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追更 第58章
作者:昼眠梦君
眼前这个看模样还是学生的年轻人,真的能够如他所想,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东方京报》的小说栏目吗?
“你……”他一时连敬语都忘记了,不过让许维新一个奔四的报社总编对一位还在学校念书的学生称呼敬语,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变扭,“你是晏河清本人吗?今年多大了?”
乔镜很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是,”他简略地回答道,“上月刚满二十。”
许维新倒吸一口凉气。
“稍等片刻,”他扶额道,“且容我缓缓。”
二十岁,那就是说还在上学,一个在校念书的学生,居然能写出如此针砭时弊犀利辛辣的小说……恕许维新实在无法相信。
要知道,他当初在看到晏河清的投稿时,之所以会如此震惊,不仅仅是因为这则短篇小说所表达出的思想,更是因为作者对白话文那如行云流水般的运用方式,简直让他耳目一新!
其实乔镜并没有多么在意这方面,他只是按照自己平时的措辞习惯照常写文罢了。
但他忘记了,经过百年时光的演变,白话文从一开始的不伦不类,已经发展到了一种足以让这个时代刚刚起步摸索白话文用法的人们,近乎难以企及的水平——
至少,许维新在看到乔镜的作品时,顿时觉得自己年轻时为了迎合潮流写的那些所谓的“白话小说”,简直就是一堆不知所云的陈词滥调!垃圾文章!
“抱歉,”许维新缓了一会儿,终于振作起来,正色对着乔镜说道,“这位同学,如果你真的是晏河清的话,那可不可以简单告诉我关于你写这篇小说的……唔,心路历程?或者说,到底是什么启发了你,让你想要写下这个故事?”
他还是不怎么相信乔镜就是《乞儿》的作者,所以决定先谨慎试探一下。
乔镜明白他的顾虑。
但是让他在一个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陌生人面前夸夸其谈自己的创作思路,实在是太过为难他了。
黑发青年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攥紧,在沉思片刻后,他坦陈地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的灵感来源:
“因为前几天,我差点儿在街上被一个小乞丐偷了钱。”
许维新:“…………”
就这???
乔镜很认真地看着他:“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说着,还低头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展开来,推到许维新的面前。
许维新微微皱眉,拿起来定睛一看——
“嘶……”
竟然是《乞儿》创作过程中的大纲!
看到这个后,他再也不怀疑乔镜的身份了。
只不过……
许维新看着乔镜那张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愈发年轻白皙的脸庞,胸膛中的心脏情不自禁地呯呯直跳起来。
在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创作出如此作品,这个年轻人在文学上的天赋,何止是了不得啊!
不出二十年,不,应该不出十年,许维新激动地想。
——在这个国家的文坛上,必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第55章 第 55 章
在简单交谈过一番后, 许维新很果断地和乔镜签订了协议。
对于稿酬,或者说润笔费,他给的十分大方。尽管比不上那些著名的文坛大师,但在新作者当中, 这个价格已经颇为可观了——
许维新给出的报价, 是千字3元。
别误会, 这个元可不是现代的人民币,而是银元!
在这个每月只要二三十银元就能过上相对富足生活、甚至还能有余钱去听听戏跳跳舞的时代,千字3元的稿费意味着,乔镜只需要每个月写一万多字,就完全能保证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
对于这个价格, 乔镜也十分满意。
曾经在现代, 读者们都对他的手速十分嫌弃,还动不动就说他短小;
——如今穿越回百年之前,乔镜坚信, 自己日三千的本领一定会震惊整个文坛!
变成玉坠挂在乔镜脖子上的008:“…………”
它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许先生, 请务必替我保密。”但在临分别前,乔镜还特意叮嘱了一下许维新,“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许维新笑道:“放心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的真名和地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除非那位景星阑先生来问, 对吧?”
乔镜点点头。
“能问一下吗,”许维新好奇道, “这位景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乔镜眨了一下眼睛:“朋友。以前是同学。”
“原来如此。”
两人在报社楼下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 乔镜的口袋里已经多了几张纸币——这是许维新交给他的、《乞儿》的稿酬。
由于乔镜的这篇小说已经完结, 所以许维新决定, 在下周一发行的报纸上,先在小说栏目里一次性放上六千字,看看反响如何,如果好的话,那就由周更变成一天一千两百字的日更,这样大约十来天就能完结,说不定还能把它单独编辑成册出版。
当然,许维新以自己在报业从事了这么多年的经历做担保,乔镜的这篇小说,质量在他们报社三年内收到的各类小说投稿中,绝对算得上是名列前茅了!
