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 第89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基建 爽文 美食 穿越重生

  “你们……”田儋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的嫌弃,似乎猜到了甚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陈慎之脸不红心不跳,且一本正经的扯谎:“慎之与陛下有亲狎干系,如今陛下被慎之迷得三魂七魄出窍,慎之说一,陛下绝不说二,用慎之要挟陛下退兵岂不是正好?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第80章 慎之的性命

  田儋本就多疑, 凡事都要想三遍,听到陈慎之如此说法,仔细思量了几番,好像秦皇的确对陈慎之不一般。

  陈慎之一个齐国的幼公子, 嬴政非但没杀了他, 反而「供着」他, 若没点子不正当的亲狎干系, 陈慎之能活到现在?

  陈慎之见他不言语, 便故意道:“如今你信了么?”

  田儋眯着眼睛思量, 还是举棋不定,觉得陈慎之说的有道理,又觉得是陈慎之的诡计,不好决断。

  陈慎之干脆步步为营的诱导, 道:“大伯,你也深知慎之的为人,慎之贪生怕死, 不如这般,你便用慎之的性命,来要挟陛下, 一定管用的。”

  “否则……”陈慎之冷笑一声:“不过是鱼死网破,你以为杀了我与田萝, 你便能从秦军的几万铁蹄之下逃命么?”

  田儋现在孤立无援, 没兵没粮,便连民心也失去了,如何能从秦军铁桶一般的包围下逃命?这根本无有可能, 如今只剩下鱼死网破了, 田儋打着最坏的打算。

  听陈慎之这么一说, 好像……找到了一丝生机。

  田儋冷声道:“你若诓骗于我,该当如何?”

  陈慎之笑了一声,道:“左右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有甚么区别?你也不吃亏,对么?”

  田儋再三思量,好似的确是这么回事,终于下定决心,道:“好!你若是敢诓骗于我,我决计让你死得比现在还要难堪十倍,不,百倍!”

  他说着,转头对狄县的士兵道:“看紧了他,还有那个小崽子,不要让他们离开一步,水与饭都不要送,饿不死的!”

  嘭——

  田儋说罢,摔门离去,士兵也站在门外看守,留下陈慎之与田萝二人。

  田萝吓得浑身颤抖,缩在陈慎之怀里,陈慎之虽感觉不到疼痛,但身体钝钝的,想必是刚才被打的。

  “呜呜呜……”田萝害怕的哭着:“你……你流血了,怎么办……呜呜,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我……我害怕……”

  陈慎之忍着身上钝钝的感觉,安慰道:“不要害怕,没事,慎之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

  “陛下!”

  丞相王绾快速走进幕府大帐,公子婴正在向嬴政禀报情况,陈慎之人间蒸发,哪里都找不到,那伙子采办药材的人的确是细作,出了营地便不要踪影,仿佛消失了一般,根本无从查起。

  嬴政的脸色黑的厉害,阴沉沉的,仿佛在酝酿着狂风骤雨。

  “陛下!陛下……”王绾急匆匆走进来。

  他平日里都是最为稳重的一个,说话做事有条不紊,笑眯眯好像从来不着急,但今儿个也破了例,慌张的闯进幕府,匆忙作礼,道:“陛下,狄县传来了消息,上士与田萝贵女,在田儋的手里!”

  嬴政心里只剩下了果然二字,全都在意料之中,果然是田儋做的好事儿。

  王绾道:“田儋还派出了使者,此时正在营地大门之外,使者扬言要见陛下。”

  嬴政的脸色更加阴沉,眯着眼睛,冷声道:“见朕?好啊,那就让他看个够……带进来。”

  “敬诺。”

  狄县的使者很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无错,是大摇大摆。

  狄县的使者走进来,恨不能迈着方步,来到嬴政面前,也不作礼,就大约拱了拱手,态度十足的傲慢,道:“陛下是否正在着急寻找贵女与上士?陛下不必如此着急了,贵女与上士不过回狄县叙叙旧,探探亲,他们本就是狄县之人,有甚么可着急的?”

