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 第36章

作者:青竹叶 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对不起。”陶然用手臂挡着脸,身体微微颤抖。

  安以农听着那边压抑的哭声,他垂下眼睑:“不高兴的、痛苦的事都可以告诉我,一个人扛着多难受啊。你忘了吗,我们是朋友。”

  “别靠近我,会变得不幸。”陶然声音很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去不幸,出生导致妈妈死去,过生日时最疼我的小姨因为去拿蛋糕,出了车祸……”

  “胡说,你之前还帮了我,还救了那个小姑娘。”安以农引导着他,“你忘记了,我们约好一起去看她了吗?”

  陶然那头沉默了,安以农也没有催他,他一边说着他们在《我真是明星》综艺的过往,勾起陶然的记忆,一边回忆着剧情里的内容。

  剧情里陶然也曾有过自杀未遂的行为。那次是因为……

  “系统,麻烦查一查,陶然那个赌鬼父亲是不是被赵泽的人引到澳城,赌输一千五百万?”

  系统惊讶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剧情。”

  剧情里,陶然的父亲因赌欠下一千五百万赌债,这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不完的赌债,治愈希望极低的病症,还有无望的未来……陶然自杀了。

  后来他被救回来,赵泽还‘恰好’如英雄一样出现,并且借给他一千五百万。

  因为这一千五百万,一直在拒绝赵泽的陶然不得不接受了赵泽的存在。所以安以农怀疑这就是针对陶然的一个陷阱,就像是针对原主的,而施加者正是赵泽。

  爱一个人,就要斩断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包括亲情和友情,仅仅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社交,这就是赵泽,还有那些强权者的‘爱’。

  他们抢走猎物的一切,再在他崩溃时施舍一点温柔。

  被选中的猎物稍稍露出一点心灵上的软弱,就会被他抓住机会侵入生活,达成心理控制的目的。

  那些渴望被人控制的人大约会很高兴,尤其赵泽本身算是高富帅,最容易打动慕强的人。但是无论是陶然还是安以农,都不是那种人格缺失的角色。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个小姑娘?”安以农继续和陶然说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晚风吹拂着脸庞。

  “听郭哥(我真是明星节目组负责人)说,那家父母有些拎不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那个小姑娘也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他们对她不好,怎么办呢?”

  陶然被话题引着,也想到了这件事。

  “如果我们能经常去看看,事情是不是会好一点?再怎么说,那孩子是我们救出来的是吧?”安以农又说,他在给陶然加‘责任’。

  他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留下一个想死的人,但不管是什么,他都想试一试。

  他的心情似乎被那边陶然感知到,长久的沉默后,陶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情况:“以农,我生病了,就算治好了,可能也无法继续工作,成为一个废人。”

  “医生说的?”

  “医生说的,除非有奇迹,否则以后也就是这样了。”

  安以农想了下,抬起头:“你知道,一年前医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我的嗓子治好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治好了,以后也唱不了歌,除非有奇迹。”

  陶然微怔。

  “你看,”他说,“奇迹不就在这儿吗?”

  陶然愣在那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下来。

  “宿主。”系统再一次出现。

  “说吧。”安以农很冷静,“是不是他?”

  “是他。”

  安以农闭了闭眼,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反胃。

  “宿主?你……”

  安以农抬起手,让它安静。

  他想到那些意图控制他人生的人,给他下药,利用人性设下陷阱,伤害他身边的人,毁掉他的事业,离间他的亲友……

  就算安以农足够坚强,也有心灰意冷的时候,那么陶然呢?他不是这样坚强的人。

  “我现在怀疑,剧情里,之所以陶然在出国后再没有任何消息,不是因为他终于放下了,而是因为他消失了。”

  安以农冷静分析着可能性:“陶然的不幸有多重原因,但赵泽绝对是激发他的不幸的诱因。诱因存在,噩梦就一直存在。一个人要是铁了心不想活,谁都拦不住他。”

  “不会吧?你是说陶然出国后就死了?不是说手术第一期成功了吗?原剧情不是爱来爱去的无脑甜爽爱情剧吗?”

  “无脑甜爽爱情剧?”安以农看向系统,“你信吗?”

  系统感觉毛骨悚然。

  “抱歉。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不会再去做傻事了。”陶然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安以农却知道,这只是他的安慰之词,如果他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就不会再而三地动轻生的念头。

  让陶然心生绝望的核心没有消除,他就永远无法摆脱这种困境。

  “系统,真的找不到赵泽给原主下药的证据吗?”

  系统查了一下:“现在他的悔恨值已经达到七十六,主角光环消退,但是他身边有专人扫除痕迹,他们很谨慎,加上已经过了一年,所以找不到能定罪的证据。赵泽家里是典型的官商联姻,一般人惹不起他。”

  “那么悔恨值达到一百,他的主角光环是不是就消失了?”安以农突然问。

  系统吓一跳:“你要这么做?”

  安以农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你好像不希望他的悔恨值达到一百。”

  “宿主……”系统犹豫再犹豫,“如果他的悔恨值达到一百,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追求极致不一定幸福。

  “抱歉,因为某些‘规则’,我不能说太多。但是还请宿主好好考虑,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系统有秘密,不过安以农现在更关心赵泽的事:“太久的证据找不到,那引导陶然的父亲借高利贷豪赌的证据呢?”

