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 第79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基建 爽文 美食 穿越重生

  陈慎之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嬴政低声道:“且让你皮一会子,等朕换回去,哼……”

  陈慎之打岔道:“咱们还是先去见田横罢,等收服了田横,陛下怕是不忍心责怪慎之,反而要奖赏慎之呢。”

  “你倒是自信。”嬴政道。

  詹儿推着嬴政,便一同往关押田横的牢营而去。

  田横被田荣舍弃,早就被关押起来,田荣后来也被俘虏,连同五千大兵,全都被抓,可谓是丢尽了颜面,此时兄弟二人全都被关在牢营之中,又做了牢友儿。

  陈慎之负着手,不说话之时,真别说,和嬴政平日里一模一样,威严而俊美,不敢令人鄙视,高贵的气息淋漓尽致,但仅限于千万别开口……

  他一走进,田横立刻站起来,他脖颈上架着枷锁,却仿佛一头顽牛,“嘭!”冲到牢门口,冲撞着栅栏,怒吼道:“秦狗猘儿!放我出去!猘儿,有本事放了我!”

  陈慎之一笑,道:“田横,朕是来看你的。”

  田荣被关在牢营的另外一边,他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听到陈慎之说话,当即大喊着:“三弟!三弟你一定不要相信秦狗!他是来动摇你的!三弟!”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他说的无错,朕是来动摇你的,田横你听好了,你是被田氏遗弃的弃子,田荣卷铺盖逃走都不叫上你,把你留在这里等死,还不如速速归顺了朕。”

  田横一愣,并非因着最后一句动摇,而是因着前面那几句,田荣遗弃自己是事实,不可争论的事实。

  “三弟!三弟你不要听他的!二兄也是有苦衷的!”田荣隔着栅栏大喊着。

  田横把眼睛一眯,咬牙切齿,腮帮子的肌肉不断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突,一根根几乎爆裂,道:“猘儿闭嘴!无论你说甚么,我都不会归顺!你死了这条心罢!不需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他说着,突然看到了坐在轮车上的嬴政,似乎觉得嬴政这小身子板儿好欺辱,当即把怒气转移到了嬴政头上,怒吼道:“叛贼!你这个叛贼!投靠了秦狗!你根本不配做齐人!我齐人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嬴政态度平静,目光冷冷的,甚至哂笑了一声。

  “你笑甚么!?”田横咒骂。

  嬴政平静的道:“我不是齐人?是了,你们甚么时候把我当做齐人看了?还有……他们甚么时候又把你当做齐人看了?”

  田横一愣,心窍狠狠被嬴政插了一刀。

  齐人,到底代表甚么?当然是一条心,一根筋的复立齐国,复姓田氏大业,可是为何自家人要抛弃自家人,田横被留在秦营的时候,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仿佛要把他的心窍活生生剖开,就算是上战场这二十几年留下来的伤痛,都不值一提,根本无法比拟。

  田横这些日子总是自欺欺人,想要避免细想这个问题,奈何如今却被嬴政活生生的抬到了明面儿上。

  田横脸色发青,手臂上的青筋也暴凸出来,浑身颤抖,沙哑的道:“你们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我改投?我田横放下这句狠话,绝对、不会改投,死了这条心罢!”

  陈慎之无所谓的笑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话别说的这么满,到时候现世打脸,可就麻烦了。”

  田横根本不多看嬴政一眼,好像看嬴政一眼会污了他的眼目,田横也知道自己嘴巴笨,说不过别人,只会越说越气,因而改变了策略,闭口不言。

  陈慎之道:“这样罢,朕给你们一次机会,来人啊,把田横与田荣,带到武场之上。”

  “敬诺,陛下!”

  牢卒打开牢门,甲兵立刻入内,将田横与田荣二人押解出来。

  嬴政奇怪的低声道:“你顽甚么把戏?”

  陈慎之眨了眨眼睛,道:“请好儿罢。”

  众人移步武场,秦营的武场正在练兵,甲兵们见到陛下来了,立刻站定,高亢作礼。

  “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拜见陛下——”

  “陛下万年——”

  陈慎之跨入武场,提起手来,作礼的声音整齐有素,立刻戛然而止,整个武场再也听不到一点子声息。

  陈慎之朗声道:“田荣,田横,朕今日心情大好,与你们顽一个游戏。来人,发给他们兵刃。”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陛下」这是甚么意思,公子婴不疑有他,立刻上前,将两把兵刃“啪!”扔在田荣和田横面前。

  陈慎之笑道:“你们都是齐人,又是亲兄弟,相亲相爱,朕倒是要看看,发给你们兵刃,你们会不会自相残杀。”

  “秦狗!”田荣第一个大骂:“休想离间我们!”

