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 第160章

作者:云深雨沾衣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此时钱尔白刚好做完一张卷子,正打算翻到最后面去对答案。

  周行被这非人般的做题速度震惊了,咂了咂舌,出声唤过兄弟的注意:“哎,白爷,你未来想干什么啊?”

  钱尔白手下动作顿了顿,稍作思考,给出个模糊的回答:“没想好,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

  周行很不满意:“太敷衍了吧,搬砖也是建设社会主义,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对社会有用啊?”

  “……”钱尔白没有答案,反将球又踢回给周行,“你呢,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这回轮到周行沉默了。

  未来,对于一个十四五的少年来说,似乎还是个挺遥远的事。

  但实际上也并不遥远。中考是一条分水岭,百分之五十的通过率足以令至少一半儿的孩子们直面现实,被迫开始思考人生——是继续读普高,还是转上职高学一门技术,或是干脆投入社会开始打工人的生涯?

  做出选择是艰难的,而所选的答案是否正确,这恐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揭晓谜底。

  看着周行这个一向乐天得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脸上首次露出迷茫又纠结的神情,钱尔白心里纳罕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戳着兄弟的难处了,正想说些什么来开导一下对方,就见周行一秒变脸,笑嘻嘻地扒拉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短毛(原来那头红毛被李巧风以“影响钱尔白同学学习”为由勒令染回了黑色),假装惆怅地说到:“我是没什么未来的了,学习也学不好,也不想去打工,只能辛苦辛苦帮我爷爷奶奶收收房租讨两个零花钱来维持生活这样子。”

  钱尔白:……啊,好“凡”。

  果然不能太拿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周行,这家伙的神经八成是直通太平洋的,惆怅?忧郁?不存在的。

  尽管再不情愿,中考还是来了。

  步入考场前最后一秒都恨不得再看一眼知识点,去考场的路上还在默念课文,坐在考场里却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之后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突然就响起了铃声,突然就被收走了卷子,突然就走出了考场,突然就拍完了毕业照,突然就站在了空荡荡的教室里,黑板上还写着“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祝初三21班团体同学马到成功,前程似锦!”的寄语,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别连天”的歌声,但回过神儿来却再看不到一个人影。

  时间仿佛停住了,但时间又在无情地飞快流逝着。

  “同学,走的时候记得把门给带上啊。”门卫大叔巡楼路过,见钱尔白站在教室中央发呆也不奇怪。每年毕业季都有人来这儿赌物伤怀,依依惜别,情绪充沛到抱着桌子腿嚎啕大哭的都见过。门卫大叔表示,这些都是重感情的孩子啊,应该给他们尊重,放他们与回忆独处。

  钱尔白不知门卫大叔脑补了些什么,不过那一嗓子倒是彻底把他给拉回到了现实,此时他才有了些双脚着地的真实感,意识到自己已经毕业了,而人生的三条岔路也同样摆在了他的面前。

  以后要干什么?

  如若是以前,他还是那个成绩一塌糊涂的校霸,他肯定会想也不想地说:“混社会。”毕竟不管是看场子还是打群架抢地盘,他都有经验。师父年纪大了,伤了腿之后行动能力不比以前,他是绝不敢再放心让师父一个人去摆摊算命的,赶场子祈福驱邪什么的就更甭想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他的学习成绩上来之后他便成了班主任李巧风的重点关照对象,中考前夕甚至还亲自家访跟老头子就钱尔白未来的志愿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讨论,最后又留下联系方式,言道“凡有任何难处或者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皆可一起商量”,总之就是一句话:“钱尔白这个孩子是个好苗子,一定要继续念书,上高中,考大学。”说得老头子连连点头,恨不得当场就把钱尔白塞进高中去。

  不止如此,就连李云奇也对钱尔白的未来很是上心,一方面是钱尔白有“几进宫”的黑历史,不盯着总怕一个不留神就走歪了路;另一方面,钱尔白也是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身为长辈,他也希望这孩子能有个光明的前途。

