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尘 第64章

作者:此渊 标签: 穿越重生

  “有些怨怼,”我轻声道,“但我好似恨不了他。”

  真是奇怪,明明顾轻是一切之始,纵然是他无意,但若不是他告密,他从中挑拨,我与师兄也不会分离十年,可我心中仅有一丝看不清的埋怨,其余皆是难过,之后见他剜脸赎罪,更是心中一震,无一点快意。

  是我也撕了他最不能提及的伤疤的缘故吗?还是我是心太软了?顾轻与我又不是极好,我怎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反倒是我对师兄的恨,却来得如此猛烈,十年都浇不熄。

  “那师兄你呢?”

  我与师兄同门一辈,顾轻也是他门下唯一弟子,夹在中间,想是难以裁决。

  “我不能怪他。”他似是而非说道,又像是察觉到什么,视线一转,看向我臀部,我红了脸,感受到丹药融化,流出一些清凉。

  他摇头道:“匆忙之间炼得不好,药效失了些。”

  我脸埋臂中,不说话。

  他以为我生了气,“是我下手重了……”他用灵力催发药效,俯身贴在我耳边呢喃,“阿尘……可能原谅师兄?”

  可我心里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羞耻,方才最后一次云雨中途,他好似打上了瘾,不爱抚我,不亲吻我,仅仅只是把着我腰胯,扬手抽打我臀肉,我便就不可控地射了出来。

  我不是最讨厌疼了吗!可如今怎成了这样!

  我难以理解:“师兄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癖好……”

  他又拿了一床薄被,替我盖好腿,然后便上了床榻,撑着脑袋侧躺在旁,轻声问:“难道你没有什么癖好?”

  我听了这话,看了师兄一眼,见他神色平淡,仿佛只是随意问出一句,心中暂时松了口气。

  “我没有。”我底气不足,瓮声道,“算不上什么癖好。”

  他手戳了戳我臀尖,“当真?”

  我缩了缩腰,颤着声道:“当、当真的……”

  他撑着头看我,面容俊美,姿态从容,头上发带微松,一瀑青丝乍泄,日光铺上,仿佛有光华流转,眼里瞳色浅棕,看着我的眼神有着我从未在苍衡见过的温柔情意。

  我与他对视半晌,脸逐渐从脖颈红到耳根,小声叫道:“老公,我……”

  他“嗯”了一声,凑过来咬我一下。

  我眼神躲闪,却还是不禁流连在他腰腹一处,“我想……”我还是改了话,“我想看看你的灵宠……”

  “你看不见的,它无形无息。”

  我这才真有了点好奇:“风?”

  他点头:“算是吧,我也说不清。”

  何处不会有风?

  我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四处都有着眼睛,我拉起被褥遮住我腰,“在这儿?岂不是也能看得见我?看得见我们……”

  他扯下被褥,又摸了一把,笑道:“无事,他不能看这些,有规矩……”他顿了顿,“此事并不重要,以后你慢慢便会懂,我那时再讲给你听,可好?”

  其实我没有半分兴趣,只是想看看师兄的灵宠,既然无形,那也就不看了。

  “你还是没说,”他揉捏着我的腰,“你可有癖好?”

  我装傻:“我没有啊……”

  他悠悠道:“真没有?你之前不是喜欢得每日都摸?”

  他这样问,莫不是猜到了?可我真的很喜欢摸他腰。

  我脸泛热意,但心里又为自己开脱。

  我那才算不上癖好呢,顶多只是有些瘾,更何况我只是偶尔想想,时不时地悄悄蹭蹭,他从前对这些尽数默许,不像他对我,改也改不掉,一来就没个不停,让我现在屁股都烧疼的……

  他见我神色似有所动,抓起我的手揉捏,他轻声诱哄道:“阿尘难道不想再试试?”

  可我后面臀肉还疼着,腰也是酸的呢,如何再试?

