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 第85章

作者:问尘九日 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甜文 萌宠 穿越重生

  听他这样说,方啼霜立时便有了脾气,举起拳头道:“你说谁愚笨呢, 嗯?”

  裴野面色不变,出言提醒道:“你现在可是御前给使,方小公公,你伺候得不周到,孤说你几句又怎么了?”

  方啼霜仔细忖了忖,觉得他说的话似乎并无错处,虽然心里不爽,可还是忍了下来,不情不愿道:“好吧,那陛下有何吩咐?”

  “孤渴了。”裴野道。

  方啼霜便转身去后殿里给他煮茶,裴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又偷偷跟过去瞧了一眼。

  只见这位“方小公公”跪坐于茶桌之前,绯红的宫服衬着那半截露出来的雪白后颈,惹得陛下很眼馋。

  而另一边,方啼霜看着这满桌的茶具,却犯了难。

  往日里他也曾见阿兄煮过茶,动作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他在旁侧打眼一瞧,还以为这活儿很简单,很好上手。

  可眼下自己坐在桌前,他却一动也不会动了。

  方啼霜看着那一桌叫不上名的茶具,又仔细忖了忖,而后便随手从那茶饼上掰了一小块,接着又将其丢进了壶里,再用煮好的热水一烫,这就算好了。

  紧接着,他又有模有样地把那冲好的茶水倒进了杯盏里,因为嫌烫不好拿,故而又往杯里和了小半盏的冷水。

  躲在后头偷瞧的裴野见他要起身,便轻手轻脚地先他一步回到了正堂。

  “茶煮好啦,”方啼霜将那盏茶放在他手边,“陛下快尝尝吧。”

  裴野方才目睹了他煮茶的全程,心里并不太想碰这盏茶,可又不愿伤了他的心,因此便道:“孤现下不怎么渴了,一会儿再吃。”

  方啼霜却不乐意了:“好啊,你捉弄人呢?方才说口渴,现在茶煮好了,你又不渴了,耍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孤没有……”裴野一咬牙,而后退一步道,“那你喂孤,孤就喝。”

  方啼霜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地说:“我现下是方少监,是御前给使,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陛下不嫌丢人吗?太不害臊啦你。”

  裴野无可奈何,于是便只好自作自受地吃了口他烫的茶,这茶倒也说不上太难喝,只是叶子浸水,味道很淡,陛下吃惯了煮茶,便觉得这茶有些差强人意。

  偏那方啼霜还要明知故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裴野不敢辜负他的期待,挨一顿他那不痛不痒的拳脚,那倒不是什么大事,可若真将方啼霜惹毛了,他堂堂天子,说不定夜里还上不得床,要被赶到偏殿里睡。

  “不错。”裴野违心道。

  方啼霜则很满意地一笑:“那以后我还给你煮。”

  裴野连忙道:“就不劳烦你了,煮茶的水那样烫,一会儿不仔细伤了手,你这手是画画的手,若不小心伤了,多少画迷都要伤心死了。”

  陛下这话虽说是拒绝,可却很巧妙,正点到了方啼霜的心坎上。

  “那好吧,”方啼霜才伺候了他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了,粗手大脚地往陛下身边一挤,这便就坐下了,懒洋洋道,“我都伺候你这样久了,现在该换你当公公了,我要做皇帝。”

  “你伺候孤什么了?”裴野被他气笑了,忍不住说了实话,“廊下家里住的粗使内官都比你好用,御前给使若都是你这样的,早被轰出去了。”

  方啼霜气恼地顶了他一肘子:“陛下,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享受完了就说我的不好,方才谁给你煮的茶呀,你吃过就给忘了,白眼狼!”

  裴野忽地站起身,又往他脑袋上搓了一把,而后道:“成,孤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伺候人,你也学着点。”

  方啼霜顿时便来劲了,大咧咧地往龙椅上一靠,很嚣张地抬起手:“裴公公,孤的手好酸呐。”

  裴野便乖乖上前给他捏肩捏手。

  “大点力,”方啼霜拽里拽气地一挑眉,“没吃饭吗你?”

  裴野看他那副样子,可真是气急了,于是手上便使了狠劲,面上却还要笑:“小陛下,这样够不够劲呢,嗯?”

