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38章

作者:望三山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他无声笑了笑,“如若只需要消石,那幽州北疆便有诸多消石。”

  中原大地多硝石矿,唐末就有人用硝石制作火药和冰块。幽州内的矿区元里猜测过会有很多,硝石矿自然少不了。但他本以为硝石矿还没被人开采,听到楚贺潮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幽州内有硝石矿?”

  楚贺潮点了点头,笑意隐隐,“我明日便令人开凿消石送来给你。”

  元里美滋滋,“好。将军打算将这些冰留作何用?”

  楚贺潮道:“一部分赏赐属下及有军功者,一部分卖给豪强地主,嫂嫂认为如何?”

  元里与他心照不宣地笑了,“将军此话正合我意。”

  硝石制冰一方法现下并不好普及到民间。一是幽州还未平定,并非铁桶一块。二是百姓们饱受战乱之苦,别说用冰,怕是连饭都吃不饱。将冰块在军中代替昂贵的战利品赏赐下去,又用其和土豪们做生意,是如今最合适也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在还没有大批量搞出来冰块之前,硝石可以制冰一事还需要保密。元里先前令人问疾医索要硝石时虽有叮嘱过莫要声张,但想要知道的人稍微打听番便能知道。若是让人知道元里在营帐内用了两个时辰便制住了冰,怕是轻松便能联想到硝石上去。

  楚贺潮便让元里连同那几盆冰水待在营帐中不动,亲自出去让外面的人散去,口中道:“嫂嫂今日疲惫,饱受炎热暴晒,沐浴后又有些头晕,瞧着不太舒服。我在此照顾他,你们便回去吧。”

  刘骥辛大惊失色,连忙道:“将军,还请容刘某前去看望主公!”

  “嫂嫂只是有些中暑而已,”楚贺潮淡淡道,“现下已经睡下,我会令疾医在旁看护,你们退下吧。”

  其余人只能退下。楚贺潮令人守在营帐四方,掀帘弯腰走进了营帐里。

  元里在里面听清了他的每一句话,等楚贺潮一进来,他便体贴地道:“将军不必一整夜留在我这里,过一会回去便可。”

  楚贺潮抬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走进来,极其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脱下靴子躺在了床上,“嫂嫂客气,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我今晚便留在你这睡一晚了。”

  元里嘴角抽抽。

  你当我看不出你是来蹭冰块的?

  楚贺潮个子大,也当真不客气,舒展身形躺在床上时直接霸占了整张床,完全没了元里的位置。

  元里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床边道:“将军,你睡我床上,那我睡哪里?”

  楚贺潮没睁眼,这帐内的凉气令他睡意深深。闻言,他嘴角戏谑勾起,“嫂嫂若是不介意,自然和我睡同一张床上。”

  元里凉凉道:“我睡你身上吗?”

  楚贺潮刚想要说坐在他身上也可,转瞬想起了元里的身份。他下颚动了动,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荤话咽了下去,睁开眼干净利落地起身,趿拉着靴子让出了床,将桌旁两只椅子拼凑起来,高大的身形极为拥挤委屈地躺在椅子上。

  椅子还不够他躺,楚贺潮皱着眉将两条腿竖起,直接搭在了桌旁。

第34章

  约莫是躺在椅子上睡觉真的很难受,元里闭眼酝酿睡意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楚贺潮身下那椅子“咯吱、咯吱”不断晃动的响动。

  那声音刺耳,令元里额角一突一突。等声音又一次响起来时,元里猛地坐起身,咬牙道:“将军!”

  椅子声一停,随后响起了虚假的鼾声。

  “……”元里嘴角抽抽,“将军,您睡不着?”

  黑暗中,做作的鼾声停了,楚贺潮的声音带着困意和些微烦躁,“椅子太挤,睡的不舒服。”

  “这样吧,”元里好心道,“将军背上还有伤,要不和我一起睡床?咱们俩侧着身子睡,挤一挤也能睡下。”

  没想到竟被拒绝了,男人道:“不用,这于理不合。”

  元里假笑两声,“呦,将军这会儿知道讲理了?”

