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男主重生了 第404章

作者:斫染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林空鹿忍笑倚在门边,看他一桶接一桶地往屋里拎水。他的衣服质地绸软,隔着衣料似乎能看见手臂勃发的力量。

  短短三年不见,邬辞已然不再是曾经文弱模样,但好像……依旧很容易被骗。

  林空鹿轻咳,等他拎好水后,双手环抱走进房间。

  在邬辞快离开时,忽然拉住他的手,附耳轻声说:“能帮我守一下门吗?”

  邬辞呼吸微滞,眼中幽暗一瞬。

  茅屋只有薄薄的木板门,守门,意味着隔着木板,就能听见清晰的水声,若是目光不小心略过门缝,甚至能……

  邬辞微垂眼睑,视线看向林空鹿抓着他手臂的手,声音很低:“这里……应该安全。”

  虽然茅屋周遭透着古怪,但那对夫妇眼神质朴,不像奸邪之人,至于夏鸢,她跟公主一样,是女的。

  “以防万一啊。”林空鹿抓着手指间的布料,轻轻摩挲,继续在他耳边说:“我有点,害怕。”

  声音极轻,又带着一丝颤音,仿佛真的无助。

  邬辞不愿承认那一刻脑中是空白的,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等回神后,他已经像忠诚的守卫,守在茅屋外。

  听着屋内渐渐响起的水声,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悔地敲了一下额头。

  不是后悔答应守门这件事,而是他明知公主的话是虚假,只是用这种手段欺骗他,让他留下来保护,可他在那瞬间,竟还是当了真。

  甚至此刻,他听见水声,心绪竟又不能平静。

  好在水声很快停止,邬辞敲了敲门,确定不需要自己再守后,便飞快离开。

  恰在他离开后,夏婶抱着两件衣服来敲门。

  小木门没拴好,刚敲两下,门就“吱呀”开了条缝。

  林空鹿正侧背着门仓促穿衣,夏婶恰看见他右肩一处胎记,以及胸膛一片平坦,整个人瞬间愣住,随即想到什么,手中的衣服差点掉地。

  林空鹿反应极快,听见动静,瞬间拢好衣襟,接着疾步走到门边。

  见是夏婶,他也愣一瞬,接着迅速将对方拽进屋,压低声音问:“你看出我是男的了?”

  这要看不出就见鬼了。

  但夏婶不知为何,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眼圈通红,颤声说:“你、你……”

  林空鹿觉得奇怪,但眼下情况不容他多想,于是很快打断道:“我是不得已伪装身份,这么做只是为了活着,还请您保密,可以吗?”

  不保密的话,那他只能打晕对方,再想别的办法。

  夏婶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仔细凝望他的样貌,眼中不知为何蓄满泪,目光复杂,很快又用力点头。

  林空鹿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盛,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忽然激动的妇人,他疑惑思忖,片刻后,忽然猜到什么,却又不敢确定,最终只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谢谢。”

第339章 情劫8

  夏婶目光颤了颤,紧紧望着林空鹿。

  她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什么,恍惚回神后,却只仓促低头,双手不稳地捧起衣服,局促道:“我,听、听鸢丫头说,您没带换洗衣服,就找出几件给锦儿做……给、给……是几件刚做的新衣,没穿过的,您看……您需不需要?”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有些嗫嚅,头也更低垂。

  林空鹿心中已有几分猜测,接过后,指尖拂过细密的针脚,目光不由复杂。

  他收下衣服,轻声说了句“谢”。

  夏婶猛抬起头,似乎很高兴,又有些激动,但最终仍没说什么,只眼神不舍地道别,走的时候,一连回了好几次头。

  林空鹿目送她离开,在她身影消失后,迅速换好衣服,然后悄悄跟上。

  夏婶没回草屋,而是去井边,找正在洗衣服的夏鸢。

  夏鸢见她来了,捋捋额发,抬头笑问:“婶,小姐换下的衣服呢?”

  夏婶眼睛潮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紧紧抓着她手臂。

  夏鸢一惊,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她声音颤抖问:“鸢啊,你告诉婶,你是不是……在宫里做活,那位小姐他……”

  夏鸢一听更惊,急忙遮掩道:“婶,你乱说什么?我是一直在都城,我们家老爷也经常入宫,但我真不在宫里做活啊。”

  夏婶摇头,又拼命点头,眼中的泪终于落下,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林空鹿听到这,没惊动二人,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回到茅屋,刚好遇见邬辞“散心”回来,他直接吩咐:“你回来得正好,浴桶里的水太重了,帮我倒一下。”

  邬辞看他一眼,没出声,径直走进草屋。

  林空鹿跟在他身后,见他这么听话,又紧接着说:“对了,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邬辞刚端起浴桶,闻言脚下一踉跄,险些栽浴桶里。

  “……睡这屋。”林空鹿将话说完,见状,又故作单纯地好奇问:“你怎么了?”