  他才没按两下,方啼霜便龇牙咧嘴地叫唤了起来:“停停停,你要谋杀亲夫啦?”

  裴野这才笑着罢了手。

  “会不会伺候人呢,”方啼霜扮恶霸皇帝扮的很上头,一边揉着自己被他捏疼的肩膀,一边骂骂咧咧道,“还敢下这样重的手……孤要治你谋逆之罪,把你裤衩扒光了吊在城门前打板子……”

  他话音未落,便被压上来的裴野堵住了嘴。

  “孤是不是待你太好了?”裴野捏气他的下巴,恶狠狠道,“把你养的这样坏,胆子还这样大。”

  方啼霜一边笑着掰扯他的手,一边拿出了比他还要凶的气势:“说好的你伺候我,你公报私仇要打我,你还有理啦?”

  裴野简直是莫名其妙:“孤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方才你那样重的掐我,”方啼霜卸下一脸的嚣张气焰,顿时便换上了委屈情绪,“肯定都掐青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便要扯自己的衣襟,急于要证明自己的无辜和可怜。

  与此同时,外头进来一位小内官,他低垂着头,并不往堂上瞧,只当自己是个瞎子:“陛下,殷将军来了。”

  方啼霜立即把衣裳扯好,旋即从那龙椅上跳了起来,板着脸很严肃地站到后头去了。

  殷将军殷骐,便是先前那场戍边之战中裴野提拔上来的副将,近来匈奴又对着中原虎视眈眈,裴野便派他领兵前去,给了匈奴一点教训。

  而今日恰是殷骐率军凯旋的日子,他提前归来,第一时间总是要先来面圣的。

  裴野往后看了一眼,而后道:“请他进来吧。”

  殷骐战袍未脱,入堂单膝而跪:“陛下。”

  “免,”裴野的语气淡然,与方才同方啼霜胡闹时的样子半点也不一样,“赐座。”

  “谢陛下。”

  “将军这一去辛苦,”因着此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又年少有志,领兵做事都很稳当,因此裴野对他的态度倒很有几分亲切,“孤已让人在花萼楼设下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等将军沐浴更衣之后,便可开席了。”

  殷骐头微低,见裴野对自己态度温和,心里也很受鼓舞:“不辛苦,戍边守疆乃是末将职责所在。”

  还不等裴野再开口,侍立在他旁侧的方啼霜却忽然戳了他一肘子,很小声地说:“我好像认识他。”

  裴野偏头看向他,只见方啼霜盯着下首那身着戎装的青年人目不转睛地瞧,裴野心里多少有些吃味,正要开口训斥,却见方啼霜先对那人出了声:“殷骐哥哥?”

  陛下差点翻了一个白眼,心说好嘛,知道人家的大名便算了,当着他的面呢,竟还要在后头补个哥哥!

  殷骐闻声抬起头,面上几分错愕,几分惊异:“啼霜?”

  方啼霜一脱口便后悔了,他眼下在这些故人心里,早就是个死人了,这一声“殷骐哥哥”,反而是自找麻烦。

  说实话,殷骐与年幼时的样貌倒说不上有多相似,只是方啼霜记着他颈边有一块浅褐色胎记,再看他说话时的神态语气,便就认出他来了。

  当年两人也算是竹马之交,方啼霜在入宫之前,两人没事就黏在一起玩,如今多年未见,方啼霜与他更是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裴野坐在堂上,见他俩在堂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方啼霜,”陛下冷冰冰地开口,“你是来当值的,还是来与人谈天的?”

  殷骐心跳一紧,忙道:“陛下息怒,末将与这位方小公公多年未见,实在是情难自抑……”

  不等他说完,裴野便打断了他:“将军舟车劳顿,该是累坏了,不如先回府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花萼楼再见。”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殷骐不是傻子,会意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便就匆匆告辞了。

  他一离开,方啼霜便黏上去,嘟囔着嘴道:“陛下,你又生气了,你最近真的很爱生气!”

  裴野不想理他,可又不舍得不理他,因此便阴阳怪气道:“孤生什么气?有什么可气的?”

  方啼霜不太高兴地推了他一把:“你又来劲了是不是?”