  我正在美色与酸痛之中纠结不已,他却忽然正了脸色:“有人来了,应是顾轻。”

  我倾耳一听,果真发觉有脚步声从极远之处传来,步声杂乱虚浮,像是走走停停。

  我还在说顾轻坏话呢,他人就来了。

  我顾不上臀上黏糊的药膏,还有体内残存的药液,忍着刺痛痒麻穿好下裳。

  我穿戴整齐,趁人还没来,又细细看了几遍,才支起窗向外望去。

  一人头戴帷帽,拿着一把木剑,立于远处,雨雾罩着他,模模糊糊的,都快看不清。他身形微晃,像是望见了我们,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才飞身过来,指了指结界,又用手指敲了敲手中的剑。

  我解了结界,师兄在我身后叹道:“顾轻已与木剑断了。”

第82章 落日余晖

  木剑摆在我眼前,仿若死物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可比木剑还死沉的是顾轻,就算听到师兄已恢复记忆修为,也只是干笑一声:“我在苍衡等了林……小师叔半月有余都未等到,飞来纸鹤也未等到回应,还怕出事,便才上门来……”

  我被顾轻改口叫的小师叔肉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缓过来,又听见他口中的半月和纸鹤,面上虽不动声色,但还是心中赧然。

  啊……原来都过了这么久,算去路上来回,怎么也有一月了,待在这屋里昏天黑地,成日翻云覆雨数十日,连门都没出过,结界外落了一地的待回纸鹤……

  顾轻许是见着师兄,倍感窘迫难堪,不怎么说话,师兄本就寡言,也不言语,就剩我一人,心中也算放下许多,看着我们三人齐聚,心中竟有些欣慰喜悦,不禁叽叽呱呱尽道后来师兄游魂上身,我探魂看忆的事,再细细感叹几遍那禁制奇异之处。

  三人之中只有我侃侃而谈,师兄默不作声,顾轻也只是干巴巴地哦几声,时而点点头,就算他带着帷帽,我也能察觉到他神思游移,对我的话也不在意,放在桌上的手时而碰一碰木剑,又收回。

  “岑槐怎不出来?”我问他。

  “我封了他,暂时是出不来的。”

  我再假装不知他来是何意,此时话说开了,也不得不劝说道:“你既是将他封了,便也是知道他不愿与你分开,何必如此……”我说着看了看他,“不对,你身体虚弱,虽已复原修为,但也掉了大半,又才断了本命,怎将他封进去的?”

  他沉默一会儿:“我……骗他进去的。”

  我不是剑灵,不知是待在剑里舒服还是外面舒服,但还是直言道:“你骗他,他出来怕会是怪你。”

  “他也骗过我一回,算是扯平了,我好战,岑槐在我手中只会受伤,待在你身边会好些,即使你滴不了血,”顾轻说着将木剑往前一推,“但这是物归原主。”

  我震惊他口中的物归原主,惊得站起来:“这是何意?我、我……”我看向师兄。

  师兄开口:“顾轻,你一直以为我是为林尘寻的剑,才将木剑封在后山?”

  “不是吗?”顾轻声若飘尘,难以听清。

  “你想错了,”师兄轻声道,“林尘有魔族血脉,与灵剑滴不了血,我怎会为他寻这么灵气逼人的木剑?”

  顾轻霍然转头:“那时师尊就知道了林尘……”

  师兄点头:“我很早就知道了。”

  “那师尊为何将岑槐藏在后山?我亲眼见你拿回那木剑,却藏在后山,那时我佩剑在即,我一直以为那是给我的,可是师尊你后来却又再下山……”

  师兄道:“你与他命该相遇,有难逃一劫,我想让你们避开,便将他藏在后山禁地。”

  顾轻闻言,也没有多大反应,隔着黑纱,我也瞧不清他面容神色,只见他像是愣住一般,坐姿僵直,久久不言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原来自始至终,是我自寻烦忧,自作自受。”

  我站立一旁,不知作何反应,师兄忽拉了我一把,让我坐下,自己却站起:“我不知你心中存了误会,教导之事我虽想做到尽力不偏,但我的确心中有私,漏了些事,让你不满,生了嫉恨之心,确实是我疏忽大意。”

