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 第82章

作者:问尘九日 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甜文 萌宠 穿越重生

  方啼霜像是忽然察觉出了什么,便从他手里夺过了那些话本,只看了两眼,便气的红了眼。

  裴野连忙将那本册子从他手里抢了回来:“这么多本里,就这一本眼瞎,你不要理他,他一个写话本的能懂什么画?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和别人的与众不同,才要这样瞎写的。”

  方啼霜却很气馁,就算听了上百个夸他的,也抵不上这一个骂他的。

  方才因为被人夸奖而堆叠起来的惊喜,全让这小评轻飘飘的一页纸,就给弄榻了。

  他心里很知道自己的画还尚有缺陷,可他年纪不大,日日都在进步,以后肯定还能画得更好,他都不明白这些小评怎么能用那样坏的词写他。

  方啼霜伤心极了,便扑到裴野怀里作乱,粗手粗脚地捶他的胸:“他们骂我,你也骗我。”

  裴野见他为了这小评而哭,不由得也心疼极了:“他们那都是胡说呢。”

  方啼霜一抹眼泪,很认同地点了点头:“一派胡言!”

  “要是人人都遵循着先辈们留下的东西,照搬照抄地和他们画一样的画,那还有什么意思?就因为头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蒸着吃的,旁人要是再弄一道醉蟹出来,便叫离经叛道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裴野耐心地听他一口气说完,而后便顺着他道:“就是就是。”

  “这些人可真不开窍,哪里配看我们啼霜先生的画,说不定他们都没亲眼瞧过呢,只道听途说,便要来冤枉人了。”

  方啼霜骂完了还没解气,还要自虐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些小评,看见夸他的,他便松一口,而看见骂他的,他便都很放在心上。

  他越看越伤心,忽然便有些一蹶不振,丧着脸偏头,闷声开口道:“阿野,我不想画画了。”

  裴野看着他,搜肠刮肚了半天,也只刨出一句:“那怎么行?你不是最喜欢画画了吗?”

  “可他们曲解我的画,”方啼霜觉得委屈极了,“我根本没有那样想。”

  裴野一点也见不得他这样伤心,于是便顺着他道:“那就不画了,反正咱们也不愁钱花。”

  他顿了顿,又顺了顺他的背,轻声哄道:”不难过了,你要是气不过,孤就命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叫他们蹲大牢,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写。”

  方啼霜破涕为笑:“你不要胡闹了,要是传出去,骂我的人就要更多了。”

  *

  没过多久,方啼霜扭伤的那只手腕便就养好了,可自从看了那些小报之后,他却真下定了决心,一张画也不肯碰了。

  裴野虽然嘴上没说,可却都看在心里。

  他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溺爱这小猫儿了?自小到大,陛下都没舍得让方啼霜受过什么挫折委屈。

  每回遇上些麻烦事,只消方啼霜一开口,裴野便都顺手替他解决了。

  等陛下意识到把他养的太过单纯的时候,却已经迟了,这小鬼总是觉得世间美好,凡人皆良善,偶尔见到个不好的,他也能安慰自己说那只是个意外。

  这回的打击,想必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重了。

  陛下一开始见他难过,也懊恼极了,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没事给他买什么话本看。

  可后来仔细想想,却觉得叫他吃些苦头,受些挫折,其实也是好的。

  他若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护这小猫儿一世周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人生总有意外,哪怕着小猫儿不喜欢居安思危,他也得替他未雨绸缪,做好不能护他一辈子的准备。

  方啼霜萎靡了好些日子,裴野都没与他提起这事。

  只是忽然有一日,陛下很反常地在桌案上镇平了画纸,又研了色料,说要画画。

  方啼霜这么些日子没碰画笔,早就技痒了,于是便也黏在他身上,要看他画画。

  裴野便故意手抖,画得很不成样子,方啼霜很看不得旁人浪费他那些价值千金的色料,便是便气得发抖,要咬他的脖子。

  “你画的这是什么?”方啼霜一边抢他手里的画笔,一边怒道,“不会画就别画,这色料我都舍不得用呢!”

