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开猫咖 第65章

作者:江雨声 标签: 种田 萌宠 穿越重生

  “老爷在院子里。”陈录连忙道,“您请坐。”

  那人格外熟练的落了座,他环顾一眼,顾小郎君与那位白七爷都没见人。便说:“去请你们老爷来。”

  陈录连忙去了院子里。

  墙头那小姑娘已经没有满口“小神仙”了,她抓着店里那只叫咪咪的黑白奶牛猫,正在揉猫爪。那咪咪也是好脾气,小姑娘对它又揉又亲,它也没什么挣扎的动作。

  而猫老爷与老虎老爷在枯树下,正分食梨花膏。

  那梨花膏做成了褐色的长条状,表面有一层雪白的糖霜。猫老爷拿出一条喂到老虎老爷唇边,老虎老爷便低下头就着猫老爷的手品尝。

  陈录看着莫名觉得心跳有些打鼓。

  他还没说话,白七爷就看向了他:“有事?”

  “……来了客人。”陈录说。

  顾长安一听,将瓦罐往白七手里一塞:“我去看看。”

  来人当然还是马仪。

  这位马知府行事有礼到了刻板的地步,顾长安给流民们捐了粮,那他定然会将用粮情况告诉顾长安。

  顾长安见了他就笑:“马知府好倦的一张脸。我这儿有些新鲜饮品,你可要试试?”

  “哦?是何物?”马仪也笑。

  “猫咖猫咖,有了猫,当然要有咖。”顾长安说,“是咖啡。饮上一杯,大抵能让你半宿不睡。”

  马仪一听双眼一亮:“那我定要试试看。”

  他这样兴奋,倒是让顾长安有些诧异:“近日衙门里很忙么?”

  马仪沉吟两声,突然说:“顾小郎君,你说我要不要与苏州知府联名上请减官租?”

  顾长安:???

  你们知府的事,你问我?

第60章 猫老爷

  “减官租?”顾长安眉头微皱,“此事你不当问我。”

  马仪苦笑道:“顾小郎君莫恼,此事实乃事出有因。”

  他会想到求助顾长安,这却是他那好友苏州知府况钟的主意。

  况钟此人是朱瞻基钦点去苏州的。

  苏州此地,豪强污吏横行,地方强权盘根错节,是内阁提起都头疼的难治理之地。先前几任知府都在府衙里做着闭眼菩萨,只管自身高坐莲台,对当地种种眼不见为净。

  而况钟他脑子活,手腕多,敢担事,朱瞻基对他很是信任。

  这位身负众望的知府,也确实没有辜负朱瞻基对他的期望。到了苏州便快刀斩乱麻的斩了一批豪强污吏,又处理了一群贪怯官吏。手腕强硬的将苏州府涤荡一清。

  结果小鬼易斩,阎王难求。

  自秋收后他的折子,都被户部打了回来。无论折子中如何陈情、如何讲述民生艰难,户部都有万能的两个字:“没钱。”

  只因那折子,是上承请减官租的。

  朱瞻基贯来是个爱护百姓的皇帝,今年春,还作《纪农》一篇,推宽恤令,命减官租。

  然而许多时候,政令与实际操作,本就是两回事。

  两浙一带本就赋税繁重,再加之官租,几乎压得田农们喘不过气来。

  折子递不到朱瞻基手里,况钟思来想去,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那正在杭州府做知府的好友身上。

  杭州府好呀。

  杭州府有个猫老爷,马仪的请安折子那可都是由锦衣卫直接呈送朱瞻基的!有这么个快捷通道,况钟喜滋滋地给自己好友写信。

  话里话外都是马兄你看呐,我们治下的百姓好惨啊。身为一方父母官,谁能忍下心呢?我知马兄从来心系百姓,想来也忍不得。不若我们连手上个请安折子……

  煽情之中,他还不忘道:马兄啊,你得记得去问问那猫老爷如何做想,将他的想法也一并呈送给陛下呀。

  马仪收到信,想到他丈量土地时与百姓们的谈话,内心格外焦灼。

  两浙官田的租子贯来繁重,一亩官田少则一斗、多则五斗租。虽然秋收后官仓丰盈了,但马仪并不快乐。

  况钟挑头出了主意,马仪思来想去,便硬着头皮来了。

  顾长安听完,沉吟许久才道:“既然是朝廷一早便有的意思,那便上书吧。”

  在他的记忆里,朱瞻基时期也确实有过一次大规模的减租。虽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也不明白马仪到底为何一定要来问他,但这种利好百姓的事情,总是宜早不宜迟。

  马仪得了准话,心下送了不少,脸上也就露了笑,说起了流民的事情来。

  这次来杭州府的流民远超他的预估,入冬之后,城外的人更是一日多过一日。若非有施粥与义诊,怕是得闹出事情来。

  马仪说完便道:“趁着还未宵禁,顾郎君不若与我一同去看看。”

  他一提议,顾长安便有些心动。

  他思虑片刻站起身,刚要应承,尺玉就不知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嘴里呜呜喵喵地大声喊:“尺玉也要去!”

