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走事业线 第60章

作者:青竹叶 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他们日以继夜地赶路,终于在逃荒的第九十二天来到了平江府,那一日,正是除夕日,平江府难得放起了花火,一颗颗金色星火飞到空中,炸成花。

  灾民们在城门外怔怔地看着花火燃烧过后特别寂寞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脸上却只露出苦笑。

  “年三十了啊。”

  平江府的知府没料到会有灾民到这儿来,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安排吧,他们府地贫人少,多二三十人不算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些灾民的性子,可别生出什么乱子。”知府有些顾虑,听说这些灾民这一路不太平,因而身上也染了几分凶性。

  “大人,我看可以分到山岭县,那里七山二水一分田,山中多村寨山民,他们这点人造不成什么乱子。如果大人还不放心,可以将他们分作两批,送两个偏远村子去。”

  平江府的知府接受了这个建议,甚至很为灾民考虑:“送到多姓聚居的村子去,免得一姓势大欺压灾民。”

  所以安以农就和村长一家分开了,他和黄梅生,还有一个五口之家被分去山岭县下的一个山村。

  作为在本地落户的灾民,他们可以一次性得到官府补助的三十斤粮食,一块宅基地和三亩地。

  这三亩地当然不是已经开垦好的田地,而是山地、水塘、沙地三选一。安以农选择了水塘。

  另外补了三两银子后,他就得到了一口十余亩的水塘,水塘附近不大的土地也是他的。至于他的宅基地,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已经用竹条和茅草搭了一间简易小屋。

  “这边上你可以开一个小菜圃,养些鸭子。”好心的阿伯用着基本听不懂的本地方言和他说。淳朴的老人也喜欢白净漂亮的少年郎,看着好相处。一开始他们还真担心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灾民。

  安以农连蒙带猜理解了对方的话,认真谢过。

  “这里离海不远,鱼虾价廉,也不好卖。”顾正中浮空三寸,扇尖抵着自己的嘴唇。

  “水塘能卖的,不只是鱼虾。”安以农笑道,“我准备在水塘边种植桑树,水中养鱼和菱角,塘边养鸭。”

  “本地有种桑养蚕的习俗,蚕茧可抵税,其余的可做生活之用。既然我准备走科举这条路,就不能把心思都放在种田的事情上,选水塘是最合适的。”

  最重要的是,他对水生动物具备天然亲和力,又有‘健康光环’,选水塘可以发挥这个优势。

  “那么,可选的十多个水塘,有更大的更深的,为什么选了这个?”这个水塘属于最偏僻的,可是安以农偏偏选了它,还把宅基地也选在这里。

  安以农含笑看着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水塘:“这个水塘是天然形成的,它地下有泉眼和暗流,是天然活水,这样的水才能养出好的鱼虾。甚至我还有一个想法,不过这件事需要实验过才能判断是否可做。”

  “什么想法?”顾正中有些好奇,就这么一块普普通通的水塘,还能玩出花?

  安以农一指水中闪过的鲫鱼:“最后让我确定的,就是这水塘中的鱼。村里人说这里曾经钓到过金红色和银白色的鲫鱼,我想试试培育观赏鱼。”

第62章

  “先生,看。”

  大口浅底的瓷盆里是养了半年多的小鱼,距离成熟也就是几个月了。它们是去年四五月出生的,安以农专门用鸡蛋黄和红虫细心喂养鱼苗,之后用配好的饲料喂养小鱼,把这些原本芝麻大的鱼苗养到现在五六厘米长。

  此时的小鱼已经能看出来遗传自它们父母的体型和颜色。

  水生生物的亲和力,加上治愈光环、优化光环和生育光环,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安以农就利用本地观赏鱼培育出了七种品相极佳的锦鲫,也就是所谓草金鱼。

  水生生物的亲和力让他容易得到金鱼的认可,治愈光环帮助保持健康,而生育光环加速繁衍。

  不过最有用的还是优化光环。

  优化光环是美丽光环的升级版,后者只能算是医美,前者是基因层面的整容,优化过的外貌可以稳定遗传给后代。

  这也是他仅仅用了两年,就能将野生的彩色鲫鱼培育成草金鱼的原因。

  “这就是你说的狮子鱼?”顾正中提起一侧下摆,半蹲下身。瓷盆里新培育的小金鱼都有一身银白的鳞片,除了头顶的肉瘤,只有尾巴尖带着点渐变的橙红色。

  以顾正中的眼光看,这些鱼的品相虽然比不上皇室专供的观赏鱼,但在民间,已经很是难得。

  安以农却摇摇头:“那得体型更加短胖,头大,肉瘤大才行。这个更接近于丹凤里的鹅头红,你看它的尾巴长长的,像凤尾,很飘逸。不过丹凤没有背鳍,它有背鳍。叫它丹顶雪风怎么样?”