  裴野见这鱼儿上钩了,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以为意道:“反正你以后也不画画了,那色料再宝贵又如何?放着不也是浪费么?”

  方啼霜却顺口便道:“谁说我不画……”

  裴野便笑着将那画笔递给他:“那你画,画给孤看。”

  方啼霜没接那只笔,只是很惆怅地说:“我都说了,以后再也不画画了,既然说了,就不能食言而肥。”

  裴野低头忖了忖,想出个馊主意来:“那你就在孤手上画,不在纸上画,而且这染在身上的色料,一洗便冲掉了,既留不下来,便不叫作画,也就不算食言了。”

  他这话细听起来,其实一点道理也没有,可方啼霜听了,却从来不会细想,于是只稍一犹豫,便接过了裴野手中的画笔。

  他早就想在裴野身上画画了,可惜陛下一直不肯让,现下得了机会,方啼霜自然什么承诺都可抛,拿着笔就要往他身上画。

  把裴野的两只手背画满了还不够,方啼霜压抑了太久,这会儿画兴大发,拉着裴野回到寝殿里,扒了他的衣裳,就要往他身上画。

  裴野的本意就是想鼓励他重拾信心,于是多少委屈也忍了,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乱。

  方啼霜面上笑得奸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往裴野上半身上画了一条龙,龙目便勾描在那两点上。

  可惜如此便显得这条金龙的眼距像**,半点威风没有便不说了,还有些滑稽相,紧接着,方啼霜又在龙腮边上添上了几笔小猫儿似的胡须。

  裴野照了铜镜,有些不满:“哪有龙这样长胡须的?和只狸奴似的。”

  方啼霜理直气壮地反驳他道:“你懂什么?谁又真见过龙了?谁能证明龙须不长猫须那样,我说龙须长这样,它就得长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也没停,依然在他身上笔走龙蛇,忽轻忽重地下笔。

  裴野真是怕了他了,忍不住往后一缩:“好,就长这样,手别抖啊小祖宗,可痒死我了。”

  “叫你质疑我,”方啼霜笑了笑,继续往下画,可再往下就没地方画了,他便用责备的目光瞥了陛下一眼:“陛下,你上半身也太短了吧?”

  还不等裴野开口反驳,便听他又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好几句,说他这张画布当得很不尽责,而后便仓促地收了笔。

  陛下没生气,只是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又故意问他道:“孤的龙尾巴呢?”

  方啼霜很神秘地笑了笑,旋即忽然出其不意地伸手往他下袍里狠狠捏了一把:“不是在这儿吗?”

  他话音未落,便被裴野压倒在床上,陛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将他的外裳扯了,而后又将他扣在床榻上,提笔便在他那光洁的背上作起了画。

  陛下才刚落笔,方啼霜便挣扎起来,嘴里喊着痒。

  “怎么只许你往孤身上乱涂乱画,”裴野往他腰上掐了一把,“却不许孤在你背上画了,做完了坏事却不想受罚,你想的倒美!”

  方啼霜没能逃掉,于是便只好强忍着痒意,让裴野在他背上画了一只小猫儿。

  “好了没有啊,”方啼霜很不满地囔囔道,“这都过了多久了,你画完了没有?”

  他话音刚落,陛下便俯下身,在他后颈上落下了一个又轻又痒的吻。

  方啼霜人还没反应过来,然头上那对猫耳朵与身下那条猫尾巴,却同时顶了出来。

  裴野看了眼最终的成品,很满意地搓了搓他脑袋顶上的那对猫耳:“画好了,你看不看?”

  那背上画的乃是一只趴着的小猫儿,那猫尾巴刚好连着方啼霜顶出来的那条雪白的猫尾,他只稍一动起来,那猫尾巴便一颤一颤的,衬的那副画愈发栩栩如生。

  “不看!”方啼霜翻过身,“脏死了,我要把它洗掉。”

  裴野却忽然按住他的手腕,贴在他耳边问:“还记不记得你方才捏了哪儿?现在要跑,你做人厚道吗?”