  于是,在三方旁敲侧击、耳提面命地劝学,李云奇还就地取材,用几位新落网的“社会大哥”遭受法律重拳一个个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凄惨现状给钱尔白上了一堂法制教育课,以及钱尔白自己的深思熟虑之下,“混社会”这个选择已经彻底给废除了。

  老道士对钱尔白寄予厚望,一心想让他当大学生,出人头地。但钱尔白对于“出人头地”倒没有太大的想法,他只想尽快赚钱养家,让老头子彻底退休,颐养天年。

  不过这想法没敢让老道士知道,不然这老头肯定要吹胡子瞪眼,一边骂他“没出息”,一边扬起拐棍拖着那条摔坏了还没养好的腿,一瘸一拐地追着他满院子打。

  “哎,一把年纪了脾气还那么大,真要得道了估计也是个炮仗神仙。”钱尔白摇头腹诽,一边想着等会儿买点儿苦瓜、莴苣什么的给老头子整顿清肝败火的菜吃吃。

  从菜场出来正闲逛着呢,身后一声高喊:“抓小偷!”还不待钱尔白反应,一个人就狂奔过去,似是嫌钱尔白挡路,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钱尔白没防备,被推了一个趔趄,人倒是没摔倒,捧着的一盒子鸡蛋掉到地上全摔了个稀巴烂。

  本来好好走着路,却遭这无妄之灾,钱尔白顿时怒从胸中起,拔腿便朝着前边那人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从塑料袋里掏出土豆去砸,嘴里恨恨地骂:“我让你推我,你给我站住,赔我鸡蛋!”

  钱尔白准头相当不错,扔出去的土豆跟长了眼睛似的,颗颗落在对方脑袋上,小偷让这当头一击又一击给砸得两眼发懵,脚底下不由地就拌了蒜,“哎呦”一声扑倒在地。

  一个路过的热心群众出手帮忙摁住了地上企图爬起来的小偷,钱尔白快跑两步上前,揪起小偷的衣领要他赔鸡蛋钱,余光瞥见滚落一地,有的已经摔成几瓣的土豆们,他又加上了土豆钱。

  小偷挣扎着骂骂咧咧:“赔什么钱?你谁啊?我跟你说,你赶紧给我撒开,不然小心我要你好看!”

  刚才喊“抓小偷”的那个人也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是个穿着西装短裙的长腿美女,手里领着双高跟凉鞋,见小偷态度嚣张,也不顾手里拎着东西,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小偷叫凉鞋扣在脸上刮了一道,“啊——”地发出一声惨叫,看着女生的眼神带着愤恨和畏惧。

  钱尔白也被女生的动作吓了一跳,这小姐姐脾气也太冲了,二话不说就动手,刚才要不是他躲得快,险些被误伤到。

  男人脸上挂了彩,神色难看,狠狠地瞪着女生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吃药,别在这儿疯狗似的乱咬人!”

  女生闻言火冒三丈,也不吱声,扬手便是一通暴力输出。本来钱尔白还拽着男人的衣领,见这无差别攻击的场面赶紧松手跳到一边去了。围观的群众也默契地后退了几步,没人敢去拉架,都怕被伤及无辜。

  男人起先抱着头躲,嘴里喊着“差不多了,别过分啊”,女人根本不听,连砸带踹,专往头上脸上以及下三路招呼,到最后男人也被打出了真火,怒吼一句“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啊”便开始还手,两人你揪我头发,我戳你眼睛,摔倒了还在地上滚着打,活像是对方是自己的死敌。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一个个站在原地舍不得走,甚至还有掏出手机录像的。总算是有好心人报了警,一声警笛呼啸,附近的巡逻队骑着摩托车最先赶了过来。

  警察迅速行动,疏散人群,分开揪斗的两名当事人,询问缘由。但两名当事人情绪仍旧很激动,尤其是男人,不顾额头脸颊还在流血,绕过警察同志就要跟女生再较量较量,被控制住之后还两眼斗鸡似的追着女生,似乎还想找机会报仇。女生倒是没再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面对警察同志的询问仍旧一言不发,让她把鞋穿上也仿佛没听见,光着脚站在地上,脚背脚踝上净是血道子,应该是打架时候被男人挠的。

