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 第13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第10章 第10章

  因为风寒的缘故,姜悟的呼吸比之前重了很多。

  殷无执没有被分配房间,只能继续呆在太极殿里。

  他婉拒了齐瀚渺的好意,自己拿药油揉了揉肩膀上的撞伤,抬着手臂活动了一下,虽然有些疼,但没有伤到骨头,不影响使用。

  重新裹好那身粉白色的衣裳,殷无执来到床前,拉开床帏,确定姜悟是否有在老老实实用嘴呼吸。

  倒不是殷无执小题大做,他发觉自己看不懂姜悟,对方的所有行为,几乎都不能称为一个正常……不,他简直不像个人。

  也不知是什么物种。

  可没有登基前……他似乎不是这样的。

  殷无执记得,诸多皇子夺嫡之中,他之所为能够登上皇位,是因为他从不居功自傲,善良宽厚深得民心,而且加上母家无权,也未曾参与到夺嫡之争,换句话说,没有加入兄弟相残的行列。

  他跟每个皇子关系都很不错,尤其是当年被毒杀的太子殿下,也就是殷无执的另一个姨母,文太后亲姐姐的儿子。

  他是里面最干净的一个,也是最天资聪颖的一个,更是最受先帝疼爱的一个。

  后来夺嫡的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在一众老臣的大力扶持下,姜悟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龙椅上的那个人。

  可以说,他和他母亲一样,运气好到让人眼红。

  但能够得到老臣们的扶持,就代表着他身上有足以说服人的品质,换句话说,他至少得勤勉努力。

  ……难道当皇子的时候认真,就是为了登基之后理所当然的做个懒蛋?

  殷无执实在难以理解。

  但历史上也不乏登基之后翻脸无情的皇帝,他并未就此深究。

  殷无执换了药,来到铜镜前处理脸上的伤势。

  嘴角只是破了皮,脸上的疼痛也已经稍有缓和,可自打进宫之后遭受的各种不平待遇,却让他微微沉了脸。

  做完这一切,齐瀚渺端着熬好的风寒药来了,殷无执站在一旁,听他轻声喊着天子。

  自然是不可能叫醒的。

  “殿下。”齐瀚渺回头求助:“明日定南王等人要来议事,陛下若是病重了,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姜悟本就已经足够懒惰,一旦病重,就更有理由赖着不动了,殷无执几乎可以预见,大家来了,也只能在御书房干等。

  这昏君是没有半点同理心的。

  殷无执走上去,对齐瀚渺道:“以后想要我帮忙,不必搬出父亲。”

  齐瀚渺:“奴才知罪。”

  殷无执抓着姜悟摇了摇,没能把人弄醒,只好将人扶起靠在胸前,手指托起他的下巴,道:“直接喂吧。”

  齐瀚渺有些紧张:“会不会呛着?”

  “呛醒就能自己喝了。”

  “……”好有道理。

  齐瀚渺捧着碗,连续吹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送入姜悟被捏开的嘴巴里。

  姜悟无意识地吞了下去。

  齐瀚渺又喂了一口,这一次,姜悟吞的很慢。

  第三口。

  姜悟张开了眼睛。

  齐瀚渺讨好地笑:“陛下,是药,风寒药,您不是难受么?喝了就好了。”

  姜悟把嘴里的吞下去,然后偏头,拒绝接下来的投喂:“苦。”

  真的好苦。

  又苦又怪。

  舌根都要麻了。

  齐瀚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从托盘里拿了蜜饯出来,道:“陛下,含住这个,会好很多。”

  姜悟含在嘴里,味觉刚刚缓过来点儿,就发现齐瀚渺又来喂他喝药了。

  他连拿嘴唇再碰勺子一下都不肯,脸直接埋了进去,木木地说:“不要。”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小孩子么?”

