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第99章

作者:柳不断 标签: 穿越重生

  这一路上,客服不断用暗哑的声音提供卫惝的最新位置,云殊华闯入城中,风一样掠过一条条街道,面沉如水。

  走在大街上行来去往的百姓见到这手中持剑的少年,纷纷惊惶着避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这人好似是来寻仇的,瞧他显露出来的杀气,可真是吓死我了。”

  “这小公子看上去仙风道骨,颇有仙缘,难不成是个修为高强的道修?”

  “你以为你是看面相算命的呢?如今这乱世,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道修……”

  耳边嘈杂的争吵接连不断,云殊华却充耳不闻,他的双眼紧紧锁住街末某处拐角,沉声说:“还有多远?”

  【十步之遥。】

  云殊华手中的剑发出一声尖锐的吟啸,旋即兴奋地抖动着,提前预知到敌人的方位。

  十,九,八,七,六。

  云殊华倏然冲破人群跑起来,猛地拐入小巷中!

  只见一红衣男子正蒙面牵着马朝巷外走,那马儿见到云殊华,赫然受了惊,后退着嘶鸣起来。

  虽隔着面巾,还是能一眼看出,这红衣男子就是卫惝。

  云殊华利落地转身,一个回旋便将佩剑对准男子的眉心甩出,后者慌乱地错开步子,躲避不及,肩上擦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卫惝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少年,没来由地有些惶恐。

  他捂住肩,眯了眯眼,冷声问:“阁下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云殊华歪了歪脖子,步步紧逼,右手成拳快速袭了上去!

  卫惝连忙掏出短刃来挡,可此时的他到底是年轻,不过几招便有些抵挡不住云殊华凶狠的攻势,露出弱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知不知道爷是清虚门──啊!”

  云殊华就着他手上的短刃,抵在卫惝喉咙上,低声说:“交出法华碑刻。”

  法华碑刻……

  听到这四个字,卫惝瞳孔聚焦起来,不屑地笑道:“就凭你也想拿碑刻?爷告诉你,如今还是魔界在掌权呢,轮不到你们这帮穷酸道人统治下界,东域玉墟殿永远归属于卫氏。”

  云殊华从他手中抽出短刀,对准他的心口狠狠扎下。

  一顶金色的罩层自卫惝身上显现出来,将云殊华手中的刀震在地上。

  【我说了,你现在还不能杀他,否则后面的所有剧情全部作废。】

  好,此时不能杀,不能杀便不杀。

  云殊华做了个深呼吸,咬牙扯开卫惝上半身的衣服,四处翻找着。

  衣襟里“啪嗒”掉出一块血淋淋的小石,卫惝见了,扭动着上前去,想要用嘴拾起吞下。

  云殊华眼疾手快先一步夺了过来,那块碑刻还温着,血迹也未干涸。

  刺鼻的血腥味灌入他口鼻中,眼前种种迹象表明,这块碑刻是刚刚从那人身上取出来的。

  云殊华蓦然想起曾与景梵在朔望镇中的见到的幻象,那些细节一齐涌入脑海里,和眼前景象重合。

  “这块碑刻,你是从谁身上拿下的?”云殊华青筋凸起,吼道,“他现在在哪里?快说!”

  “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过,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卫惝蹭在地上笑嘻嘻地说。

  云殊华抬起右手,一道剑影泛着天光落在卫惝脸上。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里慌乱又恐惧。

  这人该不会……真的想杀了他。

  那剑悬在头上良久,还未落下,卫惝便败下阵来,说:“别杀我,我说!”

  “那个小乞丐就在远郊的破庙里,恐怕现在早已死了。”

  云殊华本想给他点见血的教训,不知怎的又将佩剑等到地上,对准卫惝的后颈用力一击,将他击晕在地。

  一会要见景梵,身上不能带血。

  他迅速将地上的卫惝拖起来,找了某处死巷的废水缸,将卫惝丢进去,又加固了一层结界。

  【你这是要做什么。】

  “放心,”云殊华说,“让他晚一天回去通风报信,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内剧情线不会有什么变动。”

  “时间不多了,我要赶紧找到景梵。”

  云殊华将碑刻收好,俯身在雪地里捧起冰凉的雪粉,一点点将手上的血迹洗净。

  他掸了掸身上的雪粒,足下生风,直接跃到楼顶,脚踩排浪般地砖瓦离开了这座城。

  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云殊华快步走到河岸边,顺着被积雪掩埋的小路向破庙里走去。

