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炮灰不想露面 第103章

　　修女们持续吟唱着庄严又不失慈善的圣歌, 施过特殊光明延声术的歌声轻易穿过了教堂半闭的大门, 舒缓着门外近万民众们焦急等待的心情。

　　纯白的鸽子在半空飞舞，盘旋不去, 似乎也陶醉在了美妙纯真的圣歌中。

　　而在教堂的一处小型寝殿里, 负责服侍圣子的修女奥雅十分紧张, 眼看着赐福典礼开始的时间就要到了，可圣子还没从洗漱室出来。

　　她按捺住冒犯圣子的急躁心情，与以往一样温柔地催促道：“圣子殿下, 圣子殿下？需要我为您梳发吗？”

　　而安静的洗漱间里，她口中的圣子殿下早就额角青紫失去了意识，旁边只有一只未成年的混血魅魔慌张地试图掩盖事实。

　　他好不容易把惊吓中撞到头后昏迷的圣子给抬到了浴池薄纱帘幔后的椅子上坐着，刚准备歇一歇挑点好东西去黑市换钱，就听到了门外的修女奥雅在问话。

　　紧张的乔瑜胡乱抓了个鎏金发梳充当潜行的“战利品”，而后便撕开了难得的魔法卷轴, 准备逃之夭夭。奈何他第一次使用这种金贵的能屏蔽光明魔法拦截的卷轴，动作不熟练，竟是把昏迷的圣子法尼尔给传送走了。

　　混血魅魔呆立原地, 他眨眨眼后惊恐地挥了挥面前的空气，头顶的两枚拇指大的山羊角隐藏在了浓密的银发中，柔韧小皮鞭一样的尾巴低低地垂下，尾巴尖的黑色小爱心萎靡地瘫软——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我特么竟然把圣子给弄丢了！还错失了安全跑路的法子！

　　恶魔在上！我今天可能真的要栽了。闯入教堂后被动开启的“光明神的诅咒”果然厉害。

　　乔瑜想东想西，忘了回复门口的奥雅，等他听到开门声时连闭息躲到水池中都来不及了。

　　还好他站在乳白色的薄纱后面, 修女看不清他朦胧的身影，只知道那儿站着一个人。

　　“圣子殿下，您还好吗？”

　　被误当成圣子的乔瑜闪动着魔魅的紫色眼眸，他无声地清清嗓子，回忆着刚刚真-圣子-法尼尔那昏倒前短暂急促的痛呼声，模仿着那轻柔和缓的语调敷衍道：“我没事，很快就好。”

　　“好的，圣子殿下，抱歉是我冒犯您了！赐福典礼即将开始，牧师和骑士们恭请您尽快前往大礼堂！愿光明神保佑！”

　　奥雅有条不紊地说明了紧急情况，而后便退了出去，似乎十分顺从。

　　不过乔瑜不敢肯定，若是自己继续拖延，发觉丢了圣子的教堂会不会把自己给扔到那永不熄灭的圣火中审判净化！

　　*

　　十六分之一沙漏时后，奥雅跟随着圣子法尼尔赶到了举行赐福典礼的大礼堂，当眼角的余光瞥见圣子独特的衣袍后，所有的牧师和骑士们都将行礼的姿势做得更加标准了。

　　这时，修女们吟唱的圣歌也愈发嘹亮，响彻云霄。

　　平时无甚娱乐的平民们沉醉地在外面倾听着，尊崇光明神的伟大与慈爱。

　　利用魅魔天生的假面技能伪装成圣子容貌的乔瑜强撑着体面一步步走上了高台，奢华洁白的衣袍内，他的小腿肚在微微颤抖。

　　真是刺激！他一个小小的混血魅魔，竟然能站到这为光明神的信徒们赐福的台上，纵然这里只是个远离国都的小型教堂，也足以令他魔生死而无憾了——虽然他并不想投入永恒的黑暗中。

　　但乔瑜想不到逃跑的法子，只能一步错步步错地来到这里。

　　很快，圣歌的吟唱渐渐散去，主持赐福典礼的主教开始宣读赞美诗，纯白的光明魔法从主教身上涌出，一个个光点温和地降落到每个人的身上，抚平了连日的疲惫。

　　在这期间，老实地在台上充当木头人的乔瑜忽然呼吸一窒，差点当场化为原型露馅——他想起了前世的遭遇！

　　和如今一样，他不小心把圣子法尼尔给弄丢了，魔法卷轴传送地点恰好是在国都的圣殿——由此可见，即使他成功地用了卷轴逃跑，也免不了一死。

　　法尼尔醒后第一时间便带了一队高级骑士们前来审判他这个胆敢愚弄神明的小魅魔的罪恶。

　　可惜他来晚了，乔瑜早就在当初的赐福典礼就露出了破绽，被主教当场识破。等普通民众们散去、结束典礼后，主教就当着所有牧师和骑士们的面，召唤出了圣火，拷问真正的圣子去向，拷问无果后便净化了他。

