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77章

作者:凤凌九霄 标签: 穿越重生

  “我是不是犯了强奸罪,不是你薛深说了算的!!”

  “毫无依据地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就不配做律师!!!”他知道薛深学过读唇语,能看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一群蠢猪。

  不过如此。

  想想网上那些人,把薛深夸得神乎其神,说他是第一律师,说他是人民的律师,说他是国内首屈一指、令人胆寒的律师,律政界最得罪不起的人……想想真是可笑!

  杨国汉这样想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嘲讽。

  “审判长。”这次开口的是宋惊国,他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薛深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宋惊国开口道:“受害人褚娜是被拐卖被囚禁的那几十年里,与杨国汉发生的关系。”

  “是这样的。”审判长点点头。

  “我认为,在女受害者被非法拘禁的时候,能自愿与加害人发生性关系的可能性很低。并且因为被拘禁,受害人没有办法保留证据。因此应该降低指控杨国汉构成强奸罪的证明标准。”

  说直白点,用证据证明案件事实的真实性,原本要证明到95%。降低证明标准,就是要降到85%左右。

  已经被囚禁了的人,你说她自愿和囚禁她的人发生关系?她有病吗??

  “宋老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杨国汉不爱听了,啧了一声,开口道:“万一她就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呢?说不定……她还有受虐倾向。”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你……”褚娜的姑姑褚冷凝从旁听席上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可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高知,海洋工程专业的副教授,平时在校园里斯斯文文惯了,骂起人来,张口闭口也就是过分、混蛋、混账这几个词。

  杨国汉看了褚冷凝一眼,“怎么?难不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你们家族遗传病??”赤裸裸地羞辱人,根本不加以任何掩饰。他都要死了,还怕什么?

  褚娜的姑姑被气得当场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浑身发抖。几个法警和书记员手忙脚乱,匆匆忙忙地打了120,又开法院的专车,把褚冷凝给送去了医院。

  褚冷凝被抬走后。

  薛深盯着褚冷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褚冷凝很瘦,枯瘦的脸上高颧骨都凸了出来,眼下泛着不正常的乌青,整个人憔悴得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厉害。似乎,不大对劲儿。

  “好,现在我们庭审继续。”薛深还没想通褚冷凝的异常,就被审判长的话打断了思绪。

  薛深不欲再与杨国汉废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几位法官,检察官。”

  “我……也有证明被告强奸罪成立的证据。”

  连春云不懂法律,她刚刚的证言说不到关键点上。

  但薛深不同。

  他拿出来的证据,能一锤定音,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第331章 指甲

  “这算什么证据?薛律师,你是把家里的垃圾袋,当成证物袋给拿出来了吧?”杨国汉笑瞥薛深那个透明证物袋里的……一块指甲盖。

  “这是褚娜的指甲。”薛深抽出一份生物学鉴定报告,清清冷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在法庭里。

  杨国汉笑容一僵,咬肌不明显地抽搐了好几下。他心里有怎样的惊涛骇浪,学生不知道。但是薛深起身走到法官席边儿上,把证物递给法官时,注意到杨国汉两只脚的脚尖都不自觉地朝向法庭门口的方向。在心理学上,只有一个人不敢面对并且想要逃避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肢体动作。

  杨国汉怕了。

  他在心虚。

  几个法官面面相觑。

  “指甲?”

  “怎么会有指甲?”

  “这……呕!”

  稍微年轻一点的女法官捂着嘴,差点吐出来。那块指甲,可不是剪指甲时指甲刀剪下来的一小截,而是整整一块指甲盖。

  “一块指甲也不能代表什么吧?这是法庭,不是你薛深的一言堂,你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杨国汉梗着脖子,眼底闪过一抹侥幸。

  薛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多了一抹玩味。

  杨国汉恼羞成怒,指着薛深问道:“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块指甲盖上面,检测到了不属于褚娜的皮肤组织。”薛深说。

  杨国汉脸上闪过一抹震惊,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了地上。薛深敢在法庭上把这块指甲当做证物拿出来,指甲上不属于褚娜的皮肤组织会是谁的,即使薛深没说,也不言而喻。

  杨国汉咬牙切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后面的事就不用薛深操心了。法庭上,有的是比他更擅长质问的人。在杨国汉铜墙铁壁般的心理防线被薛深撕开了一条口子后,检察官字字带刺,句句犀利,几个刁钻锐利的问题抛出来,杨国汉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很快,他就交代了自己对褚娜犯罪的整个过程。