  “放肆!”公子婴唰的一把将佩剑拔?出来,架在狄县的使者脖颈上。

  狄县的使者吓了一跳,狠狠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觉得有恃无恐,因此并不着急,梗着脖子道:“陛下,您就不想知道田萝,还有……田慎之的境况么?”

  他故意咬重了「田慎之」三个字,似乎笃定嬴政与陈慎之有亲狎的干系,所以嬴政会担心陈慎之的安危。

  嬴政坐在上手,寒声道:“使者既然来了,有话直说罢。”

  “陛下果然是痛快人!”狄县使者道:“我此番前来,是代替田公而来,田公的意思其实很简单,田萝与田慎之都在田公的手中,田公希望陛下不要轻举妄动,可以退兵,离开狄县,否则……”

  “否则甚么?”嬴政哈哈一笑,道:“使者,你不觉得自己个儿的言辞很是可笑么?田萝与田慎之,无论如何,都是田氏,与朕的大秦何干?你用这二人要挟于朕,怕是训错了对象!”

  使者有些慌张,一来他虽底气十足,但其实是装的,毕竟都传说秦国是虎狼之国,如此单枪匹马入了虎口,谁能镇定的了?这二来,也是因着嬴政的气势太过强大,一举一动,一颦一顾,都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若不是使者还有点底气,这会子膝盖一软,便给嬴政跪了!

  狄县使者心中给自己打气,道:“陛下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其实心里头已然慌了罢?我也不瞒陛下,陛下与田慎之的亲狎干系,已然被田公知晓了。”

  “亲狎?”

  “陛下与上士怎么会有亲狎的干系?”

  “难怪陛下如此宠信一个膳夫上士,原是如此干系?”

  “不可能,一定是那狗贼胡言乱语。”

  “嗤!”公子婴再一次拔剑,冷声道:“你若胆敢胡言乱语,子婴手中的剑可不长眼睛!”

  使者吓得退了两步,将一个长条的锦合放在地上,道:“陛下不用着急否认,看了便知!”

  他说着,咔嚓一声打开锦盒。

  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是新鲜的血迹。

  那锦合之中,赫然放着一条染血的衣裳,嬴政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陈慎之的外袍,此时血粼粼皱巴巴的,触目惊心。

  嬴政眯了眯眼目,他端坐在席上,双手放在膝盖之上,随着眯眼,双手狠狠一攥,昭示着他此时此刻的心理。

  嬴政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威胁,狄县使者可谓是踩在他的逆鳞之上。

  狄县使者道:“陛下,这锦合之中,乃是上士的衣袍,想必陛下一眼便能看出来罢?”

  陈慎之的衣袍血迹还未干,毕竟秦军大军就包围在狄县外面,使者送衣袍过来,根本不需要半个时辰,走一个来回都不需要,血迹自然是新鲜的。

  嬴政目光平静,淡淡的道:“使者都把朕搞糊涂了,你到底要如何?”

  “如何?”狄县使者道:“不如何,田公的意思是,倘或陛下识趣儿,立刻退兵,田公便不动陛下的小情儿一根发丝,倘或陛下一意孤行,那么便别怪田公……心狠手辣了!”

  狄县的使者已经抛出了底牌,所以有恃无恐,愈发的嚣张起来。

  嬴政表情平静,看起来一点子也不生气的模样,但熟悉嬴政之人都知道,越是如此云淡风轻,越是如此平静毫无波澜,越是预示着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

  嬴政平静的注视着狄县使者,轻笑了两声,是了,他首先轻笑了两声,仿佛狄县的使者在说甚么笑话,随即道:“使者啊,你们狄县之人,都如此有趣儿不成?”

  狄县使者懵了,不知嬴政这是甚么意思。

  嬴政瞬间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冷酷狠戾,一双狼目凝视着对方,凉飕飕的道:“用齐国的人来威胁朕,也亏得田儋那猘儿脑袋能想得出来,来人。”

  “君父!”公子婴立刻站了出来。

  嬴政抬起宽大的袖袍,食指在空中需点了两下狄县使者,淡淡的道:“拉下去,大辟。”

  大辟的意思便是斩首砍头。

  “陛、陛下?!”狄县使者突然慌了,不可思议的大喊着:“陛下!您不能如此啊!不能如此啊!”

