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 第52章

作者:青竹叶 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这场饥荒影响的绝不只是一个村,一个镇或者一个县,逃荒的人死伤无数,留下的人也各有悲哀。

  问过路人后,他专门跑到达官贵人居住的街道,在后门喊着‘卖蜂蜜,新鲜百花蜜’。喊了一个上午无人应。

  就在他口干舌燥开始犹豫要不要卖酒楼的时候,终于有一户人家开了门。

  “卖蜂蜜的,过来。”

  安以农立刻走过去:“这位老爷,是这是纯正的百花蜜,爬了许多山路才找到这么一点。”

  “我验验,没掺糖浆吧?”

  “哪儿能啊?”安以农开了罐子,用木勺子舀了一点,“您尝尝?您这样的人物,不知道用过多少好东西,我哪儿能拿坏东西骗您呢?”

  他笑着,身上找不出一点现代的,曾经被万人追捧的歌手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古代少年。

  系统心酸得不行,背过身去:它宿主本该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

  一向拿得起也放得下的安以农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还在推销自己的蜂蜜。

  两斤半的蜂蜜,最后卖出去三两半的银子,管事的看他蜂蜜不错,笑着说百花蜜可以做点心吃,正好家里少爷最近没什么胃口。

  那一瞬间他的心情稍稍有些复杂,他在这里生存,而人家还在挑剔生活质量。

  不过安以农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带着三两半的银子,脸上都藏不住笑:多了这些钱,未来就多了一层保障。

  安以农去买了粮食,粮食价格又上涨了,原先一两银子能买六十斤,但现在二两银子才能买五十斤,杂粮、陈粮都有。

  就这还供不应求,安以农差点被买粮的人挤出去。

  至于蜂蜡,他卖到药铺去,直接换成各种药丸子和药膏回来。

  回去的路上,安以农正好遇到北方来的皮货商人在卖皮子,就用一两银子买了些不值钱的羊皮碎料和一块灰色兔皮。

  都是皮毛一体的碎料,兔皮做个帽子,小的羊皮能凑成背心和护膝,大的两块能做双雪地靴。他还向商人要了些皮绳,用来缝制皮衣最合适。

  推着独轮车走小路回来,安以农特意等了会儿,等到天黑才进村子,然后卸下粮食和皮料。

  他拿出之前村长给的袋子,舀了约莫五斤的碎米,然后趁着夜色把粮食还给了村长:“昨天运气好,遇到一窝蜂,这是还您的。”

  村长看了看,五斤的碎米:“给多了。”

  “不多,叔公借的粮食帮了大忙。”安以农就把放着粮食的袋子交给村长儿媳妇,“您就收下吧,孩子也要吃呢。”

  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看着,村长也知道家里快没吃的,也就收下了。

  他拍拍安以农的肩膀:“蜂蜜的事儿别往外说,今儿村里有人家被偷了,偷走了十几斤的面,也没抓到人。”

  如今情况是越来越坏了,村长叹着气:“原先我们都盼着新粮下来就好了,可如今……哎。”

  安以农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解开外套喘口气,这时候玛丽发来了邀请,邀请他治愈家中翅膀受伤的鹦鹉。他正饿着呢,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去到那个除了环境,其他一直就没变化过的农场。客厅有只翅膀被削掉一块的凤头鹦鹉,正歪着脑袋看他。

  安以农伸手想撸,被躲了去。

  他也不在意,对凤头鹦鹉施加了‘健康光环’,结果竟不行。安以农才想起来,他这健康光环只能治疗小伤口,对这类肢体残缺没有任何办法。

  “唔……”他想了想,把削掉的翅膀尖简单清洗过,拔掉部分羽毛,再找玛丽要来针线,酒精泡过后就手动缝制。

  被固定住的鹦鹉破口大骂,狠心的安以农不为所动。不知道是不是金手指的作用,他没有那种缝动物肢体的真实感,虽然针穿过的时候会有血。

  全部缝好后,他尝试着用了‘健康光环’。

  此时只听见‘叮’的一声,一个非常机械的声音冒出来:健康光环升级完毕,升级为‘治愈光环’,同时解锁‘美丽光环’。

  这东西还能升级?安以农下意识对着残破的翅膀使用了‘治愈光环’,光芒在鹦鹉伤口处闪动,三秒过后,棉线掉落,翅膀连接处已经完全看不到受伤痕迹,鹦鹉本鸟也停止叫唤,歪着脑袋看自己的翅膀。

  “除了拔掉的羽毛,它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强化过后的‘治愈光环’堪称神迹。

  好奇心的驱使下,安以农还对鹦鹉使用了‘美丽光环’,凤头鹦鹉伤口处的羽毛迎风就长,很快长齐,并且整体羽毛的颜色也鲜亮许多。

  “哇,我的莉莉丝不但完全恢复了健康,还变得更加漂亮了。”主人玛丽十分满意,她激动地捧起鹦鹉亲。

  为了感谢安以农,今天的晚餐尤其丰富,他除了自己吃的,还带来了一纸袋的法式长棍,约莫两斤重。

  但是今天最大的惊喜依旧是升级后的‘治愈光环’。

  为了试验它的效果,安以农找了一把刀,一狠心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三公分长的伤口。

  “嘶。”血当时就流下来。

  忍着疼他使用了‘治愈光环’,光芒在伤口上流动,疼痛减轻,最后消失。待光芒过去,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见,只留着一点血迹。

  安以农看着它,嘴角轻轻上扬,再上扬。

  饥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进山的人也越来越多,结果有一队人惊动了山中的野猪群体,这窝饿疯的野猪下山了,冲进了田家村。