  庭审这天,有警察到法庭说明情况。到法庭的警察也表示,杨国汉的证词与警方的证据链和逻辑链是高度吻合的。这就意味着,杨国汉涉嫌强奸,基本上是盖棺定论了。

  庭审结束,几位法官离开庭审现场,去后边儿全封闭的评议室讨论案件最终判决结果时,宋惊国压低声音,小声问薛深:“那块指甲盖上,真的有杨国汉的皮肤组织吗?”强奸行为已经发生了一年半载了,就算指甲盖能找到,皮肤组织……真的能做得了鉴定吗?

  宋惊国从二十五岁做律师,做了五六十年的刑事律师,接过的刑事案件没有几万也有几千了。什么证据靠谱,什么证据不靠谱,他一个眼神瞥过去,心里就有数了。

  “当然没有。”薛深面不改色地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胸前的律师徽章。

  宋惊国心头一跳,“你这是做伪、伪证……”

  “不是啊。”薛深抬起头,满脸无辜地耸耸肩:“我刚刚在法庭上和杨国汉说的是,那块指甲盖上,检测到了不属于褚娜的皮肤组织。指甲盖确实是褚娜的,有鉴定报告为证。我只是说皮肤组织不属于褚娜,我又没说是杨国汉的皮肤组织。”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宋惊国嘴角抽了抽,目瞪口呆地看着薛深,哑口无言。

  薛深做伪证了吗?没有。

  薛深违反法庭纪律和律师职业道德了吗?没有。

  薛深违反法律了吗?也没有。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完全符合法律规定。唯独皮肤组织那一句,他混淆视听,故意模糊概念。可是,谁让杨国汉做贼心虚呢?薛深意有所指地看了杨国汉一眼,杨国汉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吐了个一干二净。

  “你真够可以的……”够黑,够不要脸,也够绝。宋惊国在心里想着,当然,这些词都是褒义词。

  一个律师,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只用了一块指甲盖,三言两语就引得犯罪嫌疑人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了,并且他也没在法庭上说谎,没做半点违反法律的事情。这种能力,这种才干,让宋惊国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忍住对薛深说了一句:“我庆幸你出生得晚。”要是他代理案子的时候,薛深恰好成了他对方当事人的律师,那他可要头疼了。

  “谢谢夸奖。”薛深很不要脸地颔首,应承下来。

  “我这是夸你吗?”宋惊国笑骂了一声,伸手往薛深身上捶了一下,但没怎么用力。

  判决结果很快出来了,是口头判决。连春云因涉嫌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非法拘禁罪、强奸罪(帮助犯),被判的死刑,缓期执行。杨国汉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强奸罪,被判的也是死刑,立即执行。

  因为是一审判决,判决结果不会立即生效,要等书面判决送达,上诉期限过后,才产生法律效力。

  又因为这是死刑判决,哪怕是上诉期限届满,两个被告都不上诉,连春云的死刑缓期执行,也要报本省的高级法院核准。而杨国汉的死刑立即执行,则要报最高法核准。大概是觉得这案子证据确凿,夫妻俩都没有上诉。当然,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再来说说当下,审判长宣读了口头判决结果后,褚娜的父母泣不成声,当场就要给宋惊国和薛深跪下。自从褚娜二十多年前被拐卖,这老夫妻两人发了二十多年的寻人启事,还上过国家电视台的公益寻人综艺《等我》。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两口,头发全白了,脸上的褶子和皱纹多得像八十岁一样,手背上遍布老年斑,苍老落魄得不成样子。

  因为褚娜刚刚去世不久,老两口身上还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来法庭时,还特意在胸前戴了朵白花。此时此刻,这两位老人拉着宋惊国和薛深的手,泪流满面。

  “宋律师,薛律师,谢谢你们,我替小娜谢谢你们!!!”褚娜父亲激动得语无伦次。

  “总算老天有眼,让杨国汉这种畜生得到报应了……”褚娜母亲说道。

  “什么报应?”褚娜父亲怕宋惊国和薛深不乐意,打断妻子的话,赶紧说道:“还是多亏了两位律师能力出众!”