  彼时风雪大作,寒冷非常。

  远远地,云殊华望见破庙的破木门板下,爬出一个纤细孱弱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个瞧上去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衣衫微薄破烂,浑身是血,蜿蜒着爬在地上,带出冰天雪地里一道细瘦可怖的血痕。

  那孩子浑身无力,浸没在雪堆里,努力抬头朝云殊华的方向看。

  虽隔着一段距离,云殊华仍能认出那一双熟悉的星眸,里面淬着对生命的漠然。

  云殊华心里狠狠揪疼,眼睛眨了眨,泪水便顺着眼角滚下。

  他踉跄着跌上去,珍重又怜惜地将小小的少年揽在怀里。

  少年浑身冰冷又僵硬,呼吸孱弱,面色惨白。

  他缩在云殊华怀里,宛若清坞山上那一只脆弱易折的油桐树苗。

  当云殊华止不住的热泪砸在那张尖削的脸上时,少年才微微睁开了眼,随即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对不起……”云殊华将他抱起来,“我来晚了。”

  “你会好好的,千万别出事。”

  怀抱里的人分量很轻,蜷缩在云殊华怀里,令他陡然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云殊华抱着年幼的景梵,离开城郊,返回城中。

  他寻到一处客栈,将景梵放到床上,输了部分法力助他恢复外伤,又匆匆跑到城角的医馆,买了许多上好的伤药。

  待处理完伤口,云殊华一刻不停地出了客栈的门,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花出去大半,为景梵赁了一座小院。

  若记得不错,不久的将来,五域域主会找到这里,将他接回去。

  云殊华努力回想着曾在隽宸殿温习的经史课,拼凑着有关景梵身世的句子。

  定要安然无恙地保下他,不准有任何疏漏。

  云殊华将昏睡中的景梵抱到院子里,出门买了许多肉菜,便迅速往回赶。

  方出了肉铺,天色便昏暗下来,街边大大小小的摊贩摆在路口,小贩高声吆喝着叫卖。

  “这位公子,要不要看看我们的香酥糕点?刚出炉的,新鲜着呢。”

  云殊华顺着声音看去,略一思忖,道:“包些小孩子喜欢吃的,要多点。”

  “好嘞!”

  云殊华付了钱,手上便多了个纸包裹,随后路过糖铺,又买了几包不同口味的糖块。

  一路上,余光扫去,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待走到一处小饰摊前,云殊华忽然停了下来。

  那摊贩主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对玉佩,心中一喜,便将它们呈上来笑问:“这位公子,可是瞧上了这对玉璧?眼见着便要到百花盛开的春天了,买来赠给家中的夫人,一起去赏百花节吧……”

  云殊华的确瞧上了这一对玉璧。

  不为别的,只因为其中一块,与景梵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走到摊位面前,将左手拎着的包裹换到另一只手上,长指一挑,将那串玉佩拿了起来。

  这么一看就更像了,说是如出一辙都不为过。

  云殊华又拿起另一只,反复端详着。

  此前他好奇了许久,与景梵那块玉璧相配的那只到底长什么样子,今天终于得见了。

  云殊华又看了几眼,便交到小贩手里,朗声说:“这一对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买完东西,他一齐带回了赁来的小院。

  云殊华径自去后厨煨药,将袖口随意卷了两下,便开始做饭。

  病患不宜荤腥,这一餐必须做得清淡些。

  可一想到景梵那瘦弱不堪的样子,云殊华就忍不住鼻酸,他一人站在厨房里,一边切菜,一边掉眼泪,过了好半天才止住情绪。

  半夜,景梵终于幽幽转醒。

  云殊华就伏在他身旁守着他,许是这些天太困太累,竟不小心睡着了。

  直到传来房中传来什么事物落地之声,他才警觉地坐了起来。

  云殊华向身后看去,只见景梵摔倒在地,紧紧皱着眉。

  “你身上还有伤,为何要下床?”

  他连忙将景梵扶坐在床上,说着便要掀开他的衣领去看伤口。

  冰凉的手攀着云殊华的手臂,力道不大,隔着衣料触在肌肤上,满满的抵抗意味。

  云殊华一怔,抬眸看去,就见景梵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手,眼里如一潭死水,不带有任何起伏波澜。

  他在抗拒他的碰触,眼中写满了疏离与不信任。

  云殊华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收回手,不由得偏过头,声音模糊地胡乱解释了一句,随即转身为他端饭。

  这一顿饭,是他喂景梵吃下的。

  小孩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关心,向来死寂的心海忽的被人拨动,只能鼓起勇气,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人。

  一边忍不住想接近,一边又在害怕,若是巴巴的凑上去,又被这人一刀刺入心脏,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