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第14章

作者:鱼嚼梅花影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萌宠 穿越重生

  他不是在和俞寒洲要那只南瓜灯?

  俞寒洲都主动做了南瓜暖炉给他,又听他的话来了,说明在意他,那南瓜灯肯定也做了吧……

  毕竟想养被子妖总要付出些代价缔结因果的,比如把他当祖宗供着……

  馥橙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只琢磨着自己的玩具能不能到手,抬头又撞上太子痴迷兴奋的眼神,不由嫌弃地偏了头。

  可他越冷淡,太子就越是觉得他心中有自己,只是因为心结不愿意承认罢了。

  包括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之前馥橙对太子如何深情,那是天下皆知的。

  馥橙实在烦他这样看着自己,见太子还要摸他手,索性藏进披风,抬眸看向俞寒洲。

  你的祖宗需要保护。

  只是俞寒洲这会儿同样紧盯着馥橙,似乎也想看看他如今对太子是什么样的态度。

  小被子妖作威作福第一步就这么宣告失败……

  馥橙一时不开心了,直接将随身带着玩的紫砂泥小人掷了出去,砸在俞寒洲墨色的朝服下摆。

  他神色冷淡,蹙眉道:“我能走,离我远点。”

  “橙宝……”太子不理解他的意思,见他抗拒,只觉得满腔爱意无处发泄,兼之适才当着心上人的面被俞寒洲训斥,已是颜面尽失。

  百般情绪交织之下,竟是双眼红得充了血,呼吸急促起来,看着可怖极了。

  因着早年皇后的亲生弟弟便曾经发疯当街砍杀了数十名百姓,随侍的宫人见了此景,瞬间吓得就当场扑通跪了下去,直呼「太子饶命」。

  可宫人会惧怕,不代表其他人就会跟着畏惧,当下,俞寒洲收回落在馥橙身上的审视目光,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可笑的场面,道:

  “来人,太子身子不适,即刻送太子回去休息,宣太医。”

  “孤没病,这是孤与橙宝的事,太傅莫要干涉。”太子断然出声反驳,红着眼睛就要去抱馥橙。

  俞寒洲剑眉一拧,不过一个闪身便挡到馥橙跟前,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太子踹了出去。

  这一下看似没有收住力道,然而偏偏精准地将人踹到了后头的宫人怀里,唬得那群太监手忙脚乱地接住人,连连告罪。

  藕荷早已察觉到外头形势不对,忙冲过来跪下请罪:“俞相息怒,太子只是吹了风,才会如此……”

  皇后娘家有无故发疯的先例,决不能让俞寒洲把这个病也顺势安到太子头上。

  否则,一国太子身有隐疾,还是影响神智的疯病,恐怕陛下为了安民心,也要连夜废太子了。

  藕荷越想越是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磕头,却见面容俊美的男人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越过她朝太子走了过去,一手拽起人探了探脉,又慢条斯理地放下,直起身道:

  “慌什么,太子有感陛下为国操劳殚精竭虑,又每日每夜投注期望于已身,大悲大喜之下,竟是晕了过去,来人,即刻将太子送回船舱,快马禀告陛下,宣太医。”

  一连串不动声色的敲打,震得在场宫人噤若寒蝉。

  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磕了头,瑟瑟发抖地将太子搬回屋内。

  藕荷更是险些晕了过去,急急告罪便想告退。

  哪知,那恶魔一般的俞寒洲又丢了个暖炉过来,道:

  “安定侯世子担忧太子,同样受了惊,又恶疾缠身,正是需要朝廷看顾之际,本相听闻皇后娘娘偶得一千年难遇的天山雪莲,便斗胆恳请陛下、皇后娘娘,赐雪莲予老国师唯一的血脉续命,可记住了?”

  藕荷霎时瞪大了眼,却摄于男人的威势,不敢不应,只得行了礼,启程回去禀告皇后。

  她朝着快船走去,脑中却止不住嗡嗡嗡地响着。

  完了,全完了,今日所有布局都被化解不说,光是太子被俞寒洲抓到了把柄这一点,就俨然输了个彻底了。

  馥橙望着众人奔走的身影,却并没有被吓住,只有些疲惫地垂了头,借着狐狸毛领的遮掩,打了个呵欠。

  俞寒洲一直关注着少年的举止,见馥橙似乎有些低落,一时眉头紧皱。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儿,见馥橙始终垂着头,到底是没忍住,屏退了侍从,俯身捡起那只紫砂泥做的小人摆件,朝馥橙走过来。

  他俯身将摆件放到馥橙身旁,沉默片刻,方解释道:

  “适才并非不帮你,只世人皆知安定侯世子倾慕当朝太子,本相再是想独断专行将你掳回府去,也得先弄清楚你是否逗着我玩,你说是不是?”

  从头到尾只是想当个祖宗作威作福的小被子:“……”

  可惜没等馥橙开口,俞寒洲已然将他的紫砂泥摆件又夺了回去,塞进怀里。

  旋即,男人俯身靠近,强健的臂弯不容拒绝地将馥橙掳进怀里,紧贴着灼热的胸膛,打横抱起。

  馥橙甚至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腾空而起,旋转了一圈,被小心地放进一旁装饰华贵的轮椅之中。

  这一回,屈尊降贵弯下腰来凝视着他的人变成了俞寒洲。

  男人眸色很淡,盯着他的目光专注得有些惊人,半晌方抬手捂住了馥橙茫然的双眸,道:

  “不是你让人唤了本相来?不保护你还要闹脾气,护了你又丢开手,一句话都不同我说,怎么还想赖账?”

