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毛 第16章

　　“不要瓶装的，非要这一排是吧？你喝得完吗？”

　　小鸟脸皮厚，站到男主人肩上，可爱贴贴脸。

　　啾啾嘴巴。

　　“我喝？”谁受得了这种软磨硬泡呢，被小鸟啾嘴角的霍云延笑了：“行行行，给你买。”

　　很快的，小鸟用同一个方式诓骗男主人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回到家收拾商品，霍云延猛然发现一个问题，他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牛奶，又看看桌面上的那些，好家伙，每一个包装上都有一个美女。

　　“小羽毛？”霍云延声音幽幽地看向自己的宠物，他不得不怀疑，这小家伙选择商品的方向，是不是带有某种强烈的目的性。

　　小羽毛趴在旁边，低头抠抠这只脚，又抠抠那只脚，霍云延又喊了一声，他才迟钝地抬起头来：“啾？”

　　喊鸟什么事咩？

　　霍云延靠近他，晃了晃手中的商品：“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这叫耍流氓，小色鸟。”

　　“宝贝，看美女不犯法，但你这种极端的看法，连我都很难包庇你，太油腻了。”霍云延啧啧。

　　沈惊鹊气得跳脚，他不是，他没有！

　　“下次不要这样了，要是被人看见我还要替你背锅。”

　　说出去谁相信，他家小鸟爱看美女。

　　小鸟气鼓鼓，决定不再管这家伙能不能娶到老婆，反正以后孤独的又不是他！

　　霍云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底记下了小鸟的喜好，偶尔还是会选一些有美女的商品讨小鸟开心。

　　殊不知小鸟都是为了他。

　　“喏，你的最爱。”当霍云延这么说的时候，总能收获小鸟的白眼，因为小鸟在怪他不解风情，榆木疙瘩。

　　小鸟放弃催婚后，生活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懒散悠闲。

　　男主人怕他寂寞无聊，花重金买了一套需要点智商才能玩转的厨房玩具，放在办公室让小鸟玩。

　　他们三个在办公室商量事情，小鸟在隔壁桌上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叠碗，一会儿炒菜。

　　两位叔叔调侃道：“小羽毛，你的厨艺不错啊，准备做饭给你主人吃吗？”

　　沈惊鹊闻言，觉得也是哦，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要让霍云延尝尝。

　　小鸟往塑料篮子里放了一堆玩具食物，兴冲冲地叼到霍云延面前。

　　傅少珩笑着打趣：“孩子的一番心意，别辜负了，快吃一口。”

　　小羽毛：对呀对呀。

　　谁不想看霍云延吃塑料汉堡，反正小鸟想看。

　　“给你傅叔叔吃，他比较饿。”霍云延祸水东引道。

　　不行，小鸟欺软怕硬，他知道傅少珩不会惯着自己，哪敢强迫傅少珩吃塑料。

　　“啾。”小鸟叼起一个塑料面包，跳到霍云延肩上，往对方嘴里塞。

　　傅少珩和江烨被他笑死了，幸灾乐祸地起哄：“没错，就是这样，小羽毛快喂他吃。”

　　有人鼓舞，小鸟使坏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使劲地往男主人嘴里塞塑料面包。

　　“……”霍云延开始后悔给小鸟买这套玩具，小鸟是玩高兴了，自己可就遭罪了。

　　“谢谢你了，我不喜欢吃面包。”霍云延把小鸟抓下去，回头又对哥们说：“你们住嘴，别教坏他。”

　　两位哥们心想，就你家小羽毛还用别人教，他自个儿满肚子坏水。

　　确实长久以来，小鸟的风评早已不单纯，他基本上跟酷爱拆家的二哈齐名，一看都很可爱，一养都很崩溃。

　　可是养宠物就是这样啊，等于养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需要有足够多的耐心和爱，才能共同走过这一段不长不短的岁月。

　　小羽毛两岁以后，霍云延就很少再关注养鸟群，仿佛这样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无需面对小鸟的每一个阶段。

　　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和消息，隐藏在男主人的刻意忽略之下，却有一天以私聊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霍云延最初认识的那位养宠朋友日行千里，发来消息说，家里的鸟去世了。

　　那是一只调皮可爱的虎皮鹦鹉，霍云延一年多前曾带小羽毛和对方见过面，没想到如此突然。

　　霍云延将心比心，深知虎皮鹦鹉的主人一定很难过，他稍作考虑，带着小羽毛去看望对方。

　　沈惊鹊以为出去玩，到了虎皮鹦鹉的家里才知道，原来是曾经的小伙伴去世了，他的心情也duang地一下变得沉重。

　　主人得多伤心啊。

　　看看脸上的憔悴和不舍，看看摆了满桌的照片和鹦鹉曾经的用品，这是每个养宠人最后仅得的东西。

　　而那个最爱的小家伙，是留不住的。

　　缘分只有这么久呢。

　　小羽毛蹭到对方手边，用脑袋顶了顶伤心的鹦鹉主人，不要难过啦，曾经美好的回忆会陪伴主人好好过完一生。

　　每一只小可爱都是老天爷赐给主人的礼物，小可爱得到了主人全部的爱，主人也在付出中得到了治愈。

　　两个不同的灵魂，偏偏毫无缘由地互相爱着彼此，拥有过并不遗憾。

　　“他这么可爱。”鹦鹉主人摸摸小羽毛的头，不知道是在怀念自己的鹦鹉，还是在说小羽毛，或许两者都有。

　　霍云延看到现在的鹦鹉主人，就如同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打断自己的思绪不再去想。

