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锦绣人生 第44章

　　陆锦才回了一声“好”，就听到门口响起了秦大娘喊他的声音，有点疑惑的看了他们家小姑娘一眼，不是说送过去了吗？怎么人又上他们家来了？

　　跑回家的陆清莲也是一脸无辜看着她哥，她是真的送过去了啊。

　　“我去看看。”陆锦抬脚往大门的方向走出去，就见到他们秦大娘提了一只篮子上他们家来，还是他们刚送去的篮子，他大概就知道秦大娘为什么会追到他们家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往我们家送这么一大碗的肉过去，你早上才送了豆腐花和豆腐过去，那篮子和碗我都还没提过来还给你们呢，你又往我们家东西送东西。不行不行，这个肉你们留着家里吃，不用给大娘家里送。”秦大娘提着篮子过来就要还给陆锦，把篮子往陆锦的手里塞。

　　陆锦自然不肯拿，不肯收回去，“大娘你别推别推，一会要倒了。”

　　还真的就是，两个人这么一推，篮子里面的碗还真的有点倾泻，汤汁都漏出来了。秦大娘的手上沾到一点汤汁，闻着这个肉香味她就差点没舔自己的手了。

　　陆锦一脸我没说错吧，他没肯伸手去接回篮子，劝秦大娘道：“我是家里有多的，才往大娘你们那里送，是今天朋友来送的肉，我们都吃不完呢。大娘你别推来推去的了，赶紧拿回家里去，你不吃也看看大毛和二毛两个孩子多久没吃过肉了不是？两个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吃点肉怎么行啊。”

　　“大娘你要不好意思啊，等下回村子里杀猪分肉，你再往我们家里送些回来就是了。”他们家里没有人去挣工分，以后村子里分肉肯定是没他们份的。

　　不过秦大娘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家好几个人去上工挣工分，以后村子里杀猪分肉肯定有他们家的份。

　　“哎，你这孩子……我说不过你。”秦大娘平时没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但是每一次一对上陆锦，她发现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反驳他了。看着这么一大碗的肉，她想到自家的两个孙子的确是许久没吃过肉了，别说是孩子，就连大人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这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我们锅里真的还有挺多的，大娘你拿回去吃就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陆锦把人往外推了推，催促着人赶紧回去。

　　“你这孩子……行行行，就当大娘借你们家的，等村子里下回杀猪分肉，大娘给你送些过来。”秦大娘还是头一回上人家门被人推出门外去的，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恼。见陆锦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说话，她犹豫了一下才收下这一碗的肉了，“一会大娘把篮子和碗给你送回来。”

　　“不急不急，慢慢送。”陆锦见人肯收下了，对人挥挥手，看着他秦大娘往对面的院子走回去了。

　　在厨房里做饭的王秀梅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往外走出去正好瞧见她婆婆急急的往外走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一会见到她婆婆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篮子，王秀梅站在厨房的门口问道：“娘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你来看看。”秦大娘打开篮子的盖子给儿媳妇看。

　　篮子里放的是一只碗，碗里装着半碗肉，上面还有两个鸡蛋，光是闻着味道，婆媳两个都忍不住的咽口水了。

　　王秀梅一闻这个香味就认出来了，有点惊讶的问道：“这不是今儿飘来咱们家的那个香味？是小锦那儿送来的？”凑近了闻的味道就更香了。

　　“可不就是，小锦那孩子让他们家小姑娘给送来的，一送来就跑，我追了过去要还给他，他还不肯要。推来推去的我怕人见着了不好，只好拿回来了。等下回村子里杀猪分肉，咱们再拿一些肉回去给他们。”秦大娘这话是告诉儿媳妇他们不白拿别人的东西，等有了到时候要还回去的。

　　王秀梅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忙的点头应道：“是是，是要的。”

　　“你去咱们家拿个碗把肉倒出来，把篮子和碗洗一洗，还有早上的那两个碗和篮子，等会吃了饭我一块拿回去还给他们。咱们家年前不是有人送了莲子，你看看还有没有，还有前天磨的白面，都装一袋子，我一会一块送过去。”秦大娘把篮子递过去给儿媳妇，顺便吩咐道。

　　“好好，莲子还有的，我记得放在这里呢。”王秀梅接过篮子放到台子上，从底下一个柜子里拉出一只篮子，在里头找到一只装着莲子的袋子。去年别人送的一袋子的莲子他们没怎么吃，一袋子的莲子都还好好的在这里，“娘要装多少？”

