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药崩剧情 第9章

　　拉踩就过分了，叶绪立刻替大哥正名：“哥哥要上学，国子监不放他出来，他也想外祖母的！”

　　国子监每旬就一天的假期，够干什么事？入宫都没法住一晚，顶多白天陪老人家说说话，怪没意思的。他们小辈和老人家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叶袂和太后关系又没那么亲，自然很少入宫了，一般都是大宴时见上几面。

　　长公主也知道这点，她就是不太甘心大儿子这冷淡性子。当娘的哪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外祖母亲亲密密呢，可惜她生了个讨债来的大儿子。

　　“成了，你就知道护着你哥哥，娘不说了。”长公主可不想因为大儿子的事情和小儿子吵嘴，不值当，她叫来叶绪身边照顾的嬷嬷叮嘱两句，就让人拿了牌子套了马车，送小儿子入宫去了。

　　今日新晋宫妃刚刚入住，还需要归整行礼。本朝皇帝对后妃比较宽容，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入宫也能带不少嫁妆进来，是以各宫如今格外忙碌。

　　叶绪担心自己过去正撞上表姑那边乱糟糟还没搬完家，就没着急，先去陪太后和皇后说了几轮话。一直到天快黑了，才蹦蹦跶跶地跑去贵妃的明月宫，说是要蹭晚饭。

　　作为贵妃的穆音音嫁妆其实并不比旁人丰厚多少，一早就收拾好了。

　　穆家没那么善经营，当初打造反藩王时也没捞到太多战利品，日子就过得不上不下。所幸她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贵妃每年的年例已经足够她过得舒舒坦坦了。

　　听说穆贵妃的父亲凶悍至极，很多时候都不怎么讲道理的。所以即便贵妃不给宫中各办事处打点银子，那些死要钱的小人也没胆子因此就慢待贵妃，生怕那位据说有些混不吝的大将军会直接不顾规矩打入宫中，把他们拖出来揍成猪头。

　　叶绪进门的时候正听见穆贵妃在和陪嫁侍女聊刚刚打听到的八卦。

　　“他们可太意思了，奴婢真没想到国公爷在外头是这样的名声。”红叶抿唇笑个不停。

　　碧花也是直掩嘴：“我上回听夫人院里的姐姐说，封位圣旨没下来的时候，老爷还想过直接进宫求陛下呢。”

　　定国公是真的疼爱小女儿，所以哪怕知道家里多个高位娘娘会让家中局势更加不好，他也想为女儿争取一下。之前圣旨一直不下发，他急得直上火，要不是夫人拦着，早就拼着老脸不要去和皇帝求恩典了。

　　反正这些年为了降低皇帝的戒心，他耍疯扮痴也不是头一回，丢脸就丢脸呗。就是没想到宫里这些人会因此对他避如猛虎，提起来就说定国公比好些个老纨绔还荒唐，根本不和人讲道理的。

　　倒也是件好事，没看见女儿入宫后为此省下了打点各处的银钱吗？这起子小人最在乎黄白之物，各宫娘娘每回要哪边办事，就得给所有经手的部门一些打点。积少成多，一年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叶绪听懂了其中的道理，却只能假作不知。他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跑进来，大喊一声“表姑”，一头扎进贵妃怀中。

　　“表姑，我好想你哦！”叶绪现在已经可以无压力装嫩卖萌了。

　　穆音音一看到小表侄，惊喜不已：“诶呦，是小绪啊，好久没见着了！”

　　看到小表侄的那一刻，穆音音觉得今晚稳了。只要把亲爱的小绪留下来住一晚，皇帝就不能强行和她圆房，毕竟孩子还在呢。

　　即便孩子是住的偏殿，皇帝肯定也拉不下脸，到时候他俩就可以盖着棉被纯睡觉了。过了今晚，皇帝以后也不用再为了照顾贵妃脸面再次翻牌子临幸，他俩就可以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现状，一直这么过下去。

