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54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大火烧了整整一上午,直到最后一根柴薪变成了黑灰,这场刑罚才终于结束。仆从们早已被赶回个自的岗位,此时只余了两三个人收拾残局。

  安德鲁和林赛远远地瞧着,看着他们将灰烬扫尽,又用水将石板擦洗如新,半天对视一眼,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艾伦扮演的是一个车夫的儿子,而梅的身份则是庄园主人已经去世的妹妹生前的侍妾,两人之间不仅隔着阶级鸿沟,更有各种伦理道德以及法律的大山阻挡着,异性相恋,那就是在与整个时代作对!别说相恋,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艾伦曾经抱怨过,剧情中涉及到的时代背景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如果他和梅在一起必须要承受时代的责难,那他宁愿退出。他认为过去的痛苦,今人没有必要再去尝试,何况梅太年轻了,又那么柔弱,他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这番话说了还没有十天,艾伦便真的退出了。想必梅也很快就要以“死亡”而退场了吧。

  安德鲁心情有些低落,同为异性恋,同样面对着整个时代给予的压迫和威胁,看到同伴黯然落幕,自己难免物伤其类。

  林赛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悄声安慰安德鲁道:“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呢。”

  安德鲁抿了抿唇,微微点头,但心中的顾虑却并未消退几分。

  又是一日清晨,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原定的户外工作取消了,女仆们便得了一日清闲。

  洁西卡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景,大脑渐渐放空。这时,一行人走进了她的视野——先头五六个人有男有女,都穿着长及脚踝的黑色法袍,带着白色的头巾,他们两人一排地往前走,手里共同抬着一副棺材。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泥水沾染了下摆,头上戴着黑色的蕾丝帽子,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手绢,时不时地在脸上点上一点——“送葬的队伍?谁死了?”洁西卡疑惑。

  但很快,她就知道送走的人是谁了——梅。

  没过多久,庄园主人之妹的遗孀梅夫人为了一个车夫的儿子殉情的事便在仆人们之间迅速传开了:梅夫人失了情郎后是怎么个悲痛欲绝,哀泣啼血,之后又怎么下定了决心甘愿赴死,整段情节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瞧见了似的。

  她神色动容,说道:“梅夫人和艾伦小子其实是真心相爱,只是可惜两人没生成一个性别。艾伦被绑在广场上行刑的时候,听说梅夫人自己在屋子里也是一个劲儿地吐血,床单都被染成了红的。火烧尽之后,梅夫人还拜托打扫广场的人给她带了一小撮骨灰回去。梅夫人临死之前,手里就拿着那只装着骨灰的小瓶子。”说完了,她垂下眼睫,悠悠地长叹了一声。听故事的人也被感动,跟着也是一声叹息,一时间惋惜追悼之情仿若真实。

  洁西卡看眼说话的那姑娘,心道:她刚才分明就跟自己一样一直待在屋里没出去过,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内情?!除非……那姑娘拿到了剧本!

  想着,她心中一动,再看向那姑娘时,眼神便变得有些炽热。

  可怜那姑娘正背课文背得高兴呢,冷不丁背后汗毛乍竖,她回头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好不甚自在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又默默穿上了外套。

  洁西卡却是真的打起了这姑娘的主意,当天晚上,她来到了这姑娘的门外,一敲开房门便挤了进去,姑娘都来不及反应,背后遮盖编号的布片便被洁西卡一把扯下。

  洁西卡颇觉惊喜,姑娘却是一脸的颓丧,她不情不愿地将身份卡和剧情书交给了洁西卡,又不甘心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技能的,现在还不到游戏正式开始的时候呀?”