　　霍云延和小羽毛在这里陪伴了鹦鹉的主人一天，告辞回家的路上，霍云延忽然有感而发，对小羽毛说：“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决定养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给自己亲手埋了一颗悲伤的种子。

　　然而看着种子一天天发芽，即便清醒理智如霍云延，还是会不切实际地想，有没有可能自己好好照顾小羽毛，小羽毛就能够突破年龄的极限。

　　事实却注定，他总会有一天亲手埋葬小羽毛。

　　男主人突然看起来很脆弱，其实那还很遥远呢，小鸟不希望对方沉浸地去幻想，赶紧啾啾叫着打碎悲伤的气氛。

　　想那么多干什么呀？

　　今朝有酒今朝醉，努力过好每一天，这才是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

　　“啾啾啾。”真是的，突然这样小鸟也会emo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多陪陪这个疼爱自己的男主人。

　　正因如此，每天嚷嚷着热爱自由的小鸟才会乖乖回家，远航的计划一天天推迟，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爱。

　　霍云延：“算了，跟你说这些你又不懂。”死亡对小鸟来说还是太深奥，不过可以肯定，小羽毛也会舍不得他。

　　自从摘了脚环，小羽毛有很多飞出去的机会，每当想到这点，霍云延会觉得很幸福，这才是他向往的。

　　如果需要束缚才能把小鸟留在身边，这不叫互相需要，这叫单方面索取。

　　也许是受到鹦鹉去世的影响，从那天以后，霍云延多了一个习惯，他有空就拍小鸟，给小鸟录下很多生活视频。

　　活在镜头下的小鸟：“……”

　　他知道霍云延的心思，留着以后怀念鸟呗。

　　可是恕他直言，这些东西会越看越伤心，还不如封陈在记忆里，不去触碰这柔软的一块。

　　“啾。”别拍了，烦人。

　　小鸟受不了自己干点啥，男主人都拿着个相机拍拍拍。

　　吃饭玩耍就算了，小鸟的形象还是在的，可是洗澡拉粑粑这些有拍的必要吗？

　　就不能怀念他形象美好的画面？

　　“嗯，这个愤怒的表情不错，很生动，我能理解你不想照相的意思。”霍云延说。

　　小鸟：“？”

　　他不敢置信，既然能理解还拍！

　　“哈哈哈，你在震惊什么？”

　　小鸟：当然是震惊这个世界上竟有这么狗的人。

　　为了防止变态男主人偷拍，现在沈惊鹊拉个粑粑都要躲着对方，以前他拉粑粑从来不会躲着对方，甚至故意凑近，让对方看看新鲜的鸟粑粑。

　　时间一长，霍云延就明白了，小鸟不想自己拍摄形象不雅观的模样，比如刚洗完澡毛刺刺的样子，拿相机就跟他急。

　　还挺臭美。

　　可是对于霍云延来说，就算是小鸟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也是他心中很可爱的一面，并未觉得狼狈和滑稽。

　　“你是不是有偶像包袱？”

　　霍云延戳中自己的心事，小鸟眼观鼻鼻观心地一动不动。

　　“喂，别装睡，跟你聊天呢。”霍云延知道他现在精神十足，还没到睡觉的点。

　　“有也很正常，可你要对自己自信一点，小羽毛，哪怕你踩着粑粑满床飞，在我心里也是最可爱的。”

　　“啾！”胡说！

　　要不是那次被打了，沈惊鹊就信了！

　　其实没打，只是轻轻拍了下爪子，不过小鸟单方面认为自己被打了。

　　“好好聊天，怎么聊着聊着又生气了？”霍云延拿他没办法，只能反省自己哪个词说的不对，刺中了他的敏感点。

　　“不能说你的糗事？”

　　“好好好，那就不说，看点你喜欢的狗血肥皂剧，你这品味随谁，反正不随我。”

　　小鸟一时高兴，一时郁闷，讨好他就好好表现，偏偏还要踩一脚，好烦人。

　　接下来，小鸟在旁边看肥皂剧，霍云延忙自己的工作，偶尔小鸟蹭过来陪陪他。不用说肯定是在播放小鸟不喜欢的剧情，轮到喜欢的剧情小鸟就毫不犹豫地跑回去了。

　　公司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出差解决，霍云延正在和哥们商量，究竟谁去。

　　其余两位都有走不开的理由，相比之下，似乎霍云延该去。

　　他倒是没什么，小鸟可以交给工作人员照顾几天。

　　“你最近这么烦我，看来要让你如愿了，我马上要出差几天。”霍云延亲亲小鸟的头顶，手上还在安排事务。

　　小鸟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第二反应是对出差很好奇，作为一只阅历很少的小鸟，他觉得出差充满神秘感，而且很精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