　　叶绪可不知道表姑的小算盘，他嘿嘿一笑，抬头就要和表姑亲亲热热商业吹捧一番。结果一抬头，就被她那张黑脸给惊住了。

　　哪怕早就知道表姑已经喝了美黑药剂，估摸着是想到入宫后再喝意图太明显容易得罪皇帝，所以打算提前晒黑。

　　可是，叶绪没想到能这么黑啊，都快和几十年老农差不多了！这才几天？效果也太强了点吧！

　　叶绪终于会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表姑提供的能量进账不少了，原来是被药效给征服了。就现在这个肤色，皇帝说不准一点都下不去口，尤其是在周围一圈肤白貌美的宫女对比下。

　　“表姑，你怎么黑成这样了？”叶绪假装不知内情，非常符合小孩子心态地直接问了出来。

　　问完他又扭头看了看其他宫女，两个陪嫁进宫的宫女连带穆府来的嬷嬷都是黑不溜秋的，画风十分统一。如果皇帝问起来，约莫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臣妾一向不防晒，慢慢就晒得这么黑了”，整日跟着她一起行动的婢女和嬷嬷就是人证，大家可是一起晒黑的。

　　穆音音听了叶绪“怀疑人生”的询问，不仅没生气，还洋洋得意：“最近晒黑的，怎么样？好看不？”

　　叶绪真诚点头：“好看。”

　　美黑美黑，在变黑的过程中，也会进行一定的美颜。叶绪的审美比较多元，黑皮美人他也是十分欣赏的。

　　“你小子真有眼光！”穆音音高兴极了，不愧是她最喜爱的小表侄，就是可人疼。

　　不过叶绪还是有点忧虑，委婉地提醒道：“虽然我觉得表姑很好看，但其他人应该不这么想。表姑，你这样是怎么通过选秀的？”

　　选秀距今才过去一个月，哪有人一个月能晒成这样的？当时那么多人见过她相对白净的模样（好吧那个时候表姑也不算很白，毕竟经常顶着大太阳胡混），现在变化太大不好解释。

　　穆音音却是早有对策，睁眼说瞎话：“我当时搽了厚厚的妆粉呢。”

　　叶绪：“……”可真有你的啊！

　　问就是化了妆，现在天气热了妆容太厚会难受，就不化了。反正都已经选秀结束，贵妃位置也捞到了，也没必要再装样子了嘛。

　　“不提这个。”穆音音摆摆手，“咱俩都好些天没一起爬树摸鱼了，可惜了小胖不在。走走走，我上午就看见后殿那边有处小荷塘，水应该不深，养了些鲤鱼，估计不怎么好吃，但可以摸着玩。”

　　说着就把叶绪夹到了腋下，另一只手提起裙摆大步流星往外走，毫无妃嫔应有的仪态。

　　红叶碧花早就习以为常了，面不改色跟了上去。倒是另两个宫里新分来的大宫女，一脸的呆滞，完全没想到贵妃还有这一面，今天整个白天贵妃娘娘都装得可好了，完全没叫人瞧出端倪来。

　　从穆府跟来的嬷嬷险些心梗，她顾不上扶额，连忙追过去。还要压低声音提醒，免得被更远些的宫女太监听到，再注意到娘娘这边的不雅举止。

　　“娘娘、娘娘！天都要黑了，这会儿去水边玩太危险，还是明日再去吧！”

　　其实嬷嬷更想说的是今日乃新晋妃嫔入宫头一天，皇帝八成会翻其中一位的牌子。自家娘娘身为贵妃，皇帝不能不给她面子，很可能第一个往这里来。

　　这会儿出去摸鱼也就罢了，要是给皇上看见娘娘夹着叶小公子的英姿……嬷嬷急需吸氧。

　　穆音音完全没get到嬷嬷的那些顾虑，豪放一摆手：“没事的，我夜里也能看得见，不会淹了小绪。”

