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 第65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陛下要娶秋无尘,一定是因为感怀元太子吧?”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必然是因为秋无尘常说自己是未来大夏皇后,天子为了宽慰她才如此行事。难不成还真喜欢一个疯女人不成?”

  “陛下真是善良啊。”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圣人喔。”

  殷无执牵马行过坊间。

  他脸色苍白如霜,左肩靠近心脏的伤口像是被蚊虫在撕咬,又痒又痛。

  一路回到定南王府,定南王妃便立刻发现了他的异样,当即传了大夫过来,换药之时才抽了口气:“怎会伤成这样。”

  定南王瞅了一眼,拧眉道:“这显然是没正常换药,又流汗又流脓的,得先剔去腐肉……你这孩子,是不是光顾着赶路,没好好休息?”

  “没事。”殷无执垂着睫毛,道:“死不了。”

  “说什么呢!”定南王妃心疼的直掉眼泪,定南王急忙来哄她,道:“孩子也是为了早日回家,让你不要担心,好了好了,不哭了。”

  大夫轻叹一声:“世子忍忍,可能会有些疼。”

  银刀刮过伤口边缘,将腐肉剃去,新鲜的血很快重新填满伤口,殷无执静静望着前方,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脸色越来越白。

  定南王先把王妃带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药已经换好,他伸手给殷无执把衣服拉好,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歇着,别乱动了。”

  “我要进宫。”

  “天都黑了,你还进宫干什么?”

  “有件要紧事要向陛下禀报。”殷无执找回力气,自己把衣服系好,然后从一侧的行囊里取出了一张画像,道:“父亲请看。”

  定南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蓦地脸色一变:“这是……”

  “父亲也看出来了。”

  定南王道:“这是谁。”

  “赵人,不知姓甚名谁。”殷无执把纸张收好,道:“孩儿得连夜进宫,向陛下禀报此事。”

  定南王摇了摇头,道:“这个点,陛下应当已经睡下了,还是明日再去吧,何况你就算去了,陛下应当也会让你与我等商量。”

  “我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事情关系重大。”

  男儿有志是好事,定南王最终没有阻止。

  这个点,姜悟的确已经睡下了,好在的是殷无执靠脸就可以出入皇宫,到太极殿的时候,宫中已经熄灯,齐瀚渺正守在姜悟床边,听到身边的阿桂忽然一跃而起窜了出去,才跟着跑出来接他:“世子殿下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听说了陛下要娶秋……”

  “不是。”

  齐瀚渺:“?”

  他只是想说,是不是定南王等人让他联合来劝陛下的,毕竟秋无尘多少有点疯癫,不是做皇后的人选。

  殷无执摸了摸阿桂的脑袋,却并未与它亲昵太久,道:“我有要事要与陛下相谈。”

  “可……陛下已经睡了。”

  “此事耽搁不得,我等他醒来。”殷无执直接在太极殿的桌前坐下,齐瀚渺给他温了壶茶,却闻他道:“给使有酒么?”

  “酒?”齐瀚渺道:“奴才闻到殿下身上有药味,若是受伤,要忌酒才行。”

  “夜里冷,喝一点无事。”

  齐瀚渺想了想,道:“那便喝点果酒。”

  “嗯。”

  温酒器很快被放在面前,齐瀚渺点了炭,道:“天冷,喝点暖的。”

  “有劳给使。”

  “殿下说什么呢。”齐瀚渺笑着道:“世子殿下大老远跑去处理马匪之事,如今回来还要照顾陛下,老奴才要说一声有劳了。”

  殷无执扯了一下唇角,但脸上却没什么笑模样。

  齐瀚渺以为他是因为公事之故,道:“若是实在着急,奴才把陛下喊醒?”

  “让他睡吧。”温酒器逐渐溢出酒香,殷无执静静地望着,闻着,道:“给使不若先去休息,此处也用不得那么多人。”

  “总不好殿下风尘仆仆地赶了几日路,回来再带伤守陛下一夜的道理。”齐瀚渺道:“不然殿下先找个地方躺一会儿,等陛下醒了奴才喊您?”

