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74章

作者:望三山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甚至,他都已经开始撰写诗文辞赋,打算赞颂这二人的功绩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这诗文辞赋还没写出来,这就亲眼见到这二人了,还是这般方式见到!

  崔玄心里堵着的一口气缓缓消散,他好奇地又打量了对面的将军与少年郎一遍。

  这二人皆气势不凡,一高大威武,一温和却不失强硬,都是人中龙凤。

  他原先还好奇幽州怎么突然有了刺史,这刺史元里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此时一看倒是心中了然,怕是这还没立冠的少年郎只是暂掌幽州刺史之权而已,传着传着就变成幽州刺史了。毕竟在百姓眼中,这二者也分不出区别。

  楚贺潮干脆利落地表明了来意,请崔玄在三月十三日这一天为元里举行加冠礼。

  元里一直含笑坐在旁边听着,中途并未插话。

  崔玄虽对这二人有好感,但他十几年也没有离开竹屋,也厌恶掺和这些勋贵高官之事,曾与友人立誓身死之前绝不出莽山。他直接拒绝道:“老夫年岁已大,行将就木,腿脚实在不方便,承受不了如此路途。”

  楚贺潮耐心地道:“我会为您备好马车。”

  崔玄直接拿着茶碗盖刮了刮茶水,寓意送客。

  但楚贺潮和元里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还端坐得纹丝不动。

  崔玄隐隐露出了怒容,再次开口拒绝,此次不再委婉,“你若是前来问些经书注解,我必定毫不私藏。但立冠这般的事,你们不要来找我,我曾立过誓,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离开莽山。”

  楚贺潮道:“他的老师欧阳廷,也曾受过您的恩露。”

  崔玄一愣,看了元里一会儿,叹了口气,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人老了,总是有些固执。老夫是当真不想踏出这竹林一步。我可为这孩子写一封荐信,为他找其他的名士大儒前来给他加冠。将军啊,你们莫要为难我,我也不想要难为你们,这样可好?”

  楚贺潮皱眉,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商谈余地,他转头看向元里,用眼神询问元里是否愿意。

  元里其实对给自己加冠的人是谁并不在意,他起身,对着崔玄行了一个弟子礼,“劳烦先生了。”

  崔玄摸着胡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气氛正好间,有匆忙脚步声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就见几个仆人满面焦急惶恐地从另一侧的檐下飞奔而过,往大门奔去。

  这些仆人身后又跑出来了两个侍女,侍女径直跑到了崔玄面前跪下,哽咽地道:“先生,小公子要不好了!”

  崔玄脸色大变,慌忙扶着桌子站起,差点被被褥绊倒,还好元里扶了他一下,“我小孙孙怎么了!”

  边说,他边让侍女带路赶去看孙子。元里怕他摔着,扶着他一起快步跟了上去。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样,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卧房一看,一群人泪流满面地正围在床边。趴在床头的正是崔玄的儿子和儿媳。

  而在床上,一个三四岁大小的男童正面色通红,不断拿手扣着喉咙,全身蜷缩着剧烈咳嗽,一副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侍女还在哭着说道:“小公子先前还好好的,拿着糕点吃了半块就成了这副模样,已经有人去请疾医了,但小公子却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疾医来。”

  崔玄几乎眼前一黑,下意识呵斥:“莫要胡说!”

  元里一看男童的模样,立刻皱起眉,知道这孩子是被噎住了。

  他神情严肃地松开了崔玄,大步走过去,沉声道:“让开,我能救他。”

第63章

  围在床边的人听到这话,立刻泪眼朦胧地朝元里看来。

  见到是一个生人面孔之后,他们面上浮现迟疑,显然并不怎么信任元里。

  元里皱眉,加重音:“如果你们再耽搁下去,这孩子就要死了!”

