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渣攻的白月光 第131章
作者:佐川川
他很同情夏。
那场隐藏在城市深渊暗网下的儿童拐卖犯罪,即便在美国公开也会引起轰动。
“这件事真不怪你。”约翰博士嘴里说着忘了第几百次的老话,安慰道:“你其实完全不必为此感到内疚。归根结底,是那些罪犯的错……”
这就是心理治疗师的工作。
旧事重提,千篇一律。
人类是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
身体上的伤口可以很快愈合、被淡忘,但心理伤痕却要用一生来治愈。
不过炒冷饭也是一项技术活,拿捏分寸需要恰到好处。
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更强烈的反刍。
夏本身为心理专家,应激保护机制很强烈。
约翰博士也是在某次催眠中,才确切了解到他童年发生的这段往事。
夏一直对那名男孩心怀愧疚。
虽然当时他跑得很快,几乎快要把肺给跑炸了——但等他到达警局报警时,警方依然没有抓到凶手。
他带着警.察重新再回到地下室里时,那里空无一人。
——估计是因为罪犯发现他逃跑后提前转移了拐卖儿童的窝藏地点。
夏如冰后来无数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一起把那名男孩带出来。
这种被害人心理,让他本来就濒临崩溃的神经雪上加霜。
“或许你可以试试去找到那个男孩。”约翰博士建议道。
夏如冰摇摇头,“我找了很久,依旧没什么线索。”
只有那块月牙形胎记,还有黄金挂牌上刻的“苏”字。
夏如冰猜测那名男孩应该姓苏。
之前他本来怀疑过崔有吉。
崔有吉曾经被拐卖过。
对比年纪,对方那时也刚好差不多。
可是崔有吉手上并没有胎记,而且他的亲生父亲是著名影帝王天纵,姓王。
约翰博士:“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要相信,你也可以获得幸福。”
夏如冰沉默了。
一个被强迫,还因此患上性x症的人,只能被贴上淫.荡标签。
哪怕过去那么久,他始终觉得自己不配。
所以面对崔有吉,他退缩了。
生长在污泥里的阴暗植株,怎么可以向往太阳?
……
七点钟,击剑队员在崇南大学正门口汇合。
夏砀在清点人数,点完后领着他们上大巴车。
多了一个。
阮树也跟过来了。
不过他本来就属学校击剑队编制,参加团建也无可厚非。
但大家心里对此还是颇有微词。
他们本次团建的目的地是G省泰若山,五A级风景区,有山有水。
行程四天三晚,计划露营篝火、爬山、钓鱼、烧烤、玩皮划艇。
“登山看日出,多浪漫。”——这是夏砀的原话。
众人都觉得夏砀十分心机。
哪怕度假,也不忘融入体力训练。
巴农煞风景地插嘴:“希望我们半路不要碰到蛇。”
夏砀没好气道:“马上冬天了,蛇都藏起来冬眠了!”
他心想,生长在城市里的孩子就是这样,担惊受怕的。这次非得让他们锻炼一二。
“再说了,我儿子在呢,他有一级野营向导证书,肯定能把这次团建活动安排妥当。”夏砀说着自豪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背。
夏如冰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像一台移动制冷剂。
众人早就在偷瞄他了。
包括阮树。
夏如冰今天穿了一身米色登山服,难得休闲的打扮。
离他最近的黎蒙察觉到自己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很久,耳根后知后觉红起来。
那张脸漂亮,却冷若冰霜。肤色白净,一双狭长的瑞凤眼上架着镜片,显得彬彬有礼,却又透着几丝寡淡的漠然感。
让黎蒙恍惚觉得,夏教授就像从古典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队员们背着包,逐一入座。
张乎乎有意想寻找崔有吉的身影,却发现他和夏如冰慢腾腾地在后面走着。
张乎乎见状心中一动,转身一屁股在大壮身边坐下。
大壮奇怪道:“你咋不和崔少一块坐?”
众所周知他哥俩关系好。
张乎乎大大咧咧:“大男人计较这个干啥,也不腻歪。”
等前面的人都坐下了,最后剩下的座位不多。
崔有吉顺理成章地坐在了夏如冰身边。
夏砀就坐在他们前面。
车子缓缓启动,司机叫他们系上安全带。
大巴车里人多眼杂,崔有吉也没想着要做什么。
他正襟危坐,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个乖宝宝。
夏如冰忽然碰了一下他的裤兜。
那里装着手机。
崔有吉极有眼色,立刻掏出手机点亮屏幕。
一条新消息。
夏:[这就是你说的,装作不认识?]
CYJ:[只是一起坐而已,不会有人多想的]
夏如冰没再回复。
崔有吉以为他生气了,从兜里摸了块巧克力,悄悄握住夏如冰的手塞过去。
夏如冰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再接下来,牵着他的手放到大腿上。
崔有吉瞬间僵直了后背。
好湿……
黏搭搭的。
番石榴的清香渐渐扩散。
这、这么多人,夏如冰怎么敢的?
他涨红了脸。
很多队员都拉着窗帘布在补眠。
正好车子驶入隧道,眼前光顿时暗下来。
崔有吉微微侧头,附在对方耳边用气音反问:“这就是你说的装作不认识?”
夏如冰轻轻说:“只是摸一下而已,不会有人多想的。”
崔有吉强作镇定,但脸却越来越烫,直至烧红到脖颈。
夏如冰对他无声地说了什么。
昏暗的光下,崔有吉盯着那张殷红薄唇一张一合,脑海里翻译着对方的口型似乎是在说:
你好兴奋。
崔有吉觉得自己像着了魔,正受到某种奇异蛊惑。
他鬼使神差地在靠近那张脸,想吻夏如冰。
“轰——”
车子驶出隧道。
光线重新亮起来。
崔有吉顿住了。
“嘘。”夏如冰把他的手放回去,说:“别急。”
……
车厢晃动起伏,风景不断倒退。
阮树坐在后排,伸头也看不见前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