  “不必。”殷无执饮了一口酒,平静道:“你去睡吧,我都习惯了。”

  齐瀚渺的确已经守了半夜,下半夜开始连打哈欠,终是盛情难却,他躬身,道:“那奴才就去隔壁,有什么事世子殿下可差阿桂来唤。”

  阿桂趴在殷无执脚下,叫了一声。

  齐瀚渺离开之后,殷无执直接把温酒器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一壶不够,又加了一壶。

  两壶下肚,他对阿桂道:“去门口。”

  接着,他一路来到了龙床,撩开床帏,看着里面睡得香甜四溢的人。

  殷无执借着酒气爬上床,四肢撑在两侧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形如鬼魅。

  他眼角和脸庞皆被酒气熏得绯红,看着姜悟的眼神带着隐忍,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你笑什么。”他看着姜悟嘴角上扬的弧度,因为手臂撑在一旁用力的缘故,伤口更疼,弄得声音都微微发着颤:“娶秋无尘,便叫你这般开心,嗯?”

  他换了一下姿势,把重力全部压在右边手臂,指腹擦过姜悟的侧脸,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酒气,呼吸也微乱:“你配么,姜悟,你配得上她么。”

  他的声音在帐子里,低的仿佛鬼魂在暗夜私语,他凑近姜悟的脸,对方睫毛乌黑卷翘:“你这种人,也配娶妻?”

  嘴唇贴上姜悟的脸颊。

  殷无执合了一下酸胀的眼睛:“你连我都瞧不上,我对你这般好……你都瞧不上,秋无尘又哪里比我好,就因为她能给你缝衣服么?”

  他一把拉住了姜悟的衣领,道:“不许你穿她缝的衣服,不许你穿……”

  他拧着眉,换了好几个姿势,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折腾了好半天,才将那衣裳剥下来。

  姜悟迷迷瞪瞪感觉到了冷,被子也不知怎么地,开始变得很重,再然后,鬼压床似的,胸闷气短。

  姜悟费劲地挣扎,怎么都推不开,于是又气哼哼地睡着了。

  但因为被压得很不舒服,他还是比往常醒来的更早。

  张开眼睛,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身上的被子是殷无执。

  “殷无执。”他喊,对方没有动,耳边呼吸滚烫,脸也滚烫,姜悟鼻头微动,嗅到了一股伤药的味道。

  殷无执受伤了。

  他这么烫,大概是因为受伤,所以发烧了。

  推——

  好累。

  殷无执得有一百多斤吧,姜悟根本没法使出这么大力气来推他。

  “殷无执,殷无执。”他说:“快醒醒。”

  他费劲地抬手,忽然看到对方白色外衣上渗出的红色痕迹,姜悟盯着那一处看了一会儿,用力皱了皱鼻子。

  是血。

  很多血。

  殷无执,难道要死。

  “殷无执。”姜悟都做好他在不醒,就直接喊十六传太医了,身上的人终于微微动了动。

  他一动,肩膀的血就大片地往外染。

  姜悟道:“你受伤了,不要动。”

  殷无执重新撑起身子望着他,脸色惨白如纸。

  姜悟告诉:“你在流血。”

  “你心疼么?”

  姜悟下意识感受了一下心脏,说:“不疼。”

  殷无执的嘴唇苍白,干裂着扯出血迹,道:“我也不疼。”

  姜悟看了看他的肩膀,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疑惑:“不疼。”

  殷无执捏住了他的脸。姜悟的脸被他掐着往外拽,很快微微变形,他叫:“疼。”

  豆大的汗珠跌落在姜悟脸上,他眨了眨眼,听到殷无执哼笑:“你都没流血,你疼什么。”

  姜悟看出他的情绪:“你惊扰了朕的好梦,朕都没气,你气什么。”

  “是,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殷无执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姜悟被迫仰起脸,两腮都被他一手掐住,嘴唇犹如花瓣般撅起在他虎口处。

  姜悟:“?”

  殷无执流着血,落着汗,双眼泛红:“我为何要生气,你这等无情无义之徒,也配我与你生气。”

  姜悟明白了。

  因为殷无执喜欢他,但却被他放了鸽子,所以他很生气。

  他试图把嘴唇收回来,殷无执却猝然地掐得更紧。

  “……”说不了话。

  他皮肤嫩白,嘴唇殷红,被这样攒起时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嘤胡池。”姜悟含糊不清:“里晃空……”

  殷无执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姜悟眼珠剔透。

  殷无执睫毛抖动,像是在克制着不要,可一下之后,没忍住,又碰了第二下。

  姜悟被握成一团的脸终于得到解脱,但下一瞬,殷无执便对着他的唇吻了上来。

  跟姜悟想的不一样,殷无执亲的很小心,一只手圈在他的发顶,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吻罢,姜悟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下巴压在他染满血迹的左肩。

  “没错。”殷无执把脸埋在他脖颈间,绷脸抿唇好半天,才道:“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