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 第97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基建 爽文 美食 穿越重生

  詹儿一看这场面,愤怒的道:“平日里公子对他们不薄,竟都是忘恩负义之徒!”

  “呵呵……”

  哪知道詹儿却听到了陈慎之的轻笑声,陈慎之看到莺莺燕燕们绝然离开,不但未有伤心,反而还笑了起来。

  “公子?”詹儿奇怪的看向陈慎之,恐怕是公子伤心过度,所以怒极反笑?

  陈慎之见詹儿愤愤不平,笑道:“詹儿,你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子反而看不透呢?我是故意激怒他们,让他们离开的。”

  “故意?”詹儿仔细一回想,是了,公子表面上是在说膳夫中大夫多么有前途,但实际上一直围绕着膳夫膳夫造饭造饭这样的字眼儿,莺莺燕燕们不走才奇怪呢。

  陈慎之小声道:“我现在的粮俸,养这么一大家子,卖身卖器官都不够,他们自愿离开,还剩下了一笔遣散费,划算。”

  詹儿:“……”白担心公子了。

  陈慎之突然变成了田慎之,到底是占了田慎之的身子,所以他的家眷,陈慎之还要仁至义尽的解救出来,如今已然解救出来,陈慎之该做的都做完了,总不能给这些莺莺燕燕们养老送终罢?因而这些人愿意自行离开,陈慎之求之不得。

  陈慎之拍了拍詹儿的肩膀,笑道:“詹儿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若不想随我进咸阳,大可以就此离开。”

  詹儿目光一聚,别看他年纪小,生得也清秀,严肃起来却十足威严,道:“詹儿的命是公子给的,不管公子去哪里,詹儿都会追随公子,肝脑涂地!”

  陈慎之道:“肝脑涂地便不必了,这进了咸阳,血雨腥风想必是少不得了,记得打伞。”

  詹儿:“……”打、打伞?

  陈慎之笑眯眯的推门走出去,没走几步,便看到嬴政拔身而立,站在府署之中的小水潭前,正在悠闲地往水潭里撒鱼食。

  嬴政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十足扎眼。

  陈慎之走过去,拱手道:“拜见陛下。”

  嬴政没有回头,不必回头看,便知道是陈慎之,专注的喂鱼,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鱼食,撒入池塘,没头没尾的道:“三弟,你看这鱼如何?”

  陈慎之低头仔细看了看,这里的鱼必然是田儋养的,田儋在狄县雄霸一方,嬴政攻占狄县之前,狄县可谓是富甲一方,肥得流油,府署里养的鱼都是名贵的品种,许多咸阳宫里都不多见。

  陈慎之观摩了一番,淡淡的道:“刺儿多,肉少。”

  嬴政:“……”

  嬴政被他梗了一下,差点子噎死,喂鱼的动作一顿,手中的鱼食一下子全都掉进了池塘。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慎之,随即才拉回话题,道:“这鱼儿形态优美,生得漂亮的鱼,便该养在池塘里。往日里这尾小鱼儿,养在狄县的池塘里,如今朕要回咸阳宫里,便把这尾小鱼儿一并带走,养在咸阳宫的池塘里,如何?”

  陈慎之挑了挑眉,嬴政说的,可并非是这尾小鱼儿,他分明借物喻人,这尾形态蛮漂亮的小鱼儿,恐怕指的便是陈慎之本人了。

  嬴政转过身来,面对着陈慎之,一双冷酷的狼目微微垂下,凝视着他,唇角挑起一抹笑意,那笑意透露着冷漠、薄情、心机、城府,甚至是威胁,唯独不像是一抹笑意。

  嬴政道:“乖巧的鱼,朕会养在池塘里,悉心照料。顽劣的鱼,便是生得再美艳,也失去了赏玩的乐趣,你说对么?”

