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大神重生在1927 第37章
作者:秋疯
幸而沪市文人圈子里倒也不全是软骨头,狗屁不通的海伦小姐总归只是小有名气,也总归是貌美的名声大于文章诗歌水平的名声,倒不至于让我为华夏文人们全然失望。
只是海伦小姐写些那狗屁不通的玩意便罢了,竟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评价知行的小说《春风的故事》是故作荒诞离奇吸引人眼球?
哦,我明白了,原来海伦小姐写的玩意也是刻意为之,是在下没读懂海伦小姐故意将文章诗歌写成狗屁不通,以此来引人眼球的用意之深呐!
至于您赞同叶校长说的话,我看大可不必,叶校长若是看了您这篇全文看似点评,实则招男朋友的登报启示,那完了,指不定都要垂死病中惊坐起,活活被气得从病床上跳下来啦!
---
看到最后两段话,许少庭没忍住,咧出一口大白牙笑出了声。
这个千秋万古怎么这么会骂人,全文没一个脏字。
许少庭正要开口,许嫣然已经道:“我现在是想到海伦两个字,就止不住跟着想到狗屁不通四个字,天啊,你们文人骂起人来——真是让我等普通人甘拜下风呀!”
“不,是这位厉害。”许少庭笑的肩膀耸动,“招男友启示,他怎么想出来这说法的?我就说沈小姐那点评读着怪怪的,千秋万古这么一骂,真是让人蓦然醒悟,可不就是再招男朋友吗。”
“起先也有人隔空为海伦小姐说两句好话,且骂千秋万古对待个女士这般臭嘴,实在不是君子作风。”许嫣然继续说道。
“千秋万古隔空回道:本就不做君子,只愿以笔为刀,做个文中上阵杀敌、马革裹尸的大将军,若是有一朝死在这支笔上,也算是不枉此生来人间走了一遭。”
许嫣然说:“这位千秋先生是从北方被人救来的南方,一只腿就是当年因港口条约骂政府,跟着学生/上/街/游/行,于是中了枪弹截肢了。”
许少庭听得心情肃穆,默然说道:“真正的勇士啊。”
“所以聪明者绝不会为海伦小姐冒头。”宣嫣然鄙夷的笑了下。“海伦·沈自己都躲在后面,被千秋万古这样登报骂了一顿,连个屁都不敢放,也不知道当天哪个耳朵软的被她说动了,还是主动请缨,巴巴的凑在跟前打前锋。”
“也不用千秋再骂,本来这事要过去了,这位海伦小姐的倾慕者替她登报说话,本要翻篇过去的事情再起波澜,这一周沪市各类报纸杂志针对海伦那篇点评,各类发表的文章骂她的二三十篇是有的了。”
“也倒是阴差阳错,海伦小姐这下子是彻底实现了自己出风头的目的了。”
许少庭听完许嫣然说的话,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想:沈小姐真是自己作死啊。
再想:这样出风头的后果,不知沈小姐会不会喜欢呢?
---
关于《大道仙途》这故事的“爆红”,许少庭是全然没有感觉。因为他实在是宅,几乎天天在家里,所以也没有渠道了解到《大道》这小说发表出去后的成绩如何。
贺主编最开始也没有感觉,因为沪市晨报本就是上海发行量数一数二报纸,有没有刊登《大道仙途》,他从销量上都是看不出来好坏。
只是根据编辑部内部,大家都争着看他拿回来的稿子,只能够肯定这篇小说至少在吸引人这一点上毫无问题。
等他真的感受到《大道仙途》火了,则是在连载第三天开始,各种寄给千风明月的信件雪花似的送到编辑部,别说他都惊呆了,连报社总经理都找上编辑部,让他把后续未发表的稿子找人誊写十份。
“誊写这么多份做什么”贺主编当时问道。
“我自己要拿走一份看。”报社经理说,“剩下的……总有惹不起的人,不能得罪的人,人家要稿子,咱也不敢不给啊。”
等周末休息日与二三好友见面,聊着聊着,就有人说道:“老贺啊,你们晨报连载的《大道仙途》真是好看,你是已经看过后面的稿子了吧?”