　　话音方落，一道尖锐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

　　嬷嬷一脸绝望。完了，入宫第一天就在皇上面前暴露本性，娘娘要彻底失宠了。

　　作者有话说：

　　表姑：好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中秋节快乐，啾啾啾！

　　改了个文名，因为我忧伤地发现本系列后头几本想不到该怎么把抽卡元素融入进去了，所以不能再用这个格式的名字，可恶

第11章 流言

　　皇帝真是来得太巧了，进门的速度也着实是快，三两下走到跟前，看清楚了这边的状况。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皇帝万万没想到啊，突然到访还真能碰见宫妃令人意外的一面。

　　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虽然正常皇帝驾龄都会提前差人提醒，可那是因为当晚要宠幸妃嫔，须得叫妃嫔提前梳洗沐浴打扮一番。皇帝今日过来却不是为了和贵妃亲热，他是来问正事的，自然不好提前知会，叫贵妃误解了他的意思，跑去沐浴梳妆。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考虑到，皇帝心说下次不能这样了。该提前说还得提前说，哪怕只提前半盏茶叫人来报信呢。

　　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足足过了片刻，皇帝才回神，干咳一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去摸鱼啊。”穆音音理所当然地答道，“陛下要一起来吗？”

　　嬷嬷深吸一口气，好悬没撅过去，娘娘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幸好皇帝对摸鱼活动不感兴趣，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可没什么童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艰难地对自家贵妃表示摸鱼什么的以后多的是机会，这会儿下水太危险，不如还是进屋坐一会儿吧。

　　“也成。”穆音音虽然不想争宠，但还没傻到公然和皇帝作对，当即点头答应了。

　　一行人很快回到屋内落座。

　　之前在外头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此刻殿内烛火十分明亮，把穆音音那张黑脸照了个明明白白。皇帝刚端起茶水想战术性喝茶缓解尴尬，看到那张脸，顿时呛住了。

　　“爱妃……”皇帝艰难开口，想问问她是不是平素就这么黑，又觉得这个问题太伤人，不能直接出口。可若要委婉开口的话，一时又想不到个合适的说辞。

　　叶绪躲在表姑怀里偷笑，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穆音音面不改色地揽住小表侄，用宽大的广袖遮挡他的动静，免得被皇帝看出端倪。不等皇帝再次开口，自己自觉主动解释了起来。

　　她用脚想也知道皇帝准备问什么：“陛下也觉得臣妾太黑了吗？”

　　皇帝缄默。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穆音音开始扯谎，“也不知为什么，我这人天生就比旁人更容易晒黑。我有些体弱，大夫说要每日出门晒晒太阳，明明都用纱帽遮住脸了，还是晒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鬼扯，表姑从出生起就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哪里体弱了。她全身上下最弱的，大概就是身材看上去瘦弱吧。

　　叶绪仗着别人瞧不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番说辞皇帝自然也是没信的，穆音音天生容易晒黑也就罢了，总不能她身边的婢女嬷嬷也和她一个体质吧？没瞧见这几人同样黑成了煤炭么？贵妃还不如直说她作为武将之女爱顶着大太阳练武呢。

　　虽然贵妃有扯谎的嫌疑，善良大度的皇帝还是决定不拆穿对方。小姑娘嘛，总爱对外经营出一个娇弱惹人怜的形象，可以理解。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贵妃就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这点皇帝还是很清醒的。姑娘们经营形象是面向所有外人，并不是只有对着心上人才这么做。反倒贵妃隐隐约约透露出的态度，让皇帝明白了她其实不怎么乐意伺候自己。

　　皇帝也没放在心上，他毕竟早有准备。他打算问问穆贵妃是否要偷偷出宫，换个身份，这样就可以和如今“福气大只能配王侯”的传言剥离，出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他前不久才听说了一个劲爆消息，说是贵妃入宫前还有个心上人，或许她更想出去和人团聚呢？