  “孤来什么劲?”裴野别过脸,抱怨道,“一口一声‘殷骐哥哥’叫得倒很亲切,孤都没听你这么叫过我。”

  方啼霜知晓了症结所在,于是便又笑着黏了上去:“裴野哥哥,是我错了,你不要总是生气嘛。”

  陛下顿时便心软了,可他一时拉不下脸,又还想再拿一拿乔,故而便冷着脸道:“滚蛋,当着孤的面和人这样亲近,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人家长什么样,你什么时候对人这样上心过了?”

  方啼霜有些委屈:“我不当着你的面和他说话,难道带他去小屋子里说吗?而且他的脸我是不怎么记得了,可我记得他颈边的胎记呢。”

  裴野稍稍一顿,而后又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他人生的不错,相貌还算端正,长安城里想嫁他的官家小姐不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官家小姐,”方啼霜勾着他的脖子,有些不耐烦地皱眉,“你老说这样的话,可我只觉得你好看,只中意你来当我娘子,旁人我可看不上。”

  裴野听了这话,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自从他俩在一块后,陛下就极少听他夸过自己,说过这样的心里话。

  “那你我要是这么些年不见,”裴野忽而轻声问,“你也会记得孤吗?”

  “不!”

  陛下一皱眉:“怎么?”

  “那可不成,”方啼霜紧接着又说,“我会想死你的,而且就算陛下七老八十了,变成个银发佝背的老翁,我也肯定能一眼认出你来!”

  裴野心里被他这轻飘飘的两句话熨平了心肝,可嘴上却还要问:“怎么这样肯定?”

  “因为你是陛下呗,”方啼霜难得嘴甜道,“我那样爱你,怎么会忘了你?”

  裴野忍不住弯了弯眼角,这会儿是真端不住了,心满意足道:“嗯,好吧。”

  方啼霜肯这样哄他,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心虚,倒不是他和殷骐真有些什么,只是殷骐到底是他与陛下相识以前遇见的人,与那些宫婢丫头,肯定是不同的。

  他很怕裴野真的为此伤心伤神,因此才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你下回不准再生这样的气了,知道没有?”方啼霜伸手搓了一把他的脸,“越来越难哄了你。”

  “你不去招惹旁人,孤自然也不会生气,”裴野笑了笑,又恶狠狠道,“下回要是再让孤再听你瞎叫人哥哥,孤就啃烂你的嘴!”

  他这样孩子气的语态,简直是将方啼霜平时闹脾气时说的话学到了精髓,方啼霜笑骂了他一句:“好嘛,你快来啃,啃完你的嘴也要烂!”

  *

  (假如陛下是只小黑猫。)

  大明宫里近日又来了一只猫,黑毛金瞳,很不受宫里的小猫管事待见。

  小猫管事自己通体雪白,于是便认为天下百猫,是该以白为尊,像那只新来的小黑猫,那就是最下等的猫儿,给它当小弟它都嫌弃。

  可那只黑猫却像是认准了它似的,每回一见着他,便要撵着他跑,猫管事为此还和他打过一回架,没打过,遂偷偷溜了。

  小猫管事气不过,认为自己拥有一身这样高贵的血统,没理由打不过一只黑猫,因此回去之后,便一边啃着小鱼干,一边思考着对策。

  最后它一拍爪子,便打算去找自己的好朋友小咪帮忙,小咪也是一只高贵的小白猫,闻言舔了舔爪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喵喵。”不行。

  “喵喵喵?”为什么?

  “喵喵喵喵呜呜。”咱俩打不过它。

  猫管事一拍爪子,不太高兴道:“没志气,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咱俩不行,它才一只猫,势单力薄着呢!”

  小咪又舔了舔爪子:“那也不行,我怀小猫了,不能打架。”

  小猫管事顿时瞪大了一对猫眼:“你你你………怎么就怀小猫了?”

  小咪跳下猫爬架,领他去树荫底下看:“喏,那是我找的公猫,成色一般,凑合能用。”

  说完便兀自去找那只公猫了,两猫互相舔毛打闹,恩恩爱爱地聊天去了。

  小猫管事顿时大受打击,觉得自己是被朋友给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