  “好听,很形象。”顾正中只挑着优点夸。

  “这就叫墨痕。”安以农又指着一盆黑色的尾巴长且半透明的草金鱼,它身形狭长,线条流畅,通体黑色,游动起来仿佛在水中晕开的墨汁,也有水墨画的味道。

  “好。”顾正中又说。

  他们两人一人介绍一人称赞,一会儿就把新培育的几种草金鱼的名字取完了。

  取好了名字的小鱼要一同放到屋后院子里养,那里他用石块垒出了几个水池,水池里养了许多水草,流动也都是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池旁还种了树,用于遮阴。

  这些小鱼还没进入繁殖季,混养也没关系。等到进入繁殖季,性腺发育成熟,就要分开饲养了。

  顾正中坐在竹椅上,看着安以农挽起袖子,把金鱼小心放入水池中。

  小金鱼几乎是一入水中就游去莲叶下,水池上方引下的泉水经过小水车后流进水池里,发出清爽明快的声音。

  之前救助过的小鹿走过来,俯身舔舐山石上的泉水。还有那些不请自来的鸟儿们,也在水池边嬉戏。

  如果是夏日的时候,坐在这样的地方,一边享受阴凉的风,一边看着阳光散落在水池、各色鲜花和草坪上,是一种享受。

  可惜现在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冷。

  他们在这个村子落户已经有两年多,安以农快要十七周岁。现在大家说起他,都称他是‘最会养鱼’的人。十里之外的人也会过来这里买他的观赏鱼。

  安以农能养鱼,长的么又好看,还上了学,吸引了不少家中有未婚女性的家庭。不过他这几年经常生病,外头说他体弱,那些女孩的父母有顾虑,没有真的行动。

  “他们最好一直有顾虑。”顾正中心想,“我教了好几年,看着他从握笔都不正到如今能写一手好字,从听到典故一脸茫然到随口就能说出一句诗背后的故事,难不成就是为了配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里姑娘的?”

  嗯,顾正中完全不欣赏村里女孩朴实健康的美丽,至于为什么……

  “在想什么?”安以农擦干净手过来了,他将自己泡得冰凉的手放在顾正中的手背上,笑问,“凉吗?凉不凉?”

  低头看着放在自己手背上冰凉的手,顾正中展开扇子,慢悠悠说了声:“凉,和昨日的凉粉一样凉。”

  安以农以为他想吃凉粉了,笑道:“今天也做了,一会儿浇上糖汁,撒一点核桃碎。除了这个还有茶,先生是要加蜂蜜的还是稀奶油的?”

  “都不要。”

  安以农哈哈笑,一脸促狭,被顾正中用扇子轻轻敲了下脑门。

  他养了牛,还是一只刚生了崽的母牛,小牛仔吃完后牛奶还有多的,安以农就拿来做成点心,或者打成稀奶油。

  这个奶油不是现代那种,他做不出来。他是用蛋清、糖和牛奶制作的类似奶油的物质,吃起来一样很可口。

  安以农自己是很喜欢的,还往茶碗里加,再添上蜂蜜、红豆之类的东西。

  这个还有点冷的季节他尤其喜欢这样,泡一杯热热的,带着奶香和甜味的奶茶,捧在手心里暖着,一口一口喝。

  这是只喝清茶的顾正中受不了的搭配,安以农却偏要这么逗他,还捂着他的眼睛用加了蜂蜜的茶水哄过他。

  其实加了蜂蜜的茶,不用看,嗅一嗅就知道,但顾正中还是配合着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并且佯装生气,罚他抄书或者站马步——顾正中也教他剑术。

  这个时候安以农都会乖乖认罚,然而下次还敢。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被一步步踩平的。