  崔玄的儿媳孟氏猛地起身,当机立断地呵斥仆人让开位置,自己也拉着丈夫退到了一旁,哽咽道:“还请恩公救救我的孩子。”

  元里来不及回答她的话,便把床上的孩子抱了起来。

  崔玄紧紧抓着扶住他的仆人的手,满含期盼地看着元里,立刻道:“只要你能救下我的爱孙,我必然下山为你加冠!你说什么老夫都同意!”

  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只要元里能够救下他的小孙孙……不,只要元里能帮助他的小孙孙撑到疾医赶来,崔玄便对他感激不尽。

  元里这会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话。

  孩子吃东西时稍不注意便会被食物噎在气管里,会严重阻碍到正常的呼吸,甚至窒息,几分钟就能导致一个人死亡。面对这种情况,要当即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海姆立克急救法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对三岁以下儿童的急救方式,一种是三岁以上儿童及成人的急救方式。元里将这孩子抱在怀中后便发现孩子的身体大小约是三岁以上,便环抱住他的腹部,一只手握拳抵在孩子肚脐上方的两指处,另一只手包住拳头,做好姿势之后,元里便双手用力且快速地向上按压。

  一次,两次,三次……

  孩子脸越憋越红,甚至有些发青。孩子的父母已经站不稳了,他们互相搀扶,双目含泪地紧紧盯着元里每一个动作。

  元里又用力向内上方冲击了一次,孩子猛地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口糕点,哇哇大哭了起来,“娘……”

  屋内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同旁观的杨忠发都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安下了心。

  孟氏连忙上前接过孩子,双手颤抖,“连儿,娘的连儿。”

  两人不断朝元里道谢,元里摇了摇头,对他们道:“先问问孩子是怎么被噎住的吧。”

  元里自己心中都有些怪异。

  这也太巧了。

  巧得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人为动的手脚。

  怎么偏偏就赶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出现这般事情了?

  一听这话,父母二人连忙稳住了心神,看向了一旁的侍女。

  因为孙儿平安无事而松了口气的崔玄差点站立不稳,他被扶着在一旁坐下,老头子心脏砰砰跳着,连声道:“是该问。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窝在母亲怀里哭的可怜的孩子也听懂了,他磕磕巴巴、语序混乱地说着,加上侍女的补充,倒是让众人听明白了。

  原来是这孩子吃着糕点到处乱跑,想要同往常一般来找爷爷睡下午觉时,却发现爷爷不在房内。他到处去找爷爷,溜到园子里时便看到了楚贺潮这么一行高大威猛身带煞气的人。

  守在廊下的亲兵察觉到他的动静,立刻双眼如炬地看过去,这凶神恶煞的一眼,直接把三岁孩子给吓得噎住了。

  身后的仆人追上来之后,就看见小公子难受地喘不过气,他们慌慌张张,一部分人匆忙地抱着小公子回房,另一部分人则去叫疾医和通知崔玄等人。

  等侍女说完之后,元里嘴角抽抽,“原来如此……”

  怪不得能这么巧,在他们来时就噎住了,原来原因还在他们身上。但缘由一说,他们都有些尴尬,本来是救命恩人,现在倒像是罪魁祸首了。

  元里苦笑两声,他深知不能在此刻沉默下去,当机立断地屈膝蹲下了身,和孩童对视着,轻声道:“这些叔伯都是能打坏人的英雄,不小心吓到连儿,我代他们同你道声歉,连儿原谅我们可好?”