  楚贺潮还真应了一声。

  元里心中无语,干脆利落地准备下床,“赶紧的吧,将军你来床上睡,我去睡椅子。”

  楚贺潮皱眉,元里是他嫂子,又还小,哪有大老爷们在床上睡着,让嫂子去睡椅子的道理。他毫不犹豫地道:“不用,你睡床。”

  元里已经在摸黑找鞋子了,窸窸窣窣的,“算了,我比将军要瘦不少,我睡椅子正好。”

  楚贺潮略微提高声音,带着不耐地呵斥,像是在凶人,“你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

  这一声又严厉又强硬,差点能吓得人一哆嗦。

  元里被凶的一愣,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冷笑一声踢掉鞋子,转身躺在了床上,狠狠一扬被子蒙住耳朵,打死也不愿意去管楚贺潮了。

  谁再多关心楚贺潮一句谁是狗。

  不知是不是被褥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元里蒙上耳朵之后当真再也没有听过一声椅子“咯吱”声,不知不觉中,睡意袭来。

  第二日,元里缓缓睁开眼后,就看到一道身影正动作僵硬地揉着肩背。

  元里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看清了楚贺潮背部团得皱巴巴的长袍。

  他张张嘴想说话,又想起了昨晚上楚贺潮凶他的话,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把话咽了下去。

  行吧,楚贺潮是不喜欢被人关心的性格,元里就不贴人家冷屁股了。

  他往屋里几个水盆看去。

  一觉醒来,水盆里冰块又化成了水。元里下床穿上鞋,绕过楚贺潮走到水盆旁蹲下,近距离查看冰块融化情况。

  楚贺潮余光瞥了眼他的背影,继续舒展着身形。

  感受着全身传来的酸疼,他英俊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变得冷峻无比。

  昨晚上,楚贺潮察觉出来元里被他吵到了之后,凶完元里之后便没再动,维持同一个姿势一直到天亮。早上起来时,楚贺潮浑身的骨头已经僵住,动一下就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嚓声,比打了一夜的仗还要让人腰酸背痛。

  骨头舒服了之后,麻意又遍布了全身。楚贺潮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发麻的腿走到元里身后,“怎么样,一盆冰块可否坚持一夜?”

  元里拨弄着水盆,在水盆中找到了成年人巴掌大小的一块冰。水还透着股彻骨凉意的冷意,一瞬便将元里的手指冻得微红,像是深冬中的腊梅。

  元里擦了擦手,公事公办地道:“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昨夜帐内摆了五六盆结冰程度各不相同的水盆,帐内如此凉爽也取决于冰块的数量。将军单问一盆冰是否可以坚持一夜,我也给不出你答案。”

  楚贺潮果断道:“那便今晚再试。”

  元里站起身去找自制牙刷和自制牙膏准备洗漱,朝着楚贺潮敷衍地弯弯唇,白牙吝啬露出一瞬便收回,“将军今晚可以自己弄一盆冰块回自己帐中试一试。”

  这一句话里的几个词被他特意加重。

  楚贺潮莫名其妙。

  元里客气地点点头,将水盆里的水倒了,又端了盆清水回来刷牙洗脸。

  楚贺潮在旁站了一会儿,总觉得元里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元里身边,当做不经意地道:“嫂嫂,这些是什么?”

  这时的人刷牙还在用杨柳枝,元里简单解释了一句,“牙刷和牙膏。”

  看着他的动作,楚贺潮也明白了“牙刷、牙膏”的作用,他在牙膏中闻到了淡淡的荷叶、茯苓之味,不似寻常所使用的盐、醋、茶等漱口之物,清香宜人。

  楚贺潮心中好奇闪过,道:“牙膏也借我用一用。”

  元里默默地看了楚贺潮一眼,脑海中又出现了“打秋风的穷亲戚”这几个字,他幽幽地把牙膏递了出去。

  楚贺潮跟着他一起洗漱完了,若有所思地道:“牙膏之中还有皂角?”

