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开猫咖 第71章
作者:江雨声
“大明的宝船如此威风,行至他国国门前大肆封赏。他们会否眼红?会不会也学造船出海?”顾长安说,“就如同那海滨的倭寇,北边的鞑靼。现今打不过,便抢了就走。如若敌强马肥船固,那又将如何?”
会将如何?
敌寇势必入侵中原,颠覆江山!
可养兵养马养水师,哪一项不要银子的?
“顾小郎君杞人忧天——”
“是啦。”顾长安轻飘飘地赌了那千户的话,“你们尽可将我的话上报给陛下,是不是杞人忧天,你说了也不算嘛。”
他说完露了个笑,是格外爽朗的模样:“我也就这样一说,郑守备抉择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穿衣吃饭哪样不要银子的,谁又会嫌银子多呢。”
郑和拱了拱手,认真道:“今日这番话,我会上承给陛下知晓。”
“好。”顾长安点点头,“有劳郑守备。”
郑和心情复杂,又拱了拱手,才带着人告辞。等那三人都离开了猫咖,顾长安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他摸着怀里的小狸花,轻声问:“小宝贝刚刚是想保护哥哥吗?”
小狸花的反应那么快,像一个黑色的小旋风,眨眼就刮到了他面前。
那么小的一只小猫咪,努力地炸开了毛,弓起了背脊,想要保护这个它并不怎么喜欢的人。
小狸花扒拉了两下顾长安的手臂,小小地“喵”了一声。
“为什么会想要保护我?”顾长安问它。
小狸花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它,金棕色的眼瞳因为放松而变大了,让圆头圆脑的小猫咪多出了几分可爱来。
它不说话,顾长安就低下头亲了亲它的小脑袋:“谢谢宝贝。”
干什么喵!
怎么一言不合就亲亲!
我们没那么熟的喵!
小狸花努力一挣,挣脱顾长安的怀抱,顺着正厅的树窝爬上二楼消失不见。
顾长安仰头看了看,不由得道:“我觉得它应该有些接受我了。”
白七走到他面前,低声应了一声,说:“我也想保护你。”
顾长安歪头微笑:“也谢谢我们白七哥哥?”
没有亲亲,白七有些失望。可是长安喊了他哥哥,他又有些高兴。
他一高兴,小白虎就嗷嗷呜呜地跑过来,毛绒绒的大脑袋在顾长安小腿处用力蹭蹭,顾长安就蹲下身抱着小白虎,用力在它毛绒绒的大脑门上亲了一口。
小白虎似是呆了一下,随即嗷呜一声,猛地扎进顾长安怀里。
它力气又大,身体也重,直将顾长安撞到了地上。
顾长安撑着地,抱着小白虎朗声大笑。
他心中充满了一股放松的平和。无论如何,该说的话他都说尽了,哪怕只能起一丁点作用,他也努力过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朱瞻基能好好的活着,活得更久一点。最好直接把帝位传给他的好孙子朱见深。
皇位别给他的好大儿,才有家国永安的希望啊。
想到这里,顾长安抱着虎虎安静了下来,他坐在地上思考,郑和能把他的话传给朱瞻基,能不能……把他店里的灵食也一并传给朱瞻基啊?
不如多做几罐硬糖,让郑和送上去……?