　　“倒一半吧。”秦大娘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莲子，就这么一点莲子，给少了也不好看。

　　“哦哦，好，我一会再一块收拾装篮子里。”王秀梅把东西放回去，想着等会吃了饭再一起收拾。她把篮子里的那一碗肉拿出来，看着一碗肉是有不少，但是他们家里人也多，一人夹一块可能就没有了，“阿娘咱们这个肉是直接这么吃，还是和着别的肉一起炒啊？”

　　“就这么吃吧，放灶上热着，等会吃饭再端出去。”秦大娘闻着那个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和着别的菜一起炒就没了那个味道了，吩咐儿媳妇道：“你一会舀点肉汁出来炒菜。”

　　“好。”王秀梅拿起勺子舀了水到锅里，刷干净锅准备炒菜。

　　两个孙子跑过来这边，秦大娘让两个孙子上外面去玩，带着两个孙子去扫院子去了。

　　**

　　另一边陆锦已经带着几个孩子在吃饭了。

　　中午煮的白米饭吃光了，晚上他又另外蒸了一锅米饭，再把中午剩下的菜热一热，和饭一起端出去外面吃，喊几个小家伙道：“都洗手了吗？来吃饭了啊。”

　　“我洗啦！”陆浩晨应道。

　　“星星呢？”陆锦看向另一个一头小卷毛的小家伙，发现半个月没见，这孩子的头发似乎又长了？盯着沈星小朋友的头顶看，他的心里有个疑惑：难道沈遇是打算把弟弟当妹妹养吗？怎么头发这么长了也不剪短一点？

　　“洗啦！哥哥你看我的手。”沈星小朋友举起他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手手给哥哥看。

　　“是是，洗了就好。”陆锦检查了，洗得还挺干净的。

　　陆清莲也带另一个小弟弟去洗干净手了，还把小弟弟给抱到椅子上面坐好，还不忘记去找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搭在弟弟衣服的前领上，这样弟弟吃饭就不会滴到胸前的衣服上了。

　　“姐姐真棒！”陆锦看着他们家小姑娘这么细微不至的照顾小弟弟，给了他们家小姑娘一个大拇指，点一个赞。

　　“嘻嘻~”陆清莲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看着他们的小弟弟。

　　小宝儿转着小脑袋，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了一眼姐姐。

　　“来，咱们吃饭了，星星小宝你们的勺子，晨晨和姐姐用筷子。”陆锦把碗和勺子筷子分给几个小孩，会同筷子的用筷子，不会用筷子的用勺子。拿起勺子给几个孩子的碗里装了汤，汤还是中午熬煮的鱼汤，小孩们都很喜欢里面煮得嫩嫩软软的豆腐，一个人喝了一碗汤还吃了好几块豆腐。

　　等小孩们喝碗汤后，他又给几个小孩的碗里装了米饭。

　　“小宝要吃肉肉吗？”

　　“要吃肉肉！”

　　“我也要。”

　　“好好好，你们都有。”

　　陆锦给要吃肉肉的小孩儿夹了肉，另一边的沈星也在嚷嚷着要吃肉肉，他也给小家伙夹了一点肉，发现小孩被汗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一边吃饭一边扒拉，他问他们家小姑娘：“姐姐你还有头发绳吗？拿两个出来，我给星星扎一下头发。”

　　“哦哦，有，我去拿。”陆清莲放下筷子就往她自己住的屋子跑了回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新的头发绳。

　　陆锦接了过来，问了沈星小朋友的意见后，用手当梳子帮小家伙梳理了一下头发，左边扎一个小揪揪、右边扎一个小揪揪，把脸颊和额头都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小朋友的一张小脸蛋儿长得很好看，而且小孩养得好，脸蛋儿白白嫩嫩的，带着婴儿肥，一双大眼睛，睫毛又长又翘，再配上一头乱翘的小卷发，跟一个洋娃娃似的。

　　见小朋友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陆锦忍不住的就笑了。小家伙大概是以为他在笑他，伸手就要去拔头上的小揪揪，他忙的按住了小孩的手，说道：“很好看的，我不是笑你，是咱们星星长得太好看了，哥哥都有点看呆了。”

　　“你们说是吧？星星扎着小揪揪是不是很好看？”怕小孩以为他骗他，陆锦还问他们家另外的两个孩子。

　　“好看！”陆浩晨捂着嘴在嘻嘻的笑。

　　陆清莲看着弟弟扎着小辫子的模样，一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漂亮！”