  “师尊,我……”顾轻想说什么,却又哽住不言,已是默认。

  师兄从他环佩中唤出休隐:“你与岑槐断了本命也好,有了情,你便难用他御敌除魔,反而处处担忧,他虽强悍,是你身后所依,但木身太弱,极易有伤,在心中已是拖了你后腿。”

  我愣愣听着,原是如此……我早该想到,若是顾轻真嫌木剑,那何不早用斩天铡断了这糊涂本命,他分明是想要,却又觉得这是我的,心高气傲地不愿接受,以为师兄偏袒我,便更是心里不平。

  顾轻声音嘶哑:“师尊当年不是这么说的。”

  师兄垂眸:“那时是我自负,心存侥幸,以为命数可改,一切都能扼杀其中,又不想让你与岑槐断了,白白失了修为。”

  “师尊所言可是真的?”

  “句句为实。”师兄将剑拿起,抚了一把休隐剑身,微芒闪过,金银相间的丝线从剑身长出,丝丝缕缕,如藤蔓一般缠着木剑,进入木剑。

  “这是岑槐的本灵,我已还给他了,那复原丹你也找个时候吃了,莫要再为此事赎罪,还有……”师兄叹气,“那涨修为灵力的丹药别吃了,危害极大,伤了自身,得不偿失。”

  顾轻伸手,僵硬地接过木剑,“哦”了一声,又颤声问:“那我与他的劫数……”

  “已过了。”

  “我走偏了路,犯下大错,师尊为何不怪我?”

  师兄话语深奥,对他安慰笑道:“我不能怪你,这也怪不得你,诸事轮回,你早已偿清。”

  顾轻喃喃念着师兄的话,拿着木剑的手紧了又松,便与我们辞别。

  他虽然已有修为,但如今身体虚弱,我在这里设了好几个结界,他难以出崖,到这里已是万分艰难,我要送他出山,师兄看上去也想一道前去,但只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我越送越远,总觉得心中有什么话想说,但却开不了口,又不知有何要说,于是我与顾轻一路无言,最后到了人来人往的镇口,就不好再送,临走前,顾轻犹豫开口:“小师——”

  我连忙道:“唤名便好,名字便好……”

  他顿了顿:“林尘,你真要跟师尊一起了吗?”

  “是啊……”与他说起这些真是尴尬怪异,我干笑一声,找话说,“对了,师兄现改了名,不再叫楚玄决了,叫江默,这名字顺口多了。”

  “江默……”他喃喃细语念出来,怔愣好一会儿,才释然一笑道:“这名字好似更适合师尊些,楚玄决这名听起来太过杀伐无情。”

  原来不止我一人觉着如此!我也点头应和道:“我也觉得以前的名字不配他,便从来不叫他楚师兄。”

  我将他给我的储物袋塞到他手上:“还有这些,太多了,我都用不着,倒是你才需要。”

  顾轻捏着储物袋:“你心真是大,真就一点都不怪我?”

  我怎么说得出我恨不了他这种奇怪的话,于是昂首背手,故作姿态道:“还是有些埋怨的,不过都过去了,修道之人看淡万物,轻于爱恨。”

  他轻轻笑一声:“若是真看淡看轻,你怎会为了此事入魔?”

  若不是我了解他,知道他是在说我嘴硬心软,而不是在讽我心口不一,我早就又与他吵起来了,我哼声道:“别说我了,还是想想岑槐醒来后,你该如何应对吧。”

  他闻言果然一愣,手都抖了一下,可惜他黑纱阻隔,我瞧不清他神色。

  他收了储物袋,生硬道:“骗就骗了,他能奈我何?”

  他这般油盐不进,我为岑槐不平:“他信你才被你骗的!”

  顾轻“呵”了一声:“什么信我,那是我答应他以人身双——”他立马停住话,焦躁地一转头,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不说了,我走了。”

  他抬脚欲走,又停下,转头过来看我:“日后我可能再来寻你?”

  “自然,师兄做饭可好吃了,不过有时我和师兄出外游玩,你怕是见不到人,你事先飞来纸鹤问问。”

  “也不是这么急的,若是有事……”顾轻怕是也知道那十几日我与师兄在做什么,有些支支吾吾,“我还怕误了你和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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