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仙门跪求我复活 第40章

作者:谢无解 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沈弋目光不善,院子里的气温骤降,朱管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去买被褥,马上脚底抹油溜的没影。

  海黎看了一眼,也很干脆地躺着,闭上眼道:“我睡着了,啥子都不晓得。”

  沈弋意识到自己失态,很快换上可怜兮兮的神情:“哥哥,我想和你睡。我们兄弟二人分开了几百年,现在好不容易重逢,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想和你聊聊家里那些小家伙的趣事。”

  沈御雪有些动容,江云野没有松手,不甘示弱道:“我和你哥哥也是久别重逢,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你这个做弟弟的如此善解人意,自然不会和我争,对吧?”

  沈弋一哽,这是用他的矛来击他的盾,让他无话可说。

  “你们要不要问哈小鱼儿的意思安?”说着睡着了的海黎不知何时坐起来,捧着瓜子吃的津津有味。

  江云野和沈弋同时看向沈御雪,他们都在想他会怎么选择。

  沈御雪示意江云野松手,沈弋不禁笑了起来,江云野有些失落,果然在人前,沈御雪会选择避嫌。

  沈御雪道:“我喜欢一个人睡,既然你们都有话想说,那就委屈你们睡一起了。”

  沈弋的笑僵住了,江云野的失落也僵住了。沈御雪这个办法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留着他们彼此相互恶心。

  如果是陆焰的记忆站在这里,沈御雪当然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可现在主导的是江云野的记忆,他这个小公子游戏人间,太过稳重就没有乐趣了。

  海黎捧着瓜子,笑道:“今天这个瓜子就是有味道,好吃。”

  沈弋心里不爽,但他不会违背沈御雪的决定,只好出门去找朱管事,准备再宰一笔。这种时候,只有买买买能让他高兴了。

  大街上的朱管事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他觉得又要有不幸的事降临在自己头上。

  院子里,海黎收拾收拾自己的瓜子壳,搬上躺椅,这回才是真正的去睡了,留下沈御雪和江云野站在院中。

  江云野挠了挠头,道:“我刚才是不是不太像陆焰?他应该不会像我这样。”

  江云野知道自己又冲动了,但是沈弋先挑衅的:“陵光帝君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在沈御雪的事情上,江云野的直觉很好。沈弋隐藏了自己的敌意,但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排挤陆焰。

  “这个孩子可能有些想岔了,我今晚找他聊聊。”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沈御雪一开始用行动证明他会站陆焰,但似乎对于沈弋而言毫无效果。

  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需要问一问才行。

  江云野想了想没在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另一件事:“今晚你真让我和他睡?你不怕我们打起来吗?”

  沈御雪道:“不怕,因为今晚你一个人睡。”

  沈弋又痛宰了朱管事一笔,回来的时候春风满面。朱管事就不一样了,他走路是飘的,手还在抖。他身为天地无极的海上负责人,有钱是真有钱,但他抠门也是真的抠门。

  早知道登岛会遇见沈弋这个煞星,他宁愿在船上海岛周边一日游。

  院子里没有点灯,大家都已经休息就寝。沈弋抱着被子给沈御雪送去,但他的屋子没人,倒是隔壁浴室有声音。

  沈弋以为是他在沐浴,铺好被子就出来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推门就看见床上有个人影,以为是江云野,不客气道:“你睡了小爷的床,小爷睡哪儿?”

  床上人影微动,起身道:“沈弋,是我。”

  沈弋一愣,直接扑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激动道:“哥哥……”话刚出口,想到刚才的话,面色微僵,连忙解释道:“哥哥,我不知道床上的人是你,我平日很温柔的,我……”

  沈御雪抬手落在沈弋头顶,摸着他柔|软的头发道:“不用解释,不管你是什么样,只要你平安喜乐,无灾无病,那就可以了。”

  沈弋鼻子一酸,上|床扑进沈御雪的怀抱:“我就知道哥哥更在乎我。”

  沈弋说完想起了什么,暗暗咬牙:“便宜了姓陆的。”

  因为沈御雪说要一个人睡,沈弋给他挑了最好的被褥,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变成了江云野。不过没关系,他有哥哥,哥哥才是最好的。

  沈御雪听见沈弋低语,思忖道:“沈弋,你为什么不喜欢陵光帝君?”