  姜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靠着的是个人,他仰起脸,道:“苦。”

  “良药苦口。”

  “不。”

  殷无执昨天一晚没睡,如今都要深夜了还要受他折磨,心中难免浮出几分不耐烦来,他隐忍地沉声:“一口气喝光,就没那么苦了。”

  “骗人。”

  殷无执对着他无机的眼珠,心中不耐逐渐攀升,太阳穴都微微跳了起来,他伸手再次捏住了姜悟的脸颊,直接扳向齐瀚渺,道:“喂。”

  姜悟:“……”

  齐瀚渺抖着手把姜悟嘴里的蜜饯拿出来,然后将苦药喂入他被捏开的嘴里,姜悟试图挣扎,然后发觉抗争好像需要很大的力气,而殷无执为了防止他挣脱,桎梏的手臂就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

  并不是所有抗争都是有用的。

  丧批放弃了挣扎。

  其实这苦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殷无执的确有在提防他会挣脱,但因为担心弄疼对方被罚,所以并没有用很大力气。

  在他眼里,就是姜悟被捏开嘴巴之后,半点抵抗都没有,老老实实地接受了一切。

  ……乖了?

  他松开了捏着昏君脸颊的手。

  姜悟的嘴巴成功合上,并且不肯张开了。

  齐瀚渺乞求:“就剩一点了,陛下,张张嘴。”

  丧批是不会为了这种东西花力气张嘴的。

  殷无执:“……”

  你是不是欠捏。

  他再次伸手,把姜悟的嘴巴掐开,直到齐瀚渺把药喂光,塞进去一颗蜜饯,才再次收手。

  姜悟被重新放平在床榻上。

  齐瀚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殷无执也微微吐出一口气。

  在昏君没有进入睡眠之前,道:“敢问陛下,臣睡哪儿?”

  没有姜悟的旨意,齐瀚渺也不敢随便为他安排住处。

  姜悟含着蜜饯默默看他。

  他白皙的脸蛋被掐出两个通红的指痕,看上去有些滑稽。

  殷无执跟他对视,方才涌起的不耐逐渐消散。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摸清楚这昏君的脾性了。

  天大地大,不动最大。苦痛不要紧,喜乐也不重要,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就躺平,就接着,就都行。

  殷无执再次开口,道:“臣睡哪儿?”

  姜悟张嘴,殷无执把他嘴里的蜜饯拿出来丢入痰盂里,重新换一颗给他含着,道:“臣昨日在椅子上坐了一宿,今日难道再坐一宿?”

  姜悟本来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他喊那么多老臣过来,除了要处理奏折,也是为了让殷无执跟大家学学怎么做,毕竟他一个人不能拉太多仇恨,万一有一天被别人杀了怎么办?

  但殷无执如果睡不好,应该会没有动力。

  他思考了片刻,施舍地伸出半根手指,对着自己床侧的小榻。

  那是伺候他起居的奴才睡的地方。

  殷无执道:“谢陛下。”

  他下床,在一侧躺了下去,齐瀚渺又去给他加了床被子,防止着凉,除此之外,因为小榻很短,还贴心地给他放了个凳子搁脚。

  殷无执道了谢,齐瀚渺躬身,道:“陛下便交给世子殿下了,奴才们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需要及时传唤。”

  殷无执应了一声,问:“陛下以前喝药也吃蜜饯?”

  齐瀚渺道:“吃的。”

  他离开太极殿,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寝殿内,殷无执又听到了姜悟的声音:“苦。”

  他起身,再次给姜悟嘴里换了颗蜜饯,道:“这个可以吞下去,里面没有果核。”

  “大。”

  “你可以嚼一下。”

  “硬。”

  ……那是劲道,毕竟是烘干的果脯类食品。

  殷无执懒得与他纠缠,重新躺下,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他喊:“苦。”

  他二次起身,给昏君捏出嘴里的蜜饯,要更换的时候,却见他眼睛和嘴巴同时闭上了。

  看来是不苦了。

  倒也不是不苦,其实如果舔一下嘴唇,还是会非常非常苦,但比刚才已经好很多了,在接受范围内,丧批便懒得继续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