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掌中娇 第31章

作者:肥煮幼骗 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季晟虽也有几分功夫傍身,但应该还是及不上大反派的,能把他救出来,大约还是占了沈牧刚和那群追杀他的人恶战一场后的便宜。

想到这里,洛闻心脸色不由变了变。

他怎么就忘了呢?

尽管沈牧离开了,但季晟为了救下他,也势必是要与沈牧起冲突的,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这淫心蛊,其实既是一种药,也是一种毒,只是因为源自苗疆,所以才得了一个“蛊”的称呼。

它最初的功效只是女子为了养颜,可后来,几经改制,却最得秦楼楚馆里的妈妈们偏爱了。

这种药至阴至纯,男子被喂下这种药,尚且能变成易于承欢的体质,可想而知有多阴寒,于寿命有极大损害。

服下了这种药的年轻男子,常年畏寒,脉象忽急忽缓,且微弱绵薄,体能也会比一般男子弱上不少,不过优点则是易于控制,最适合做禁脔。

但那少年的脉象,的确微弱绵薄不假,但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平稳,并无紊乱的迹象,似是被什么东西安抚住了。

再看那少年面色,虽是比常人要羸弱苍白一些,一看就有弱症在身,但比起那些从小服药的药人,又好上许多。

云岫当然疑惑。

不过一切的在看到季晟时,这些疑问便都被解释通了。

所谓淫心蛊,服下这药的人,一大表象就是寒症,另一作用,则是看这药的名字就能得知。

由药性推及,其解毒之法也并不难想明白。

解了这淫性,毒性自然就能缓解;要是还能与一内力深厚、内息阳刚的人朝夕相伴,交换口津,甚至肌肤相亲,那更是能顶的过遏云谷特制的舒心散了。

只是内力纯阳且深厚的人何其难寻,就算能寻到,又有几个人愿意耗费自己的功力,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解毒。

纵观当今武林,不管是楼外楼还是西山居,抑或是南山剑派,所传武学皆是剑法,而内功技法又往往是同武功套路相辅相成,故而如今江湖上流传的几大主流内功皆为阴柔之劲。

当年嵩山一脉的内功倒是至刚至阳,但早已没有几个人习练,就算有,也尽是一些无名之辈——

除了季晟。

“哦,”洛闻心点点头,抱着他的脖子,鼻头还是红红的,看着很可怜,“真的吗?”

季晟点头,“真的。”

季晟看起来一副很笃定的模样,洛闻心很少怀疑别人,于是信了一点点,“好吧。”

可是他明明记得书里说过,到了最后,除了原文男主,就只剩大反派武功最强了。

也不知道季晟因此得罪那个风骚男人,会不会被怎么样。

这样想着,洛闻心不由将季晟抱紧了一些。

心中有对他的愧疚,也有变深了一点的依恋。

第 26 章 第 26 章

下过几场雨,便算真正入了夏,是一天热过一天。

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开的繁盛,树下簇着一丛丛的月季,花红叶绿,比起春天来倒也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趣。

蝉鸣声闹耳,一辆香盖马车沿着青石路慢慢驶来,车帘被人挑起,从里面探出来一只手。

那手腕生的雪白而纤细,就连青筋似乎也比常人细上些许,隐在薄嫩的皮肤下,在阳光下呈现一种脆弱的浅紫,简直让人疑心一捏就会断了。

正是洛闻心。

他挑着帘子,正好奇的往马车外看。

前头不远就是城门,据孟桥说,那里就是姑苏了。

从春到夏,他们从秣州到这里,足足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最先是骑马,可马鞍磨的洛闻心实在难受,大腿根红了一大片,某天被强行掀开衣服看过一遍,就半道拐去了某个别庄,说是季晟的某个旧识。

他们在那别庄里弄了辆马车,又休憩了两日。

说来也怪,那旧识原本太久没见季晟,想看他这一年多来武功有多少进益,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一看到被季晟从马背上抱下来的洛闻心,是说什么都不愿动弹了,非要拉着洛闻心赏花品茶。

茶当然并未品成。

马车一到手,里头各色内饰安排好,季晟便将洛闻心一抱,阴着脸,连招呼也不打就径直走了,徒留那旧识在后面摔手叹气。

三人继续南下,有了马车,便不怕颠簸,为了便捷,走的是小道。

那些山间小道,到了夜晚都黑黢黢的,林子又深又密,要是鸟雀儿再叫上两声,就显得愈发渗人,总令人疑心里面会冷不丁跑出个人来。

洛闻心还是有些怕的,不光是为这夜色,更因为那日落水的记忆未曾远去。

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倒霉。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安稳了这么久,原以为会就这样一直安稳下去,没想到却还是没躲过原书中的大反派。

于是便总也忍不住去回忆书里的那个洛闻心死掉的情景。

只可惜他记得的内容实在不多,前因后果更是忘了个干净,只牢牢将一件事情刻在心底,那就是自己若遇上那个人,下场就会很惨很惨。

上次的例子,更是血淋淋的教训。

那日,季晟能因为运气好救下他,可若要有下一次,又该怎么办?

