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35章

作者:望三山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元里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是一片平静。

  他看向林田,“你将少宁背回房去。”

  等詹少宁离开后,元里又看向郭林,“让赵营派人看着肖策及其他部曲的一举一动。”

  郭林抱拳应是。

  元里最后看向了邬恺和刘骥辛,“在回战场之前,我会让詹少宁帮我采买药材,肖策定然会跟在他的身边。你二人每日与他们一同做事,看一看在他们二人之中做主的到底是谁,还有,严防他们向香皂坊靠近。”

  两个人也沉声道:“是。”

  人群散去,元里独自坐了一会。

  实话实说,他在刚刚的一瞬间确实对肖策产生了杀意。

  但这杀意又被元里强自按捺了下去,因为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

  元里曾亲手砍杀了四个人,令他们失血而亡。也亲手射杀了马仁义,一箭贯穿头颅。

  但杀这些人丝毫没有让元里感觉到负担。

  就像是他曾经说的那样,在这个时代,身处于乱世,不杀人不行。

  元里一直都很明确自己的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绝不会放过该杀之人。他并没有杀人的嗜好,但他已然做好了双手沾满血腥的准备。

  但元里又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他有自己的坚守和原则,如果一个人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元里凭什么对这个人挥起屠刀?

  上一辈子受过的教育与这一辈子的经历交织,谁也压不过谁,正义与罪恶,秩序与混乱,一切的一切组成了元里矛盾的灵魂。

  即便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元里的某些举止行为实在难以理解,甚至过于仁善,分明杀过了人却又这般作态,是作秀一般的虚情假意。或许有人觉得他不够心狠,或许有人觉得他太过虚伪,但元里并不会因为他人的想法而否定自己,他目前并不想要改变自己。

  他想保留心中的善意和公正,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第31章

  詹少宁一觉醒来之后早已忘了自己昨晚说过什么话了,得知自己被元里委派了任务之后,他还挺高兴。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被别人收留也能挺直身板了。

  他精神十足,摩拳擦掌地打算证明自己不是来蹭吃蹭喝吃白饭的人,当天就带着肖策跑了出去。

  刘骥辛和邬恺自然同他们一起。

  詹少宁很会跟人打交道,还没到十天,他已经和蓟县许多豪强地主称兄道弟,用比元里计划内更少的钱财采买好了足够的药物,出色地完成了元里的交代。

  与此同时,他和肖策每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也一一被送入了元里的耳朵里。

  和元里最坏的猜测一样,詹少宁和肖策之中看似做主的詹少宁,实则占据主导的则是肖策。

  一旦詹少宁做出了什么决定,肖策都会温和地询问:“公子可确定要这么做?”

  詹少宁一被这么问便开始自我怀疑,瑟瑟缩缩,转而迟疑地请教肖策,“肖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个真正为主的谋士,绝对不会像这样一般把詹少宁当做傀儡培养。

  赵营又送上来了重金贿赂詹少宁部曲后得到的消息。

  这仅剩五十名左右的部曲本是詹家的私兵,但在一路逃命过程之中,因为肖策三番两次的妙计使他们躲过危机,他们逐渐被肖策收服。相比于听从詹少宁的话,肖策的话更为让他们信服。

  在部曲的回忆里,刚开始逃命时,肖策就曾多次否定质疑过詹少宁的判断,詹少宁因此变得优柔寡断。在一次带着部下陷入危机损失了数十人之后,詹少宁便不再独自做决定,全权听从肖策的话了。

  在得知此事后,元里瞬间下定了决心。

  肖策此人实属危险,他不留在元里后方便罢,但他现在却是要和詹少宁一起留在蓟县,如此野心勃勃想要控主又行事极端的人,绝不能留。

  但元里即将要离开蓟县,他没有时间去漂亮且不落人口舌地处理掉肖策,也不好越过詹少宁直接动手。他也没有时间和詹少宁摊开来解释,詹少宁刚来蓟县不过十日,如今尤其信任肖策,比信任元里还要依靠肖策,元里贸然和詹少宁说出他的忧虑绝不会有好效果。

  所以,元里打算在离开蓟县之前警告肖策一番,令肖策无法在后方作乱。

  去战场的前一夜,元里在楚王府办了一场宴席,用来感谢詹少宁的前来,也感谢他为自己筹集了药材。

  宴席上,众人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行到半途,元里忽然举起酒杯,朗声对肖策道:“多谢肖先生一路护送少宁到幽州,才使得少宁这等人才没折损于祸事,来到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这是我之幸事,也是幽州之幸事。”

  詹少宁顿时被夸得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肖策端起一杯酒,站起身不卑不亢地道:“护送公子避祸本就是策之职责,公子年少,纵有些莽撞,但天资聪颖,他日必定会成为一员大将!承蒙元公子不弃,还请元公子多多教导公子,策在此谢过元公子。”

  说完,肖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话一出,詹少宁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一些。

  元里笑了一声,轻声道:“你这谋士倒是奇怪。看你这语气,好似少宁不是你主家,倒像你子侄一般。”

  詹少宁在一旁不由点点头,“元里,肖叔与我的关系一向好,我把他当做亲人一般看待。”

  “不可不可,”刘骥辛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少宁公子,您这就不懂了!咱们为人谋士的,万不敢以家主长辈自居。相比于做您的长者,得您信重的属下才是我等最大的抱负。”

  刘骥辛看向一旁的肖策,“立谋兄,我说的对不对?”

  肖策眼中闪了一闪,“长越兄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想。”

  詹少宁愣住,随即变得若有所思。

  元里趁机问道:“少宁,你的那些部曲准备如何安排?”