  嬴政挑眉道:“为何朕不能如此?”

  “因着……因着……”狄县使者磕磕巴巴的道:“因着我乃田公的心腹,陛下若是砍了我的脑袋,田公不会放过田慎之的!还有……还有交战不斩来使,陛下怎么能杀使者呢?!”

  嬴政抬起手来,似乎觉得狄县使者很是吵闹,随手摆了摆,不耐烦的道:“哪里有甚么使者?一条狗,吵得紧。”

  公子婴也不废话,领命上前,一把抓住狄县使者的衣领子,那使者显然只是个能说会道的文官,没甚么力气,被公子婴一把抓住,直接拖向营帐之外。

  “陛下——陛下……”

  “您不能啊!陛下……”

  “我们有人质在手……陛下……”

  很快,喊叫的声音消失了,一切归为平静。

  ……

  天色昏黄暗下来,狄县的屋舍里有些阴冷。

  田萝锁着肩膀,抱着自己的小膝盖,怯生生的道:“陛下真的会来救咱们么?”

  陈慎之专注的看着天色,屋舍门窗紧闭,并看不清楚天色,但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太阳落山了,屋舍里越发的昏暗起来。

  陈慎之听到田萝的话,笑着道:“陛下?怎么会呢。”

  田萝听着陈慎之的话,张大了眼睛,道:“可……可……”

  陈慎之笑了笑,道:“你不会还真信了罢?自然是骗他们的,拖延之计。”

  陈慎之用的是缓兵之计,田儋想要用他们威胁嬴政退兵,必须派出使者,这一来一回,虽然距离很近,但怎么也要用一个时辰罢?

  只需要一个时辰,无错,只需要一个时辰,天色便要黑了。

  拖延这么一个时辰,对谁都没有好处,唯独对陈慎之大有裨益,因为天色黑下来,陈慎之便再也不是陈慎之,他的躯壳会被另外一个人顶替,那便是……

  嬴政。

  陈慎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田儋深知这一点子,在狄县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田儋只安排了两个人在外看守,其余人等全都严防死守在狄县的城门口,以防秦军趁机偷袭。

  倘或陈慎之变成了嬴政,那么想要解决掉这两个看守,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此陈慎之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

  陈慎之提起食指,压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笑道:“乖萝儿,无事的,一会子别管发生了甚么,你都不要害怕,跟着慎之走便是,可知道了?”

  田萝虽不知陈慎之是甚么意思,但她十足懂事儿,使劲点点小肉脸,道:“我、我知道了,我不害怕。”

  陈慎之点点头看,道:“真乖。”

  他说着,看向舍门的方向。

  舍门关着,从外面上了锁,看天色,嬴政马上便要和自己互换,到时候舍门锁着也不是法子,不如现在处理一下子。

  陈慎之眯眼思量了一番,似乎想到了法子,立刻走到紧闭的门舍门口,砰砰砰狠狠拍着门板,大喊着:“来人!本公子饿了!来人!拿吃食来!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么?我可是齐国的幼公子!拿吃食来!”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两个看守就在外面儿,听到陈慎之叫嚣的声音十足恼火,大喊着:“嚷甚么嚷!小兔崽子,小心爷爷撕烂你的嘴!”

  陈慎之再接再厉,改为踹门,「哐哐哐」的牟足了力气使劲踹,大喊着:“我乃齐国幼公子!你们这等卑微竖子,竟敢如此怠慢本公子!?本公子渴了,拿水来,本公子饿了,拿吃食来!”

  外面的看守被他嚷的烦了,随即是门锁打开的声音,两个看守走进来,大马金刀的往里走,恼怒的一把抓住陈慎之的衣领子,大吼着:“小崽子!死到临头你还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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