  “对。”褚娜母亲摸出一张存折,塞到薛深手里,“薛律师,我知道你和宋律师接官司的律师费都不便宜,小娜死了,但我们两个老东西也不喜欢白嫖,存折里的钱不多,你们也别嫌弃,一点心意。有点少,以后我们一定会补齐的。”不是他们想赖账,而是,他们夫妻俩走遍全国各省各市的每一寸土地,去寻找女儿的下落,是真的没钱了。

  房抵押了,车卖了,养老钱花了,信用卡刷爆了三张了。

  这是他们仅剩下的最后的钱。

第332章 访谈

  到最后,这钱薛深和宋惊国谁都没要,婉拒后就匆匆出了法庭。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缺钱的主儿,褚娜家里确实窘迫,要是连褚娜父母的养老钱和救命钱都塞入囊中,那跟吃人血馒头又有什么区别?

  从法院出来,薛深亲自开车送宋惊国回的家。车停在宋惊国家门口的停车位上,薛深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块包装精致一看就不便宜的砚台,递给宋惊国,“宋爷爷,这个是送给您的。”他记得宋惊国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要练几张大字。

  “下次别买这么贵的东西了,你在事业上升期,用钱的日子还在后头。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有时间多整理点刑事的案子,拿来跟我讨论讨论。也让我看看,薛律师的本事。”宋惊国接了过来,心里暗道薛深买东西花钱够狠的。这一块砚台,估计得薛深打一年的官司,才能赚回来。

  薛深松了口气。不怕宋惊国收东西,就怕宋惊国不要他的东西,“不是很贵。”有点小贵是真的。

  后来,薛深经常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刑事案件,上门找宋惊国探讨案子。当然,卷宗里涉及到当事人隐私和秘密的内容,他都模糊掉了,只把案件的法律关系整理出来,和宋惊国讨论刑法问题。一来二去的,两人很快熟悉起来,处得不像是没有血缘的陌生人,倒像是忘年之交,更像是亲爷孙。

  薛深每次带着案子来,进到宋惊国的书房里,宋惊国年纪大了眼睛花,就让薛深把案件基本事实读给他听。照本宣科这种事情只要识字就能做,对薛深来说完全是小case,但是宋惊国听的同时,不时地会开口打断他,问问他对某一个法律关系的看法,考考他对某个法律概念的理解。

  薛深是主做民商法的,刑法他只能说是有所涉猎,了解的真不多。遇到他不懂的,宋惊国就会解释给他听,也会告诉他在法庭刑事辩护中,一些隐藏的规则和关键的技巧。短短几个小时的交谈,薛深就觉得受益匪浅。宋惊国做了五六十年刑事诉讼律师,做了三四十年教授的经验,极其珍贵。

  当然,宋惊国给薛深讲解的时候很耐心。可如果是讲过一次的东西,薛深第二次又记错了或者是回答得让宋惊国不满意,宋惊国手里那根拇指粗的实木拐杖,就会结结实实地打到薛深身上。

  像是这天晚上,薛深从宋惊国家里出来的时候,左手手背上就多了一道红印子,一指宽,已经高高地肿起来了。他右手上还拿着一个挺精致的小盒子,是他从宋惊国书房出来时,宋惊国硬塞给他的。

  薛深在回家的路上,顺道拐去药店买了瓶云南白药喷雾剂,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往手背上喷了喷,疼得呲牙咧嘴的。等走到家门口,薛深猛地顿住了脚步,眯了眯眼睛。

  他家的门被人动过。

  他早上出门时,在锁芯里放了五根头发茬,三根长两根短,取的是三长两短的谐音。

  现在,头发茬一根都不见了。

  有人,闯到了,他的家里。

  薛深把药塞进外套口袋里,他有些身手在身上,又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极大。他悄无声息地拿出钥匙,迅速地塞进锁孔眼里,两三秒的时间迅速拧开房门,往外一拉。

  薛深身形一闪,利落地躲在门后。

  “啪——”有什么东西从屋里被丢了出来,砸在了门口出入平安的地毯上。

  薛深定睛细看,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

  地毯上……是一块蛋糕。只不过扔在了地毯上,已经碎了,奶油溅得到处都是。

  蛋糕?

  怎么会是蛋糕?

  哪有人拿蛋糕偷袭别人的??

  隐约觉得不像是潜入室内为非作歹的人,薛深茫然地从门后走出来。耳边,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拍巴掌的声音在他家里炸响,跟下饺子似的,一茬接着一茬。

  “……!!!”

  薛深吓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