  警察同志没办法,只得呼叫支援,等车间隙询问目击者案发经过。

  大多人是中途过来的,那时候两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就算有录像,一时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少部分见着了前半程,但只知道是一个少年在追这个男人,男人被抓住后那个女人就跑过来了,然后就打起来了。至于为什么打这个男人,女人没说,便没人知道。

  警察便又去找那个追人的少年。

  少年穿着身运动衣,一胳膊上挂着个塑料袋,这会儿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个土豆拍拍装进袋子里。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少年抬起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一怔。

  钱尔白:是他!

  小夏警官:又是他!

  一个想着这么巧又见面了,另一个想着怎么哪有麻烦哪就有你,一时两人表情喜忧各一。

  一会儿,专车到了,两个当事人分左右被塞进后排,为了防止他们再打起来,两人都给拿尼龙扎带捆住了手,中间还坐了个警察叔叔。这下两人是碰不着也看不着,一路消停地到了警局。

  钱尔白是乘小夏警官的小摩托过来的,下了车,看着熟悉的警局大门,他叹一口气,老气横秋地来了一句:“命运弄人啊。”

  小夏警官心觉好笑,不过想到这小孩总是容易麻烦缠身的特质又不禁感到忧心。

  像这种当街打架引起围观扰乱公共秩序,但又没有造成严重社会危害或公共财产损失的案件,警方一般是以调解为主,情节恶劣者适当给予惩罚,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先搞清楚事件原委。

  在派出所里有一条特殊的走廊,狭窄,光线暗,温度低,毗邻卫生间,塑料椅子各不相连,坐着硌屁股,靠着硌后背,不管什么脾气、什么背景,也不管多刺头多难缠的人,往这儿一坐,不肖一个小时,酒也醒了,火也灭了,脑子也清醒了,人也怂了,说话条理清楚,认错态度积极,再不复先前的嚣张,实为警察叔叔们提高办案效率的得力帮手,被亲切地称为“头脑冷静屋”。此时,案件的两名当事人就正坐在“冷静屋”里,两人一头一尾,隔得远远的。

  一名警察大哥端着杯子溜达过来,瞥了一眼,见两人冷静的差不多了,于是把人挨个儿提进小蓝屋里问话。

  小蓝屋里的小铁椅自带一个小桌板,桌板一扣,坐在椅子上的人便自然地两胳膊交叠,目视前方,看起来很有几分乖巧。不过也有不老实交代的,对实际情况掐头去尾或添油加醋,夸大自己的可怜,同时突出对方的残酷,企图把惹是生非的帽子全都扣到对方头上以让自己逃脱惩罚——比如现在正在卖惨装哭的男人。

  在这种双方各执一词,不好界定谁才是真正受害人的情况,钱尔白作为唯一一个参与度比较高的目击证人,此时就要发挥他从旁补充佐证的功能了。

  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警察叔叔之后,钱尔白就可以离开了,但是他惦记着自己被摔坏的鸡蛋还没得到赔偿,于是就坐在大厅椅子上等。

  不过显然这件案子还有的扯皮,他等得昏昏欲睡,男女主角还没出来,倒是李云奇从总局开完会回来了。

  一进大门看到休息区那个熟悉的身影,李云奇额角突突直跳,忍着气走过去拍拍钱尔白的肩,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过来。”

  钱尔白一头雾水,只觉李叔心情似乎不太好。

  上了楼,李云奇把钱尔白晾在会议室,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反思。钱尔白没领悟到这层意思,还以为李叔心疼他在大厅里坐得不舒服,靠在软乎乎的椅背上心里美滋滋。待李云奇忙完自己的事再走进会议室,钱尔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李云奇好气又无奈,却也没叫醒他。

  钱尔白醒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吃饭。桌子上摆着电磁炉,锅里煮着火锅丸子方便面,小夏警官袖子挽起,正端着一碟豆腐下进翻滚的浓汤里,氤氲白雾蒸腾而起,浓郁的麻辣烫香气充斥着整间会议室。钱尔白不由深吸了口气,肚子适时响了起来。

  李云奇就坐在钱尔白对面,见他醒了笑道:“馋了吧,吃点儿?”