  沈弋身体微僵,刚要辩驳,沈御雪又道:“不要骗我。”

  沈弋顿时泄了气,闷声道:“他伤了你的心,他让你孤苦伶仃数百年。他是无愧天下,可他有愧于你,我不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点点点点好奇,你们为啥会觉得江云野是青龙?

第四十二章

  沈弋出生在鲛人没落以后, 伴随着仙魔大战的尾声而降生在这个世间,对于他而言,从睁开眼的那一天起, 他所看见的就是鲛人族的艰难求生。

  从他懂事起, 四位帝君已经成为传说,他们死的死, 伤的伤,失踪的失踪,并没有给沈弋留下太多的记忆。沈弋对他们的认识是丰功伟绩, 是活人的歌颂,还有沈御雪的悲痛欲绝。

  那个时候沈弋并不懂为什么沈御雪那么难过, 因为在世人的口中,陆焰的牺牲是伟大的, 正因为他的牺牲,战火才得以平息。

  后来随着族人迁徙到海岛, 年岁渐长, 识得人情世故后的他终于明白了沈御雪的痛苦。

  陆焰是天下人的英雄,他无愧天下人,死得其所,可这对于被留下的沈御雪而言是何其残忍?他要用余生这漫长的岁月来思念陆焰,他活在陆焰死亡的阴影里无法解脱, 走过陆焰走过的路,把自己活陆焰的模样。

  沈弋光想想那样的日子,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死别带来的痛苦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 只不过是压|在心底, 越来越沉。

  “他心里要装着大道苍生, 就别谈儿女情长。他为苍生轰轰烈烈完了, 留给你的只有惨烈。”沈弋如愿躺在被窝里,抱着沈御雪不撒手。

  从小到大,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真的最喜欢沈御雪了。不仅仅是因为哥哥长的好看,还是因为哥哥温柔,坚韧。

  他一直觉得,如果是自己经历了沈御雪经历的那些事,肯定会疯掉。可是沈御雪没有疯,他非但没有疯,还会把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化为经验教训,让其他人不会重蹈覆辙。

  他知道过去有多苦,就想把糖留给往前走的人。

  沈弋对天下苍生不感兴趣,别人的性命与他何干?他能做的是活在当下,护着自己在乎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看不上陆焰无私下的残忍,他觉得陆焰并没有那么在乎沈御雪。

  沈御雪侧身躺在软枕上,轻拍孩子的后背。他起初以为沈弋不喜欢陆焰是理解错了他和陆焰的关系,现在看来他是替他感到不值。

  “沈弋,你觉得帝君强吗?”

  沈弋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能称帝,当然强。”

  沈御雪揉乱沈弋的长发,道:“那你说像他那么强的人,如果冷酷无情,视众生为蝼蚁,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沈弋哽住,没有贸然接这个话茬。他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小日子,不代表他不理解沈御雪这句话的意思。

  沈御雪见他沉默,道:“他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师尊,还是朱雀部落的帝君,是受万人敬仰的圣人。他的肩上本来就肩负着众生,如果他为了儿女情长弃天下而不顾,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你会开心吗?”

  沈弋摇头,闷声道:“我会看不起他。”

  “所以他没有错,他理应爱着众生。”沈御雪顿了顿,继续道:“是我从众生手里把他抢过来,要他偏爱,要他在乎,要他满心满眼都是我。你说他不在乎我,可实际上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属于我。唯有死亡,才让他属于众生。”

  沈御雪说着就有些感慨,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占去陆焰的全部。

  沈弋闷闷地听着,低声道:“我只是不希望哥哥难过。”

  陆焰从不惧怕死亡,他能为天下牺牲一次,就能牺牲第二次。沈弋宁愿沈御雪移情别恋,也不希望他在陆焰的选择上做个圣人,再一次受到伤害。

  感情是自私的,人也应该自私。

  沈御雪看穿了沈弋的想法,笑道:“不会的。”

  沈御雪不会在同一件事情错两次,当初陆焰留下他,是因为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间。而现在历经千帆,当博爱和偏爱归宿一人,选择也会变得不同。

  如果死亡是一切的结局,他愿意陪着陆焰一起死。不管是为大道,还是为苍生,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沈弋隐隐听明白沈御雪的意思,把他抱的更紧:“这样真的值吗?”