　　当然，现在不能问，孩子还在呢。马上要用晚膳了，用完膳便把绪儿送去皇后那边，自己就可以和贵妃避开人私下里交流一番了，免得走漏了消息。

　　怀揣着这个小心思，皇帝积极招呼宫人去摆膳，不再纠结黑不黑的话题。

　　无独有偶，皇后的椒房宫中，也在谈论贵妃的心上人传闻。

　　大宫女云月前几日忙着为宫妃入宫的事宜监管各处，抽不出闲，今夜才有空回来伺候娘娘，便抓着皇后喝茶消食的时机悄声问道：“娘娘为何要给那穆氏贵妃之位？”

　　提起这个，皇后唏嘘一声：“补偿她罢了，小姑娘怪可怜的。”说完又叹一声冤孽。

　　云月不解其意。

　　皇后便屏退左右，只留贴身的宫女和嬷嬷，说起了上回长公主入宫后发生的事情。

　　位分是皇后和长公主一起商议的，这种事原本不该长公主插手，可皇后惯爱给自己减轻负担，找别人分摊自己头上的事务。偏偏给新晋妃嫔选择位分的事情，不好找手下商量，其他宫妃也不太合适，只能抓着长公主当壮丁了。

　　没成想，长公主那次进宫给皇后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八卦消息：“皇嫂可曾听说了？现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穆姑娘原是有个心上人的！”

　　那八卦传得有鼻子有眼，长公主全部转述出来了，一个细节没落下。

　　皇后听完大惊：“此事当真？可她都留牌子了……啊呀，这不是造孽吗？都怪你皇兄想一出是一出，害了人家好好的良缘！”

　　接着，姑嫂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声讨起乱发善心好心办坏事的皇帝。

　　云月听着不对劲：“娘娘，那穆姑娘不是有两个病死的未婚夫吗？怎么还有个心上人了？”

　　前脚未婚夫刚病死，后脚多了个心上人，这太快了点吧？这留言谁传的，听着也太瞎了。

　　“是呢。”皇后半点没和云月对上脑回路，还在感叹，“那姑娘多不容易，死了俩未婚夫还能找着真爱，可见是要苦尽甘来了。听说他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两家私下里早就说好要结为亲家的，只是担心那男方又出点意外，没有对外声张，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就是因为隐瞒了没说，让皇帝误以为穆姑娘现在是个烫手山芋，需要他去拯救。正好这届选秀，穆姑娘参加了，他就私底下透露出了不管如何也要给那姑娘留牌子的口风。

　　为此，哪怕穆音音规矩上差不少，管教嬷嬷和负责决定秀女去留的皇后都只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过了。不然按照穆音音的条件，顶多进入复选。

　　云月越听越窒息：“……可是娘娘，隐瞒消息有什么用？等穆小姐嫁过去，她心上人只要福薄，不还是会死吗？”

　　“不是这么说的。”皇后可有道理了，说辞一套一套的，“没对外公布，就可以私下里处置。穆姑娘前两任未婚夫都是结亲后慢慢体弱下去，最后病死的，回头只要看那心上人是否变得体弱多病就行了，要是他也这样，那就再悄悄解除婚约，便不会惹出人命。”

　　这样一来，在外界看来穆姑娘还是只有两任未婚夫，而不是接连三任未婚夫都受不住的奇女子。出事的未婚夫太多实在惹眼，没瞧见光两个就已经被皇帝注意到了吗？

　　虽然皇帝会注意到穆音音纯粹是外头流言传太凶了，一副要逼她嫁入皇家的架势。不然只死两个，其实皇帝也没那么闲。

　　皇后心里觉着传穆音音命格尊贵这个流言的家伙纯属不安好心，故意坑她呢。可她一个小姑娘应该没得罪什么人，这事儿八成是冲着定国公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