　　所以，前世的乔瑜，享年17岁——不管是按照魅魔的年龄还是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他都还没成年！

　　混血魅魔现在简直想落泪，在这台上的感觉如立针毡。

　　还好，他还记得主教审判他的时候指出了他的破绽：真正的圣子根本不会试图赐福给下等人，每次都是主教来做的。

　　啧，早知道他就不装模作样地摆出赐福姿势了，无所事事待到典礼结束多好？还能在夜里趁机逃跑，哦不，或者借着前往国都的机会，沿路悄悄消失在森林中。

　　乔瑜想好了今生的逃跑计划，默不作声地看着主教激情表演，激发民众们的狂热与推崇。

　　随着主教宣布赐福典礼正式开始，半闭的大礼堂的门被两队鸽子们轻轻顶开，所有小贵族和平民们都得以远远看到圣子，自觉多看一眼便像受到了赐福一样幸运。

　　明明法尼尔今天仍旧是金发碧眼，却比往常更要俊美，仿若传说中莅临凡间的天使长，距离他最近的修女奥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似乎，似乎圣子殿下变得更加迷人了？明明相貌没变分毫，仪态却更加清冷倨傲，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仅仅只是看过来的一个眼神都令人恨不得顶礼膜拜。

　　或许刚刚圣子殿下是受到了光明神的祝福？所以今天才差一点赶不上典礼，还变得如此超凡脱俗！

　　奥雅很快说服了自己，静静地沉浸在主教深奥光明魔法的洗礼中，压下了那丝不该有的绮思。

　　而整个大礼堂中，距离乔瑜这个假圣子颇近的牧师和骑士们也都敏感地察觉了圣子殿下今天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是眼中水润的光芒？还是比以往似乎更加嫣红仿佛清晨的玫瑰花瓣一样娇弱的唇？

　　他们分辨不出，只是本能地低下了头，唯恐引起圣子的不满。

　　最年轻的中级骑士汉顿今年才十岁，和其他经验丰富的前辈们不同，他能成为护卫圣子外出的骑士靠的不是资历，而是他的高超武力，当然，还有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家族势力”。

　　这也让他的胆子更大。

　　至少，在其他人不敢注视圣子时，他能牢牢地盯着赐福台上一夜之间仿佛注入了灵魂的美丽青年——原本普通的金发碧眼都变得仿若最璀璨的阳光和最昂贵的宝石，令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汉顿确确实实对圣子殿下起了不同的心思，甚至想被提拔成圣子的贴身骑士——能睡一间房的那种！

　　看来以后得好好表现了！

　　汉顿在心里筹谋着，典礼结束他就把昨天写的申请试炼的信给撕碎！他可不想离开迷人的圣子殿下去野外做什么试炼。

第131章

　　赐福典礼结束, 民众们依依不舍地四散离去，偌大的教堂外空地上只留下了诸多新鲜绽放的花枝，风一吹, 浅浅淡淡的花香便愈发朦胧了起来, 沁人心脾。

　　寝殿外的鹅卵石小径上，乔瑜正略显匆忙地往回走, 专门负责侍奉圣子的修女奥雅被他支走去取些果露，让他能够一个人舒口气, 不必装模作样地摆出圣子的仪态。

　　说实话，他还是喜欢懒懒散散地窝在一个地方，而不是像贵族们一样挺直了腰, 梗着脖子，目不斜视的讲话，活像傲慢的天鹅！

　　一道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乔瑜加快了步伐在心里祈祷：恶魔在上，千万不要是来找我的！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一声饱含敬仰、尊崇、期待和羞涩的呼唤瞬间跨越了诸多阻碍，在他身后响起，伴随着骑士剑撞到地面的清脆克哒声, 隐晦的危险立刻让小魅魔不得不停下脚步。

　　“圣子殿下！请留步。”

　　年轻的汉顿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口只有贵族才能养的起的白得发光的牙齿，十分夺人眼球。

　　“有什么事？”

　　乔瑜揣测着真正的圣子法尼尔会有的态度, 利落地转过身冷冷淡淡地问道。

　　“圣，圣子殿下……”

　　近距离地看到圣子超凡脱俗的气质和俊美面容，汉顿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差点把自己的来意给忘的一干二净，直到被圣子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后，才找回了魂。