但糖浆熬制起来很麻烦,猫老爷并不很喜欢做这个。
顾长安想了又想,干脆自暴自弃地道:“不若给他移植一株生灵草算了。”
“呜喵!”尺玉闻声而至,落在虎虎身体上,对着顾长安就是谴责的喵喵。
不能把生灵草给皇帝……
“那我能移植一株给郑和吗?”顾长安又问,“我想他能活着回来。”
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顾长安不想他这一出海,就再也没了消息。
“移植出去也养不活的喵。”尺玉说,“你要是不忍心,就送他几根草。几年时间,总是能撑到下船求医的。”
顾长安叹了口气:“我还得提醒他多带点医生才行。”
久行海上,是个太过看运气的事情。出海这件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等郑和派来送银子的护卫到了,顾长安就将这话转给了兵吏。
兵吏领命退了,他就将新得来的三锭元宝放进了零钱罐里。又顺手打开了万界互联,想要看看陈录在哪里。
屏幕刚亮,门口就传来了“欢迎光临”的机械音。
陈录拿着伞,神色有些狼狈地笑道:“老爷,我回来啦。”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家里处理好了吗?”顾长安问。
“嗯……都好啦。”陈录低着头道。
“那你去换身衣服来吃饭吧。锅里给你留着粥。”顾长安说。
陈录点点头,快步穿过正厅去往他的厢房。
顾长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长安开始背书:金银天然不是货币,但货币天然是金银——
第66章 【二合一】
陈录趴在床上,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烦闷憋屈。
有甜甜的香味顺着门缝钻进来,陈录知道,那是猫老爷在熬糖。以往陈录闻着这样的香甜,心中会升起幸福感。但他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却觉得很是委屈。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不能哭。
可是心里的酸涩被甜味勾得直冲鼻腔。鼻头一酸,眼泪就成颗的往下掉。他慌慌张张的去擦眼睛,最后干脆将被子一拉,整个人都蒙进了被子里。
他真的好委屈啊。
村里开荒种田,书生是最没用的。村里除雪防冻,书生也是最没用的。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然作何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看看,看看!多认得几个字儿又有什么用嘛!连个雪都铲不好。”
“人家是娇贵的读书人嘛,田地算什么,看不上的。”
“连自个儿家的地都理不好,还指望考学去打理一府一县呢?哪个读书人这般没用啊。”
“便是陈录这般无用啊。”
“陈录最无用!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婶子家的儿子们又在陈录的脑子里笑作一团。
陈录手脚冰凉,只觉得自己还在堆满了积雪的田地里。
他有什么用呢?他侍弄不好家里的田地,也没办法在风雪里护着外面的地。
他心中委屈,想要反驳。可娘亲却一直拉着他,就怕他再与婶子家起冲突。
婶子家人多势众,他们势单力薄的,惹不起。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婶子家人多,就能对他家肆意欺辱呢?
陈录想不通。
他想快点攒钱,好带着妹妹娘亲搬走。可是娘亲却一定要他念书,若是不念书,他可以去给人写信,去誊抄读本,左右也是一点进项。
可是若不去念书了,娘亲一定会好失望好失望。
然而他连读书也比不过别人。钱塘那位徐小举人,听闻才十七岁。他都已经十三了,却还只是个童生。
他这般愚钝,还配念书吗?
“……我好没用啊。”陈录低喃着,整个人蜷缩在了被子里。
小狸花趴在院中的大树上,看着床上那个微微抽搐的鼓包,疑惑地“喵呜”一声。
它趴在原地想了想,从树上跳下迈步进了正厅里。
长安在厨房里熬糖,甜甜暖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整个月亮门;那只大老虎和小金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们讲的话,猫都通常听不太懂。
但小狸花不是普通的猫。
它是一只跟着士人上过好多网课的小猫咪,它是一只有文化的黑狸花!
于是小狸花迈着稳重的步伐,慢条斯理的靠近了店里的两位大佬喵。
刚一靠近,就听到尺玉在说:“你真的不觉得长安变了吗?”
“呜喵?”小狸花歪了歪小脑袋。
白七睁开一只眼看了它一眼,见小猫咪没什么事,就又将眼睛闭上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尺玉的问题:“没变。他一直都这样。”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侧头睁眼去看尺玉:“你将苦难、变革、生死摆在他眼前,还希望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知道,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白七说着,垂下眼:“他或许没什么力量。但他总见不得人受苦。这不是你说的吗?”
“喵……”尺玉团作团,小声呜咽一声,才又说,“我只是害怕喵。怕他承担不了更改历史的后果。”
“老前辈,你老糊涂了?”白七仰头轻笑,“在你选择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这就已经成了历史的第二个时空。像这样的朝代,百姓如何,天下如何,都取决于王座上的那个人。要论天塌了的后果,也轮不到长安来担。”
尺玉听得莫名不舒服。它端坐起来,拍拍圆爪:“你这话听起来,倒是很局外人喵。你到底追着什么东西来的,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选了这个时代,你知道吗?”白七也问。
一蓝一金两对眼睛对一块,都不肯给答案。
猫猫虎虎气呼呼的扭过头,不想和旁边这东西讲话了。
小狸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是不懂为什么说得好好的,却又翻脸了。它犹犹豫豫地在沙发上趴下来,甩了甩自己有力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