  钱尔白也没不好意思,笑嘻嘻地接过碗筷走到锅跟前,“谢谢谢谢,我自己来。”

  小夏警官正站在锅边儿,钱尔白挤过来从他手里拿走了勺子,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短暂接触了一瞬,小夏警官忽的有些愣神,不知为何觉得眼前这场景似曾相识。这时钱尔白回头仰脸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扭回去努力捞丸子去了,小夏警官盯着少年圆润饱满的脑瓜顶儿,摇头失笑,心想:还是个孩子呢。心底那点微妙的情绪便也散开了。

  往常大家都习惯在吃饭的时候嚼巴两句案子的事,但今天因为有钱尔白在,所以谈的都是与工作无关的家常,什么投资理财、育儿择校、健身旅游、买房购车……各家有各家的烦恼,各家又有各家的幸福。钱尔白不住嘴的吃,耳中听着大家的笑谈,不由感慨这样的氛围真好,工作中是战友同事,闲暇时又是亲人朋友,公私分明,但人情味十足,让人羡慕又向往。

  “小夏今年该升大三了吧,准备考研吗?”

  话题突然转到了小夏警官身上,他愣了一秒,快嚼两下咽下嘴里的菜,点点头,回答道:“嗯,正在看书呢。”

  问话的姐姐笑眯眯地看着小夏警官,眼中的光亮的令人汗毛倒竖。

  “年纪也不小了,找对象了吗?”

  一双双眼睛看向小夏警官,每一对瞳孔中都燃烧着八卦的魂光。

  小夏警官不禁有几分羞窘,他避开众人目光,小声说了句:“还没……”

  “得抓紧时间享受恋爱时光啊,不然等上班以后就只能跟工作谈恋爱了。”警察姐姐用事实说话,“你看我们李局,跟嫂子是高中同学,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现在孩子都快上初中了”,她看看李云奇,又朝另一边一脸“大事不妙”的警察哥哥一努嘴,略带嫌弃道,“再看看你小师傅,以前我们劝他收收心找个对象吧,他总说不着急,结果现在三十四五了,还每天独守空房,每年节假日别人都一家团聚,就他主动要求加班!你说着急不着急!”说着还瞪了警察哥哥一眼。

  警察哥哥叹口气,“得,我看你今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走还不行吗……”他拿筷子扎起碗底最后一根桂花肠塞进嘴里,端着碗站起来满脸无奈地走了,临走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故意跟小夏警官说:“小夏啊,你小师傅我可是被这女魔头给催了整整8年啊,抗战都胜利了,她还没催成功,她可憋着劲儿呢,你最好是躲着她走,要不就干脆投降,我可不愿意看你步我的后尘啊!”

  小夏警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笑装傻。

  警察姐姐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对老搭档当着她面吐槽她这件事在心里又默记一趣÷阁,等到秋后一块算账。

  会议室里充满欢乐的笑声。

  街头男女混战的案子结了,钱尔白被砸的那盘鸡蛋男子也赔了钱。

  钱尔白不是多好奇的人,但是两人走在路上什么话都不说,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于是他瞟了小夏警官一眼,故作自然地问起了这件事的真相。

  因为钱尔白在这起案件中算是受害者与旁观者,也算是案件相关人,而且案情也不涉及太多隐私,所以小夏警官没怎么避讳,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

  原来这两人曾经是情侣,后因琐事分手,男方便向女子索要约会期间送的礼物以及衣食住行娱乐等花销,女子正在气头上,想着要给男方一个教训,便假意答应,约定今日在购物广场见面。男方到的早些,等了一会儿,女方来了,结果一来二话不说提包就打,男方也是个暴脾气,愣了一下想还手,女方又大喊“抓小偷”,男方吓了一跳,扭头就跑,之后的事,钱尔白就都知道了。