  洁西卡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故作神秘道:“我猜的。”之后别的话便不肯多说,带着从姑娘这里收缴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了自自己宿舍。

  撕下有编号的剧情NPC背后的补丁能够获得一次身份交换的机会,这其实是一个谁都有机会知道的秘密,但目前为止却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洁西卡,另一个就是房客们初入庄园时遇到的那个到处给人塞小纸条,于是被化妆师小姐姐评定为海王本海的黑袍人。

  洁西卡拿到电话号码的那天她也很犹豫要不要打,但最后她说服了自己:打一下就算是海王的话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而如果对方是其他房客的话她则能够多一个队友,不管怎么算她都不会吃亏。于是她便用宿舍里的座机照着纸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虽然没有找到队友,但她却获悉了一个堪比外挂的游戏bug,而这个挂即用即灵,除了不能转告他人之外,没有其他任何限制,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洁西卡并没有滥用这个游戏特性,除了为实验这个外挂的真假而撕下了一名执法护卫背后的补丁之外,这个拥有剧本的姑娘则是唯二的另外一个被洁西卡主动剥夺了身份的剧情NPC。

  想起那个闷闷不乐的姑娘,洁西卡心里有些内疚,毕竟那女孩演技不错,口才也好,应该是为了这次上镜的排演了很久,结果却被自己半路扼杀了。她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默默道:“这次只能抱歉了,愿你以后你有更好的机会,阿门。”

  女孩的剧本中果然用大篇幅描写了梅夫人和艾伦小子的故事,但除此之外,它还提到了要女孩找机会在梅夫人死后三天之内将“雷雨夜不速之客来访”和“危险即将降临”这两句话散布出去。这两句下面用荧光趣÷阁画着双排线,末尾打了个问号,显然女孩也没搞清楚这番操作有何用意。

  洁西卡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有个头绪,她决定还是先不为难自己了,等天亮之后找小伙伴们一起商量一下,集思广益,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

  她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无意识地将现在已经见过面并互相确认了身份的小伙伴们盘点了一遍:“格洛丽亚是贵族小姐,安德鲁是厨师,林赛是……艾伦和梅已退出……怎么感觉少了两个人……啊,好困,睡醒再说吧……”

  洁西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在她的盘点中未曾出席的那两个人此时却远在另一个时空。

  夏昶典坐在飞行器里侧脸看着窗外无际的黑暗,一开始的兴奋此时已经渐渐变为了麻木。他盯着偶尔一闪而过的恒星,思考起了人生哲理:宇宙实在是太浩瀚了,相比起无限的宇宙,人类的存在实在是太渺小了,光会被黑洞吞没,恒星会枯萎成死星,究竟什么才是永恒的呢,死亡的另一头又是什么呢?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想什么呢,一脸的凝重?”钱尔白端了两杯能量饮料坐在夏昶典的身边,见他盯着外边发呆,忍不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将人从神游太虚中唤醒。

  夏昶典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俊美男人,下意识地朝后躲了躲,反应过来后连忙尴尬地停住,抬着张小脸进退两难。

  钱尔白看出他的窘迫,轻声笑了笑,主动将人揽进怀里,道:“多看看就习惯了。”现在两人都是各自本来的模样,隔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在看到这张脸,钱尔白自己都有些陌生,更别说从未见过自己这个模样的夏昶典了。

  夏昶典心中有些懊恼,他咬了咬唇,突然伸手拉住钱尔白的衣领,然后抬起头亲了上去。

  钱尔白微微吃了一惊,随后托住夏昶典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灯光暗了下来,暖融融的映着重叠的两道身影。

  夏昶典双眼迷离,待听到舱内空调自动升温的电子音时,他才猛然惊醒过来,他连忙去推钱尔白:“哥,飞船……”

  “自动驾驶。”

  “宝贝闭眼,别分心……”钱尔白抓住夏昶典的手,压下来的动作毫无停滞。

  夏昶典深吸一口气,不由用力向后仰起了脖颈。

  轻轻闭上了眼睛,眉头时蹙时展,脸上渐渐蒸起了红云,他不由自主地启唇,送出一段甜腻的低吟浅唱。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突然文思如泉涌,但我明天还要去上班班,这可肿么办?

  先写到这儿吧,抱歉,我又食言而肥了(虱子多了不怕咬【不是】),难怪我最近越长越胖,怎么也减不下去……【不是】

  下周写下半部分。下下周写一个番外,然后就真的结束啦(希望到时候不要再被打脸……)

  晚安啦,各位!