  作者有话说:

  馥橙:……我真没玩弄他的感情。

第11章 认出小被子

  馥橙坐在宽大的轮椅之中,双眸被温热的手掌覆着,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俞寒洲的手心有茧,厚厚的,很是粗糙,想来是常年习武留下的,与馥橙这般养尊处优、矜贵柔弱的贵公子截然不同。

  先前听春喜说过,俞寒洲似乎什么武功都学,枪法剑法棍法……每日天还未亮便起身习武,夜里为老皇帝批改奏折,宰相府的烛火常常亮到了二更才灭。

  他似乎什么都会,也什么都能解决,就没听过,有什么是俞寒洲摆平不了的。

  可俞寒洲为什么现在还要这般拼命?明明已经权倾朝野,老皇帝也什么权力都交给了他,再没人敢同他作对。

  馥橙这样想着,就要开口问。

  可话到嘴边,他想起刚刚俞寒洲问他是不是想赖账……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回答,直接说别的好像在转移话题,不太好。

  他觉得俞寒洲可能会生气。

  馥橙微微蹙起眉,被茧子磨得有些痒,他不太习惯地想往后仰,可单薄的脊背一往后倒去,就触到了椅背,再也没地方可以躲了。

  俞寒洲似乎铁了心不让他看,任由少年眼睫宛如脆弱的蝶翼般频频扫过掌心,带来麻痒的感觉,却依旧未曾退让。

  馥橙听着四周传来的呜呜风声,感受到男人有些不寻常的沉默,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下。

  他瑟缩地捏紧了俞寒洲的折扇,又捂了一会儿暖炉,才有些迟疑地缓缓道:

  “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挺好的。”

  “对我好,应该会帮我,就试一试。”

  这是实话。

  可却是听多了阿谀奉承、唾骂污蔑的俞寒洲未曾听过的实话。

  俞寒洲单手撑着轮椅扶手,远看仿佛将馥橙圈在怀里似的。

  他缓缓俯身,靠近了少年,开口吐出的声音却低沉得有些沙哑。

  馥橙听见他低低问了一句:“试?”

  “你为我说话,甚至未曾接触过我,便笃定地同丫鬟解释本相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送你的任何东西,以往一概拒绝,如今却接了。”

  “太子邀你,皇后有意害你,你便命人来寻我,要我做灯哄你开心,要我的庇护。”

  “只是试一试吗?”

  男人喑哑的声音仿佛带了灼人的温度,烫得馥橙微微偏了偏头。

  他直觉此刻的俞寒洲跟之前的似乎不太一样,可馥橙看不见男人的脸,没办法判断对方的情绪。

  少年神色茫然,双颊恍若初冬枝头堆砌的雪,白得有些荏弱,他这样身处黑暗中,周身充斥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强硬无理得像是侵略,可他却没有反抗。

  俞寒洲闭了闭眼。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神色。

  馥橙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不知道男人盯着他的眸色是如何复杂难言,又多少次试图从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点点习惯的小动作,反复想要确认他的身份。

  仿佛能透过这过于秾丽惑人的皮囊,看清他内里的灵魂。

  可事实上他从小被子妖,到成为这个世界的馥橙,时间委实过于短暂了,又经历了先前那样的事,遭受重大打击,根本没人能就此断定,他如今在想什么。

  说他被太子伤到,心灰意冷,故意气太子亲近俞寒洲,也说得通,说他变了个人,放弃太子,欣赏俞寒洲,也说得通。

  可这不是俞寒洲想要的答案。

  从头到尾,俞寒洲想要的,都不是曾经爱慕过太子的那个「馥橙」。

  而他和「馥橙」,也不是最近才见过。

  馥橙之前就没想那么多,这会儿被问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些懵懂地歪了歪头,反问:

  “不行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确实只是凭着直觉去做那些事,而俞寒洲也来了。

  不过,馥橙到底不是多么没良心的被子妖,他想了想,还是道:

  “我想这么做,才做的。”

  “要是你觉得不好,就当没发……唔……”

  馥橙微微睁圆了眸,只觉唇上被粗砺的指腹用力碾过,揉得他有些疼,顿时不敢说话了。

  俞寒洲也似乎并没有欺负他的意思,堵了他剩下的话后,便收回了手,沉默不语。

  这其实很不像俞寒洲平日的作风,起码八面玲珑见人就笑的当朝宰相从来不会做无效的沉默,更不会浪费时间。

  可这会儿,男人眸色沉沉地盯着不明所以的馥橙,却像在等待什么。

  然而馥橙又哪里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他两辈子都没怎么接触过人,大多时候都是药罐子病秧子,很多事能看懂还是靠着那么一点天性,还有无所不知的占星术。

  可是占星术不能对俞寒洲用,这男人心思深沉,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馥橙琢磨了一会儿适才的对话,才试探地伸出手,轻轻拽住俞寒洲的衣袖,扯了扯。

  他小声道:“你不想当没发生过……那,你想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

  俞寒洲紧盯着他,眼前似乎又闪过少年时怀中小童那张懵懂甜软的笑脸,以及邀功似的举到眼前的粉色小被子角,傻乎乎的,却看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