  金色小炮弹直冲过来,顾长安习惯地伸手一搂:“好,带我们尺玉去。”

  话音一落,又一个黑色的小身影窜了过来。

  小狸花懒得主动靠近他,它端坐在顾长安脚边,仰头望着顾长安,声音格外响亮:“喵嗷~”

  “我们小宝贝也想去吗?”顾长安问。

  “呜喵!”小狸花道。

  顾长安便看向了一旁的白七。

  白七沉默地靠近他,伸手接过尺玉后,手中突然多了一张黑色披风。他默然不语地将披风给顾长安系好,才说:“同去。”

  那披风厚重,点缀着细细一条装饰性毛边。下摆有一圈极大的金色纹路,看不清绣的是何花样。

  马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花纹,竟徒然生出一种被猛虎窥视的寒意。

  只一个恍惚间,就见那金色猫咪又回到了顾长安怀中,而白七手中又多了只黑狸花。两人两猫俱在看他:“马知府?”

  马仪回过神:“猫也去?”

  小狸花喵了一声。顾长安笑道:“它们想去。”

  马仪:“……那便同去吧。”

  那黑狸花一出店门,便化作了一捧微光。它虚虚落在白七胸口处,被白七的随手一抚,便不见了踪迹。

  马仪看得心中一突,对上白七的眼神,只能装作没看见。店外候着的随从见人出来了,当即从一旁拉过马车,恭敬地道:“老爷,猫老爷,老虎老爷,还请上车。”

  白七扫了一眼,却说:“不用。”

  马知府那架车,坐上三人,实在有些勉强。只见白七随手一点,那“有间猫咖”招牌上的小白虎便活了过来。

  它跃下招牌,落地便化作一只白马,温顺地在白七面前低下了头。

  白七翻身而上,他对着马仪从来不假辞色,可侧过头看着顾长安时,整个人都是温和又明亮的。他伸出手,双眼满是星光:“长安,我带你骑马!”

  顾长安仰头看着他。

  白发的少年人身着黑金螭虎纹曳撒,马尾被长风扬起,河坊街温暖的灯火落在了他的眼眸中,给湛蓝的眼睛添上了一抹温暖的金色。

  他头顶是天上孤月,背后是人间灯火,而眼前只有一个长安。

  “长安。”他勾了勾手,“快来!”

  顾长安将手递给他,只轻轻的一个拉力,他就跃上了马背。

  马仪见状,也跟着上了车。

  马车在前带路,白七便带着顾长安跟在车后。他站起身时比顾长安高了大半个头,此时坐在马背上,也能将顾长安抱个满怀。

  白七兴致高昂,忍不住低下头,用脸去蹭顾长安。

  长安的脸软软的,被风吹得有些凉。他微微侧过去,忍不住多蹭了蹭。

  “你是虎虎吗?”顾长安笑他,“这么爱蹭人。”

  “我高兴。”白七理直气壮地说,“就想蹭你。”

  顾长安微微低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骑马总比走路快,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城门口。

  晚间入城的人已经少了,出了城再行半里,就到了流民们的安置处。马仪找杭州前卫的新指挥使借调了一批军帐,当做流民们的临时安置点。

  几人到时,恰是施粥时间,流民们从军帐中出来排成长队等候,远远一看,倒也还算整齐。

  等靠近了才发现,另有两个帐子里是城中医馆前来义诊的大夫。帐子里堆着常见的草药,两位大夫并几名药童,正在忙着配药。

  见有人来,埋首的大夫抬头一看,眼睛就亮了:“马知府,猫老爷!”

  那大夫蓄着长须,一嗓子就将账外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顾长安连忙踏进帐篷:“李大夫,徐大夫。又见面了。”

  这两位大夫,恰巧就是去猫咖听过夏日小课堂的长须大夫与他的朋友老李。

  两人齐齐起身拱手。老李问:“猫老爷来此,是为了看流民吗?”

  顾长安点点头:“他们情况如何,可有不好医治的病症?”

  “早前有几位病得比较严重。”老李说,“但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多亏了猫老爷的米粮与方子。您早前提供的方子,我们研究下来,发现对目前的风寒湿滞亦有效果。”

  “就靠那方子,也救回了不少人呢!”长须的徐大夫在旁边补充道,“若非猫老爷心善,这次即便只是风寒,也会要了不少人的性命。”

  几人闲聊了几句,便说起了正事。

  徐大夫将今日用药情况细细说明,又递给马仪一张明细单子。才又说起明日大抵的用药情况。

  马仪仔细听着,又拿过纸笔记下,才与那明细单子一起收好了,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两位大夫,你们事务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

  顾长安见状也拱拱手,与两位大夫说了告辞。他先一步撩开军帐门走出,刚走出门,脚步便顿住了。

  那些流民不知为何没有排队领粥,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了大夫的帐篷外,几乎将药帐包围了!

  黑夜之下,衣衫褴褛的流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军帐,见有人出来,便如一个开关,激活了他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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