  邬辞:“……”

  “没什么。”他面色发黑,几乎是咬着牙说。

  到了晚上,两人自然不是睡一张床,而是林空鹿睡床,邬辞在旁守夜。

  邬辞一直没睡,直到深夜,仍怀抱双剑,盘膝而坐,静静望着床上的人。

  林空鹿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邬辞才收回仿佛黏在他身上的视线,闭目假寐。

  外面,夏叔夏婶住的那间茅屋仍透出微弱的光。

  夏婶正在昏暗的豆油灯下纳一双鞋底,想给林空鹿做一双鞋。今天在井边时,她特意向夏鸢打听了尺寸。

  夏叔盘腿坐在床上,正眯起眼对着灯光,费劲地剪做鞋垫要用的布料。

  剪了一会儿,他放下布料和剪刀,不知地多少次不敢相信地问:“你、你看清楚了?他真是咱……”

  话没说完,夏婶就抬头朝他“嘘”一声,提醒道:“别胡咧咧,你忘了那位大人物当年抱走……又抱着锦儿来时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但已经足够让夏叔噤声,神情后怕。

  只是想到妻子傍晚时悄声告知的话,他又无法不激动期待。

  夏婶这时也叹:“锦儿之前回来透露过,他是被带去宫里过好日子了,鸢儿就是在宫里做活,又是锦儿安排去的,况且胎记我不会认错,他就是……”

  就是他们那个才出生没几天,就被一个神秘大人物抢走的可怜孩子。

  大人物神通广大,出现时藏在阴冷的黑雾中,且来去如风,他们被抢了孩子后,根本无处去寻。

  后来没隔一天,对方又莫名送来一个女婴,他们诚惶诚恐,尽心抚养,取名夏锦。久了之后,渐也生出感情,可对被抢走的亲生儿子,也无一时不思念。

  他们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那孩子,万没想到老天开眼,竟让他们又遇见了,他们怎能不欣喜?

  可夏婶也明白,那孩子从小就被抱走,在宫里当公主,对自己的身世恐怕并不知晓,她如何能贸然相认?

  况且那位大人物神通广大,当年抱走孩子时,就威胁说不可相认,若是她说出实情,惹怒大人物,她的孩子岂不危险?

  不仅不能相认,她恐怕连久留对方都不行。

  想到这,夏婶不禁又垂泪。

  夏叔想起这些,同样叹气,夫妇俩默默做了半宿鞋。

  *

  五更天时,林空鹿被系统叫醒,忽然睁开眼,看向守在门边的储辞,冷不丁说:“我们现在出发。”

  邬辞倏地睁开眼,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有些费解。

  林空鹿没多解释,起身后,简单收拾一下衣服,留张字条后,就对他道:“走吧。”

  和夏婶一样,他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当年魔皇玄苍强迫鬼界公主生下他后,想将半魔半鬼的他转世到人界帝王家,中途遭鬼界公主阻止,导致他意外转世到一对不知名夫妇家。

  想来夏叔、夏婶就是那对不知名夫妇,也就是他这个身体在人界的父母。

  严格来说,他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是魔皇玄苍和鬼族公主,夏叔夏婶是被抢了孩子身体的可怜夫妇。

  但夏叔夏婶并不知晓,只当他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林空鹿叹气,为免给这对夫妇带来麻烦,决定尽早离开。

  而且系统刚才帮忙偷听了两人的话,让他大约能分析出,当年玄苍抱走他后,把宋皇后抱进宫的那个女婴抱来给这夫妇俩养了,取名夏锦。

  再从夏锦知道他在宫里当公主可以看出,玄苍后来应该是把夏锦收编,训练成在人界这边的手下了。

  茅草屋四周那些有保护意味、但又明显带着魔气的法阵,大概率就是夏锦布设的,她对夏叔夏婶应该有保护之心。

  就是不知她把夏鸢安排在他身边干什么?也是那丫头平时太单蠢,估计是本色出演,他前世居然没发现猫腻。

  不过夏鸢既然是夏锦的人,那把她留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林空鹿想完,觉得没什么毛病,抓起邬辞的手就离开。

  邬辞低头看一眼,薄唇抿了抿,意外地没挣开。

  然而他们走出茅屋后,下山的路才走不到三分之一,身后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林空鹿松开手转身,就见夏叔夏婶神情焦急,匆匆追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夏叔夏婶追上后,气喘吁吁,却又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后,夏婶嗫嚅:“你、您这就走啊?”

  林空鹿知道他们的心情,轻轻点了点头。

  夏婶又开口:“不、不带鸢儿一起?”

  林空鹿摇了摇头,说:“外面太危险了,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邬辞奇怪地看他一眼,下意识想,你不也是……难道就不危险?

  夏婶神情难过,但她早料到会分别,很快颤着手从怀里掏出刚纳好的鞋,硬塞到林空鹿手中,紧紧按住,说:“这、这是刚做好的鞋,您、您拿着。”

  说完又捣捣身旁的丈夫。

  夏叔正望着林空鹿出神,被捣后瞬间惊醒,慌忙低头,笨拙地掏出刚缝好的鞋垫,局促不安地递给林空鹿,干巴巴地说:“给、给……拿着。”

  林空鹿望着鞋和鞋垫沉默,心头莫名酸涩,最终接下,轻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