  安以农的小日子过得悠闲,养鱼、上学、听着顾正中讲古,但其实战争还没有结束。

  原本的皇室节节败退,现在把都城转移到了南方,北方几乎成了那位女帝的天下。南方的士族经常写文骂她牝鸡司晨,但这不能影响北方政权一日比一日强大。

  两个政权如今隔江而治,看起来平静,但他们都知道,这种平静维持不了多久。

  现在那位女帝正和西北外族打仗,打得人哭爹喊娘退避三十里,等她缓过劲来,南方的朝廷就危险了。

  不过这一切和安以农等人也没什么关系。平江府因为被多重大山拦截着,又比较穷,没受到太多的战争波及。

  “咚咚咚,咚咚咚。”屋外忽然传来热闹的锣鼓声,这是村里有了大事才会出现的声音。

  安以农正好奇,顾正中微一侧头,手中扇子轻摇:“黄梅生考上秀才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必过去。”

  这么冷的天,来回一趟出了汗容易感冒。

  “是这样啊,他倒有点儿实力。”三月份,刚好是秀才放榜的日子。

  没有了原主的任劳任怨,黄梅生很快攀上村里一个富户,娶了那家的女儿,由那家供养,自己一心读书,想要以科举改变命运。

  古代考上秀才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黄梅生去年考上的童生,今年考上秀才,他和安以农一样十六周岁快十七周岁,所以是妥妥的少年秀才。

  经历家变,又经逃荒,这会儿还能考上,已经能说明他具备的天赋。虽然这里有一半要感谢他的妻子料理琐碎和老丈人的供养。

  过了会儿,果然就有村民跑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主要村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考上秀才了。

  晚上他又听人说黄家要摆宴请客,安以农就随大流捡了一篮子鸡蛋过去送礼。

  穿着青衫的黄梅生意气风发,他嘴里感谢村里人,笑意却不达双眼,尤其是看到一副主人模样替他招待客人的老丈人的时候。

  “恭喜。”安以农放下手中鸡蛋。

  黄梅生转头看到他,双眼便是一亮:“以农。”他直接迎上来,用一种亲昵的口气说:“先生还遗憾呢,以农若是早一点上学,这一次也能下场了。”

  以农是安以农对外宣称的‘字’,黄梅生特别喜欢这么叫他,好像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似的。

  “以农什么时候下场一试,为兄这里倒也有几张帖子……”黄梅生说着说着就想上手,被安以农一个侧身避开。

  “那就多谢黄兄了。咳咳,既然黄兄这里忙,那我便先告辞了。”安以农借故离开,黄梅生留不住他。

  “颜狗,呸。”回去的路上系统在那儿唾弃,“看他色眯眯的眼神,不会以为考上一个秀才就能对宿主做什么了吧?”

  黄梅生根本没有遮掩他‘性趣’的意思,也就是这个时代民风淳朴,大家还以为这是因为他们在一处读书是同窗的关系,所以特别亲厚,没有多想。

  “他就是想,也不敢。秀才只是半只脚踏入‘士’族行列,想要威逼利诱,怎么都得考个举人吧?”

  安以农摇摇头,客观分析:“然而听那些人说,他是吊车尾考上的,想要考举人,只怕还得等两年。”

  “如果以农真的下场,他反而不快活了,也就是嘴上说个好听。”顾正中收拢扇子,扇尖抵着下巴,“只是不知道你准备何时下场。”

  “再等,”安以农微微一笑,“我在等一个契机。”

  去年顾正中就觉得他可以下场了,但是安以农说时间没到,谁也不知道他所指的‘契机’是指什么。

  不过顾正中并未多说什么,他相信安以农,也相信他所做的一切决定。

  次年春,安以农快要十八周岁,他依旧没有下场考试。私塾里的老师劝他:“以你目前的水平,即便答得不好,考到童生总是稳的,因何不试?”

  安以农只是摇摇头,转头教授村里的几个孩子如何饲养金鱼。

  知道他准备把这吃饭的手艺传授给别人,村里很多人都来学了,他们都知道养这个赚钱。

  “可以传子孙的手艺就这么传授给别人,还不收一文钱,这人是不是傻?”村里人念叨着。

  “你管他傻不傻,总归我们是得了好处的。”

  “这倒是。”

  村民们话里话外说他傻,还有好心人劝他意思意思收些银钱,这年头,哪儿有学徒学手艺一分不花的?

  安以农只是笑,说自己受村子的照顾良多,如今是报恩。

  之后他教那些孩子也是绝不藏私,恨不得把脑子里全部的东西都灌进他们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