于是聚会变成了围着他让他剧透,没要稿子是挺好,但贺主编身为个编辑,也不能坏了行业规矩。于是嘴巴闭的和蚌壳似的,总之死死把住,就是不肯告诉他们后面的剧情。
等进到茶楼,迎面就听到台上的说书先生道:“叶云起吐出口粘稠鲜血,呸了声便大笑道:我这人就是骨头生的比别人硬,挡我者凡人也好,修真者亦罢,就是诸天的神佛让我认命,那也除非把我这人的骨头寸寸打断,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把这我人碎尸万段的再不可复生——”
“否则,诸天三千神佛又如何!”
贺主编脚步一顿,身边友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并且有感而发:“千风明月的文笔真是太棒了,我记得后面说的话是,挡我者神佛,那神佛便也是我的敌人了。”
“要不是我年龄大了。”另一个友人也说,“我也要跟着喊出声呢,写的真是让人心情澎湃呢。”
贺主编这时候才产生了个想法:这小说红了。
而且是爆红啊!
---
少庭则是在张氏说的话里,了解到阔太太们和她们的孩子都在看《大道仙途》,心想那成绩应该不错,只是也很不解的想到,原来这样男频的爽文小说阿姨们也喜欢看吗?
还是许嫣然解答了这个问题:“每天除了打牌麻将,偶尔出去看个电影,也总是那翻来覆去的老几部,能有个老少皆宜都能看懂,故事还从未见过的小说,大家都很感谢你能写出这样的小说呢。”
许少庭才明白,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太少了,看小说可不就是最容易消磨时间的娱乐方式之一了。所以大家有的看,连题材都不挑了……
至于许少庭忧心的事情,他与许嫣然和张氏说了,这两位女士便提了个建议。
许嫣然说:“你如果真的很担心叶先生,不如问问张求仁老师,通过他你总能见一见叶先生,去看望看望她也是很好的。”
张氏也道:“叶先生为你写了篇那样的长评,如今她生了重病……如果知道是你,应该也愿意见见你,我想……她也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张氏的话触动了许少庭,他深思了很久,决定今天过去了,如果明天还再想这件事,就打电话给张求仁老师,请他带自己见见叶校长。
第二天张求仁便接到个电话,是他的学生许少庭,这孩子提了个让他很诧异的要求:我想去看望叶校长。
张求仁道:“你这不是来添麻烦吗,你又不认识叶校长。”
便听他那让说个《春风》读后感,都很有点无话可说的学生,对他说道:“张老师,我就是知行。”
“我就是《春风的故事》作者,知行。”
第五十一章 毫无区别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男声发出真情实感的疑惑。
“我刚刚似乎产生了幻听……”
张求仁慢吞吞的说道。
许少庭不缓不慢的回答:“我这里有《春风的故事》稿费汇款单,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稿费来源与收款人姓名。如果您还是不信,打电话给许怀清先生,他的人品老师您总信得过,绝不会是在这样的事情上为孩子撒谎的人。”
“况且我没必要说这样的谎言。”许少庭最后说道。
电话那边便又是长久沉默, 少庭握着话筒, 看似镇定, 一颗小心脏早就加速跳动, 但终究是因为非常想去看望叶校长一面, 到是与张求仁说明自己是知行这件事的尴尬渐弱了些。
“你真的是知行?”半晌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犹是副不可置信的语气。
“我真的是。”许少庭答道。
随即补充:“老师,我想去看望叶校长。”
“哦……”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发飘。
少庭连喊了好几声, 对方才被喊回了神,便听对方保持着虚弱声音报了个地址。
张求仁说:“你来吧……要是你的话, 叶校长也早说过,很想和《春风》的作者聊一聊。”
---
家中司机开车一路到了小少爷说的地址,到了那地点,宽大铁栏杆校门前两侧竖着牌子,写着圣玛丽救助学院,外界纷纷猜测叶珍珠先生此时应位于哪所疗养院里, 很少有人想到,她在最后的时光里选择了留在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学校。
司机大叔将车开学校大门前,与门口看门的大爷报了许少庭名字,这人便佝偻着背, 小跑着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一路进了学校,少庭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校内风景比他想象中的好上太多,来之前因为想着“救助站”三个字, 总想着这是个充满冰冷灰色色调,类似于福利院般的地方。
