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绿茶 第62章

作者:绵夏 标签: 娱乐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纪长峰看向他的目光毫无怜惜,严厉得不容拒绝。

  纪子瑜被迫妥协,但想到要向温瑶开口,脸颊火辣辣地疼。

  宋砚时不时梦见相同的画面,胸口坠着块巨石,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下意识觉得这场梦与金丝雀、甚至于自己的命运线息息相关,不能放任不管。

  纪乔真原计划在画展上公开那副画作,如今江昭正好在宋家,便想托江昭把那副画给宋砚过目,如此看到的人更少,会更为稳妥。

  郁斯年好感度的进展快出预期,计划也随之可以提前。

  纪乔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第一天梦见一个意象未必会引起宋昭的注意,持续一段时间则不同。如果宋砚没有怀疑自己精神分裂……应该已经领悟到了梦境的特殊之处。

  他对着那张画拍了下来,准备通过彩信发送给江昭。

  他在第二晚过后就修改了一些内容,让宋砚对梦境内容保密。

  倘若不出意外,宋砚的梦境会成为传达信息最私密的场所。

  “江昭,能不能帮我个忙?”

  如今的江昭对纪乔真感激涕零。他更换了工作,得以在家人险些发生意外的时候及时按下呼叫铃。纪乔真又救急了他家人的医药费,从生死线上挽救回来。面对纪乔真需要的帮助,江昭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

  纪乔真和他嘱咐:“给宋砚看完就可以把这条信息删掉了,不要和别人说。”

  其实不止这条,所有信息江昭都会随手删掉,以防万一。这点在他们起初通过信息联系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纪乔真仍特意强调了一次,可见这条信息的重要。

  最后江昭自己都没看,拿着手机来到宋砚书房门口,动作极轻地敲了敲门。

  宋砚正在走神,无意识地应了一声“请进”。话音落下才想起,他还没有问对方是谁,眉间习惯性蹙起。来不及重新拒绝,对方已经推门而入,宋砚只好将笔记本熄了屏。

  江昭鞠了一躬,小心开口:“我有个朋友,托我把一样东西拿给您看。”

  “我很忙。”宋砚下了逐客令。他看起来性情温和,实则骨子里冷清。除了生活中的琐事,一向不和佣人过多交流。

  如果每个佣人都有这样的朋友,他不会拥有任何个人时间。事实上他也很忙,连朋友都不一定能见得上面。

  江昭却冒着被辞退的风险,执意把短信给宋家大少看。足见那个朋友于他的重要。

  宋砚敛着眉随意瞥了一眼,目光却蓦然被画面内容抓住,瞳孔收紧。

  雨夜,蔷薇,金丝雀。这副画,同他的梦境一模一样。

  宛如光芒破开迷雾,让他心脏加速跳动,一声一声,仿佛要冲破胸膛。

第53章 穿成阴鸷大佬的金丝雀07

  宋砚也曾想过, 他在现实生活中寻找梦里意象的行为会不会是荒谬无稽的,这幅画的出现,无疑给他多日以来的惶惶不安画上了句点。

  宋砚无暇去思虑唯物主义世界观的问题, 胸腔因这巨大进展而震颤, 冲击得头皮发麻,缓和数秒后, 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回画上。

  ——这幅画无论是构图, 色彩还是笔触都惊艳非凡,如果它不是出现在江昭的彩信中, 而是出现在画展的展厅里,也一定能迅速吸引他的注意。

  即使没有梦过如出一辙的梦境,宋砚想, 他也十分愿意和作画之人结为好友。

  再看江昭,这位他平时从未投注过视线的青年人眉目真诚, 是一副温和善良的长相。

  “你朋友是谁?”在了解清楚情况以前,宋砚不想被勘破梦境的秘密,声线沉稳有力,尾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裹挟着他这些时日以来积压的全部心绪。

  “他……”江昭喊惯了“纪先生”,但纪先生不如郁少在江城声名远播,此刻若这么答未免太宽泛笼统。好在他离开郁宅后知道了纪先生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纪乔真,是一名年轻画家。”

  “纪乔真。”宋砚低声重复这三个字, 心脏竟轻微震动, “他有没有让你把什么话转达给我?”

  江昭愣了一下, 摇了摇头:“他只让我把这幅画给您看。”

  宋砚沉吟片刻, 判断出江昭对其中情况并不知情, 从桌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宽和道:“把这副画发给我?”

  江昭却有些犹疑,轻声道:“可能不行,纪先生说您看完了需要把短信删掉。”

  宋砚意识到这件事的隐秘性,按向一侧开机键的动作骤停。

  正如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世界上确实存在这个地方,直觉还告诉他,这是一种逆境中的求救信号。

  画面的逼仄感尤为强烈,有可能……少年就是画中困囿在囚笼中的金丝雀。

  宋砚心中的不安又重新升腾起来,语气略沉:“你知不知道现在纪乔真在什么地方?”

  江昭默声回答,在郁宅。

  但他是否应该说出答案?如果惊动了郁斯年,对纪先生……是不是不太好?

  江昭无法擅自做下这个决定,和宋砚道:“您可以直接和纪先生联系。”

  宋砚点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很好看。”江昭下意识答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垂了垂头,重新道,“他很好。”

  江昭那边正守着手机,纪乔真问了情况后,立刻回复说宋砚愿意和他谈一谈,问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给宋砚。

  这正在纪乔真的计划当中,如果不通过这种形式,也许宋砚不会这么快答应下来。

  纪乔真及时地把江昭的短信删掉,正要作肯定的回复,郁斯年天生带着冰冷质感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穿透空气。

  “在做什么?”