  陈慎之心里犹如明镜一般,嬴政的意思很明显,马上便要回咸阳了,嬴政还是想敲打敲打陈慎之,让他安分,毕竟咸阳宫可不比扈行的营地。

  陈慎之一下,安安分分的拱手道:“陛下说的正是。”

  嬴政很满意陈慎之的答复,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陈慎之的肩膀,给他掸掉本就不存在的灰土,随即又整了整陈慎之的衣领,甚至给他整理了一下鬓发,笑道:“看来三弟是那尾乖顺的鱼儿了。”

第86章 流言蜚语

  逼仄窄小的屋舍, 完全与狄县的府署无法同日而语。

  田儋便蜗居在这样的屋舍中,正在简陋漏风的室户前,看向室户外的天地,眯着眼睛, 眼目中尽是狠戾的神色。

  “田公!”

  亲信从外面走进来, 小心翼翼的拱手作礼。

  田儋收回目光, 没有回头, 道:“消息传播出去了么?”

  “回田公的话, ”亲信道:“已然将消息散播出去了, 田公请安心,秦军之中还有咱们的细作,细作帮忙散播舆论,想必事半功倍。”

  田儋冷笑一声, 道:“好!既然田慎之这竖子如此古怪,那咱们便用这个做做文章,煽动舆论!我看他田慎之, 还怎么当秦人的走狗!”

  ……

  今日便是大军启程的日子,嬴政将驻军安排好,其余的便不需要他操心了。

  大军准备妥当, 便即开拔启程,浩浩荡荡的往都城咸阳而去。

  因着军队庞大, 所以脚程并不快, 也不需要太快,稳稳当当,妥妥当当的向前行军, 稳扎稳打便可。

  这一日行军, 早上开拔, 到了中午,便即原地休息,简单扎营,为陛下准备午膳,午膳歇息之后,又会启程,到黄昏安营,次日清晨启程。

  如今正是午膳扎营的时候,膳夫们要准备陛下和卿大夫们的午膳,陈慎之眼下还是膳夫上士,自然要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准备。

  因着是临时扎营,可用的时间十足有限,膳夫们都是忙的四脚朝天,陈慎之也帮衬着。

  别看膳房是下九流才待的地方,但是里面儿名头可多得很,比如这个卿大夫不食韭,那个卿大夫对黍不服,陛下今日想食这个,陛下不喜鱼刺等等,这其中的条条框框,没有几千,也有九百,是万不能错一丁点儿的。

  “柴呢?柴用完了!快去取一些来!”

  “甗还在火上,快些取拆来,等甗冷了,吃食便蒸不透了!”

  甗便是当时的蒸锅,也分上下两层。

  膳夫们都在忙碌,陈慎之还算是忙里偷闲,便道:“我去取柴罢。”

  膳夫一看,忙不迭的道谢,道:“多谢上士!多谢上士!”

  陈慎之摆摆手,离开了临时搭建的膳房,往后面堆放杂物的营地而去,那地方堆着许多劈好的柴火。

  陈慎之走过去,弯腰抱起柴火,不过他就一个人,也抱不了太多的柴火,便准备多走几趟。

  詹儿看到陈慎之抱着柴火,赶紧跑过来,道:“公子,詹儿来罢。”

  别看他身材瘦弱,且年纪不大,但是个练家子,一把抱起许多柴火,愣是陈慎之刚才抱的两倍。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詹儿当真好用啊。”

  詹儿:“……”

  陈慎之也想帮忙,詹儿则是道:“公子还是闲着罢,左右公子抱的这些柴火,也不足烧一点的。”

  陈慎之:“……”总觉得被詹儿鄙视了。

  陈慎之与詹儿帮忙把柴火运送到膳房,折返了两三回,正巧碰到了公子婴,公子婴刚刚从岗位上下来,值岗一轮,轮到他歇息了。

  公子婴见到二人忙忙碌碌,便道:“上士,需要帮衬么?”

  詹儿看到公子婴便不对付,道:“你这样的贵胄公子,能帮衬甚么?”

