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 第22章

作者:青竹叶 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咦?”网友来了兴致,“有点儿感觉了。”

  这个小混混角色才走了几步,忽然他脸色一变,就像被什么疯狂的东西惊吓到,整个身体都僵硬在那儿。

  不只是脸部表情,他的所有肢体都在说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让他惊恐万分的东西。

  小混混终于从僵硬中回过神,他所有的细胞都调动起来,转身,疯狂回跑。

  ‘砰!’

  现场好似出现了集体幻听,他们好像听到枪响。

  小混混跑到一半的身体因为某种猛烈的射击一个刹车,表情是惊恐中带着茫然,他就这么结结实实砸在了地板上,地板都是一震。

  直播间的弹幕也是一顿,半天才有人打出第一个评价:“可以啊。”

  “我是陶然,演员。”陶然爬起来,对着观众席鞠躬。

  “啪啪啪。”安以农拍着手,他什么都没说,但对比之前的‘冷漠’和此刻的‘喜笑颜开’,就知道他的真实评价。

  陶然侧过头,第一个看到的也是安以农,还有安以农竖起的大拇指。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应清从一旁走上来。

  “嗯。”陶然点点头。

  应清等下面还在惊叹的观众平静下来,才问:“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角色作为代表?相比起其他有名有姓的配角,这个角色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出场也没超过十秒钟。”

  “这是我接到的第一个角色,”陶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踏入片场的时候,“某种程度上,我的演绎生涯是从这个角色开始的,善始善终。”

  主持人觉得‘善始善终’这个成语用得有点问题,不过这个疑惑只是一闪而过:“你一定练习了很久。”

  陶然点点头,却没有多说的意思,他曾经为之付出过的努力,在他自己看来都是应该的,并且微不足道。

  时间有限,他再一次鞠躬后就退场了。

  当陶然下台,安以农将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擦。”

  陶然抓紧纸巾,内心隐藏的痛苦和不甘逼红了他的眼睛。他张张嘴,想对安以农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拍拍他的肩:“你也要加油。”

  观众们不知道角落里嘉宾的互动,他们还在讨论刚刚的片段。

  “今天之后,不知道多少人会记住这个青年演员。”混在观众里的业内人士记住了这个名字,陶然。

  角色大小不重要,用不用心,很重要。

  第三个表演嘉宾是金哲,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演技不行,上来也是献丑,干脆唱了一首当年男团的出道曲。

  唱得怎么样嘛?没走音,没忘词,竟还不错。

  “我们哥哥跳舞更好,而且两三年没唱,退步了。”

  主持人应清拿着话筒上来:“你认为,如果歌手演员只能选一个,你应该是什么身份?”

  金哲沉默了好一会儿:“歌手。”

  主持人大概懂了,台下的观众也懂了,乐坛的变现能力到底没有影视圈强:“希望未来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金哲还有些羞耻心,说了两句就撤了,把舞台让给最后一个嘉宾——柯以农。

  “听说柯以农动过两次手术,他还能唱吗?”黑暗中,观众席也在窃窃私语。

  一束光打在舞台的中间,打在中间的男人身上,观众席忽然安静下来。

  安以农伸出手,握住话筒。

第23章

  原主是误打误撞闯进娱乐圈的,之前他没有受过任何的专业歌手训练,所以他的歌也都是难度很低的口水歌,只除了一首。

  这是唯一一首的慢摇滚,无论曲调还是歌词,都很成熟。

  如果说原主别的歌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那么这首《夜都市》就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霓虹闪烁的街头,一人徘徊。”

  这个声音一出来,录播厅仿佛是被画了一个止音符,现场突然安静了。

  特殊的声线被赋予了‘成熟’的特质,像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变得成熟又克制的成年人。

  “废弃的自行车,街角的空酒瓶,无家可归的人。”

  一侧陶然攥紧扶手,看着台上的人不肯眨眼睛。台下的主持人深吸了一口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柯以农?

  沙哑而温柔的声音,像是寂寞街头听见的大提琴声,又似一杯冷酒。听众的耳膜仿佛被羽毛撩拨,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线上线下,听众的表情都不由自主严肃:他们不能用那些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侮辱歌手的认真。

  “群星闪烁,在这悲惨的夜,照不亮一去不回的曾经……”

  歌手并不刻意渲染伤感,只是让寂寞若有似无地徘徊。然而曾有过故事的听众,却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回忆中灰色的片段。

  夜幕降临的城市,昏暗的路灯,墙面斑驳,空的啤酒罐在寂静街头叮铃哐当响,一路滚着,和早已废弃的自行车落在一处。那是被欲望都市遗忘的角落。

  抬起头,天空的星星和远处的霓虹一起闪烁,但那繁华和热闹与自己无关。

  听众的心被掐着,收得紧紧的。这个年代的人,哪个没自己的故事呢?又有哪个不曾独自徘徊在夜晚的城市?