  郁斯年的视线扫过纪乔真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界面,眸色一沉,双臂勾着他的腰,弓身,冰凉的唇贴上了少年雪白的后颈。

  男人的唇很凉,气息却是烫的,纪乔真经受不住酥酥麻麻、由点及面的痒意,身子一抖,手指一松,手机陡然跌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厚重声响。

  郁斯年见纪乔真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扣进怀中没让他逃,咬上少年细白的雪颈,像掠食者在猎食不堪一击的猎物。

  郁斯年身高过一米九,肩膀宽阔,双臂有力,身量的差距让纪乔真难以逃脱,被锢在怀里软软地啊了一声,带着撩人的尾韵,魅惑又好听。

  郁斯年内心被牵起一阵悸动,眸中翻滚着深沉的海,大掌扣着纪乔真的腰,把人翻转过来,紧紧盯住他,把他每一个微末的表情烙在眼底。

  少年身体青涩,蕴藏着很多隐秘的开关,轻轻一拨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便泛上晶莹剔透的水雾,盈成一片摄人心魄的湖,轻易把人吞溺。

  当水雾中漾起爱意,更宛如罂粟,仿佛能带来致幻效果,同时激起浓郁的保护欲和摧毁欲。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在胸口汇聚,催得心脏重重跳动,就此失序。

  纪乔真被郁斯年炽烈得过分的目光烫得浑身一颤,脸上却依旧带着耀目的明媚笑意:“不是昨晚才……”

  郁斯年不满他的态度,手背上显出青色的脉筋,更狠地欺负他。嗓音压着情绪,磨砂般低哑:“不够。”

  下一刻,男人冷郁的气息侵袭而来,略显霸道地掠夺他们之间稀薄的氧气。

  纪乔真在接吻时最是漂亮,他起初不安分,弯着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眼尾的弧度极为勾人,像夜空中倒挂的弦月。

  郁斯年被看得心跳如雷,难以自抑,最后只能恶劣对他道:“闭眼。”

  纪乔真听话闭眼,睫毛却又轻轻颤动,在下眼睑落下淡淡的影,显出几分柔软,更有一种漂亮的脆弱感,如同被他征服。

  郁斯年呼吸有些停住,身体极致地紧绷着,良久,俯在纪乔真耳畔,嗓音喑哑,气息发沉:“说话。”

  纪乔真明白郁斯年的用意。

  当初第一次被他带去顶端的时候,他情深意切地说了三个字,深情又破碎,让郁斯年差点失控。自此,那三个字便成了极佳的催化剂。

  但郁斯年主动要求他开口的情况并不多,纪乔真不好意思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清冷的气息钻进鼻尖,耳根浮起浅浅的红,声线却是坦荡而毫不羞怯、沉静却微微颤抖的——

  “我爱你。”

  话音落下,他的下颌被郁斯年捏紧,被迫转向正面,迎上男人偏执深邃的眸光。

  ——这是要看着他说。

  郁斯年不仅生理洁癖,还精神洁癖,容不下感情的半分不纯粹。

  过去郁斯年对人待物没有任何感情,便不会受其困扰。

  纪乔真遂他心愿:“我爱你,啊……”

  郁斯年始终缄默,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未说出口的三个字。

  他的状态一向很好,但今天的状态好到离奇。比往日更长时间地直夯重点,不留任何缓冲的机会。

  最后纪乔真是在脱力的状态下睡过去的,神思迷离,眼睛红肿,瘫软在郁斯年身上,甚至失去了抬起指尖的力气。

  再醒来的时候,身陷在干净柔软的被褥里,身体已经被清洗干净。

  有一个洁癖的“金主”,在这方面会比较省心。

  在白天久睡后,纪乔真有些恍惚,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意识到在此之前,他的计划正执行到重要一步——

  他伸手在四下摸了摸,手机不在身边,心中不免一沉。

  视线在暗沉的房间里巡睃,也瞧不见它的影子。

  纪乔真没有太过担心和江昭私底下的联系会被发现,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江昭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没有回复江昭,江昭一定不会发第二条短信过来。

  当时郁斯年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他的短信界面也是空的。

  ……但可悲可叹,他差一点就联系上宋砚了。

  纪乔真掀开被子起身,赤足踩在地面上,因为全身酸软如同散了架,一个重心不稳,完整地跌进一个坚实的怀里。

  郁斯年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床边,长身而立,见他摔进怀中,把他打横抱起,放回被子里,冷冷沉沉道:“好好休息。”

  随后不知从哪儿捏出他的手机,递给他,话语有些凉薄:“卡不能用了,以后用座机联系。”

  座机,正位于郁斯年的卧室。

  纪乔真:“……”

  即使早有预料,也没想到郁斯年当真这般狠绝。只是看到他的手机打开了短信界面,就停掉了他的卡。告诉的时候,完全是通知的语气。明明……有可能只是意外触碰?

  演员的出身让他惯于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纪乔真毫不心虚地探寻转圜的余地,睫毛耷拉着,眼睛里浮起失落的情绪:“一定要这样吗?”

  郁斯年不满他的失落,危险地俯下身来,指腹缓慢摩挲着他的唇,轻轻碾压:“你想和谁联系?”

  纪乔真垂了垂眸:“……和外婆。”

  郁斯年神色阴沉,不容置喙:“座机也一样。”

  纪乔真心明他的态度,把失落收起,眼尾又弯出笑意,温温柔柔的:“好。”

  计划完成之前,他会是最乖顺的男友。

  既然怎样都不能忤逆,不如是因为爱他,所以他要求的,都心甘情愿地顺从。

  对于这一点,郁斯年很是受用,眼里的阴霾渐渐散去,心脏咚咚地跳动起来。

  纪乔真一笑,他的世界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