  元里点点头,随口说道:“将军若是喜欢,我送上一瓶给将军。”

  楚贺潮立即点头,“多谢嫂嫂。”

  元里:“……不用客气。”

  用完早饭后,楚贺潮带着亲信来到涿鹿县,亲自在桑干河下游圈了一块地令亲兵看守,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并快速搭建起了高大的房屋,用来作为制冰的工坊。

  他同时派兵搜刮涿鹿县内的硝石,全部运来此处,调配了一百亲信给元里做下手。

  元里的亲信都在蓟县待着,他用起楚贺潮的人时毫不手软。示范了一次如何用硝石制冰后,便让亲信也跟着动手做了起来。

  没过几日,一批批的冰块便被运到了军营里。

  当一车车晶莹剔透的冰块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楚贺潮带着诸位将领站在车辆面前,除了他从容淡定,其他人张大着嘴巴,眼睛快要瞪了出来。

  惊呼声嘈杂,杨忠发眼睛移不开,说话结结巴巴,“将、将军啊,你哪来找来的这些冰块?”

  风一吹,冰块上的凉意就吹到了他们脸上,杨忠发喃喃道:“可真他娘的凉快啊……”

  楚贺潮勾唇,“元里弄出来的。”

  杨忠发又是惊讶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他由衷佩服地道:“元公子当真是百年难遇的人才。”

  还是老楚家有福,能找到这么一位人才当自家儿媳妇。像他们老杨家就没这个福分,长子次子都成了亲,幼子才刚刚五岁!

  杨忠发一时扼腕痛惜,恨自己晚把幼子生出了几年。

  有人来问楚贺潮冰怎么分配,楚贺潮道:“立功者有,上到将军,下到士卒,谁立了功,谁就有冰。”

  这话一出,几个人立刻喜笑颜开,立刻将这个消息告知到了部下。

  最后,这些冰块被楚贺潮按官职及军功大小发了下去,专程留了一些奖赏给信任的部下,以表看重之情。甫一分完冰块,军中上上下便沸腾了起来。许多领到冰的将领又学着楚贺潮的样子,将手里的冰块留下一部分给自己,其余赏给了手下士卒。

  夏季一直有苦夏之称,在前线战场处,这些冰块俨然是比金银财宝还要受到欢迎的存在。

  军中一片感恩戴德之声。除了他们,刘骥辛与邬恺也出乎意料地得到了许多冰块。

  他们得到的冰块甚至比一般的军候都尉还要高,堪比杨、何两位将军的用度,两个人一时都有些受宠若惊。邬恺更是觉得受之有愧,想要将冰块还回去时,刘骥辛若有所思地拦住了他。

  “你可知为何独独我二人没有军功官职在身却能得到如此冰块?”

  邬恺想了想后迟疑地道:“莫非是因为伤兵营之事?加之我们是主公的部下?”

  刘骥辛思绪翻转中已然想通,他笑眯眯地摸着胡子,陡然扔下一个地雷,“只怕这冰,就是咱们主公弄出来的。”

  邬恺猛地睁大了眼。

  刘骥辛笑道:“若是只因为伤兵营之事,也不该给我们如此多的冰块。你再看,将军给了我们这么多冰块,其余将领可有不满?”

  邬恺摇了摇头,“没有听到军中将领有不满之声。”

  “那便是了,”刘骥辛满意地点点头,“大将军应当说了这冰块是咱们主公的功劳,旁人心中便清清楚楚了。不止没有嫌我们无功受禄,你且等着看吧,之后几日,他们必然会对我等热情许多。”

  邬恺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刘骥辛摸着胡子,看着面前一车冰块,不由笑眯了眼睛,“咱们真的是沾了主公的福了……”

  说完,又可惜地吁了两声,“只可惜我妻子儿女都远在蓟县,哪怕有如此多冰块,也送不到他们手中让他们跟着解炎夏之苦了。”

  而等他们平定完上谷郡的起义军回到蓟县后,只怕秋日都到了,哪里还需要冰块度夏。

  不过刘骥辛却是想差了,四日后,前去打探敌军消息的斥候六百里加急赶来,带来了一个令楚贺潮意料之外的消息。

  这日,元里正在用着午饭,楚贺潮的人赶来叫他,说是将军有要事需见。

  元里匆匆赶到,一进营帐,就看到了满屋七八个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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