季晟是个好人,可正因如此,洛闻心才觉得,季晟不该因为他,就平白无故和一个武功高强的疯子结上仇怨。

从小到大,洛闻心很少遇到什么真正难办的事情,就算是独身一人来到陌生的世界,他虽然有些害怕,却也十分好运的没有难受太久。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件事情认真的犯愁。

季晟跟孟桥虽说是江湖中人,都会武功,纵然足以自保,可带着他这样一个拖累,哪日再遇上那风骚男人,难免会落了下风。

可要让他对季晟说出“你不要管我了”这样的话,他又讷讷说不出口。

想来想去,觉得怪不得任何人,只怪自己太弱小。

连续几日,他都情绪低落,缩在马车里柔软的垫子上,模样怏怏的,连神经比碗口粗的孟桥也发现了些许不对,频频向季晟投去眼色。

终于在某日下午,季晟掀开车帘进来,坐到了洛闻心身边。

洛闻心实在很难在心里藏什么事,加之他如今对季晟依赖颇深,所以没花上三言两语,季晟就搞明白了他这些天苦着一张小脸的缘故。

不过以季晟的思维来看,着实有些难以理解。

洛闻心竟然觉得那沈牧武功太强,所以害怕成这样?

季晟皱眉。

在他眼里,那沈牧根本就算不得个东西。楼外楼想杀他的几十号人里,沈牧根本就还排不上号。

可眼下人都跑了,他也没法专门把人抓回来,再打一顿给洛闻心看。

更何况,他私心也不愿让洛闻心见到那些血腥的场面——就像昆仑山上那只兔子,分明是一身雪白秀致的皮毛,却偏偏染了血。

总是不相配的。

某日下午,孟桥看出些门道来,悄声对季晟道:“洛公子的心结,无非是因为不知道主上武功比那沈牧强百倍,他能一人击退十数人,这对主上而言,岂非小事一桩?”

孟桥一向不声不响,跟季晟一样的话少,但偶尔开口,竟然十分的有道理。

季晟略带赞赏的看他一眼。

于是在经过某段山路时,他们当真遭遇了一伙埋伏的拦路山匪。

这一路,除了当初被那风骚男人掳走后遭遇了危险,其余时间里,洛闻心连个山匪影子都没见过,是以当这伙人冲出来时,他吓了好一大跳。

洛闻心不懂武功,分辨不出来人武功高低,只觉得对方乌泱泱一大群人,手上还都拿着武器,看起来比起当日追杀那风骚男人的也差不了多少。

他心中已差不多认定那男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大反派,顿时心下惶然,觉得就算是那般厉害的风骚男人,当日也用了那么久,如今人似乎更多,季晟跟孟桥武功又不如他,那、那——

可还没等他真的开始害怕,季晟就轻身一跃,随后身形一闪。

洛闻心眼睛都花了。

不过片刻,那伙呜呜嚷嚷的山匪就被掀翻了出去,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只能感到一股极为强悍的劲气袭来。

好在那人收了八分力道,也没劈中他们的要害,山匪们在地上滚过一圈,纷纷保住了一条小命。

会来做这个,还是因为昨日。

洛闻心说完那句话以后,眼眶就有一点点红了。

季晟愣了半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先于意识,知道要先哄。

可是他刚说了一句“死不了”,就不知又戳到洛闻心的哪个伤心处,原本还只是有一点红的眼睛,立刻就红透了。

趴在男人背上,用两只手的手背按着眼睛,不想季晟看到自己真的哭了。

可是小嘴巴几乎快扁成一条曲线,实在很难让人看不出来他在委屈。

于是两个时辰都没哄好。

男人把他放在地上,回身抱住晃了晃,向来甚少表情的脸上也颇为困扰。

他拧着眉,反复思索有什么是能让洛闻心开心的,笑一笑的。

包袱里的竹编小蝴蝶和陶土小人儿都拿出来在他眼前晃过一遍,哭声都没有停,最后,还是听到“带你放风筝”,洛闻心吸鼻子的声音才稍稍顿了一下。

这一路上,洛闻心念过许多次想放风筝。

这样惦记这件事,是因为还在献州的时候,见云跟他描绘过他亲戚家做的那种又大又漂亮的风筝,每逢春天时,见云都带着那种风筝出去玩,全献州的小童都最羡慕他。

可一路上发生了太多事情,等到真的有空闲来游山玩水,春天也早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