  失恋的、失业的、被现实压迫到近乎崩溃的……

  回忆涌上心头。

  再坚强的人也有这样的时刻,想独自一人待在无人的街头,对着黑夜释放着心中的苦闷和不甘。

  就是屏幕前对安以农有着极深极深偏见的赵泽,都被带入到这种深深的孤独中。

  赵泽的孤独还要更甚,重生的新鲜感过去后,举世皆醉我独醒的寂寞就开始笼罩他,他在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知己的,因为重生这种事,说出来都没有人能相信。

  他闭上眼,已经忘了去在意歌唱的人是谁,只是安静听着那沙哑得恰到好处的声音。

  “等到世界终结,就与自己和解,原谅曾经……”

  副歌起,现场的观众放缓了呼吸,直播屏幕里也是空白一片,一个弹幕都没有,只怕自己的一个呼吸打断了这首歌的节奏。

  总经理此刻就站在登机处,他手里拿着手机,已经在那儿站了许久。

  一个一个的乘客越过他,时间也一分一秒流逝。那头广播已经催促了几次,他却舍不得关掉手机。

  走动的乘客,来回的行李车,喧嚣的一切都从他的世界退去。他想起过往,似乎也曾有过天真的时光。

  总经理看着屏幕里的青年,许多网友看着屏幕里的青年,听他私语般唱出最后一句:

  “回忆黯淡,思念破损,在这个孤寂的夜晚,无人的夜晚。”

  这是一首唱给他们的歌。

  年少时意气风发谈笑风生,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什么梦想,什么志向,都被时光磨平了。

  耀眼的少年被磨成了平淡的中年人。

  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大概是……失去梦想之后。

  安以农抬起头,他已经唱完了,现场却寂静无声,连主持人都忘记了上台。

  他的眼角有些红,曾经的一切还停留在心间:“我还是幸运,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安以农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后走到台前深深鞠躬:“我叫柯以农,是一个歌手。谢谢大家来听我唱歌。”

  观众如梦初醒,鼓掌声像潮水一样,把安以农包围,还有人站起来,朝着台上的人挥手。这个综艺节目第一次有这样的热闹,台下的导演拍着膝盖:“我们这次要被嘉宾打脸了,真好啊!”

  “这是我选的宿主,厉害吧!”系统站在台上跳,它机芯发烫,仿佛要坏了。

  系统终于懂了,为什么宿主不肯买那些速成的金手指,在他的演唱面前,系统商城出品的‘歌王’只是空有技巧的机器人!

  假花再好看,终究没有真花的生机勃勃和动人。

  陶然怔怔看着台上,他用安以农递给他的纸巾擦去眼角泪痕,也露出笑:“真好。”

  连主持人都温柔了一回,没有匆匆上台,而将舞台留给安以农,让他多感受两分钟观众的热情。

  直播间如炸开的湖面,网友们‘死者复生’,再一次刷起密密麻麻的弹幕,弹幕直接把屏幕盖过去。

  “我tm的听一首歌居然听哭了,草啊。”

  “我前段时间失业又失恋,本来想找点快乐……算了,不说了,绷不住了。”

  “这样的人,我居然只是觉得好看?不,他简直是在发光!”

  主持人再一次上台,他对着观众台擦眼睛:“以前只有我怼哭嘉宾的,没想到今天轮到我被嘉宾唱哭。”

  观众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声,气氛也就慢慢从刚刚那种孤独悲伤的感觉里走出来。

  “你知道,我们在邀请嘉宾之后,都会仔细看过这个嘉宾的作品好了解对方,所以,”主持人应清问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有这样脱胎换骨的变化?”

  “因为某个意外,我失去了原本的声音。”安以农用沙哑的声音说,“用了一年我才接受这个现实。”

  “为什么?现在的声音很好啊。”主持人疑惑。

  “不,”安以农摇摇头,“已经有很多人给我判了死刑,包括我自己。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唱歌。”

  众人想起不久前的热搜,《我行我秀》公开鄙视‘柯以农’已经是废人。甚至嘉宾里的赖卿都阴阳怪气地说过‘可惜’二字。

  的确,现在的流行乐坛多是甜美的、冷淡的嗓音,那种沙哑的声音,还没有唱,大家已经在心里说‘这种声音唱不了歌’。

  “但你还是来了。”主持人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安以农身上发生的故事。

  “对,我还是来了,因为梦不肯死,心也不肯死。”

  现场再一次爆发巨大掌声,他们完全明白了那首歌里的情感。面对不可追回的曾经的痛苦,被时光抛弃的孤独,还有挣扎。

  观众因歌对他共情,他们看到被否认的柯以农重新站到这个舞台上,就好像看到那个一再被否认的自己重新站起来。他们灵魂中的一部分投射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柯以农,请继续唱歌!”观众席里响起一个女生几乎破音的喊声。

  “柯以农,请继续唱歌!”四面八方,无数个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让台上的安以农手足无措。屏幕里他的眼尾红了,那种受宠若惊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他对着左边、右边、中间的观众深深鞠躬。

  “谢谢大家。”

  安以农其实不太想诉苦,但他经历过的故事带来的感触,才是让这首歌之所以能打动人的原因。

  一首歌只有技巧,那只能让人觉得不错,但一首歌有技巧又有情感加持,就能成为经典。

  “这个节目我追了三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我的眼泪不值钱啊,柯以农,你要继续唱歌!”网友们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