尤其是在剧情吸引度这方面,许维新从未见过如此能吊起读者胃口的小说,简直是一步一个钩子,全程看下来一气呵成,文笔流畅不带半分滞涩——但若是只看一半,那肯定是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乔镜:这得感谢现代网文两三千一章的快节奏更新频率,要是不会留钩子,那读者早就跑完了。
介于上述种种原因,许维新在和乔镜对话时,不仅没有因为年纪而轻视对方,语气全程都十分恳切,态度也非常好——尽管这些细节乔镜一点儿都没在意,只是单纯觉得许维新这个编辑人还不错而已。
走在大街上,他心想,既然自己有钱了,那也可以试试看搬出宿舍,在学校外面租个平房单独住了。
虽然现在宿舍里只有他和章书旗两个人,章书旗还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经常夜不归宿的那种,平时倒也不会吵到乔镜,但为了以防万一,乔镜觉得自己还是搬出来住比较保险。
不过,找房子也是一项大工程。
他打算这个假期先住在宿舍里,什么时候找到适合的房子,什么时候再跟学校那边说。
在噩梦一样的期末考试结束后,距离教授们批阅考卷、成绩公布前都还有一段时间。而乔镜直到这时,才真正地放松下来,再次体验了一回大学生活——
说真的,百年之前的这帮大学生,可比现代人想象中的会玩多了。
乔镜从前上大学那会儿,身边不少同学都会在没课的时候相约去酒吧或是夜店,什么剧本杀、蹦迪、密室逃脱,再有钱一点的,还会在假期一起组团去旅游。
而这帮京洛大学的高材生们,学校对他们的管束,甚至比百年后还要轻松许多。
除了几门必修外,他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课上,不想听的课也可以直接逃掉,但是最后的成绩必须要通过教授们的考核。
所以,他们自然也拥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再加上这个年代能读大学的基本都是有钱有家庭背景的公子哥儿,真正的有识之士毕竟还是少数,因此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平时的娱乐活动从章书旗“繁忙”的课余生活便可见一斑——
听戏、喝酒、打牌、去舞厅跳舞,以及结伴逛窑/子。
不过最后这项活动在学生群体中也颇有争议,即使有去的,也基本都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地进行。
但让乔镜觉得极其荒谬的是,在这个时代,妓/院居然还是入册登记准予营业的!
也就是俗称的“挂牌子”、“官妓”。
就当下来说,不仅是那些官员,很多文人墨客都自诩为雅士,对于逛窑/子这件事,他们不仅不引以为耻,甚至还觉得谈事情时有几位红颜知己相伴共饮,是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也干过这种事吗?”
听完章书旗的叙述后,乔镜沉默了很久,只问了他这一句话。
躺在宿舍床上的丹凤眼青年翘着二郎腿,正一脸享受地听着无线电里的靡靡之音,嘴里还跟着哼起了小曲儿,听到上铺传来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了乔镜那冷到宛如数九寒冬一样的脸色。
章书旗立马闭上嘴巴,拨浪鼓似的摇起了头:“不不不,我最多也就和那些姑娘喝喝酒跳跳舞而已,要是真干那种事儿,不说别的,我老爹肯定会把我的腿给打断!”
花花公子和嫖/客,这两者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但要说章书旗不好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其实之前经常带着他们哥几个走街串巷的曾兄,就曾隐晦地提起过一次,可以带他们“开开眼界”,但是因为怕被人发现遭到学校开除,章书旗还是婉拒了这个建议。
现在看来,他心想,幸好当时没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是同龄人,还是比同学关系更加亲密的舍友,但在乔镜面前,章书旗莫名就有些怵他。
因为他总感觉……乔镜的身上,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一想起这个章书旗就有些委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和乔兄打好关系了!为什么乔镜还是对他这么冷淡?
可除了自己以外,他也没有别的朋友了啊!
章书旗正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上铺的乔镜忽然又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你知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噗!咳咳咳……”
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让章书旗在下面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
青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乔镜,表情混合了怀疑、震惊以及某种宛如幻想破灭后的恍惚感:“乔……乔镜,你认真的?你想去……去……”
他结巴了半天,硬是没能把“逛窑/子”三个字说出口。
没办法,乔镜一直以来给章书旗的感觉就是一位冷淡又正经的青年,骤然一下子听闻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冲击他的世界观了!
乔镜:“只是问问。”
“……这,这样啊。”章书旗悻悻笑了一声。
他就说嘛,乔镜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城里妓/院多达上百家,好多都在胡同里,没点儿门道还真弄不清楚,”章书旗摸着下巴说道,“但是曾兄应该对此颇为了解。之前有一次去酒馆喝醉了,他还给我们看过一个木盒,里面全是女人的帕子,问他是谁的也不讲,只是笑嘻嘻的说是别人送的。”
乔镜皱了皱眉,问道:“你说的曾兄,全名是不是叫曾亮?”
章书旗点头,有些惊讶:“怎么,乔镜你也和他相识?”
“不认识。”乔镜否认了。
他只是在图书馆的时候,无意间听过来访学生谈起这位而已。
现在是下午两点,章书旗今天难得没出去晃悠,只是呆在宿舍里听着无线电,顺便用一条路边随手摘来的狗尾巴草逗逗乔镜抱来的那只黑猫——也就是008。
但008身为一只有操守有尊严的高贵系统猫,很显然不屑于搭理他。
当初在现代的时候,它钦定的御前铲屎官景星阑,好歹还是用几百块的进口猫玩具给它上供呢!
见猫咪跑掉,章书旗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上铺聊着天,尽管他口干舌燥地说了一长段,乔镜往往只是简单地“嗯”一声回应,但他的话也一直没停下,颇有种自娱自乐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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