　　“是吧，哥哥没骗你吧。好了吃饭吧。”陆锦去洗了一下手也来吃饭。

第88章一碗红烧肉

　　夕阳落到了西边的山头上，隔壁陆大队长父子三人也从外面回到了家里吃饭。

　　见到桌子上出现的肉，陆大队长的面色有点沉，看向妻子问道：“哪儿来的肉？”现在不年不节的，村子里许久都没杀过猪了，这个时候乡下根本就买不到新鲜的猪肉，除非是到镇上去买，但是那也是要肉票才能买得到的。再联想起今天隔壁家在炖肉飘来的味道，不用说这一碗肉都是隔壁家送来的了。

　　隔壁家住的什么人陆大队长是比谁都清楚，几个没了爹娘的孩子，日子能过得好到哪里去。若说一开始那孩子往他们家送东西来，一碗豆腐花几块点心，陆大队长见妻子拿了就拿了，也回了东西回去他就没说什么，但是现在这送来的可是这么一大碗的肉，这年头谁家能吃得起肉的？

　　“是、是小锦那孩子送来的，我追着送回到他们家去，那孩子都不肯拿回去，我只好提回来了。”秦大娘把今天陆锦让妹妹上他们家来送肉的事给说了。

　　看家里的男人沉着脸的模样，秦大娘就知道自家男人是对她拿别人家的东西这个事不高兴了，后面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我跟那孩子说好了，这碗肉当是咱们家借他们家的，等村子里杀猪我就拿去还给他。”

　　陆大队长看着妻子没说话，面上的神色非常的严肃。

　　见丈夫这么看着她，秦大娘有点心虚的看了丈夫一眼，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别看她在外面很虎，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她也怕丈夫会骂她的。今天接了别人肉这个事，的确是她做得有点欠缺，但是她也不是纯为了她自己，而是想着家里的孙子和男人们……想着家里的人这么久没吃过肉了，想着大不了等回头有了肉再还回去也是一样的……

　　“爷爷，爷爷，我要吃蛋蛋。”这个时候还是孩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年纪还小的二毛见到桌子上有他喜欢吃的鸡蛋，抱着大人的腿想往桌子上去。

　　陆博文一把把小儿子给按住了，生怕小儿子把生气中的父亲给惹得更生气了。

　　王秀梅嫁到这个家里来见公公没对婆婆发过几回脾气，但是这一回看起来，公公像是真的对婆婆生气了，还是因为他们今天拿的这一碗肉，她看了一眼丈夫，主动的把错误把自己身上揽，开口说道：“爹，不怪娘，是，是我拿的。”

　　“你俩还想当共犯了是吧？”陆大队长一看就知道儿媳妇这是出来帮他妻子揽罪的，他还不至于煳涂到这个地步。

　　两个小孩见大人的模样都有些害怕。

　　陆大队长看了一眼站着都不敢坐下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妻子，再看向两个被他吓到的孙子，面色才和缓了一些，那句说把肉送回去的话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叹了一声，算是妥协道：“算了，你们坐下来吃饭吧。等会吃完饭，博文你给隔壁家送一包谷子过去。”

　　“好的爹。”陆博文这才让两个儿子坐下去吃饭。

　　“一会跟娘一块去送，娘去还篮子。吃饭吃饭，都坐下来吃饭吧。”见丈夫送口了，秦大娘的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送一包谷子去就送吧，他们家去年分的粮多，就是送别人一包，他们家剩余的也能吃到今年的秋粮收起来。

　　对上丈夫看来的目光，秦大娘对丈夫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陆大队长给了妻子一个等晚些再跟你算账的眼神。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吃饭，装肉的碗里刚好两个鸡蛋，一个孩子分一个蛋，大人并没有去分那两个鸡蛋，桌子上还有其余的菜，大人们都吃其他的菜。

　　“爹你尝尝这个肉，我看一定很好吃的。”陆博成用自己没碰过的筷子给他亲爹夹了一块肉，接到来自他亲爹一个“吃你的饭不要多事”的眼神，他在暗地里吐了吐舌，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唔，真香啊！”

　　中午他们回来的时候都闻到了肉香味，他们家跟陆锦住的院子相邻，就差一条巷子，风往他们这边吹，不就把肉香味都飘进他们家来了。光是中午闻到的那个肉味就够他好几天做梦都梦到吃肉了，现在真的把肉送到嘴里，陆博成还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不过还真别说，这个肉吃起来比他们闻起来的时候还要香！