  听完这个故事,钱尔白内心复杂,不知是该感叹“这样的男人都能找到对象,真神奇”,还是该说“这女孩真是条脾气火爆不服就干的汉子”,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发现一个盲点——“那男的为什么一听抓小偷就跑呢?是不是有问题?”他问。

  小夏警官眼中带着点儿意外的赞赏,道:“没错,这男的确实有前科,还是个惯偷,不久前从邻市流窜过来,系统已经把他标注为逢年过节必须重点关照的人物了。”他拍了拍钱尔白,道,“你还挺敏锐的,说不定跟我们这行有缘。”

  钱尔白跟小夏警官见了挺多面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得个好脸儿,他有点儿受宠若惊,嘴里道:“哪能,跟你们比,我还差的远着呢。”一边笑着摸了摸脑袋,以缓解手不知道该往哪放的尴尬。

  夜里,窗外虫鸣与屋里老道士的鼾声交错着此起彼伏,上了年头的老风扇转一会儿摇一会儿头,发出嘎啦嘎啦仿佛要散架似的噪音,钱尔白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有点睡不着。

  白天发生了太多事,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回放,一会儿是在街上追小偷,一会儿是和李叔他们一起吃火锅,一会儿是周行他们嬉皮笑脸约他一起去毕业旅游,一会儿又是老道士在广场摆摊算卦被商场保安撵走,佝偻着腰一个人默默收摊回家的背影——这背影他只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但却始终难忘……画面继续跳转,有老道士板着脸叮嘱他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有李叔几次抓到他在打架皱着眉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也有小夏警官第一次见他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嫌弃,以及拧过他胳膊送他一副银手镯的利落霸气……

  回忆转到这里突然开始走偏了,接下来的画面便全都和小夏警官有关,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小夏警官,冷若冰霜的小夏警官,坐在阳光中看书的小夏警官,突然抬起头看过来仿佛会发光的小夏警官,微微点头神情柔和的小夏警官,有点儿惊讶的小夏警官,一脸无奈的小夏警官,乖乖回答问题的小夏警官,安静吃饭的小夏警官,眯着眼睛笑的小夏警官……一帧一帧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似的。回忆本不应该这么清晰的,但钱尔白控制不住地去回想、放大、补充、甚至编撰一些细节,仿佛要就此再造出一个立体鲜活的小夏警官。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跳有多快,只觉得脸热头醺,仿佛全身血液都涌进了脑子。

  画面不知转了多久,终于定格,小夏警官穿着白色卫衣浅蓝牛仔裤站在他面前,笑得无比温柔:“说不定我们有缘呢。”午后阳光是温和的金色,头顶遮天蔽日的榕树是浓郁的深绿,枝叶缝隙间洒下的点点碎光轻盈滴落在小夏警官肩上,微微闪烁,很美。

  钱尔白睡着了,他双手合拢在面前,仿佛握住了什么,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六年后。

  原来的青石县升级为县级市,青石乡便变成了新的青石县,同时也继承了原来县里的派出所,牌子倒是不用换了,只是用了几十年,看着有些老旧,倒是办公大厅的玻璃门换了新的,还被擦得光可鉴人。

  一人提着一个黑色书包站在门口,对着玻璃门整了整身上的天蓝色制服。

  他趣÷阁直地站着,身姿挺拔,肩宽腿长,眉间自含一股正气,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看,瞳仁浓黑,眼底又有神,透着一股年轻人的精气神,格外引人注目。

  夏昶典从报案现场回来刚下了车,便见着一人在门口站岗,那身形实在优秀,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时,那人似有所觉,转过身来。

  一瞬间,夏昶典以为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19级见习学警钱尔白前来报道!”那人专注地看着夏昶典,笑容如灿阳般绽放,“小夏警官,别来无恙。”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小剧场:

  总部

  A员工看着屏幕上已经定格的画面,有些难以置信:这就完了?这考核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