  詹少宁下意识朝肖策看去,元里及时出声道:“这些人护送你一路着实辛苦,少宁,你身为主公,可要好好安置他们。”

  詹少宁被这么一说,也想不起来去看肖策了。他很久没有自己做决定,有些紧张地舔舔唇,试探地道,“元里,我想要让他们加入你的部曲,和你的部曲一起训练做事,你觉得如何?”

  “自然可以,”元里欣然点头同意,“少宁,若想要他们尽快熟悉蓟县,我可否将他们打散安置?否则怕是日久时长,他们独自抱成一团,怕是会生出事端。”

  詹少宁连连点头,感激地看着元里,“元里,你真好。”

  元里微微一笑,余光瞥向肖策。

  肖策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詹少宁和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眉头皱起一瞬,随即便掩下去了神色,让人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怒。

  接下来的宴席中,刘骥辛一直在向肖策劝着酒,各种辞赋典故张口就来,实在令人无法拒绝。宴席结束之后,肖策已经喝得醉醺醺,头都有些发晕。

  他跟随众人拜别元里和詹少宁,揉着额角往房间走去,只是眼前越来越晕,让肖策都有些看不清路。

  肖策脑海中闪过一些疑惑。

  这酒当真后劲如此大吗?

  但还没深想,脑中就更加混沌。肖策脚步踉踉跄跄,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枯桥上,他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直直从桥上摔了下去。

  剧痛袭来,肖策瞬间陷入了昏迷。

  第二日。

  詹少宁红着眼睛地在府门外送别元里。

  元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担心,肖先生一定会好起来的。”

  昨晚,肖策喝醉回房时路过枯桥,却一不小心摔了一脚,从桥上摔到了桥下干泥里,直接摔断了腿,大早上才被洒扫的仆人发现,被人抬进了房里。

  一说起这件事,詹少宁除了伤心,还觉得有些滑稽。

  喝酒摔断了腿的事詹少宁以往也当笑话听过几次,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一向聪慧机敏的肖策身上……

  这种滑稽甚至冲淡了詹少宁心头的担心,让他都有些哭笑不得。

  元里鼓励道:“少宁,肖先生既然断了腿,你就要好好地照顾他。如今他身受重伤,需要静养,你做事便辛劳自己一番,莫要多去打搅肖先生养伤。”

  詹少宁深呼吸了一口气,拍拍胸膛说:“元里,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肖叔,定然少去打扰他。就算没有肖叔在旁,我一定为你看护好楚王府。”

  元里欣慰极了,抬手与他击掌,“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元里翻身上马,笑着朝詹少宁摆摆手,带着五百人长队渐渐远去。

  *

  几日后,元里终于到了上谷郡涿鹿县。

  早有斥候探到了他们的动静,回去禀报了楚贺潮等人。等元里到达军营时,便见杨忠发和何琅正翘首以盼地等候在军营前。

  瞧见元里一行人的身影后,这二人眼中一亮,热情地跑上前,“元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元里从马上下来,衣袍飞出飒爽弧度,他打趣地道:“是想我们这些人,还是在想我们带来的东西?”

  杨忠发肯定地道:“人,必须是人!您不知道,您走了的这几天,将军都念叨了您多少次!”

  元里佯装惊讶,随即便四处看了一圈,装模作样地疑惑:“那怎么我回来了,还不见将军前来迎接啊?”

  杨忠发讪笑着,“将军待会就来,待会就来了。”

  说完之后,他又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元公子途中可有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今日您心情可算是还好?”

  元里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倒没遇上不顺,今日也很是气爽。杨大人,你问这话是何意?”

  何琅抬手搭上了元里的肩膀,自来熟地道:“没事没事,杨大人只是在疑惑你们怎么来的如此之晚,担心元公子你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事。元公子啊,蓟县如今如何了?想我自从来到北疆,还没去过将军的封地,连楚王府的门都没踏入过一步呢……”

  趁着何琅和元里说话的功夫,杨忠发连忙招过一个士卒,低声对他说:“去跟将军说,元公子今日心情很好。”

  几个人簇拥着元里往营帐中走去,何琅笑着道:“远远看到了元公子车队的身影,心知你们行路一日难免饥饿,军中已为你们备好饭菜,诸位尽管敞开胃口大吃。”

  元里半开玩笑地道:“你们今日是不是对我太热情了些?”

  杨忠发连忙道:“这就是给您接风洗尘而已。”

  元里狐疑地看了眼杨忠发,又看了眼何琅,“何大人,你们……”

  何琅突然埋头在元里的肩膀处深深一吸,出声打断了元里的话,“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果然是元公子衣服上的香味。元公子这衣服是不是也是用那香皂洗的?这味道我喜欢极了,何某厚着脸皮求求元公子,您可不可以也给我一份香皂?”

  说完,何琅又低头闻了一口,纳闷地想,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同样是赶路,元里身上还这么好闻?

  元里神情无奈。

  夏季炎热,一路走来,他们一队人都臭得要命。趁着昨晚休憩地有水流,人人都弄了点水粗粗擦了一遍身,元里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要不是有昨晚,只怕元里现在能臭得何琅抱不下去。

  “香?”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冷冷传来。

  何琅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抬起头放开元里做出正直的神情,“将军,末将什么都没说。”

  元里忍笑,转头朝楚贺潮看去。

  楚贺潮没穿盔甲,大概是因为太热,他只穿了一层深色单衣,长袖敷衍地挽起到手肘,露出的麦色小臂肌肉结实。此时英俊的脸庞坠着汗意潮湿,正略带不悦地看着何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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