到了这里还未进来钱,就先望到满眼的绿意,等车一路的开,便被成片的绿色草坪与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住法国梧桐树惊到。不是许少庭夸张,而是他来到这个百年前的上海后,在沪市所见有十里洋场与独属于这个时代繁华都市的颓靡喧嚣。
以至于在这样的大都市里,圣玛丽救助学院这宛如国家森林公园般的、充斥着静谧绿色的景色,让许少庭心中不禁的想,叶校长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一位女士。
从许怀清口中得知如今是四十三岁的年龄,八岁那年跟着成批的难民从北方一路逃荒到上海,之后被一位英国传教士收留,同年被来自英国的一位白人女士收养。
而提到叶校长的白人养母,便绝没办法忽略。
这位收养了个华夏女孩的白人女士,关于她的关键词有英国贵族,庄园继承人,中英贸易中的投机者,英国数得上名号的女富豪,虔诚的基督教徒……
以及终身未婚,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早早断绝母女关系的华夏养女。
叶校长传奇的人生,之所以能称得上传奇,也有着她这位终身未婚的英国贵族白人养母的因素。
有着这样一连串的名号的养母、为叶校长的人生带来的外人所津津乐道的八卦也实在是功不可没。
---
等车停在张求仁老师交代的“直走见到第一幢灰色五层教学搂,前有一排草坪,十有八/九还有群肥胖白鸽子”的那所楼前,许少庭推开车门下车,一群白鸽顶着呆愣愣的脑袋,正在草坪上踱着脚步大约是正在找虫子吃。
直直穿过这群胖鸽子,它们也不带害怕,有的正挡在他路上,见人来了也只是翘着尾巴羽毛跳了两步,很有些懒洋洋的让了路。
再按照张老师说绕到一楼后面,许少庭从走廊上走过时,便听到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音,他好奇的看了几眼,发现学生年龄竟不是很统一,是按了男女分班,但里面可见到十来岁的小孩和十六七的少年人同处一间教室。
他往里面看,也有学生上课走神,往教室窗户外瞅一眼,与他对上目光便好奇的看了好几眼,直到这位苍白俊秀的男孩走过再也看不到影子。
等绕到这幢教学搂后,就在背面的开了扇落地窗,垂着落地窗帘的台阶下见到了熟悉的两个人。
沈灵均正与张求仁说着话,两人身前还停了两辆黑色高级轿车。
张求仁正在说:“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更长,还以为师生关系外,也能道一声好友,谁知你小子竟然和刚相处不到一个月的小孩伙同欺骗我。”
沈灵均无奈摊手:“我骗您什么呢?”
张求仁吹胡子瞪眼的哼唧道:“你是不是心里嘲笑我,看着我总在少庭面前夸奖知行,你大牙都要笑掉了吧?”
“大牙为什么会被笑掉——少庭——”沈灵均话问一半,耳朵与眼睛都比张求仁灵敏,转过身疑惑的表情就变成了个不作假的开心笑容。
许少庭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和沈灵均打招呼,问道他:“你身体已经好了吗?”
沈灵均笑道:“早两天就好了,本想去找你,请你看电影或者吃顿饭,只是没想到,嗯,应该是姑奶奶?我姑奶奶从英国来看望她的女儿,恰巧我在沪市,再加上姑奶奶身份特殊,负责她在上海的安全这件事由我负责便是不二人选了。”
许少庭前两句还能听懂,沈灵均说到后面,他已经是满头雾水,耳朵里只剩下姑奶奶三个字,心想以沈灵均的国文水平,他知道姑奶奶是什么意思吗?
张求仁便横插一嘴:“沈灵均的姑奶奶就是叶校长的母亲。”
许少庭:“那位……英国贵族白人女士?”
张求仁道:“正是。”
许少庭大感惊讶的看着沈灵均,这皮肤惨白的青年脸上表情复杂,但还是开口解释:“我的继父,正是这位女侯爵的侄子。”
许少庭盯着沈灵均:“师兄……那你也是?”
沈灵均赶忙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是什么贵族。”
说完,两个人看着对方同时笑起来。
张求仁本在一旁见许少庭到来,就满脸讪讪神色,早就做好了和自己学生说说关于“他就是知行”的事情。
谁知学生来了后,和另一位学生全然忽视旁人,自顾自的眼中只有彼此似的聊起来,是一点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后来少庭回忆到最初和师兄关系好起来,也无不承认那时候已经是有了好感。
两人正处在见到对方便莫名其妙心情很好,看到彼此便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已然超出朋友情谊,正在迈向、也或者可能只留在这阶段不会再迈向下一阶段的初始好感时期。
所以他俩并非故意,实在是“情之所至”,并不是刻意忽略张求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