  陈慎之赶紧劝架,道:“这些柴火肮脏,唯恐蹭脏了大公子的衣裳。”

  公子婴倒是不介意这些,他虽自小是公子,但实则是养子,公子婴心中有一种自觉,知道自己比不得正经的公子,因此从来不会拿乔,也不摆公子的架子。

  公子婴当下将地上的柴火抱起来,他身材高大,手臂也长,一口气抱起来的柴火比詹儿一倍还多。

  陈慎之笑着抚掌道:“有大公子帮忙,这些柴火想必一会子就能全都搬到膳房去了。”

  詹儿一听,公子这是夸赞公子婴么?就因着他个头高?壮得像头牛?力气比较大,搬得柴火多?自己个儿也可以。

  于是詹儿不争馒头争口气,牟足了劲儿,搬起比公子婴还要多的柴火,狠狠瞪了一眼公子婴,飞快的往膳房跑,好像要和公子婴比赛一样。

  这样一来,大大缩短了需要的时间,詹儿仿佛一只小陀螺,滴溜溜快速旋转,怎么也停不下来。

  陈慎之拍了拍空着的手,清闲的笑道:“这么快就搬完了。”

  詹儿与公子婴二人解决了柴火的问题,速度快极,一点子也不耽误膳夫们理膳,就这光景,几个卿大夫的仆役已经来膳房取餐了,各自端回去给他们的主子用膳。

  两个仆役往膳房的方向走,许是未有看到他们,毕竟堆放柴火的地方比较偏僻,那二人一面走一面小声议论着甚么。

  “你听说了么?营里这两日,都在议论那新来的膳夫上士。”

  “膳夫?就是那齐国公子罢?”

  “是他!便是他!有人说这齐国的公子,白日里是一个模样,晚上又是另外一个模样,性情大变,活脱脱不像是一个人!”

  陈慎之心窍轻微一颤,收起了悠闲的笑容,眯起眼目,盯着那两个小声嚼舌头根子的仆役。

  “性情大变?还有这样的人?”

  “千真万确啊,传的风风雨雨的。”

  “莫不是……中邪了?!”

  “确实像是中邪,但我听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压根儿没有那么邪乎,并非中邪,而是这个齐国公子,其实根本是假的!白日里装的和齐国公子一模一样,晚间因着没人,便暴露了本性!”

  “甚么!?齐国公子是假的?!那还了得?”

  “你仔细想想看啊,他们这些公子,哪个不好色的?听说这齐公子往日里妓子成群,可他在营地这些日子,哪里花天酒地过?还遣散了所有的妾夫人。再者……一个公子,竟然会理膳,被安排在膳房里,混的风生水起,这像话么?要我说……我也觉得他是假的了!”

  詹儿听到那两个人嚼舌头根子,气的双手攥拳,大步走过去,“嘭!”一脚直接踢在那二人的膝盖弯上。

  “啊呀——”

  两个人膝盖一抖,没有防备,更何况詹儿是练家子,那两个仆役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一个大马趴,爬都爬不起来。

  仆役怒极,口中嚷着:“是谁?!你可知道爷爷我们是谁的从者,你竟敢戏弄你爷……”

  他的话还未说完,回头一看,剩下的话登时噎在了嗓子里。

  陈慎之!

  竟然是陈慎之走了过来!

  两个仆役做贼心虚,当即心慌的厉害,但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梗起脖子,似乎觉得陈慎之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士,并不足为惧。

  仆役道:“我们可是宗正大夫的从者!”

  宗正乃是朝中的上卿之一,官位紧紧低于丞相、御史和廷尉,且宗正管的是朝中贵胄宗族之事,但凡是犯事的贵胄都会有宗正来处理,因此宗正人脉广泛,结交的是名流上层,朝中之人没有几个会去主动招惹宗正的。

  陈慎之淡淡的道:“我管你们是谁家的狗?”

  “你!”

  仆役怒瞪着陈慎之,虽他们的确是狗仗人势,但陈慎之这般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十足跌面子。

  陈慎之笑道:“听说你们觉得我并非齐国公子?”

  两个仆役对视了一眼,果然还是被陈慎之全都听了去,那二人虽然觉得心慌,但不甘低头。

  其中一个人道:“营中传的流言蜚语,又并非我们两个人在说,大家伙儿都这么说。”

  “正是,难道上士是觉得被人言中了,所以恼羞成怒?”

  “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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