  颊上还坠着泪珠的小孩怯怯地点点头。

  孟氏摇摇头,又哭又笑道:“哪能让恩公向连儿道歉?该是连儿同你道谢才是。士卒们只是尽忠职守而已,若是今日没有你……”

  剩下的话,她却说不下去了。

  崔玄心中复杂良多,但看着爱孙的模样,却是心中庆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疾医匆匆赶来的时候,小公子已经止住哭泣睡过去了,疾医检查了一番,欣慰道:“还好救得及时,否则小公子当真是危险了。”

  听到疾医这句话,崔玄几人更是感到后怕不已,又跟元里道了一次谢。

  等到疾医离开后,天色已经稍晚。夕阳西下,暖阳染红了半边天。

  崔玄邀请这些人住下,送元里回房时,他感慨至极地握着元里的手,道:“我既已答应你会为你加冠,必不会言而无信。你们在我这多待几日,待老夫整理行囊,便与你们同去。”

  说完,崔玄也很是感叹,“是我孙子乱跑为先,倒不怪你们……这也是天意啊。”

  元里耐心地道:“人在吃东西时大笑或者跑跳都很容易会被食物噎住,一旦严重,片刻就会致命。不止是孩童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成人也会如此,先生最好令人学习下我刚刚救下令公子的方法,紧急之下是能救人命的。”

  崔玄连连点头。

  告别崔玄之后,元里也松了口气。同其他人一起被仆人领到了客房之前。

  崔玄这所宅邸并不大,他们前来昌平县时带了二十多个亲兵,明显住不下,因此便两三人一间卧房。

  楚贺潮和元里是主子,杨忠发便道:“将军,元公子,要不您二位一同住在最宽敞的那一间?”

  楚贺潮揉着额角,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细微的烦躁和焦虑从他脸上不着痕迹地流露。从年前到现在,楚贺潮已经许久没有展眉过了,好似有什么东西沉沉坠在他的眉间,让他瞧起来越发冷酷莫测,令人心生胆寒。

  “难道就多不出来一个房间?”

  “多不出来了,”杨忠发苦着脸劝道,“您和元公子正好是叔嫂,住一间房也合适,要不就暂且委屈委屈?”

  听到这话,过了片刻,楚贺潮突然扯唇笑了两声。

  原来在外人眼里,他们叔嫂关系竟是这般无所顾忌吗?

  杨忠发说让他们住一间房,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什么叔嫂乱伦的事情。

  也是。

  正常人哪里能想到小叔子会对嫂嫂起了心思,更何况楚贺潮和元里还同为男人。

  思及此,楚贺潮面色更冷,他侧头看向元里,视线却没有和元里对视,而是看着元里白皙俊秀的下巴上,“你意欲何为?”

  元里无所谓:“我都可以。”

  楚贺潮的手指握住了刀柄,面不改色地回过头看着杨忠发,“那你来和他同住。”

  楚贺潮不想要跟元里一间房。

  经过两个月的漫长平复,他自认理智已经能够压过那股不堪的欲望。可楚贺潮又清楚地明白,那股欲望并非消失不见了。

  只是因为他长久且刻意地不去见元里,而被他硬生生压在黑暗之中了而已。

  楚明丰是他的兄长,元里是兄长的夫人。

  元里和楚明丰情投意合。

  每次心生异样时,楚贺潮便这么提醒自己。而这些话也极为有用,它们像是一道道锁链,组成了困住野兽的牢笼。

  楚贺潮这人没什么顾忌,性子野性难训,但在他自小到大,总是愿意为了家人多忍耐几分。

  他都能忍耐楚明丰少时的欺辱,忍耐父母的忽视与苛责,忍耐诸多的伤痛与折磨,怎么可能忍耐不下去这小小的对长嫂的恶念感情?

  他不敢和元里同住一屋也并不是怕什么,他只有觉得,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更久的一些时间,久到他能以平常心对待元里时,那便可以了。

  而在此之前,楚贺潮明白,他离元里越远越好。

  在心头那只困兽彻底被斩断之前,元里都不要靠近他。

  杨忠发却连忙摇摇头,讪笑着道:“不不不,我就不和元公子一块了,我睡觉打呼又磨牙的,怎能和元公子一起睡呢?将军,还是您和元公子一起吧,我和何琅一间房!”

  说完,他不等楚贺潮和元里说话,便匆匆拽着何琅走了。

  两人越走越远,何琅挤眉弄眼,“杨大人,没想到你这么着急想跟我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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