　　“是啊，这个肉烧得真香啊，也不知道小锦是怎么烧的，等回头我得问问他是怎么炖的才行，下回等咱们队里杀了猪分到肉，咱们也这么弄。”秦大娘吃了一口肉，入口的肉软烂可口，肥而不腻，特别是这个味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煮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家里其他的人都在说好吃。

　　陆大队长虽然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肉炖的味道也是十分赞赏的。

　　“可惜礼儿不在家，吃不到这么好的肉。”秦大娘想到那个在镇上读书的小儿子，今天家里有肉吃，小儿子却没能吃得上。只有这么半碗的肉，全家人一人两块都吃完了，她也没想留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的小儿子吃。

　　说着秦大娘又惦记上了他们的大队上里年前养到现在都还没杀的猪，问他们家大队长：“大队长，咱们队里的几头猪也该杀了吧。你看最近什么时候可以挑个好日子杀一头猪？”而且他们家还吃了别人家的猪肉，等杀猪了还可以拿去还给别人家。

　　“是啊，爹啊，咱们还是过年前杀了猪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陆博成对吃肉这件事也十分的积极，帮着他阿娘问。

　　“哼！”陆大队长看着这对娘俩，嘴里吃着肉，还惦记着他们大队里的猪了？不过一想的确他们是年前杀了猪到现在，队里的社员们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陆大队长就说道：“再等等吧，等这一季的春耕结束了，我问问社员们的意见，要是大家都同意，就杀一头猪。”

　　“好勒，爹你什么时候要杀猪，我去帮你问大家。”陆博成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就你积极，干活要有这么勤快就好了。”陆大队长瞪了二儿子一眼。

　　陆博成摸摸鼻子，挺想说他干活也挺勤快的。知道他爹同意杀猪这个事就够了，到时候再让他娘去问问陆锦那小子是怎么烧的肉这么好吃，他们烧上一锅吃个够！

　　“你什么时候杀猪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喊三儿回来家里吃肉。”秦大娘还不忘记在外读书的小儿子。

　　“行了，什么时候杀猪都还不定呢。三儿在外头读书读得好好的，少吃一顿肉会饿死不成？”陆大队长对妻子三句话一句不离小儿子感到不满，没见另外的两个儿子都在跟前啊，一会两个儿子又得说他们爹娘偏心老么了。小儿子去读书的又不是去享福的，杀个猪还要特意去喊回来吃肉，像什么样了！

　　“……”秦大娘看着当大老爷当上瘾的大队长，心想等晚上回了房间我怎么收拾你！

　　夫妻俩个“眉目传情”，你来我往，旁边的其余人都装作看不见。

　　“这个豆腐也好吃，是小锦那孩子自己做的，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学会这么好的手艺，改明儿我也去问问他这个豆腐怎么做的。要是咱们村子里有豆腐卖就好了，也不用想吃个豆腐都不知道上哪儿买。”两个孙子喜欢吃豆腐，秦大娘把碗里最后的那点豆腐分给了两个孙子和两个儿子，剩下的那点汤汁她跟儿媳妇两个人分了了。

　　至于他们家陆大队长，那就没份儿了！

　　王秀梅对难得吃一次的豆腐也很喜欢，跟着她婆婆的话说道：“要是咱们村子里有豆腐坊就好了，以后村子里的人想吃豆腐也容易。”

　　“可不就是。”这对婆媳俩个你一言我不一语，恨不得他们村明天就能变一个豆腐坊出来。

　　这一天这一晚肉和豆腐被他们全家都吃光了，特别是那一碗肉里面的肉汁，一人一勺浇到饭上面拌一拌，米饭带着肉汁的香味，别提多好吃了。

　　在家里的陆锦并不知道他被人夸了一次又一次。

　　“叩叩——”

　　“小锦啊，是大娘啊。”

　　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陆锦应了一声哎，不等他起身去开门，他们家两个小孩就跑去把门给打开了，放门外的人进了他们家。

　　前面进来的是秦大娘，后面是推着一辆独轮小车子的陆博文，王秀梅也带着两个硬要跟着的儿子一起过来。

　　“大娘嫂子，博文哥，你们吃饭了吗？大毛二毛也来了啊，快进来一起玩儿。”陆锦见到上他们家来的秦大娘他们，喊两个小孩一起进来玩，见到陆博文推着一辆车子，他又点奇怪的问道：“博文哥你怎么推着一个车子，是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