第190章 (大胡子导演和他的柔情小助理【克劳恩×维克多】)

  良久, 云销雨霁。夏昶典窝在钱尔白怀里把弄着两人的手指。

  两人并靠在一起的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材质款式都如出一辙,在飞船顶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银光, 强势地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感——这正是两人在第一个世界结婚时一起选订那一款, 只是所用的材质更加高端。

  夏昶典不由得勾起了唇,他抓着钱尔白的手, 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挤进对方的指缝里, 然后十指交握,紧紧地扣住。钱尔白任由他施为, 偶尔低下头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夏昶典想起这次跟随他哥到总部“见家长”的过程, 忍不住有些丧气, 他把脸贴在钱尔白胸口,闷闷地道:“我的表现很不好吧,你的家人会不会对我不满意呀?”

  钱尔白回想起点点在总部发生的种种让人忍俊不禁的事, 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赶紧轻咳了两声以作遮掩。

  夏昶典听到了那声笑, 但他现在已经自暴自弃到没有心情去跟他哥闹了, 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愁云惨淡。

  钱尔白捏了捏夏昶典的脸,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当然, 最最喜欢你的还是我。”

  夏昶典有被哄到, 但他觉得还不够。

  在总部的时候,那颗大光球给夏昶典做了资质测试,结果显示他的综合资质只有A+,而在潜力那一栏却是五个问号。评估表出来的时候,夏昶典明显感受到那个光球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还建议他独自到小世界历练几百年。

  后面的话因为钱尔白的出现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夏昶典却心知肚明,无非是觉得他能力太弱了,会成为他哥的拖累。

  他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哥在保护他,尽管他也在努力追赶,不断地进步,但他和他哥之间仍旧隔着一条力量的鸿沟。他表面装得不以为然,其实心里比谁都更着急。他想要成为能够和他哥并肩战斗的强者,而不是现在这个还需要他哥在战斗之余时刻照拂着的水晶娃娃。

  钱尔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底,坐起身来,两手捧起夏昶典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很好,我知道你会越来越强。但是宝贝,说实话,你永远不可能超过我,甚至也不可能和我一样。别生气,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他将手掌向上摊开,一颗纯白的光球凭空出现。光球逐渐长大,当长到占满了整个手掌的时候,它停了下来,一些纤维束一样的银白的光从圆球中伸处,延向四方,那些纤维束的末端又渐渐长大成为新的光球,光球又伸出纤维束,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光球像是一颗心脏一样有节律地搏动着,每一次收缩舒张都会引起周遭空气肉眼可见地震颤,尽管它只有一掌大小,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却依旧令人望而生畏。

  夏昶典吃了一惊,神情错愕:“这……这不是……”

  钱尔白随手拈起一枚走岔了路的微小光团,将它送回正轨,口中不慌不忙地解释给夏昶典听:“这就是你在总部看到的那颗光球,我们称它为‘起源’,任务者之所以能够存在都是依靠‘起源’的力量。而我,是下一任的‘起源’之主。”

  夏昶典微微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钱尔白,半天,他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哥,你这个样子,好中二啊。”

  钱尔白一怔,随即也笑了,光团隐没,顶灯重新亮起。

  一朝身份巨变,肩上也似乎担上了沉重的压力,钱尔白自己尚且在消化中,此时更不愿夏昶典多替他担忧。不论夏昶典此番打岔是无意间真不明白还是在有心装糊涂,钱尔白都不予深究,他将夏昶典揽进怀里拍了拍,贴心地揭过了这一页。

  夏昶典埋首在钱尔白胸口,鼻息间满是爱人身上的冷冽味道。他想起很久之前做过的一场梦,梦中的男人霸道又热情,但浑身的气息却像冬日里的寒风朔雪,即使做着那般激烈的运动,身上依旧没有一丝热度,仿佛不是活人——现在他又闻到了那个味道,但耳边枕着的有力心跳与掌下灼灼的温暖却与梦中大相径庭。夏昶典闭上了眼,嘴角的笑意也悄然收起。

  钱尔白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中人的背脊,那双仿佛承载了整片宇宙的深邃眸子半敛着,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夏昶典安安静静地躺着,双臂环绕着钱尔白的腰,似乎是睡着了。

  舱内的灯光暗了下来,窗外一闪而过的星云流彗便如烟花一般偶尔一下将拥在一起的两人照亮,流光溢彩地短暂热闹片刻,但转瞬便又归于沉寂。

  夏昶典紧了紧手臂,突然问道:“哥你以后就留在总部了吗?”