  沈御雪回道:“当你有一天为某个人心动,你就会发现你做的选择无关值不值,而是爱不爱。”

  沈弋沉默,过了好一会人才道:“我才不要变成那个蠢样子。”

  沈御雪笑而不语,鲛人族避世太久,虽然沈弋心智成熟,但他没经历过的事情还多着呢。感情这种事一口咬的太死,将来后悔的只会是自己。

  沈御雪的身上有股好闻的气息,温暖沉静,沈弋躺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阳光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不肯冒出来。

  沈御雪醒的很早,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把沈弋的手从身上挪开,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衣服起身出门。

  阴沉的天色下,院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狭窄的酒坊里,换了一身窄袖锦衣的江云野正在挑拣酿酒的药材。为了方便劳作,他把头发全部扎起来,玉冠上的流苏发带垂在两侧。从侧面看过去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更显得那张脸俊逸非凡。

  沈御雪倚着庭院的柱子,一头如瀑般的青丝垂落在腰间,绸缎般光滑柔顺。他的目光落在江云野身上,思忖片刻,他脚走过去。

  江云野的注意力在酒上,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等他反应过来抬头时,沈御雪已经从廊下走到跟前。

  因为才起床,他面色红润,目光迷离,没有收敛人鱼的魅惑,倾身靠过来时,神色还有几分懵懂和茫然,让人怦然心动。

  江云野被吓了一跳,更多的是美色当前,心如擂鼓。

  沈御雪看着他眼前的药材,道:“没睡好吗?那么早就起来酿酒?”

  江云野垂下头,刻意不去看沈御雪的脸,假意分拣药材:“听他们的意思,酿酒大会迫在眉睫,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酿酒需要充足的时间发酵,早了晚了都会影响酒的口感。正好江云野睡不着,干脆就爬起来找点事做。

  沈御雪不懂酿酒,也是第一次知道江云野会酿酒。

  在江云野还是江小公子的时候,每次来找他试剑,要是试剑的结果不如人意,江云野就会一个人喝闷酒,气鼓鼓地不肯说话。要是结果差强人意,他就会开心地拉上沈御雪一起喝,吵着要一醉方休。

  当真是孩子脾气。

  现在江小公子成了陆焰,沈御雪不禁好奇,年少的师尊会是这个样子吗?

  沈御雪目光灼灼,江云野被他盯的心不在焉,手上的药材到底选了什么,丢了什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沈御雪看的时间长了,他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今天这身衣服不合适,或者是自己的头发没扎好,鞋子没穿好……

  他悄悄地把自己这身行头检查了一遍,衣服裁剪合身得体,发冠端正,鞋子也很合适,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难道是他想陆焰了?”江云野的心里不禁得出另一个结论,他也霸占陆焰的身体好几天了,沈御雪会想陆焰是人之常情。

  江云野压下心里的苦涩:“你要不要跟我学酿酒?”

  “你准备酿什么酒?”

  江云野刚开口,沈御雪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二人异口同声,一时面面相觑。

  沈御雪见江云野把眼前的药材捡了又捡,还以为他是不知道做什么好,就想问问,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面对江云野的邀请,他只愣了一下,随即道:“好啊!”

  “相思。”

  二人的答案再度异口同声,听起来有种鸡同鸭讲的错乱。沈御雪愣住,江云野也尴尬地低下头。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太有默契,还是毫无默契。

  气氛一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沈御雪才道:“我还没听过相思这个名字,不知是什么样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