  田横冷声道:“要杀便杀,谁与你们顽耍!?”

  陈慎之「啧啧」两声,还有后话,道:“你二人一人一把兵刃,谁能杀死对方,朕便放此人全须全影的离开营地。”

  唰——

  田荣的目光立刻扎向陈慎之。

  陈慎之饶有兴趣的道:“朕一言九鼎,绝不作假,你们二人只能活一个,活下来的,离开营地,返回狄县,如何?这个游戏,还挺有趣儿的罢?”

  田横愤恨异常,陈慎之的意思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而且是在宿敌面前自相残杀,何其歹毒。

  田横咒骂道:“狗贼!你歹毒如此!我齐人的兵戈,绝对不会朝向自己人!”

  陈慎之笑道:“诶,你看好了,这是我秦军的兵戈,不是你们齐人的兵刃。”

  嬴政:“……”这番强词夺理,唯独陈慎之了。

  田横一梗,差点被陈慎之噎着,田荣眼眸狂转,似乎在算计甚么,随即大喊着:“对!我们齐人不会自相残杀,你就死了这条新罢!”

  田荣说到这里,他的动作和他的言辞完全相反,竟然突地暴起,“啊——”大吼一声,猛地一个前滚翻,一把抓起地上的兵刃,冲着田横直刺而去。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士兵们诧异不已,陈慎之却是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田横大吃一惊,来不及心凉,猛地一侧身,用脖颈上沉重的枷锁挡住刺来的一剑。

  哆!!

  长剑刺在枷锁上,枷锁十斤有余,沉重无比,乃是实木做成,就是为了不让囚犯行动自如,如今却成了田横的保命符。

  长剑扎在枷锁上,因着刺得太狠,扎得太深,一时间竟没能拔?出来。

  田横震惊的道:“二兄?!”

  田荣脸色发青,仿佛入了魔,浑身颤抖,大叫拔剑:“三弟,别怪二兄了!二兄也是为了齐国!若二兄能顺利回归,我齐国复立有望!三弟想想看,难道齐国的复立,要靠你来完成吗?!”

  田横心惊肉跳,身上每一个汗毛全部张开,冷汗热汗交杂,一股股从额头冒出来,这种感觉就仿佛躺在干燥的柴火之上被焚烧,但田横却不觉得炙热滚烫,反而觉得心凉的彻底……

  田横卡住田荣的兵刃,一贯老实巴交的面容露出一丝狠色,道:“二兄眼里,就是这样看我的么?!第二次了,第二次了……二兄已然第二次对我出手!”

  田荣见他发怒,吓得立刻后退,松手不要那把兵刃,一个翻滚,抄住地上另外一把长剑,大吼一声,朝着田横再次席卷而来。

  这次他学了乖,田横的脖子上架着枷锁,田荣便朝着他的腿砍下去。

  田横站在当地没有动,只是沙哑的道:“第……三次了。”

  当——

  田横分明没有动作,但是田荣的长剑刺来,竟然刺了一个空,紧跟着田横一个抬腿,「啪」一声将长剑踩在脚下,微微用力,长剑发出一声空洞的脆响,竟然直接被踩断了。

  田荣大惊,连连后退,拉开距离,保证自己的安危。

  嬴政眯起眼目,没想到陈慎之还有点子本事,竟然让那二人打起来了。

  这武场团团的都是秦军,就算分给田横和田荣兵刃,也不怕他们趁机逃跑,此等分裂的法子,倒是有趣儿的紧,嬴政也是头一次见到。

  陈慎之在一旁看戏,优雅的慢慢抚掌,道:“打得好,继续打。”

  嬴政:“……”

  田荣失去了兵刃,吓得后退好几步,似乎十足惧怕田横,田横已然慢慢走过来,他的模样很是狼狈,脖子上架着枷锁,枷锁上还插着一把刀,但整个人又不觉得狼狈,褪去了老实巴交的面容,仿佛一头恶狼,阴沉着面容,一步一步朝着田荣走过去。