　　“明天您就要回国都了，在此之前, 请问我，布林伯爵家族的次子、国都击剑大师唯一传人、中级骑士汉顿，是否有荣幸能成为您的专属骑士，为您效忠？”

　　单膝跪地的汉顿乖顺地微微仰头，雄狮般棕黄的发丝规矩地束在脑后，让圣子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满是期待和憧憬的神情。

　　专属骑士和教堂分派的普通护卫不同，一旦宣誓效忠就终生不能背叛，否则会日日受违誓之火烧灼之痛。

　　之前圣子一直多有暗示，汉顿都装傻充愣当作没听懂，现在他却觍着脸忐忐忑忑地盼望圣子能收下自己。

　　事实上，若不是他下手快，让其他心有幻想的骑士们伤的伤、躺的躺，这时候说不定就要放低身段和一众普通骑士竞争圣子的垂青了。

　　“汉顿，这事等回国都再说。”

　　乔瑜的话语里掺杂了一些肯定和期待，让面前的骑士瞬间以为圣子接受了他的冒昧恳求，决定回了国都便进行册封礼。

　　“我们回国都是走的哪条路？”

　　这决定了他是选择今晚偷溜还是明天顺路逃跑。

　　汉顿听懂了暗示，对于后面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细致地把路线甚至路过地方的特产都一一道来。

　　要不是乔瑜制止，他说不定能一直说到天亮。

　　*

　　第二天。

　　乔瑜一只魔坐在精巧奢华的南瓜鎏金马车里，马车内嵌的保护性光明魔法令他浑身不适，表露出来的就是他的神情愈发冰冷无情的仿若高山之巅的冰雕，又似乎是传说中冰雪化身的神明，连最柔软的唇都抿出了冷酷的弧度。

　　随行的几位牧师和几十个骑士们都尽责地拱卫在圣子的马车前后。

　　从半空中看去，那架被数百人连夜装饰镌刻、内外镶嵌了无数水晶珍宝、阳光下十分炫目、令人不可直视的马车，就在队伍的正中间。

　　可以说，这一行的年轻骑士们、尤其是汉顿的大半身家财富，都投入到了这架马车上，只为了衬得上圣子殿下的无上威仪，博得一丝垂怜。

　　这般奢靡是从未有过的事，但想想圣子俊美非凡的仪表、绝然出尘的气息，人们也不觉得奇怪了，反而心悦诚服地想多出一份力。

　　不愧是圣子殿下啊！

　　汉顿守护在马车旁，骑着一匹棕马戒备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里还在赞叹圣子对钱财宝物的轻视：马车里那颗用来把玩的樱桃大的珍珠，竟都不能令圣子多看一眼。

　　还好他贴心又细致，号召骑士们耗尽魔力，给马车里所有的东西都附上了光明魔法。现在，倍受光明眷顾的圣子一定很舒心吧？

　　嘿嘿，总觉得离成为圣子心腹又进了一步呢。

　　马车里。

　　自觉接受酷刑拷问的乔瑜苦不堪言，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不碰这些充满了诱惑的珍宝！

　　要不是它们都覆了一层光明防护魔法，属于黑暗阵营的小魅魔稍一接触就会痛苦不堪，他早就把车厢里的宝贝通通鉴赏一番了。

　　现在，他却只能正襟危坐，一动都不敢动，要不是怕引人注目，他甚至想站在车厢里，也不想碰到里面一丝一毫的东西——包括坐垫！

　　恶魔在上，这群人类到底多奢侈？！这架马车的每一样东西都覆了光明魔法！施展恒定魔法不要钱、呸，不要魔力的吗？！

　　乔瑜咬牙坚持，闭目养神，等待着队伍出城后经过恶名远扬的黑暗森林。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停留了！

　　*

　　一个沙漏时后。

　　乔瑜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一股渐渐袭来的黑暗气息，让他十分舒适。

　　他透过马车的水晶玻璃窗，看到不远处正是大片黑绿色、看起来就充满了不详气息的黑暗森林。

　　正常来说，这一队骑士们会沿着黑暗森林的外围绕路，除了战争时期，他们并不会贸然进入能吃人的黑森林。

　　一直端坐的乔瑜终于有了动作，他悄悄伸出手探向了马车车窗下的锁扣——只需要轻轻一拧，他就能打开车门，而后飞入黑暗森林获得自由和宁静！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的手刚刚摸到锁扣时，整架马车剧烈的震动了一瞬，而后便高高地飞上了天空。

　　巨大的龙啸声响彻云霄，伴随而来的还有扫尾的火焰喷薄，小魅魔清清楚楚地嗅到了硫磺的气味，心底拔凉地意识到——恶龙来了！还是喜欢喷火的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