  钱尔白沉默了片刻,避而不答:“楚先生正值壮年。”

  夏昶典意会,不再追问。想到那个外貌与钱尔白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加平和的中年美大叔,他心中浮起个疑惑:“楚先生曾经也是任务者吗?”怎么和他哥有些相像?

  钱尔白笑了笑,道:“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某个世界给了我名字的道士吗?那就是楚先生。不过他以前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想来是知道你来了,想跟你开个玩笑。”这便是间接澄清了两人没有亲缘关系。

  夏昶典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点狡黠的弧度。他没有把楚先生那日偷偷塞给他个厚厚的红包,说钱尔白“心思直白不解风情”,让他“凡事多担待些”,又说他要是受了委屈“也不必憋在心里,只管把楚某当作家中长辈,无惧告状还是诉苦,”都会为他“做主”的事告诉钱尔白。

  这次仓促间收到总部召唤,两人走得匆忙,许多事没来得及妥善安排,只得留个口信说要处理些紧急私事,节目组一切事物由副导一干人等随机应变。现下忙完了总部那边的“急事”,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一来一回不知耽误了多少功夫。好在总部在打时间差方面有的是手段,楚先生自知公权私用让自家“太子”抓到了把柄,为了将功折罪赶忙给钱尔白两人批了艘时空飞船,全速前进之下倒是能够赶在夜宴之前重回小世界。

  其实楚先生把钱尔白急召回总部,除了提前交还记忆,明确其“总部继承者”的身份等等这些正事之外,还有一些别个的小事顺手想要办了。比如夏昶典,人家小孩任劳任怨地跟着钱尔白跑了几个世界,吃了多少苦,总得给人家一个名分不是?于是这次便教夏昶典以钱尔白家属的身份在总部露了个脸。

  在总部里,先前曾在鬼怪世界有过一面之缘的几人——比如郁殊,比如总是一团黑雾形态的兀先生——这次夏昶典也见到了:郁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恭敬谦逊的模样,倒是没再叫夏昶典“师娘”,而是得体地唤了一声“夏先生”;黑雾看不见脸色,沉默寡言地站在一边,见夏昶典看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便走,在他的大腿上挂着个四五岁大的娃娃,随着他的动作亦步亦趋,脑袋顶那两只毛茸茸的熊耳朵谨慎地抖上两抖,端的是天真无害。但曾吃过这熊孩子不小的亏的夏昶典却是没忍住打了个冷战——那个抱大腿的小孩简直跟鬼怪世界的选选,或者说大魔王长得一模一样,一看见那张脸,百多年前的憋屈历史便不由自主地浮到心头上来。好在那两人识趣,自动离开了,不然夏昶典恐怕会当场失态,做出什么当众殴打未成年统这类不光彩的事来。

  夏昶典成为钱尔白的合法伴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规矩就是规矩,却该走的程序却还是一样都不能少,因此两人还需要封锁前世今生的记忆,到新的世界里重新恋爱才算是完成任务,真正成为灵魂伴侣。夏昶典在听到这项规定时微微担忧了片刻,但见郁殊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睛,生怕他不懂似的着重强调这项规定“成就了无数佳侣”,他便知道这所谓的“真爱试炼”怕是存着许多猫腻,于是心中也没多怕了,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地想着:若是重来一次的话,他两人会是谁先动心呢?

  不过再期待也只能按下心思等着了,眼下两人在小世界里还做着任务,总不好中途退出留个烂摊子,何况他也确实喜爱现下这个世界里难得的轻松惬意,不想过早离开。于是楚先生提出的“下个世界始”正合他意。

  离开总部,夏昶典说得上是满载而归——除了楚先生的红包,他还得到了光球无私馈赠的一只大礼包,里面都是些历届任务者前辈的经验总结,想来是光球老兄怕他拖了钱尔白的后腿,私自给他开小灶补课来了。另外741也突然生了安定下来的心,顺势给自己上了个户口,从此成了总部的正式员工,夏昶典因此也有了技术保障,不会再出现之前没有剧本两眼一抹黑全凭演技的情况了。

  飞船继续行驶着,舱内似乎再次陷入了无言。

  不多时,又听得夏昶典小声地问:“还有多久?”