  “三弟……三弟你不要中计啊!”田荣失去了优势,因此只能选择嘴炮。

  但为时已晚,田横走过去,“嘭!”一脚踹过去,田荣连忙双手护胸掩护,“啊——”还是一声惨叫,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手臂咔嚓一声折断,紧跟着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五脏六腑沉重,仿佛移位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不知肋骨是不是也断了。

  “嗬……嗬……”田荣狗一样趴在地上,蚕一般的蠕动着,发出努力吐息的声音。

  田横冷冷的看着他,被枷锁桎梏的双手握拳,放松,又握拳,又放松,整个人颤抖着,仿佛做了甚么巨大的决定,寒声道:“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是兄弟!”

  “啪啪啪!”

  是陈慎之抚掌的声音,笑眯眯的道:“好啊,精彩,真真儿是精彩。不过……今儿个朕有言在先,你们二人之中,只能活一个,另外一个才能归家,既然是田横将军占尽了上风,那不如趁机……把他杀了,你也好回家,是也不是?”

  “不!别、别杀我!三弟,我是你二兄啊!”田横惨叫着。

  田横的脸色冷酷,氤氲着冰霜,但他始终没有对田荣下手。

  陈慎之挑了挑眉,道:“意料之中,既然如此,只当是田横将军自动弃权,这可如何是好,你们二人一个人都走不了,倒是让朕免费看了一场好戏。”

  陈慎之故意浮夸的感叹:“啊呀——谁说免费没好事儿的?这免费的好戏,精彩、精彩啊!”

  罢了,挥挥手,道:“把叛贼押解起来,是了,如此神勇的田横将军如何能住在牢营中此等肮脏之地,给田横将军整理一顶营帐,好生安顿下来。”

  “敬诺,陛下。”

  一场好戏便如此收场了,甲兵押解着田荣回到牢营,押解着田横进入了收拾好的营帐。

  嬴政挑眉看着陈慎之,道:“顽够了?”

  陈慎之道:“陛下误会慎之了,这怎么能是顽?顶多是劳逸结合罢了,如今田横的心防已然粉碎,别看他外表冷硬,但如今的田横,便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只要陛下对他表露出一丁点儿的友好,田横这样感情用事之人,必然会知恩图报的。田横乃是狄县的元老大将,到时候收服了田横,还怕对付不了田儋么?”

  “小可怜儿?”嬴政眼皮一跳,田横那么大块头,山一般的壮汉,肌肉虬髯有力,陈慎之竟说他是小可怜儿,害得嬴政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后背发毛。

  嬴政道:“你想如何感化田横?”

  陈慎之思虑了一番,道:“无非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今田横心防脆弱,正是乘胜追击,穷追猛打之时,陛下,咱们不妨趁热打铁?”

  嬴政又是一阵无语,为何招揽这种事儿,被陈慎之这么一说,莫名有些猥琐?

  田横被关押在营帐中,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而已,还是重兵把守,公子婴看到了田横的武艺,又加派了一队人手,有备无患。

  哗啦——

  营帐被打了起来,借着暗淡的光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田横只看了一眼,是嬴政和陈慎之。

  陈慎之走到田横面前,挥了挥手,赵高立刻端上来一碗粥水,递到陈慎之手中。

  那粥水还冒着热气,滚烫新鲜,陈慎之一手端着粥水,一手拿着小匕,轻轻的搅拌粥水,散着热气,笑道:“田横将军,住在牢营怕是没甚么好吃食罢?来尝尝,这是膳房新做的皮蛋瘦肉粥,皮蛋腌制的透彻,黄嫩皮弹,瘦肉更是一丁点子腥气也无有,入口绵软顺滑,十足鲜……”

  啪!

  不等陈慎之说完,田横已然一个冷眼送过去,挥手直接打翻粥水。

  粥水是刚出锅的,滚烫新鲜,一下打翻直接扣在地上,大半扣在了陈慎之的袍子上,还有一些扣在了陈慎之的手背上。

  粥水粘稠,温度又高,陈慎之的手臂登时肿起水泡,十足扎眼。

  “田横!”

  陈慎之还未发怒,倒是嬴政先发怒了。嬴政的性子素来严肃,身为秦皇,又十足的孤高,怎容田横如此撒野,当即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不敢砍了你的脑袋?”

  说罢,对赵高道:“愣着做甚么?端冰凌水来。”

上一篇:我在末世有块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