼此沉沦时,身体好像也有了些微妙的回应与变化。

  这些感觉像涨潮时的猛浪,一下下地冲击着他心内驻守着道德的礁石,令他无法全心全意投入到这场甜蜜的交流中。

  云殊华握紧五指,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同师尊拉开些距离。却不料这样的气力在景梵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非但未能得逞,反而换来更强烈的索取。

  心中尚存一丝一毫的理智在劝说着他,摆脱景梵。

  这不仅仅是因为不远处尚未走远的那些人,更因为……这样做不正是在违背师徒应有的伦常吗?

  云殊华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明明自己心内是喜欢、爱戴、敬重师尊的,对师尊的接触也并不排斥……可,他从未有过要与师尊这样亲密的想法,如今这么做了,心里却并没有抵触。

  神经也异常的兴奋。

  背德的刺激感与压抑已久的渴望纠缠着两人,片刻后,景梵终于松开了小徒弟。

  他伸出手指下压,一点点擦拭着云殊华被吻掉的口脂,眸中好似蕴藏着冰川。

  温柔与耐心是可见的一角,水下是不可知的危险与欲望。

  “以后不要再穿成这样出街,其他的事,随为师回去再说。”

  低磁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云殊华顺着声音抬起眸子看向景梵,久久才应了一声。

  若是这样一位梨花带雨的美人站在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人,恐怕做个端方的君子实在太难。

  景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右手轻轻覆上云殊华的双眼,下了极大的耐力克制着自己。

  少顷,云殊华冰凉的手指将他的腕子扯了下去,声线不稳道:“师尊……方才是什么意思?”

  景梵静静地看着他,反问道:“那个吻代表什么,小华不清楚么?”

  “我,好,”云殊华低下头,只留给他一个头顶,“可我们这样是师徒乱.伦,师尊可明白?”

  骤然从师徒转变为这种关系,这之间的差距极大,他完全不能消化掉这样的变故,同景梵成为……恋人,这怎么可能呢?这真的可以吗?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接踵而至,云殊华心如一团乱麻,绞得他呼吸苦难,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同云殊华不一样,景梵是深思熟虑后才慢慢调整过来对待小徒弟的心态的,他的手没有放开对心上人的控制,神色却软了下来。

  “若是小华觉得太过突然,我们可以……”

  “——师尊,我觉得不可以。”

  云殊华再度抬起头,神色布满了纠结、困惑、迷茫与无所适从。看到这样的神情,景梵一时之间怔住了,收回了七八分力度,直接让他挣脱开来。

  “我,我不想,”云殊华攥着衣袖,看着对面的男人吃人一样的阴沉脸色,瑟缩地向后退了几步,“师尊……我们这样是对的吗?师徒相爱,从古至今是否有过这样的先例?”

  “怎么,”景梵上前一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小华这是怕了,在怕什么,担心外人在背后诟病?”

  云殊华摇摇头,阖目道:“这是我与师尊之间的事,与外人又有何干系呢。”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想逃,还是说,”景梵长身玉立站在他面前,修长挺拔的阴影笼罩着云殊华的身躯,“你不想与我在一起。”

  “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云殊华头一次看到景梵这么认真专注的神情。

  他瞧上去心情不大好,细雨落在眉眼间,连眨都不眨一下,仿佛害怕失去又极想占有什么一般看着眼前的少年。

  事实上,这个问题云殊华没法回答。

  今天一整天发生的各种事,各种意外,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他无法思考,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这种问题做出决断,若是以现下的心智做了任何选择,对景梵,对自己,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正在他思忖间,景梵俊挺的双眉深深蹙了起来,他耐心尽失,唇角微微勾起,上前执起云殊华那只受了伤的手腕,似乎要带他离开。

  云殊华用力收回,刺骨的痛感像针脚般扎入伤处,他的脸色煞白,眉心皱起。

  这在景梵看来,不咎于是一种抗拒、抵触的画面。

  “怎么,清坞山你也不想回去了吗?”

  “不,不是的师尊,”云殊华失神地看着他,痛苦道,“能不能给我些选择的时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与为师回去,其他事再做商讨。”

  “可是,我暂时还不想……不想这样,若师尊执意带徒儿回去,徒儿便只能逃了。”

  这句软绵绵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话彻底激怒了景梵,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殊华的脸,冷笑道:“好,好,真是我的乖徒儿……”

  尚未说完,云殊华眉心处的额印像冷色的焰火一般燃烧起来,隐隐泛着光。

  景梵向那处看去,只见两个淡色的花瓣间,好似正有新的花瓣出现。

  一阵强力的气流自小徒弟周身荡开,冥冥中有某种极强的法力保护着他,试图切断二人之间的连接。

  云殊华为了逃离他,竟使出这样的招数?