  方啼霜忙回头,色厉内荏道:“我不要,我现在想去画画,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要变回猫了!”

  裴野冲他一笑:“那你变。”

  方啼霜趴在那儿,将一张脸憋得通红,可也没能成功把自己变成猫儿,他最近不常变回猫,有时猫耳朵不慎顶出来了,他都不怎么在意,因此这项技能近来便使得有些不太熟练了。

  “怎么不变啊?”裴野又问

  方啼霜见势不妙,便想往外逃,裴野早料到他要跑,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脚腕。

  ……

第九十七章

  第五波钟鼓声落定, 长安城里入了夜,还没来得及黑透的夜空中忽而飘起了细雨。

  方啼霜才刚沐浴过,坠在后背上的发丝还未干透,便急匆匆跑回寝殿里, 开始准备第二日要用的画材。

  明日他应邀出宫, 要一个人去画舍里替一对新婚夫妻画丹青合相。

  裴野从背后搂过他的腰, 低头嗅了嗅他发间湿漉漉的香,软声劝道:“外头下雨了, 把地都给浸湿了, 明儿就不去了,好不好?”

  方啼霜把自己常用的那只小画箱装好, 不以为意道:“这点毛毛雨,连我的毛都打不湿, 再说我是反正也是坐马车出去的,哪里淋的着什么雨?”

  陛下有些不太高兴,一附身,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偏头便要吻他的唇。

  方啼霜立时便抬手挡住了他的嘴,恶狠狠地说:“陛下, 你别搔首弄姿地勾引我, 我明儿还得给人画画去呢!”

  裴野没听他的, 还是凑了上来。

  方啼霜心里很想与他鬼混,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明日的事更重要,于是便忽地也凑了上去,很恶劣地往他下唇上咬了一口,就算是打发他了。

  “走开走开, 你再这样我就要出家去啦,我要六根清净了。”

  “你怎么总咬人呢?”裴野舔了舔下唇,报复似地掐住他两边脸颊,往两边扯,“你是不是小狗变的?快长个狗尾巴给孤看看,快点。”

  方啼霜笑着掰开他的手,反唇相讥道:“你才是小狗,你先变个狗耳朵给我看看,我再给你变狗尾巴。”

  裴野抱着他笑了笑。

  窗外传来雨打枝叶的沙沙声,衬得寝殿内静谧极了,仿佛这偌大的大明宫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明日不去成不成?”陛下忽而又问。

  “不成,”方啼霜很坚定地说,“我都应下了,原先说是请我去他们府上给他俩画,陛下不同意,我就推拒了,眼下那郎君也退了一步,愿意携娘子到我画舍里来了,我再要端着不肯接这单子,那就太不像话了。”

  他稍稍一顿,而后又继续道:“而且那郎君已经先下了一百两的定金,说画成了再给四百两,统共有五百两银子呢!”

  裴野皱了皱眉,顺口道:“孤给你十倍,你给孤画。”

  方啼霜不乐意了,也皱了皱眉:“你的银子不就是我的银子吗?我赚你的钱做什么?这不瞎忙活么?”

  陛下见劝不服他,便掰过他的脸,又软下声来:“你明日一走便是一天,孤放心不下你。”

  “这一天便能赚五百两银子,”方啼霜眼睛亮亮的,“你知道五百两银子有多重吗?”

  裴野笑了笑:“你掉钱眼里了?你知道孤送你的那块佩玉能值多少钱么?它才多重?”

  方啼霜嘟囔着嘴:“那哪能一样,这是你送我的,我就是饿死了也不能当,等于这还是个不值钱的破玩意。”

  裴野气得拧了一把他的腰:“既是破烂玩意,你不稀罕,那就还我。”

  方啼霜笑着将那块佩玉捏在手里:“陛下你小不小气?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他稍一顿,随后又继续嘴贱道:“我赚银子可是光明磊落的,全靠我一双手,不像陛下,吃的用的全是民脂民膏……”

  方啼霜话音未落,裴野便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把他那张嘴啃的一点也不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