  钱尔白看一眼航线图,平静地道:“再过两天便到,先睡一会儿吧。”

  得到了答案,夏昶典不再出声,片刻后,均匀安稳的呼吸响了起来,这次真的睡着了。

  钱尔白在夏昶典额头吻了吻,又将人稍稍搂紧了些,也跟着闭目养神,但他的眉头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范氏庄园。

  洁西卡从剧情NPC那里得到了剧本,第二天便满心踌躇地准备着要大杀四方。但眼看着剧本中提到的三日之期将尽了,她也没能跟她的小伙伴们商量出个可行的对策来。

  女孩虽然下线了,但剧本中提到的“雷雨夜不速之客来访”和“危险即将降临”这两句话却依旧在庄园里传开了,一时间人心浮动,众说纷纭。而洁西卡也因为她的先知先觉引起了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同伴们的怀疑,就连格洛丽亚都半信半疑地偷偷来问她是不是“内鬼”,洁西卡好说歹说才让小伙伴们放下了戒心,勉强相信她只是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普通人”,但是对于她所说的“团结一致对抗外来危机”的提议,因为并没有看到什么危机,甚至就连一点危机的苗头都看不到,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不怎么高昂,任凭洁西卡说得天花乱坠,她的结盟事业也依旧丝毫不见起色。

  洁西卡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每日夜观天象,提心吊胆地等着雷雨夜的到来。

  终于,第五日便是一个雷雨天,雷声嚣张,雨幕滂沱,声势浩大直到傍晚都没有停歇的迹象。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石板铺的路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洁西卡趴在窗口唉声叹气。她盯着外面的大雨看了半晌,最终悻悻地收回了目光,仰面倒在床上。“随它去吧,总不至于真的有吸血鬼。”她自暴自弃地想,闭上眼,伴着雷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临夜,雷雨渐歇,三辆马车停在了庄园门外,在雷声的遮掩之下,隐约传出了几声枪响。

  第二日一早,雨过天晴,仆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悄声谈论起昨夜的动静。

  管家领着一众黑袍执法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他在石阶处站定,以拳掩唇轻咳了一声,场内顿时鸦雀无声。管家大为满意,随口将昨夜的骚乱敷衍过去,接着便勒令众人未经允许绝对不准外出,违者严惩不贷。为了保证戒严法令的实行,他还将带来的执法队留在了仆役宿舍,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着众人,以防有人轻举妄动。

  这番举措之后,仆役宿舍里人人自危,各种消极派、阴谋论层出不穷。流言在有心人暗中的操纵与推动下愈演愈烈,整个庄园都被笼罩在了一种极度紧张的气氛之中。

  一日后,管家撤走了执法队,并安抚众人危机已经解除,今后行事一切如常。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敢搭腔,但等到管家走远了才忽地炸了锅。

  这个说“先头是女宿遭了贼,之后又来了带枪的强盗,这庄园怕是要走霉运,不如趁早辞职走人”,那个说“哪里是贼人强盗,分明是一伙赏金猎人追赶着一个千年不死的老吸血鬼闯进了庄园,你没见最近有好多人都莫名失踪了吗”。这话一出,顿时震惊四座,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说这话的洒扫小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脸上,心下不由得意,面上却还装出一副紧张忧愁的模样叹气道:“哎,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然早就支了工钱回家去了,在这里命悬一线朝不保夕,哪有去陪着家人健健康康的快活。”

  众人听他说的情真意切,不由得点头连连,当下便有人站起来要收拾行李辞职回家。那人看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眼中的光芒也越发闪亮,他竭力控制着嘴角的笑容,只可惜兴奋之情太过浓重,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掩住,但那张本就不甚好看的脸此时更是越见扭曲。他慌忙低下头去,也因此错过了一人投射过来的探寻的目光。

  夜里,完成了任务的洒扫小哥哼着歌往宿舍走,忽听得有人在身后唤他,他毫不提防,应着声转过头去,迎面却是一只黑漆漆的麻袋……

  趁着夜黑去套了麻袋的詹姆士此时终于相信了洁西卡的说辞,原来这个庄园真的不单纯是给他们度假用的,而节目组似乎是在下很大一盘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