  “经了三四人的手,查到了也没什么用处,法律上无法定罪。”

  “呵,”安以农笑,“原来这就是主角的待遇,有权有势,无法无天,真是了不起啊。”

  安以农脸上在笑,杀意却在他眼中酝酿。

  系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厌恶渣男的宿主,以前那些宿主,就算不喜欢,对着狂热追求他们的渣男,还是会软化态度。在宿主这儿却是正好相反,越是狂热,越是反感。

  “还没有恭喜你进入《唱作人》,非常适合你。”陶然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浮出一点激动的嫣红,好像看到了安以农展翅高飞。

  “喜欢的话,来看看怎么样?”纵使心中怒火翻腾,对着陶然的时候他还是收敛了,只用平和的态度对待,不会刻意小心翼翼。

  “邀我去吗?”

  “嗯,”安以农侧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轻松起来,“第三天就要验收作品,那天会去演播厅,现场会坐很多观众。我希望阿然能过来为我加油,可以吗?”

  “……好。”

  陶然放下手机,看向经纪人:“我饿了,有吃的吗?”

  经纪人的眼睛一下睁大,他几乎是喜极而泣:“有!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而那边的安以农则一路沉默地往回走。

  路上遇到的贝悠高兴地说:“编曲老师说你的曲子非常棒,期待听到完整的作品。”

  但安以农只是勉强一笑,没有回答。他回到写歌的屋子,看着桌子上自己写好的歌曲,良久,拿起来直接撕了。

  “我要换歌。”

第38章

  安以农放弃琢磨了两日的‘诗意生活’主题,转而选了很不好表达的‘没有明天’,无论嘉宾还是工作人员,都有些意外。

  不,应该叫做震惊、不理解。

  他之前写好的那首歌曲已经相当完整,纯乐版甚至说得上精品。

  听到要换曲,编曲老师比创作者本人还要遗憾,他再三确认:“你真的要换曲?距离最后的演出只有一天时间了,你确定要换主题?”

  “确定。”

  “他疯了吗?”张若君不懂。

  这个主题很不好创作,是三个主题中最不好把握的。何况现在只剩一天多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他要做出完整的词曲,还要和乐队磨合,最后还要在舞台上完整表现出来……

  时间根本来不及!

  无论其他人怎么猜测怎么想,安以农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他把自己关在练歌房里,没有吃晚餐,埋头重新谱曲,重新填词,一遍遍完善不足之处。

  “……人生忽如寄,不负茶、汤、好天气。”安以农想到过去,忽然停下笔。

  “宿主笑什么?”

  “想起那封遗书。”

  “什么遗书?”系统奇怪地问,“宿主你要写遗书?”

  安以农摇摇头:“不是现在,是过去的。絮絮叨叨三页字,最后却是千挂念,万不舍。我死就死了,我的老师无儿无女,年纪也不小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受得住?因此又不想死了。”

  “陶然的手腕上留下过刀锋的印记,如果他那时就成功,尸检报告上大概会写‘自杀’。没有哪个尸检报告会写:这个人死于精神压力过大,死于被命运掐住了喉咙。

  “如果这世界上有人能看穿真相,就会知道那不是自杀,那是一场谋杀。”

  他低下头一笔一划写着:“赵泽,还有那些以爱为名的烂人,一直都在制造谋杀,被害的人却要留下来千夫所指。”

  回忆着曾经,又想着现在,许多灵感涌入脑中。过去他也曾有过的绝望和痛苦,都凝成笔尖墨汁。

  当一个人有倾诉欲的时候,写歌也特别快。晚上九点时,他已经初步完成新的歌。

  “老师可以帮我看看吗?”安以农找到编曲老师。如何利用不同乐器的特点烘托曲子,以便达到最好的效果,还是得找编曲老师。

  编曲老师本来已经要睡了,这会儿端着茶陪他去了练歌房:“你简单唱一遍我听听。”

  安以农站在那将歌曲唱了一遍。

  编曲老师的表情从平静到愕然:“这真的是你三个小时完成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它很好!”

  “我以为之前的《梦中的故乡》已经足够惊艳,还在生气你临时换曲子。不,愚蠢的是我。”他拿起曲谱,“这不是一首炫耀技巧的曲子,但是它的难度并不低。唱功稍微差一点,都配不上它的词。年纪轻轻,怎么写出这样的歌?看来去年一年的生活,对你的影响是巨大的。”

  安以农只是笑,影响他的不是一年,而是将近十年,没有任何希望的无声世界。

  “如果没有最后的两段,这首歌整个的基调都是消沉又绝望的。然而正是这样深层的黑暗,才能突出最后希望的浓烈。”

  “想过用什么乐器配合吗?”编曲老师问。

  “吉他。”安以农回答。

  安以农以为编曲老师会反对,没想到他却笑着点点头:“这首歌不需要过于喧嚣的背景乐,正好你也会弹吉他,这样就很好,不会喧宾夺主。”

  安以农便也笑了,主题临时变动,他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写歌不就是那样吗,有感而发,情绪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