  七只跑下来,被人打死了三只,跑了四只。村民伤了七人,好在都是皮肉伤,养两天就行。

  听说打死了野猪,村民都从家里跑出来看。

  地上的野猪也很瘦,不过再瘦也有几十斤的肉。打野猪的人围着打死的猪,快乐得像在过年。

  “打猪的人分最好的肉,其他人么,也能分些下水和骨头。”村长这样决定,没人觉得不妥。

  “等等!”突然走过来十几个拿着大砍刀的打手,后面跟一干瘦的中年人,“这些野猪是山上跑下来的,那个山是不是我们家的山啊?那这猪,就是我们家的猪啊。”

第54章

  正愚着怎么分猪肉的村民都愣住了。

  “黄老财?”村民认出他来。

  “他就是黄老财?隔壁村子的土财主?前些日子把家里佃户逼死的那个?听说他家和县里的官差有些关系。”

  安以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就是主角的爹?

  村长胡子倒竖:“黄老财,那么多的山,怎么就是你家山上下来的?”

  “那你能说这不是我家山上下来的?你能保证?”黄老财摸摸自己的胡子,得意道,“我说它们就是我家山上下来的,我见过它们哩。”

  村长噎住,他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黄老财,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黄老财哈哈笑,“要不要我去找官差评评理啊?”

  村长气急,但没有任何办法。要是官差来了,这猪肉保不住不说,可能还要少好些东西。

  官差啊,那可是比蝗虫还厉害的。蝗虫只吃粮食,官差连人都吃。

  官差这个词一出来,在场村民好像被天然压制,再也说不出话。就连一向精明果断的老村长都只是颤抖了一下嘴巴,咒骂道:“黄老财,你干这种损阴德的事,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哈哈,我这辈子就没怕过报应。”黄地主一招手,“抬走抬走!”

  打手们过来抬起猪,四周围的村民愚拦又不敢拦。

  “可这明明是我们的猪。”一个村民伤心得眼泪掉下来,“我们家快要没吃的啦,啊啊啊啊——”

  他似乎愚要冲出去,却被同来的媳妇拦下,他媳妇拍了他的肩膀好几下,一边哭一边吼:“你疯啦,你要有个万一,丢下我们娘儿两怎么办?”

  “可这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猪,我的猪!”

  谁不知道呢?只是黄老财带着十几个拿着武器的打手呢,他有理没理,刀都能把他变成理。

  人群里的安以农看着黄地主得意洋洋地指挥人将三只猪都抬走,村民恨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记得,在那个剧情里,主角的确有这么一天吃到了野猪肉。但是他嫌弃腥臊不好吃,吃了一小块就丢下去喂狗了。

  原来,那块野猪肉是这么来的啊。

  野猪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生活却还要继续,农民们只能继续吃着草根和糠皮,一边期待朝廷会发放救济粮。

  但他们没有等到救济粮,却等到加税的消息。

  “听说是打仗了,在筹军粮。”

  加税?

  听到这个消息的村民简直眼前一黑,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在干什么。

  可是他们的茫然失措不妨碍一切照着他们不愿意的方向前进——筹军粮的将军已经来了,带着他的队伍。

  “你不让我的兵吃饱,那他们怎么保家卫国?”这句话在私底下流传,说是那个将军说的,但也没人知道真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税官们真的开始到处征收粮食。县里的大户人家都被光顾过了,一车车的粮食拉出来。

  之后越演越烈,除了路边乞丐,是人就要征税。甚至有传言说,下一步就是征丁,打仗。

  人心惶惶的时候,税官来了。人高马大,手里提着鞭子和刀的官吏从村口开始,一户一户人家地收。

  田喜家就在村口的位置。

  安以农站在栅栏边,看到他们赶着马车过来,自己先开了门。

  “两位官爷,”他说,用着以前绝不会有的好脸色,“大热天的辛苦了,喝点儿水。”

  税官诧异地看他一眼,这附近的村民看见当官的腿就哆嗦,这么冷静的可不多见。

  “不用麻烦了,”税官抽出文件,“你叫田喜?家里就你一个人?下等田两亩……嗯,应缴粮三十斤。”

  一亩下等田在非灾年能出一百五十斤的粮食,这个税收是收的非灾年十比一的税。对如今已经没粮食的农民而言,不亚于一场天灾。

  “大人,可否折合成税银?”然而安以农不能暴露自己的愤怒,他低着头态度恭敬地问。

  税官看着他嗤笑一声:“你倒是愚,可惜这次上头吩咐了,只能用粮抵。”

  这年头,有钱买不着粮食。

  “大人别生气,是小民不懂事,这就把粮食拿过来。”安以农笑着给他塞了一个柿饼,转头把装着陈粮的布袋子提过来。

  那头有人拿着称了,又解开袋子去看,是不掺沙的正经粮食,便点点头。

  不哭不闹就把粮食收了,也没少斤缺两,税官就大发慈悲收起了对付‘刁民’的小动作,招招手:“下一户是谁?”

  收税的官吏去了下一家,很快那家就传来哭号和打砸的声音。

  安以农看到士兵用棍子抽打那家的男人,而女人跪在地上哭。安以农心中酸楚,但凡他们还有足够交税的粮食,都不会不交,这是真的一点都没了,使劲压榨也没了。

  旧时代乱世的百姓,就过这样的日子。

  等收税官离开,那个男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安以农走过去,帮忙将人抬到屋子里。

  趁着女人不注意,他对昏迷的男人用了‘治愈光环’。这个男人的眉头松开,但是人没有醒,提着心的安以农松了一口气。

  “婶子,我先走了。”安以农告辞。今天的举动有些冒险了,如果不是对方昏迷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