  景梵冷冷地看着他,手心流注法力,说什么也没将手放开。

  人是他要的,就一定会是他的。

  景梵眼睁睁的看着云殊华的躯体渐趋透明,这才意识到不对,旋即心头一窒,脱口而出:“小华!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莫不是某种修为自爆之法?为何他竟感到徒儿的生命在渐渐流失?

  “客服,帮我读档……”

  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景梵悲伤而坚定地道:“我想回到过去。”

  转瞬间,男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消失在眼前。

  万物静止,四时俱寂,整个世界好像被人下了停滞的毒药,所有人的生命轨迹被拦截在此刻,天地间唯剩下景梵一人。

  他向前抓去,企图拽住徒儿的一片衣角,重新将他带到自己面前。可那不过是钻于指缝的流水,抓住了,随即四散而去。

  好,好得很!倒从来不曾想到,单纯善良的徒儿还有这样的本领,为了逃开师尊,竟做到如此地步!

  景梵双目发红,理智全失。

  方才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客服是谁?读档又是什么?为什么小华说要回到过去?

  莫非真如他所言,有回到过去的本领?

  景梵墨发翻飞,衣袍猎猎,眉目间染上疏狂之色。

  好一个云殊华,即便真能回到过去又如何?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提剑把他抓回来,永远地,绑在自己身边!

  景梵这样想着,脑中忽地一痛,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在无尽的虚妄识海,时间长河中的一切皆可以在某个节点稍作停留。

  误打误撞又读了一次档,是云殊华和客服都没想到的事。

  此时此刻,客服就站在他身边,视线盯着少年略有些变形的手腕。

  “你的伤……”

  云殊华反应极快地将手背后,道:“好了,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到朝岐被挟持之前,这次最好不要再让他险些送命。”

  “我看这朝岐并非你读档的理由,景梵才是,”客服道,“不过,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令我很惊讶,怎么,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云殊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确实对师尊有些念想,可那是喜欢吗?……我需要时间考虑。”

  “师徒背德不是小事,若是因此误了师尊,那我便要自责一生。”

  “也好,希望这次你能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对他是何感觉,”客服拍了拍他的背,“去吧。”

  云殊华眼前天旋地转,转瞬间无数雨滴砸在脸上,激得他打了个抖。

  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不久之前,便不再作他想,一心投入到追击卫惝的行动中。

  这一回,他虽没能完全助朝岐脱离险境,却也助他免于重伤。

  随后的一切便如先前所发生的那样,景梵与沈棠离及时出现,解救了众人。

  回去的路上,云殊华一直躲在其他弟子身后,远远地避开与景梵正面交流。唯有在某些不得不出面的时刻,才硬着头皮上去同景梵问好。

  或许是知道了师尊对他抱有何种心意的缘故,云殊华总觉得这一回景梵看自己的眼神与印象中有些不一样。

  明明头一回的师尊是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无限的包容。

  可这次,师尊的眼神是阴鸷的,看上去有些可怕。

  云殊华思绪纷乱,同众人回到裉荒山上后,没有多作停留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正欲躲进自己的房间内好好思忖该如何与景梵处理以后的关系,转念一想,这一回与上一回有些许的改变,可能师尊并不会再对他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了。

  意识到这点后,云殊华暗自松了口气,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谁料路遇某处偏殿时,恰好走出殿门的沈棠离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殊华,你师尊刚才还与我说想要召你前去问话,他现下正在二楼的望月台小憩,你快些去寻他吧。”

  云殊华眨了眨眼,心绪翻滚不已,良久,只得乖乖应下:“有劳仙宗大人转告,弟子这便去。”

  他抬头看了眼楼上露天的高台,心里有一万头小鹿乱撞,不知为何又紧张了起来。

  怕什么呢,此时的师尊与彼时的师尊早已不同,应当不会再发生先前那样的情况了。

  云殊华一路走上去,只见月明星稀的夜空下,景梵正凭栏而望。

  那望着的地方,恰好是云殊华方才同沈棠离讲话时站立的地点。

  云殊华对着景梵的背影拜了一拜,恭敬道:“徒儿拜见师尊,自今日追击卫惝以来,还未能向师尊赔罪,请师尊责罚。”

  那一袭月白的清影转了过来,少顷,鼻间传来淡淡的清莲香气。

  景梵背着月光,似笑非笑地走到他面前,俯身看着乖巧伏下的徒弟,轻声问道:“徒儿何罪之有?”

  “……徒儿不该同朝岐私自下山,引发今日一场闹剧,还害得师兄弟受了伤,是故向师尊告罪。”

  “私自下山……”景梵淡声道。

  “小华,你的罪名可不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